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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小夫妻两个在那边如何卿卿我我,夏初和夏雪自是不知道的,只是各自听了杏儿与扶风的回报,便知道自家没有猜错,夏挽秋那边定是遇到了麻烦了。
好端端的,明知道夏挽秋背后有个做官的爹,那些大字不识的村妇也就罢了,吴家和几个小官家的采买,也敢大言不惭的张口就去讨要。
必然是这暖棚生意着了人眼,叫人眼气了,这才生出了捣乱的心思。
夏挽秋也是个楞性子,就不知道找娘家问一声?嫁到了乡下还真就当自己是农妇了,也是个傻得,要不是姐妹们多张了个心眼,就她这么个木头性子,还不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
好在如今这时候,也没什么人敢大张旗鼓的闹事,不过是给夏挽秋添点堵罢了。这给皇帝守孝可是举国之事,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这时候闹腾起来?
夏初听了杏儿说扶风也去了,就知道她们堂姐妹二人想到一块去了,抿了抿唇浅浅一笑。
夏挽秋当初说夏雪是什么恶毒女配,女配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恶毒却是知道的。但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与夏雪相处了十多年了,若是连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姐妹也就白做了!夏雪是天生的心眼子多,冰雪聪明又剔透,但她并没有坏心思,洛子谦那样正大光明的主,也教不出那等扒坟绝代的主!
她只认得现在这个夏雪,至于什么花本子里的恶毒女配,跟她有个半个铜板的干系么?
她叫人传话到尚书府与夏雪商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各自从家里拨了两个护院一个老妈子过去帮忙看着,护院都有些拳脚,若有人想闹事,四个壮汉也够他们掂量一番的了。至于老妈子,自然是去伺候那个不拿自己的肚子当回事的孕妇的。
此间事了,有将军府与尚书府的人撑腰,便是那背后的人是皇子王爷都得掂量一番,她们也就没再放在心上了——再者,哪个皇子王爷能这么没品?想要方子直接上门讨要,夏挽秋又不会不给!傻缺才吃力不讨好呢!
等到了伴晚,顾腾先回来了,在外间把身子捂热了才脱了大氅进了屋子里。
“在看什么?”顾腾就见夏初捧了个书本子在看,心下不禁有些疑惑。看话本子打发时间倒是常有的事,他祖母和母亲就常这样,不过如今祖母眼睛不好使了,就让声音悦耳的丫鬟念给她听,不过这会天都要黑了,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倒是难得见她还这么专心看着。凑过去瞄了一眼,顿时越发的吃惊了:“医书?”
“也不算吧,就是本药膳集子。”夏挽秋没说这书是宫里头流出来的,还借用了将军府的人力。她其实心里记得好些药膳,都是宫中的方子,只不过她大部分吃过却不知道怎么做,所以特意找了这么一本来对照一番:“这些日子祖母和母亲消瘦的厉害,祖母年纪大了,吃药虚不受补,只能从这上头补了。”
顾腾闻言沉默了一会,心下有些感动。
哭灵也是个力气活。
每日顾老夫人和温氏都要进宫,一跪就是几个时辰,虽说中间可以休息,但是给皇帝哭灵,谁敢偷懒呢?便是好端端的大男人都未必受得住,更何况是上了年纪的顾老夫人,和弱质女流的温氏?
这可真是见天的瘦,每天回来都要憔悴不少,不过几日,便是瘦了一把肉去。
本来有点年纪的妇人都会有些发福,不过温氏素性保养的不错,是半点看不出来。顾老夫人爱吃软烂的肉食和糕点,难免就胖些,但也不过寻常,不过是五六日罢了,温氏还好,到底年轻力壮,顾老夫人却是实实在在的瘦了一大圈。
在这么下去,自然是顶不住的。
顾腾心里头也替祖母担忧,自祖父去后,她老人家的身体本就每况愈下,还是这几年调养这才好些,来了这么一出,好容易养点儿肉都给磨没了,他心里怎能不急?
前世因着顾老将军去世的打击,以及出孝后不久,皇帝就驾崩,顾老夫人哭灵的时候就没撑住,不过第二日就去了。
虽说今生太上皇去的日子拖延了几年,可祖母的身子并不算太好,他当然要担忧了。
“劳烦娘子了。”顾腾双目凝着夏初,动情的道。
“这有什么,不过是看看书而已。”夏初摇摇头,眉头却没有散开。大多数药膳都是肉菜居多,如今这会儿沾不得荤腥,却是稀少的紧。其实若是能吃肉,哭灵也能好受些,只是守孝吃不得,这才比较坑爹,她看了好些方子,都不是如今适用的。青菜本就不如肉好吃,再加点药材进去,谁能下咽?吃不进去,再好的药膳也是白搭。
想到这里,她也不看了,合上书本,望向顾腾。
对上他比往日更显柔和的目光,她愣了愣,旋即便明白了过来。
顾腾显然很重视自己的家人,所以她只是对祖母和婆母一点点的上心,也能叫他这般感动。
这个男人……到比她以为的要心肠软的多。
她虽不明白旁人如何重生,但以她自己为例,她的心肠却是硬了不少的。前世她便不是什么烂好人,只是对那个世界没什么留恋,是以无所谓罢了,今生重来,更谈不上什么雄图伟业,有什么做人上人之类的想法,不过是按部就班的过日子,心却是冷得。
想要捂热她,非是洛子谦不能够。
这也是洛子谦一直担心她的缘由之一。
这个顾腾分明也是一样的人,只是不知是不是天生的好性子,她从未在他眼底见到过任何愤恨不甘,也没什么野心的样子,偏偏他还十分的上进努力——对一个天性有些“懒散”的人而言,让他努力的动力,唯有一个,那就是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夏初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是为了自己,而顾腾更在意的,除了家人,就唯有将军府了。
他有好几次顺口就说过,他绝不会让将军府在自己的手上败落。
然而也只是不败落,却从未想过更进一步。
若是换成上辈子,夏初大概是看不上这种没有进取心的男子的,觉得他们窝囊没用。而现在,她却觉得很安心,一个甘于平静的人,总不会做出抛妻弃子这样的事来。
她……很是累了。
“夺情折子递上去了吧?”夏初垂下眼帘,掩住眼底复杂的思绪,轻声问道。
顾老夫人身子不好,跪了几日,腿脚也不利索了,在这么下去,人都要不行了,顾腾一早就准备好了夺情折子,只等着满了头七之后就送上去——皇帝要做人情,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总不能让各家的老夫人超品诰命跪死吧?
“已经递上去了,明日应该就能有消息了。”顾腾点了点头,前世便是那位当了皇帝也是批了的,要不是祖母那会压根就没有撑到夺情折子批复的时候,怕也不会……当今这么要脸面的人,自然不会不管不顾。
“那就好。”夏初点点头,又叹了口气道:“只怕母亲还要受累些日子。”
顾腾无奈的点点头。
要不是父亲不在,整个将军府也就祖母和母亲要进宫哭灵,他甚至想把温氏的名字也添到夺情名单里头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顾腾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笑起来:“还得多谢娘子给准备的那个什么跪的容易呢!”
“这可不是我想的,是我二姐姐的主意。”夏初摇头道,当初头一回让人去夏挽秋庄子上取菜的时候,她就送来了这个,初时还不知做什么用的,只觉得可笑的紧,裤子上膝盖上缝了这么个玩意,可不是又丑又难看的?后头顾老夫人跪了一天膝盖都青了,第二日只怕更疼,夏初便想起了这个来。
“二姨姐果然有些歪才。”顾腾也是忍不住道。
不仅想出了这个什么名字古怪的玩意儿,还知道让人往里头加粗盐,说是这样不容易受寒……别说,还挺有效的。祖父往日的老寒腿,大夫不也是让人用粗盐揉着化瘀的么?
不过那玩意,寻常可不敢用,也就是去哭灵的命妇又是扎堆,太上皇崩逝又是在冬日里,缝在裤子里外头还有一层棉袍挡着这才看不出来,换了大夏天试试?不治个大不敬才怪!
“时辰差不多了,你赶紧去宫门口候着,接祖母和母亲回来。”夏初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忙催促道。
顾腾点点头,连忙让人套车去了。
也正是因为知道还要出去,所以他回来了并没有马上将衣裳换下来。
饶是有那跪得容易,顾老夫人和温氏也是面色极差,下马车都是叫人给搀扶下来的。
夏初也不忙着准备吃饭,而是先让人弄了两大桶热水来,倒入熬好的药汁做药浴——这虽说顾老夫人和温氏品级高,即便是跪灵堂也是在里头吹不到风的地方,可大门开着,外头寒风呼呼的吹着,屋子里纵然放着炭炉,也是冻得够呛。
顾腾是个大男人,又是习武之人,尚且出去外头回来了要暖一会身子。
顾老夫人和温氏靠自己暖身子是不成的,必须要泡热汤药驱寒拔毒,每天回来的时候夏初都会替她们这么驱寒,两人头一回闻着身上的药味还不习惯,而且刚进去的时候还有些刺痛,后来发现从里头出来之后精神会恢复许多,就连饭也能吃的下去了,两人也管不着那么多了,自己就愿意主动去泡那药浴了!
至于哪里来的方子,人家也没多问。夏初可是从小打熬的筋骨,洛子谦给她准备的药浴有各种各样的,自家泡得多了,方子早就能背下来了。
给顾老夫人她们用的,还是药性减弱了许多倍的方子!
顾腾却还是头一回见。
“这是什么?”
“药浴啊,驱寒用的。”夏初才打发完丫鬟,一回身就见他站在自己身后,满脸好奇的看着她,便仔细的道:“祖母和母亲的身子受了寒,不似咱们可以硬抗,必须辅以药液,才能根除。你且放心,这方子母亲和祖母用了几日了,没有害处的。”
要让夏初来说,其实这样用药浴其实是很浪费的。可两人身子骨无法吸收太强的药性,泡打熬筋骨的反而适得其反,这才只用了寻常的。
再者,那毕竟是洛家的方子,在洛子谦同意之前,她是不可能拿出来给旁人用的。
“我能试试吗?”顾腾问道。
夏初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准备的时候就熬了许多,你若是愿意,便去试试吧,泡一炷香时间出来就行。”
顾腾便径自去了。
这祖孙三人都泡药浴去了,夏初便回身去准备晚膳,等他们出来了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胃口好了也能躲吃一些。
等顾腾起来,发觉那药浴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作用,也就没多想了,不过看母亲和祖母的脸色确实好了很多,心下自然更加满意夏初。
药浴这个东西,在大晋朝并不流行,不似夏初前世那会,普通人家的小孩子从小都会弄一些强身健体的来泡,几乎已经成了烂大街的东西了,只是方子好坏的问题罢了。
顾腾也是思维开阔之人,等吃过晚饭,送了祖母和母亲回房休息之后,便问起了夏初。
“方子倒是没什么打紧,只是用量需得酌情,毕竟每个人的体质不同。”夏初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这个,也不会无端端的就惦记着拿这种东西做人情。
顾腾一听,就知道自己的盘算落了空。
毕竟别人的体质,他如何能够知道呢?
“不过放的量少一些也没关系,”见他忽然有些垂头丧气的,夏初心中也有些不安,下意识便说道。然而一出口就有些懊恼,只是都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也不好不说:“就是效果没那么好,但也能起点作用。”
顾腾看着她有些窘迫的样子,微微一笑:“那就劳烦娘子了,为夫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夏初白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却勾起了唇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