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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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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铜铸成的地面出一阵细密的搔爬声,他让我们的内心积满了恐惧。 面对这种恐惧,陈醰露出凝重笑容,乐观说道:“这玩意儿我们以前干过,砍掉头就能完全灭了他们!”

    宝财惊惧地望着四周的骚动,颤声道:“这……这怎么砍啊,这些尸体可比我们现代碰到的几只强壮多了,而且数量……数量上明显有偏差啊!”

    “不砍怎么办?等着给这些行尸走肉做晚餐啊?”老醰说着,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想来他心里也十分害怕,因为在我们面前露出一只眼睛的尸体很邪性,它不像是新的尸体,而是那种老尸。

    老尸缠着黄的布条,壮硕的线条隐约可见。其高大无比,有绝对凌驾于我们之上的阴邪之气。最为让人受不了的是,他的皮肤像暴雨过后的泥地,没有一寸完好,而他的身上散出一种下水道的恶臭,那恶臭弥漫在整个空间,缠绕着他的身体,整得他活脱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怪物。

    我和宝财裹足不前,巫女观察着四周动静,小道士打算随机应变,此时唯有陈醰在危险面前选择挺身而出,他道:“不管了,哪怕今天挡在面前的是神仙,陈爷爷要活命,他们也得让路!”说着,他当其冲举起了砍刀,但现实的情况是,陈醰在高大的尸体面前尤其渺小,他抬头咽了咽口水,暗黑的阴影笼罩住他的身躯,将他的勇气禁锢。

    我抽出了身上的蒙古刀,这种怪物一人对付不了,唯有群攻才有希望,就在我决定上前帮忙的时候,突有什么湿润温热的东西滴在了面颊上,我下意识地一抹,伸出手一看,竟然是血!我惊愕抬头,青铜顶密集的图纹上有一个个圆孔,那孔像是星象排列,但我不明白,为何这孔里面会有血滴落?我困惑不已,抬头继续看着,这时候原本压抑的黑孔有了变化,它露出了很微弱的光,我心猛然一紧,暗想:莫不是有人?他趴在上面窥探我们的行动,在我注意到上面的情况后,他躲开了?而血……这血是温的,绝对是什么人或者动物刚刚受了伤,或者是刚死不久……这一想,我心惴惴不安,总觉得在我们头顶的某一处有更加邪恶的东西存在。

    只是我现在所现的情况,没法子和小道士他们说,因为老醰吆喝着,连砍了那具尸体三刀,谁知那尸体出“吧唧”肉被斩碎的浆水声后,仍是纹丝不动地盯着陈醰,仿佛他在他面前不过一粒渺小的微尘。

    陈醰是个热血男儿,眼看三刀都没够上老尸的头颅,急了,上前就要补第四刀,小道士慌忙喊道:“退回来,这老尸在以前可能是个了不得的守卫,你要对付他,绝对吃亏!”

    还未等陈醰吸收小道士的话,那老尸的独眼露出冷冷的杀气,他伸出烂手,突然按住了陈醰的肩头。

    我暗道:不好!

    老醰痛苦大叫,肩膀被老尸粗壮的五指挤压,血隐隐而出,他痛的不行,小道士正要冲过去帮忙,但他的脚被地上拱动着的尸茧抓住,短时间也是分不开身。

    老醰龇牙顶着,我看情况不妙,立马冲过去,小道士边对付着地上的尸茧,边分心对我喊道:“要砍他的头不容易,你对准他的死门!快!”

    他这一说,我心头惊慌,忙问道:“死门在哪里?”

    “笨蛋,死门……死门在心口!”老醰虚弱说道。

    情况紧急,我一时浑浑噩噩,没有任何打算地瞎冲过去,刚到那老尸面前,他突然侧过头,一双血眼寒气森森盯着我,看到他恐怖的模样,我身体一僵,产生了犹豫,而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手爪朝我的面颊覆来。

    “小心!”苗族巫女担忧叫道,我意识到不对,慌忙躲避,只是来不及了,我被掐住了脖子。脖子上的手掌十分大,他的手指力量不同于常人,我能感觉到我的脖子在不断被捏紧,收缩。

    在眼睛慢慢开始肿胀,视线模糊不清的时候,有人惊慌喊道:“老醰,公子爷,我来救你们了!”他边喊着,边向我们跑来,我欣慰一笑,是宝财。他挥舞着青铜刀,一副英勇模样,就在我觉得他够意思时,他却突然刹住了脚步,因为此时在他面前突然出现两具尸茧,我无力叹了口气,嗓音嘶哑道:“妈……妈蛋,好不容易这财迷的形象能光辉点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得自救!”我强憋着最后一口气,摸索着腰间的枪,枪里只剩最后一子弹,如果我没有射中老尸死门,那眼下我和陈醰就得在阴曹地府相见了。

    “流子……开……开枪,这玩意的手指穿过我的肉了,我要顶不住了!”陈醰在老尸的另一只手下,翻着白眼,气若游丝道。

    我看他一副死样,暗暗苦笑,此时我的喉头已经紧得说不出话,而握枪的手也越来越无力,我心里想着:只要他手劲松一点,给我还个魂,我一定……一定弄死他!

    只是,在我手上的枪哐当落地后,我知道这次真的要去见阎王了,就在我认命时,耳边突现一声娇喝,接着一道黑色身影划过我的眼前。

    苗族巫女!

    关键时候她拿着一把匕,将它狠狠刺入了老尸的手腕,只可惜,活死人根本没有任何思想,也感受不到疼痛,所以他连叫都没叫,甩手就将巫女打开了。  就在他甩手的间隙,我得到了解脱,而巫女在我不远处,吐出一口血,想是那东西的手臂跟水蟒一样粗,要被打到,还真是不好受。

    我剧烈咳嗽着,花了点时间顺气,抬眼看的时候,陈醰那边已经半昏迷了,我顾不得去扶救了我的巫女,连忙扑到巨型老尸的脚边,捡起地上的枪,对准老尸的头部,就在我准备射击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我回头一看,竟是一具下半身还缠着布条的尸体,它露出两只红的眼,嘴唇烂得只剩乱坟一般的牙齿。

    那牙齿出咯咯的声响,听着就让人毛,我一脚蹬在他脸上,愤愤道:“妈蛋,牙齿痒,想咬小爷我的肉是吧,给你吃个脚蹄子!”我这一说,又是用力一踹,这东西的脸比我想象中脆弱,连踹了几下,竟然给蹬得没形了,我趁此挣脱束缚,快爬到老醰身边,看着他面容扭曲,我心揪无比,似乎能感受到他身上剧烈的痛楚。

    “撑住!”我咬了咬牙,立马掏出刀,对准老尸不断深入的手臂砍去。可是这东西好像有战斗意识,在他看到明晃晃的刀出现时,他竟挥动臂膀把我打到一边。

    我像被一根巨大的树桩给带飞了,身子撞到了正对付宝财的尸茧上,宝财吸了一口大气,还魂道:“谢天谢地,公子爷,你就是我刘宝财的福星啊!”

    我呸了一口血,从尸茧身上爬起来,对他道:“财迷兄,先别急着感谢,你去吸引那东西的注意力,我试着能不能给他一窟窿!”

    危机时刻,宝财也不啰嗦,他点了点头,跑到老尸面前,手里拿着青铜刀,颤抖着挑衅道:“丑八怪,来啊,来啊……”

    我瞧着他的动作,差点泪奔,因为他那样子特别像老鹰捉小鸡里面的母鸡妈妈,庆幸的是他滑稽的动作和叫嚣方式吸引了老尸的注意,他打量着宝财,眼神渐渐变得凶恶。

    许是找到了第二个下手对象,老尸伸出左手要往陈醰头上按,我心一凛,这是要拧断老醰的脖子啊。

    一时间,热血直冲头顶,带着一股愤恨,我举起枪,喊道:“财迷兄,躲开!”

    宝财是个精人,得了指令,他一溜烟跑得没影,现在这直线距离,只剩下我和老尸,还有半跪在地上的陈醰,这会儿哥们的生与死就在我的手上,我紧张得浑身冒汗,嘴里不断重复着:“冷静……冷静……封流……必须要冷静……”我吞了口唾沫,控制住颤抖的手,最后一颗子弹飞射而出,它不偏不倚地射中了老尸的头部,一瞬间血花带着碎肉四溅,老尸倒地,我放下枪,愣愣道:“成了……我竟然成了……”

    我松了口气,肩膀上的压力瞬间耷拉下来。正要去扶倒在地上的老醰,背后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宝财扯着嗓门,惊叫道:“公子爷……小……啊……”话还未说完,他被身后的尸茧抓住了,我弯着腰,自顾不暇,但又不想看宝财因此受伤,电光火石间,一把青铜剑飞射而出,它准确无误地刺穿了宝财身后的尸茧。

    我惊得无法言语,暗想:果然是传说中的张半仙啊,下手不带一丝犹豫,要换做我,这剑不知道射哪里去了!

    看着宝财脱险,我吁了口气,这会儿正想咬牙挺直身体,突闻身后有什么怪异的声响,我回身,只看一具尸体已经完全挣脱了缠着的布条,露出了青灰色的身躯。他是一具新的尸体,身上有部分的衣衫,腰间还有根布腰带,腰带上还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赫然写着“王羽”二字!

    “王羽!“我大惊,这是我恩公的二儿子啊,他竟然……竟然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就在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王羽身上时,他带血的手突然朝着我的胸口而来。一时间我没法子躲,踉跄就往后倒,而我没有注意到,此时在我身后也站着一具尸茧,那尸茧腰间也有块木牌,这种木牌我进古墓的时候,老祖宗让初八给我们每人做了一块,说是古墓凶险,万一死得凄惨,也不会落个无名尸的下场。看到他们身上证明自己身份的牌子,我意识到这是葛云所带领的倒斗队伍。

    能完成自己的诺言,找到王羽的尸骨是要紧的事情,可现在这情况,我差不多也得留在这里了。正当我被两具新鲜的尸茧围攻时,一条白色的身影飞身而出,他替我挡住了王羽的手爪。而在我的身后,宝财一把挂到了尸茧身上,嘴里还嚷着:“公子爷,我刘宝财今天为了你,也是拼了!”

    我瞧着宝财的模样,感谢中又有点哭笑不得,我道:“财迷兄,你这个猴子挂尸的方法也真是没谁了。

    就在我说话之际,小道士一把将王羽的尸体扳了过来,王羽的尸体在半空乱抓,我正欲替其求情,小道士不带任何感情的将青铜剑刺入了王羽的死门,然后放开他,看着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他是一个死人……”

    事已至此,我点了点头,听到地面上老醰痛苦呻yIn着,我立马跑到他身边,他看是我,沉着嗓子道:“流子,我不行了,我浑身都在疼,血管……血管好像要爆裂开了。”

    我听闻老醰这一说,顿时惊惶无比,心想着:他被掐中了肩膀,掐得很深,但是为何血管要爆裂了。这一想,我才注意道他的面颊呈现一种酱紫色,整个人都在抽搐。

    从小到大,我从没见过他这样,这下难免心慌,就在这时候,苗族巫女走到我身边,她看了老醰的面色,然后笃定对我说道:“他中毒了。”

    “中毒?”我疑惑看着他,突然记起他和我老祖宗中的竹简毒,这下心里暗骂:靠,该死的毒,还有该死的楚国巫女,她太奇怪了,既然想要和琴师合葬,就不该给自己的墓设那么多危险的东西,现在可好,搬运工来了,但被毒折磨的不成样了!这样一想,我脑子转了个弯,忙问苗族丫头道:“你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吗?”

    苗族丫头点了点头道:“他的毒是由毒花的种子提炼而出,不会毙命,但会痛苦万分。”

    “可有解药?”我边说着,边从身上撕咬下一块布条给陈醰止血,这会儿他疼得紧,抓得我腕子都积起了淤青。

    巫女抱歉地摇了摇头,随后道:“只要出了这里,我就可以帮他制解药……”

    “出去……”我看着敞开的青铜门,随后道:“那我们走……”看着老醰痛苦的样子,我打算把所有事情放一边。我将他搀起来,巫女跟着我起身,我问她这个毒多久一次,她说不一定,但是每次的时间足有一个时辰,也就是我们现代的两小时。

    两小时不算长,但对于陈醰来说却是难熬的,而且现在这情况,两个小时我们未必能出去。我心里着急得狠,而就在这种危急关头,只听得吱呀一声,我身后的青铜门竟然无端合上了。

    “不!”宝财连滚带爬的躲开一具尸茧的攻击,看到唯一的出路被封,他的绝望可想而知。

    我呆呆看着突如其来的状况,心里苦闷无比。门合上了,它将我们困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让我们死斗,如果我们在死斗中胜利了,而找不到出去的办法,还会有很多种死法等着我们,比如饿死、闷死、抑郁死。

    我无语地扶着老醰,这会儿,巫女闭上眼,似乎在想什么,我正觉得奇怪,她突然开眼对我道:“封公子,你信不信我?”

    这个问题问得突兀,我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她看着我的反应,淡淡笑了笑,随后道:“我有出去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