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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言和玄武冥不约而同地向后退了两步,将身体隐藏在黑暗中。
他们就看见有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边跑边回头张望,好像有人在追赶他似的。
当那个人跑到羽言他们刚才站的位置时,羽言走了出来。
那人一直提防身后有没有人在追他,却冷不防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吓得叫了一声,倒退了数步。
当他看清是羽言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羽言问:“我们俩见过面?”
那人赶紧摇头,道:“没见过,没见过。”
玄武冥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来到那人近前。那人看了看玄武冥,又将视线重新移回到羽言的身上。
羽言心道,你嘴上说不认识我,可是反应却出卖了你。这里是铸剑阁,想来这个人应该是铸剑阁的成员,那么他就很有可能在那天见过我。于是,羽言道:“你是不是没想到我还活着?”
玄武冥不解,看了眼羽言。可是那个人却像触电了似的,跪倒在地,头如捣蒜一般,说道:“大侠饶命,大侠神功盖世自然不会有事情的。”
羽言道:“那我问你,你刚才在躲什么?”
那人道:“我没有躲着谁。”
这个时候,神兽玄武从玄武冥身后探出脑袋,它身形庞大,居高临下地盯着那个人,嘴里的信子正好伸到他的脖子上。那人有些奇怪,一回头,看见神兽玄武幽绿色的眼睛,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兽的他吓得魂魄都快丢掉了。
羽言道:“你如果还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喂这头畜生。”玄武冥又看了眼羽言,眼神中透着不满羽言说神兽玄武是“畜生”。
那人忙摆手,道:“不敢欺骗大侠。”然后他又用膝盖往前爬了两步,道,“求大侠救命。”
羽言道:“有人要杀你?”
那人道:“大侠,我中了毒。”那人亲眼看见羽言被玉兔下了毒,现在却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认定,羽言有办法解开他中的毒。
羽言看了看玄武冥,又问那人道:“谁下的毒?”
那人道:“是三主人玉兔。”
玄武冥道:“是水泽绿谷的玉兔?她在这里?”
那人道:“正是,她来参与伏击羽大侠。”
玄武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已经看出这个人认识羽言,而羽言似乎在遇见自己之前就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羽言对玄武冥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且慢慢问他。”然后,他问这个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小的是铸剑阁的弟子,姓汪,叫汪力成。”
羽言道:“上一次有一个姓汪的领我从侧门进入铸剑阁,这个人你认识么?”
汪力成道:“那个人是我表舅,在铁匠村经营一个铺子。”
羽言点点头,道:“之前就听介绍,他因为有亲戚在铸剑阁,所以才能贩卖购买资格。”
汪力成道:“是,因为我的关系,所以他可以进入铸剑阁。”
羽言关心的不是这种利益输送,而是其他的事情。他问道:“玉兔为什么要给你下毒?”
汪力成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带回来一个信息。后来大侠您就来了,再后来您离开之后,玉兔找了个借口给我灌下毒药。我心知那时毒药,却不敢不服,因为她要杀我,定然会有一百种办法。所以我假意中毒,让他们放松警惕,这才逃了出来。”
羽言看了眼玄武冥,那个眼神的意思是你先别插手,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明,这里先交给我。羽言突然怒喝道:“你死到临头还敢说谎,玉兔的毒药何其厉害,怎么会让你活到现在。”
汪力成道:“玉兔不想让左阁主知道,所以给我下的是********。她算好阁主今日不在铸剑阁,计划让我在阁主不在的时候再毒发身亡。”
羽言道:“你说你带回来一个消息,玉兔才要杀你。那你带回来的是什么消息?”
汪力成看了看羽言,顿了好半天才说道:“是一个人要杀你的命令。”
羽言道:“杀我?”
汪力成不敢隐瞒,将他在乌镇见过羽言和垂虹剑,回师门报信突然被擒,一个坐在马车里的神秘女子让他给左锋带话要杀羽言,整个这件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说给羽言。
羽言听完大吃一惊,汪力成可能不知道,但是羽言立刻想到那个女人就是水泽绿谷的大主人。而这一刻羽言也知道赏杀令的来由,大主人手上的那枚翠绿色的戒指,就是赏杀令。就像巫游介绍的,江湖最大的雇佣中间人就是水泽绿谷,大主人发布的赏杀令就是杀手们的命令和保障。毫无疑问,左锋等人就是与水泽绿谷有定期合作关系的职业杀手。而三主人玉兔则是大主人派来督军和支援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让羽言感觉非常不可思议。那就是汪力成提到的,抓住他的中年文士。这个人的身份十分可疑。羽言想,如果每次传递赏杀令消息的人都不会被灭口的话,那么这次汪力成被玉兔下毒,可能就是因为他见到了这个中年文士的样子。
结合汪力成所说的,可以分析出来,水泽绿谷的大主人和中年文士是因为别的事情在峡谷见面,没想到却被汪力成撞见。本来当场就要杀掉汪力成,却发现他竟然是左锋的人,而左锋则是与水泽绿谷关系密切的核心杀手团成员。于是水泽绿谷的大主人就安排汪力成传递赏杀令的消息,并安排玉兔督军和支援。大概还是不放心汪力成这个人,于是玉兔很有可能得到命令,在事情结束后,杀掉汪力成灭口。
羽言有一种感觉,这个中年文士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自己掌握的线索中,他肯定还有其他的身份作掩护,说不定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重要凶手。
但是现在,羽言要知道玉兔的下落。汪力成介绍道,玉兔来到之后准备了一套方案,计划使用两次,一次是给羽言准备的,一次是给千鹤神教准备的。听到这里,玄武冥不经意地绷直了身体。
但是没想到,羽言施展的剑魄超乎了他们的预料,破坏了铸剑阁。左锋与玉兔商议,虽然玉兔坚持认为羽言已经难逃一死,但是左锋认为此处已经不适合再给千鹤做陷阱,于是决定连夜撤到南宫城。在那里计划以南宫世家的力量,对阵千鹤四大护法、一十三剑和四十八徒。
这个时候,玄武冥说话了,他道:“左锋真的认为南宫世家可以抗衡千鹤不成?”
汪力成道:“南宫家主已经得到无悔教和另一派势力的协助,据说足以抗衡千鹤神教。”
“另一派势力?”玄武冥问道,“是谁?”
汪力成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派势力已经派人陆续前来。”
羽言还关心一个人,问道:“那个华服公子是谁?”
汪力成道:“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是阁主的贵宾,是另一派势力的先导。”
玄武冥道:“羽少侠,我有些事情不清楚,你能否给我说明一下?”
汪力成插嘴道:“大侠,我已经把我所知道都告诉你了,请你一定要帮我解毒,救我一命啊。”
羽言道:“玉兔的毒只有玉兔能解。若我能找到玉兔,说不定可以逼她交出解药。”
汪力成道:“我知道玉兔在哪,现在只有她在铸剑阁中。左阁主已经带着其他人先去南宫城了。”然后他又一想,哀求道:“大侠请尽早动手,我听说玉兔也即将前往南宫城。如果到那里,她的帮手就多了。”
羽言对玄武冥道:“北护法,我与玉兔还有一份恩怨未了解,所以我要先去铸剑阁。至于这个人,我可以先把他交给你。正好可以给你引路。”
玄武冥道:“之前我们俩已经分了方向,你去铸剑阁,我去南宫城。看来咱俩所要的并不相同。那我就谨祝羽少侠马到成功。之后,咱们再在南宫城见面。”对于玄武冥来说,羽言如果杀了玉兔,客观上帮助了千鹤,所以他乐观其成。
羽言一拱手,道:“那我们就在南宫城再会。”然后就转身进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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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再次进入铸剑阁,羽言可谓轻车熟路。铸剑阁的弟子和铁匠村的村民都在忙碌着运送东西。倒是给了羽言极大的方便。他很轻易就混进铸剑阁中,又顺利打听到玉兔所在的位置。
水泽绿谷的三主人玉兔爱讲排场。她从不独自出行,而是带着二十余个随从。因为她享受众人拥簇的感觉。玉兔又是一个善于保养自己的人,所以她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为了保养皮肤,她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每夜要用童子尿和着药膏涂抹在脸上。因此,当羽言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她和羽言都吓了一跳。
羽言是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就看见软塌上横卧一人,十来个年轻的男子和女子围在软塌周围,服侍着躺在上面的人。羽言进来惊到了他们。躺在软塌上的玉兔猛地坐了起来,羽言就看见一张涂抹着屎黄色泥巴、散发着骚臭味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个场景,倒是让羽言没有想到。
他往后退了一步,厌恶地道:“玉兔,长话短说,把命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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