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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河看着望着打开的那扇门,心中甚是吃惊:“这、这不是爹说过的机关吗?爹说只要有这机关,其他人绝对不会闯进洞里,可、可这扇门怎么开着?”
“不会吧!!”云天河面色一变,似害怕又似期待:“刚才闯进去的那只山猪,难不成就是爹说过的‘妖怪’?……会开机关的猪妖?……对了,一定是这样的!”
“糟了糟了,被爹知道,我就惨了,怎么会这样?”云天河半蹲下去双手不断挠头,“死猪妖,我饶不了你,看我不把你捉来烤上十遍八遍!!可是……不知道妖怪厉害不厉害,不知道打得过打不过?”
“不行!!打不过也要打,妖怪也不知道厉害不厉害,但是爹生起气来我可是知道的,我还有弓呢!一定可以的!”想到此处,云天河心中一横,便对山洞大吼一声:“死猪妖!你给我出来!!”可是,洞中依旧寂静如故,没有任何反应,只有他的声音在不断回荡。
看到如此,云天河深吸一口气,向山洞深处慢慢前进,山洞内部倒是出乎云天河意料外的十分宽敞,一路走来,洞中的幽暗沉浮,四周一些光点在空中漂浮而动,他好奇地伸手去摸,却摸不着。
“吱~!”
云天河突然听到前面似乎有响动声,心头一喜,小心翼翼的向前行进,果然看到前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影子,没有动静,显然没有发现自己,想到这里,立刻拉弓搭剑。
“嗖!”
破空声响,长剑化为一道流光,闪电般飞射出去。
“啊!!谁这么卑鄙,竟然放冷箭!”人影一闪,长剑没有射中,却传来气愤声。
云天河顿时一惊:“那是……”
他自小在青鸾峰上长大,除了爹,几乎从未与外人接触过,自然不免好奇。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少女,一身暗红色的紧身衣,下摆刚好沒过腰际,两条细长的腿近乎藏脚下穿着的类似长筒袜的装饰中,双手也戴着手套,甚是干练,面上明眸皓齿,瑶鼻微翘,肌肤晶莹光洁如同素雪,长相十分娇俏可喜。
只见那少女低头一看地上的宝剑,不由轻‘咦’一声,对着云天河没好气地道:“——喂喂喂,有没有常识,把剑当箭射!”说罢却又俯身拾起长剑,径直走到云天河面前,双手叉腰,语音稚嫩清脆,质问道:“我说,你谁啊?难道是住在这里山上的山顶野人!居然趁别人不注意偷袭,阴~险~!”
云天河心中还沉浸在先前野猪的事情里,兼之不见那山猪,却把她当成了猪妖,语带惊愕道:“你、你……不是吧!你怎么还会说人话?”
少女皱了皱鼻子,莫名奇妙道:“这可就奇怪了,你还不是一样站在这里和我说话?还是说,你是野猴子变的妖怪?”
云天河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心想:反正你是妖怪,杀了你也没什么。一念及此,就要再次拉弓搭剑。少女见他又要攻击,忙道:“喂,你别过来啊!比蛮力我可比不过你,不过本姑娘有要事在身,不奉陪了!”
“――看招~!烟雨夺魂!”
只见那少女向后轻轻一跃,右手探入袋中摸索一番,随即向脚下一掷。
霎时烟雾弥漫,云天河想要上前,却被呛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待得烟雾散去时,少女已经不知所踪。
云天河顿时怒道:“果然是妖怪,还会妖术,看我不捉到你,把你烤了当我的晚饭!”
云天河脚下,那把长剑不断闪烁着微光,时隐时现,几乎将整个山洞照亮。看到如此奇异的景象,云天河拿起长剑仔细瞧看,啧啧称奇道:“这长剑……奇怪,怎么还会发光?……哈哈,那我以后不就不用生火了?”
话还未说完,亮光陡然消失,如同平常一般,好象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云天河反复观察却毫无发现,只好放弃。
“死猪妖不但会变人形、会说人话,还使出奇怪的妖法,按爹说的,道行已经挺高了……那我打得过吗?”看了看手上的剑,云天河顿时又感觉有了勇气,于是向着山洞更深处探去。
山洞极大,其中岔道纵横,甚是难找,不过云天河靠着一身打猎的功夫,向前慢慢摸索,忽见到对面一阵亮光,快速走进,却是一间与石室一样的洞中洞。
云天河站在原地,喃喃自语:“整个石沉溪洞都走遍了,怎么都还没有找到猪妖呢?难道它跑出去了?”
说完,他又打量起眼前的景象,只见墙的四周和地面都是石笋,中间是一方巨大冰块,便如一位王者在接受四方顶礼朝拜一般。石笋晶莹剔透,上面仿佛闪着星光;那些光点在围绕着石笋转了一会儿,便朝巨冰飞去。那光柔和之极,而那巨冰却给人以一种恐惧之感,寒气之源便是源于此处。
“爹说他和娘葬在洞中,连我都不太清楚他们在哪里,总是神神秘秘的……”想着想着,少年陷入了回忆之中,口中喃喃道,“……爹……”
那一天,云天河按照父亲的规定,练完了每天必须的三百下挥剑,来到崖前找父亲云天青,突然看见父亲站在崖边,独自一人面对山谷似在说着什么。
天河很奇怪,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可以说是世界上最严厉的人,从小到大不知训过自己多少次;父亲又是很严肃的人,除了教自己剑术和打猎的本领,还有训人之外,从不多说一句话。从来没看他像今天这样,独自一人自言自语。天河起了好奇心,悄悄地躲在旁边,听父亲在说些什么。
“夙玉,”云天青苦笑了一下,“你看这云海雾松,当真是美不胜收,只是这世上没有了你,即使再有千般美景,却也无趣得很。呵呵,这道理我也是近些日子才想明白,如今我大限将至,反而觉得心里舒坦许多。待我死后,就同你合葬在石沉溪洞。”
天河听到这里,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股难过。夙玉是他的母亲,生下他不久就去世了,天河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每次向父亲问起她,父亲总是一种悲伤的表情,有时好几天都不说话,他渐渐的也就不再问了。今天听到父亲的话语,显然父母二人感情极深,可惜天意弄人,让父母二人早早就阴阳两隔。
又听见云天青苦笑道:“石沉溪洞……洞悉尘世……哈哈哈,这世上又有几人真能做到,求个问心无愧已是很不容易了……”
突然,云天青语气一转,颇为严厉地道:“天河,我交代你的三百下挥剑都练完了?”云天河情知父亲发现了自己,只好从藏身之处站起来,讪讪地道:“练、练完了。”
云天青“哼”了一声,道:“好小子,什么不学,学起偷看偷听来了!你当爹和你猎的那些兔子一样,耳朵不灵便呐?”
云天河连忙解释:“不是啊,爹!孩儿、孩儿肚子饿,想叫你一起吃饭。”
云天青生气道:“吃吃吃!你这野小子除了又吃又睡又玩,还会想什么?”
云天河赶忙陪笑:“呵呵,爹~,孩儿还会听你的话啊!”这种问答已经有过不知多少次了,云天河早已找到正确的回答,每每答了这一句,父亲就不会再训自己了。
果然,云天青叹了口气,道:“算了,今日有其他事要交代你,爹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牢牢记住,知道吗?”天河连忙答应:“嗯!”
云天青继续道:“有朝一日爹离开人世,就和你娘合葬在石沉溪洞里。一切我都已安排妥当,洞口设有机关,寻常人绝对无法乱闯,你也不用费什么心,如果想尽孝道,对我牌位早晚三柱香便是。至于你娘……多年来未曾给她立个牌位,那也是她的意思,我们都不要拂逆吧。”
云天青注意到儿子难过的表情,不悦道:“干嘛?瞧你一张苦瓜脸。”
云天河哭丧着脸说:“爹,孩儿不要你离开……就剩孩儿一个,没人陪着玩了!”到底是孩子,云天河对生死之事并不十分放在心上,满心里想的只是以后自己孤单一人该怎么玩。
云天青沉默良久,叹道:“小子,爹得去陪你娘,再说你整天上蹿下跳,玩得不是很乐吗?”看他还是一脸难过,索性换了个话题:“小子,记好了!爹教你的剑术,你练到不好不坏,足以自保就行。我云天青的儿子,岂能受人欺负?”
云天河嗫嚅道:“爹,你说的话,孩儿有些不太懂……”云天青摆了摆手:“听不明白也无妨,记在心里,你现在年纪还小,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云天河只得应道:“是,爹。”云天青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微笑:“好孩子,你先回木屋吧,爹一会就回去。”
云天河觉得今日父亲的性情似乎完全变了,但他也只好听从父亲的安排,自己先回了木屋。
目送天河离开,云天青又是一阵浩叹:“夙玉啊夙玉,我若离开,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天河。这些年来,我从未让他下过山,也不知是做对还是做错了……夙玉,你告诉过我,死生在手,变化由心,地不能埋,天不能煞,此之为我命在我也,不在于天,莫非早就料到今日之局?……唉,也罢,天河的命自是交由他自己,我再多操心过问也是无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