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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戴权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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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何罪之有?”

    这时,从戴权身后走出一人,他向前迈出一大步,冷冷看着赵墨,说道:“赵将军,你胡乱指挥,便折了两千军士。 兵败也就罢了,而此时却又不敢出战,龟缩在南岗之外,贻误了大好战机。这损兵折将,贻误战机,你说是罪不是?”

    此人乃是戴权副将,韦廷礼,羽林军的将军。

    “这……这可怪不得我!我怎知崔西良会这么狡诈!”赵墨脸都急红了,心想:“此时绝不可认罪。”

    “不清楚敌情却又擅自出兵,你这又是罪加一等!”

    虽说韦廷礼咄咄逼人,但赵墨想着自己身为国舅,即便兵败,皇后定能保住自己,于是耍起泼皮无赖,蛮横道:“我要见圣上……你韦廷礼算个什么东西!”

    韦廷礼怒目一瞪,大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哪!”

    帐门外的四个士兵应声冲进来,瞪着赵墨,道:“属下在!”

    韦廷礼指着赵墨,说道:“给我拿下赵墨!”

    赵墨平日里最好面子,此时见韦廷礼当着众人竟然不给自己留一丝情面,也挺直了腰板,怒道:“我乃金吾卫的大将军,看你们谁敢以下犯上?!”

    “赵将军。”座上的戴权轻轻喊了一声。

    一旁士兵听着戴权开了口,唐刀入鞘,负手站在一旁。

    “你可知剡县也被崔西良攻占了?”戴权面无表情说道。

    “这……这……”赵墨心中一惊,此行本想着要立军功,怎知不仅丢了两千军士,现在就连剡县也被攻占了,暗道:“这下可闯了大祸,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请命来讨贼。”

    不等赵墨反应,戴权又说道:“剡县被占,陵州岌岌可危!圣上早已勃然大怒,命我等立即赶来南岗,领军再战崔西良。”顿了一顿,颇有意味的盯着赵墨,一字一句说道:“圣上还说了,如若有人不从,无论是谁,军法处置。”戴权说着‘无论是谁’时,故意加重了语气。

    败军之将,本就底气不足。加之戴权又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赵墨更是软了下来,哪里还敢顶嘴?直呼道:“戴将军,这损兵折将可不是赵某的错,是……是副将李慎出的主意。”

    戴权也不看赵墨,立马说道:“把李慎带上来!”

    不一时,李慎被反捆双手推进大营。他把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心知不妙。

    “李慎,这山道大败,可是你出的计策?”

    李慎听后,先是看了看赵墨的神情,只见他面红耳赤地怒瞪着自己,清楚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南岗兵败,赵墨定是把一切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只可惜自己十年寒窗,竟跟错了人!

    “李慎,还不快答话!”韦廷礼紧握腰刀,大声呵斥。

    李慎回过神来,抬头望向座上气定神闲的戴权,心中又浮起一丝希望,急忙说道:“戴将军,在下确是看了这南岗的地形图,图上西边乃是一马平川之地,谁知……谁知待大军追了过去,竟是狭长的山道,但那时再下令停止追击,已……已为时已晚啊!”

    “哦?”戴权依旧不动声色,问道:“是谁给你的地形图?”

    “小人不知,这地形图……就……就放在中军大营,现在还在后边!”

    “来人,把地形图拿过来!”戴权说道。

    转眼工夫,傲洪带着士兵从营后走来,把地图放在众人眼前。

    戴权看了眼地形图,抬手扔到地上,怒道:“死到临头还敢狡辩,这地形图上西边明明标注了山道,你等却为抢军功,冒险追击,这才害死了两千军士,来人啊!把李慎关起来!”

    李慎瞪大双眼望着地上的地图,瞬间就傻了眼。只见地形图上西边确确实实标注着一条狭长的山道。他嘴里直念道:“怎……怎会这样!这怎么又有山道了?”

    “拖下去!”戴权摆摆手,一行护卫便把李慎带出营帐。

    “冤枉……冤枉啊!地图上……明明没有山道!”

    听着李慎喊冤之声渐远,直至营中又恢复了安静,戴权才说道:“赵将军,就请你回到长安,亲自禀明圣上吧!”

    赵墨见戴权不再为难自己,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直扑倒在地,大呼:“谢戴将军……谢戴将军!”

    戴权不再理他,正色说道:“诸位将士听命,半个时辰后,所有士兵到校场集合。”

    营中士兵从心底本就瞧不起赵墨,此时见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都在暗自称快。

    半个时辰后,所有士兵全都来到营中集合。吃了败仗,军中本是人心惶惶,但得知了戴权与羽林军的威名后,也都稍微平定下来。

    戴权走上两节台阶,看着数千军服不整的士兵,也并不恼怒,脸上带着冷笑,开口问道:“凌综、李贞二人何在?”

    凌综、李贞二人急忙迈步而出,拱手低头道:“回戴将军,属下在此。”两人口中回话,心里却是了毛,心想:“赵墨还好糊弄,可戴权一来,不仅抓了李慎,还赶走赵墨,此时点自己的名,准没好事。”

    “好。”戴权点点头,身后的副将韦廷礼又大声念出军中十六个副将的名字。这十六个副将不知韦廷礼是何意,也只得迈出身,站在凌综、李贞身后。

    “把凌综、李贞,以及这十六个副将全都抓起来!”戴权忽然冷声喝道。

    “大人!”

    “大人,我等并无罪过啊!”

    凌综、李贞等人大吃一惊,没想到戴权竟会治自己的罪,口中只得不停求饶,但见着一行羽林军齐齐抽出亮晃晃的唐刀,也都不敢抵抗,负手被绑了起来。

    “把这几人关入牢中!”戴权也不说这几人犯了何罪,径自站起身,走回大营中。

    军中士兵起初见着赵墨被赶回长安还有些幸灾乐祸,但此时就连凌综、李贞等十八名将领都被抓了起来,也都胆战心惊。戴权虽未明说为何要抓凌综、李贞,但每个士兵都心知肚明。

    夜里,那些个饮酒的、赌钱的、装病的、装受伤的士兵,全都像模像样的坐在营中,哪里还敢再不守规矩?营中士兵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

    次日天刚亮,戴权依旧板着个脸,让所有人来营前集合。

    这次,所有人全都穿戴整齐,站得是端端正正。

    戴权站起身,面无表情,下令道:“把凌综、李贞等人全带上来。”

    片刻。

    待凌综、李贞等人跪倒在营前,戴权开口问道:“可知戴某为何要关押你等?”

    凌综、李贞几人以为戴权要治自己的罪,连忙求情道:“戴将军,小人错了……”

    “戴将军,小人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小人吧……”

    军营里一片肃静,只听得这几人的求情声。

    “哦?戴某也想听听,你们到底犯了何罪?”戴权也懒得去看几人,如同一座大山,靠在座椅上。

    凌综、李贞二人对视一眼,弄不清戴权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心想:“要说兵败是自己的过错,似乎也说不通;若说耍手段讨要军饷,错并非只在自己啊。”两人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惶恐的看着戴权。

    “好,你们不想说就不说吧。”

    戴权也不管凌综、李贞这些人,摇摇头,对所有士兵大声说道:“戴某先前听说,军府里的士兵多是患病、受伤,就连床都下不了。”说着,坐着了身子,环视众人,语气越来越重,道:“军中军纪散漫,饮酒赌博随处可见……实乃我大唐之辱!”

    营下士兵听着戴权似要整顿军纪,给自己扣上‘有辱大唐’的罪名,无不是瑟瑟抖。

    然而只听戴权话锋一转,凛道:“然而戴某今日所见,军中并无赌钱饮酒之人;非但没有,现在看来,你等无不是斗志昂扬,军纪严明啊……”

    所有士兵虽都面面相觑,但全宽了心。

    戴权眉头一皱,对着凌综、李贞几人说道:“如此看来,正是你们几人故意诽谤我大唐将士,乱我军心!”

    戴权话刚说完,身后的四名羽林军全都拔出刀围了上去。

    凌综、李贞等十八名将领,这才慌了神,急忙磕头求情道:“戴将军,饶命啊!”

    “小人再也不敢了……”

    “饶命啊……”

    几人以为必死,全都吓得脸色惨白。谁知只见戴权微微笑着,说道:“给他们松绑……日后再有乱我军心者,杀无赦!”

    营中众人见了戴权的手段,全都心服口服,齐呼道:“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