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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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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o】路遇邋遢男人

    从乱梦中醒来,龚成丰在床上澄坐了好几分钟,下床至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推开窗门,微闭双目深深吸了一口崭新环境中新鲜又陌生的空气,猛觉舒心爽肺,如饮醍醐。α  Α

    许久,慢慢睁开眼,望眼天色曚曚亮,寥落晨星不见闪烁,月亮妹妹脱下了散银色光辉的漂亮工作服,默默地与飘萧白云哥哥作最后一次亲昵吻别。

    晨风泠泠,龚成丰打了一个哈欠,转身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气色悄然间变了样了,不禁解颜一笑,拂动了昨夜心中的困扰,认定了刘丹彤是自己生命中的贵人。

    洗漱后下楼,步进餐厅,见刘丹彤已经做好了早餐。

    一刻间,龚成丰心中有了家的感觉和温馨。

    自然,他不敢妄想其他,就算他的人生中不存在方美妍。因为刘丹彤是圣洁天使,而他……

    “早餐就这些,吃的惯吗?”刘丹彤微微笑,打断了龚成丰片刻胡思。

    “一看就知是美味!”龚成丰在感激感动中津津有味吃完早餐,他没有再说谢谢,他认为一声谢谢表达感恩心情太不真诚了。

    在公司只上了一天班,事情却是出了不少,如今一隔就是十多天了,此刻和刘丹彤一起上班去,龚成丰心中可谓是美意和忐忑并存。

    一路上,刘丹彤林下清风,苹果脸展露着最美微笑,可以看出,昨夜她并没有担忧什么。

    倒是龚成丰,快要到公司脸上隐忧渐现,仿佛不是去上班而是上战场。

    刘丹彤看出了他心中担忧什么,宽慰说,她已经和柳飞燕副总经理陈述了事情经过,郑颢总经理知道了后还大加赞赏了一番,并说,敢于和歹徒勇敢搏斗的大无畏精神应该在公司大力表倡,更应该褒奖。

    可是一进公司办公室,坐在应该还算陌生的位置上,龚成丰又荡荡默默了。

    隔一会儿,办公桌上电话铃声响起,是柳飞燕打来,让他去她办公室。

    一时间龚成丰一颗心猛地揪起,额头上像涂了一层生面胶。

    说实在,他心里有点怕见柳飞燕,虽然他和这个冰雕美人上司相处只是短短一天时间。  ο

    龚成丰怀揣忐忑走进柳飞燕办公室,一看到柳飞燕冰冷美人脸,不经意脑海联想起清朝的老佛爷——慈喜太后,更感觉自己身上有了卑躬屈膝太监的影子。

    其实进来之前他内心告诫过自己要摆出男人样子,要昂挺胸,要中气十足,要身心泰然,可是一站在柳飞燕面前,他身不由己了,不要说中气,底气都消失殆尽了。

    柳飞燕脸色虽然冰冷,可是和他刚上班那天见到相比少了淡漠多了羸悴,轻描柳眉仿佛笼罩了一层薄薄愁云,更似心中暗藏块垒。更令他意外的是交谈中柳飞燕对他没有半句指责,言语甚至更有半分温暖,仿佛冰天雪地里的篝火烈焰火烘暖了他未冰冻先僵硬的交感神经。

    十多分钟后,龚成丰步出柳飞燕办公室,短暂时间内他重新认识了柳飞燕,甚至开始觉着她有可爱之处,更有可怜之处。并猜测她的冰冷外表或许是因为内心存有难言的苦衷,更或许是她的心灵曾经遭受到过让人意想不到的伤害。不知怎地,他内心深处好事地为柳飞燕冷若冰霜表象寻找起了各种合情合理理由,仿佛要为柳飞燕“冰雕美人”之雅号洗涮不白之冤,仿佛想证明柳飞燕其实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好女人。

    或许是柳飞燕故意安排,或许是工作流程,一天下来,龚成丰感觉今天工作之轻松完全可以加上一个“太”字。

    隐隐间,他再一次感觉自己或许真的开始转运了,先有了贵人刘丹彤,现在又有了好上司柳飞燕。

    下了班,龚成丰本以为刘丹彤一定会等他一起回家,可带着好心情等了一阵,找了一阵,最后确定了自己想法错误,刘丹彤应该已经先他回家。

    不过细一想,他和刘丹彤之间纯粹是同事式朋友关系,出双入对上下班容易惹人胡乱猜忌,容易贻人口实,或许刘丹彤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心存顾忌先他回家理之当然。

    不知是否缘分使然,龚成丰感觉与刘丹彤相处时间不长,可是心里似乎念想刘丹彤要比念想方美妍多太多,甚至渐渐觉着刘丹彤比方美妍美丽了,而且觉着方美妍在脑海中储存的影像越来越模糊。

    意识到了什么,他心神开始莫名不安,不得已强制告诫自己不可以对刘丹彤产生友情以外的情愫。

    其实,他有过再次拨打方美妍手机,然而始终是空号,这让他有些气恼,不明白方美妍是故意要与他断了联系还是另有隐情。

    要知道在学校,一直是她穷追他这个帅哥,一直是她把他当成了手心里的宝。

    初吻印象对他特别深刻,他的初吻奉献给了方美妍,然而不确定方美妍回馈给他的是不是初吻。自然这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热烈初吻之后跷蹊之事出现,他的好运气突然不见了,仿佛过电给了方美妍,并且倒霉运悄然临身。

    他心中有过惑疑,转而又认为自己想法不只是荒唐,简直是迷信了,最终是一笑置之。

    不过,后相互亲吻虽然显得平常,但是每次激情燃烧过后,兴奋的是方美妍,而他莫名惘然若失。

    大学毕业,一向倒霉透顶的方美妍找到了外企好工作,而他一个曾经的上帝宠儿处处碰壁,终至穷困潦倒。

    不知不觉走到公交车停靠站,龚成丰随心想,“刘丹彤或许开始做饭了吧!”

    18路公交车来了又走了,龚成丰因为胡思乱想错过了这最后一班公交车。

    做出租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奢侈行为,不得已只能徒步回到“书香花园”别墅区了。

    本是焦急心态,可是突然又不焦急了,甚至想迟点回去,最好等他回到家中刘丹彤已经睡了。

    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怪想法呢,或许是自知之明在作怪吧!一个男人没有自知之明不算是一个真男人,一个男人不要面皮更不算是一个真男人,而他龚成丰原先蛤是欠刘丹彤一顿便饭,现在已然不是一个“欠”字可以说的清楚了,现在刘丹彤对他恩情可谓是天高地厚了。

    阳春三月天气,白天和煦阳光一照耀,甚觉暖融融,可待夜幕一降下,寒意还是微微袭来。

    信步走着,自由想着,龚成丰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公园。

    公园不静,小情侣一对又一对,搂的、抱的、坐的、亲嘴的、手牵手漫步的都有,陶醉在浓郁花香的春色气息中,似乎这是婺兰伊甸园。

    他并不见怪,以前他和方美妍在公园里还不是和他们一样。

    不经意,方美妍昔日美艳姿容从记忆储存库中跳出。

    前面是一个落坡,几步石板台阶往下,心猿意马的他一脚踩中了一块香蕉皮,跐溜一下一个劈叉直接滚下台阶,“阿雅伟——”一声痛叫,像晴空炸了一个焦雷。

    他不禁嘴里责怪起乱扔香蕉皮之人,忍着痛手撑地正要从地上爬起,突然感觉头上被什么东西猛地敲了一下,又一声“阿雅伟——”痛叫。

    手摸头上被敲处,疼痛钻心,急忙回头看,阑珊灯光下,见一个邋遢男人正眙目瞪着他,手上抓着一小块铺路面的破石板砖,表情严肃加愤怒。

    不用问,肯定是眼前邋遢男人用手上这块破石板砖敲打了他的头。

    他不禁怒问邋遢男人,“你砸我头干嘛?”

    邋遢男人目光看上去有点呆滞,眙视着龚成丰眼球向上翻了翻,未语,抓破石板砖的手高高举起。

    龚成丰一看情况不太对劲,忙不迭大声叫,“停——停手——”头不由猛地往后缩。心想这脑袋要是再让这邋遢男人手中的破石板砖用力敲一下,十有**又要进那怪味难闻的医院了。

    邋遢男人被冷不丁一声断喝,猛地一惊,举起的手和破石板砖一起凌空僵停,头摇晃着慢慢凑近龚成丰脸部,几乎要和龚成丰鼻子碰鼻子,晦涩眼神让龚成丰心里直毛。

    借着阑珊灯光,龚成丰看清楚了眼前邋遢男人模样。中等身材,半秃顶脑壳只见边上一圈蓬乱碎细斑白丝,眉毛稀疏,宛若贫瘠土地上的狗尾巴草,眼神里好似暗藏着对尘世的迷惑不解,脸苍白瘦削,鬈须拉碴,身上衣服和裤子很不合身,乍一看不像是自己的,脚上皮鞋倒是崭新,而且是名牌,乍一看真认为是偷来。

    一股怪味直扑鼻,一不小心吸入肺不禁干哕,猜测眼前之人应该是许久没有洗过澡了。

    “我正和老婆聊的开心,你干嘛抓走我老婆,你还我老婆……”邋遢男人晦滞目光里注入了更多愤怒,僵停凌空的手和破石板砖解冻,再次敲向龚成丰脑壳。

    “我什么时候抓走你老婆了,我连你老婆是谁都不知道,你再用这破东西砸我脑袋我可不客气了。”龚成丰愠色上脸,并举起了双拳作威慑状。

    邋遢男人双目憆视龚成丰晃动着的双拳,表情漠然,好一会无语,仿佛灵魂开了小差。

    可是就在龚成丰以为着自己的双拳起了威慑作用,无奈摇摇头预备离开一刻,冷不防,邋遢男人手中的破石板砖还是落在了他头上。这一次更用力了,钻心疼痛让他“阿雅伟”连叫不停。

    “你、你又打我?”疼痛难忍,龚成丰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做错了事不承认,你说该不该打。”邋遢男人正经八百,说着抓着破石板砖的手又高高举起。

    “我、我做错什么了,你再打我我可真要还手了。”龚成丰揉着头上痛处,可气可恼又无奈,心道,“想不到还是这么倒霉。”

    “我和老婆已经好久没见着面了,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抓她到哪儿去了?”邋遢男人似语无伦次,又似头头是道。

    “我无缘无故抓你老婆干什么,你、你说清楚……”龚成丰情绪有点波动,眼眸视线不敢离开邋遢男人抓在手中的破地板砖块。

    “就刚才,你一把把我老婆抓走了!”邋遢男人说的十分肯定,煞有介事。

    “刚才?刚才我不小心踩着了一块香蕉皮摔了一跤,我根本没有注意到你和你老婆……”龚成丰摸着头上痛处又想到了脚上痛处。

    “你怎么可以没有注意,你一定要注意,你必须要注意,你……”邋遢男人激动了,目光中喷出了怒火。

    “你老婆一定是自己先回家了吧!”龚成丰时刻提防着邋遢男人抓在手中的破石板砖。

    “她回家了,她回家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邋遢男人扔掉了手中破石板砖,双手用力拍打起自己大腿,目光中恼怒蓦然间转换成悲惵。

    “你们离婚了?”龚成丰疑惑,蓦然间心中对眼前邋遢男人又生出些微同情。

    “她、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邋遢男人摇摇头,眼角见湿润。

    “哪里?”龚成丰知道自己本不该问:但还是脱口而出了。

    “天国!”邋遢男人一声幽噫,仰望苍穹。

    “天国?那你说刚才和她在一起……”龚成丰惑挠。

    “我们梦里相会……”邋遢低头注视地面,神色凝重。

    “啊——你是在梦中与你老婆……”龚成丰豁然明白,刚才摔了一跤,一声“阿雅伟”痛叫惊搅了他的好梦。

    “我和老婆好久没见面了,她好不容易回来和我见上一面,我们好不容易可以说说心里话,可是在我正要握我老婆手的时候,突然一个人闯出来,大喝一声,一把把我老婆抓走了,这个人就是你,你还我老婆……”邋遢男人情绪又见激动,手舞足蹈扑向龚成丰。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龚成丰摇头,叹气,哭笑不得,认为自己真正是够倒霉,踩上了香蕉皮摔了跟斗不算,又碰上了一个神经病,还挨了板砖。xh.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