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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骏姥姥家生了七个孩子,老四老五老六去世得早,林淑蓉排行老三,外公姥姥早就埋在了天赐园,大舅前些年患了癌症去世,剩下二舅和小姨。? 二舅大名叫林建国,老实本份的普通工人,在市雨胶厂工作,但他那个儿子就有些不像话。
林宇比于骏大四岁,去年刚从云广师大辍学,打小就属于那种不着家的孩子,十三四岁就和街面的混混玩在一起,要不是于成河当年出了力,他连云师大的门都摸不着。
林建国这回带林宇过来就是想为他找份工作,孩子既然读不下书,那赶紧上班也是正经,再加上于成河刚提的副市长,正是炽手可热的阶段,求他这种小事自然应当没问题。
于骏原想着真就拉着孙雨朦去找表哥、九尾喝茶了,想到二舅小时候待他还算不错,就终没有折他的面子。
回到家于骏刚在找钥匙,门就开了,林宇那张挂着痞笑欠揍的脸出现在门口。
"等你好久了,于骏。"林宇笑眯眯的说着,就把目光转到孙雨朦的脸上,于骏看到他的瞳孔微微一滞。
"雨朦妹妹吧?三姑刚才才提到你呢。"林宇哈哈笑着就伸出手想去拉孙雨朦,被于骏一把拍落,"快吃饭了吧?进去再说。"
林宇不太高兴的瞟了他一眼,就伴着往里走。
"二舅!"于骏见于成河和林建国坐在客厅的沙上,就走过去叫了声。
"回来了,你二舅给你带了些东西,等会让你妈做给你吃。"于成河古怪的笑着。
打横作陪的林淑蓉当即就笑道:"昨天说给你买猪脑补脑子来着,你二舅旁边村子刚杀头野猪,就顺带买了带过来给你。"
于骏纠结着脸说:"谢谢二舅。"
身后的孙雨朦差点笑出声来,于骏昨天才说吃猪脑会变猪呢。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林建国摆着手说。
于骏瞧了二舅一眼,二舅的相貌与林淑蓉有四五分相似,年轻时想必也是俊朗的模样,如今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却大都白了,脸上的皮皱成一团,背有些弯,穿着老旧的工作服,看上去和普通工人没两样,谁能想到他是副市长的小舅子?
雨胶厂前几年的效益很差,时常停工,林建国的工资仅能勉强糊口,林宇又是个不孝子,生活就更加艰难。但于骏却清楚,雨胶厂的转变就在今年的下半年,新上任的总经理让原本生产雨胶鞋、雨衣的厂子转型去生产避孕套。
但就是这一转型,不单当年就让雨胶厂扭亏为盈,而且还在十年后成为全国的十强企业,林建国也由于吃苦肯干,在三年后被提拔成了车间主任。
"我去端菜上来,你们先聊着。"林淑蓉笑着起身说。
于骏和孙雨朦上楼放了书包才走下来,这时候菜都端上桌了,四凉菜、四热菜,中间还放着个火锅,切片的猪脑堆在碟子里,于骏看了就倒胃口。
"大热天吃火锅,你也不怕起痱子。"于骏嘀咕了一句,就拿筷子去夹糖醋排骨,却不想他看上的那块,林宇也看上了,两人同时夹住。
"喂,松开吧。"于骏喊了声,就见林宇脸上露出愕然的神情,心里就好笑。
两家人来往得少,但林宇显然自认为在街面上认识的人多,就有些瞧不起只会读书的表弟,但这回来于家,于骏不单在门外拍落了他的手,还大咧咧的让他松筷子,这和以往那有些憋闷的少年几乎判若两人了。
满桌的人都在看着这两人,林宇见父亲林建国瞪了他一眼,又想到于成河的威势,他才松开筷子说:"哥哥让弟弟是应该的。"
操!要不清楚林宇的本质,还真容易被他这身好皮囊给哄了!
于骏没好气的啃着排骨,听二舅林建国说:"这孩子成天在街面上瞎混,总不是个办法,淑蓉,你看能不能帮他找份事做?"
林建国求林淑蓉比较能拉得下脸,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于成河还隔着那么一层,其实求林淑蓉也就等于在求于成河,只是说话方法的问题。
多了十几年的历练,于骏这时倒觉得二舅不像以往印象中的那么老实巴交了,他也会一时小方法。
"林宇,你会做什么?"于成河问道。
问他会做什么,而不问他想做什么,自然是于成河不想年轻人心太大,可林宇的回答差点让他砸筷子。
"姑父,能不能给我找个不用做事,每月还能拿两千的活?"林宇丝毫没个求情的样子,嘴里还在嚼着肉,满口的含糊不清。
"有那好事,我高考也别考了,就在单位里混吃等死,哪天两腿一伸见阎王,这辈子就算过去了。"于骏一翻两瞪眼,没给林宇好脸色。
孙雨朦昨天夜里和于骏胡天胡帝的时候,多少听他说了些林宇小时欺负他的事,就掩着嘴在笑,让她动人的脸孔份外的娇媚,看得林宇都呆了。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林淑蓉不满的说,"林宇他也是说出他的要求嘛。"
作为姑姑,林淑蓉还算疼林宇,只当他是少年人玩性大,总期待他会有成熟起来的一天。于骏却晓得,林宇在零九年的时候因为组织卖淫被判了刑,说来,他算是于家、林家里最不成才的一个。
林建国的脸色不太好看,出门前就再三叮嘱过儿子,谁知他还是管不住那张嘴,有些不知道分寸,他老子一个月才三百多,他就想拿两千,还不做事,这不是让于成河为难嘛。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于成河夹了两片猪脑扔锅里,对于骏说:"帮你烫的。"
于骏板着脸说:"你让林宇吃吧,我不缺这个。"
孙雨朦死劲憋着笑,这不是绕着弯子去骂林宇没脑子吗?而且没的还是猪脑子。
"我爱吃这个,姑父,多烫些。"林宇不清楚中间的关节,还满不在乎的说。
林淑蓉见儿子促狭着说话,就也忍不住笑了笑:"你爱吃就多吃些。"说着,她就去拿碟子,拨了一半到火锅里。
既然于成河说了暂时不提林宇找工作的事,饭桌上就开始聊些家常,说到雨胶厂的经营状况时,于骏插嘴说:"二舅,你们那是不是换了个总经理?"
林建国一愣,点头说:"才上任的,你听说了?"
"他还不错,跟着他干吧,有前途。"于骏笑着说完就起身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林建国直愣愣的看着于骏上楼,猜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就去问于成河:"于骏认识雨胶厂的总经理?"
于成河琢磨了一下,现儿子的交际圈他并不熟悉,只能说:"这事你要问他。"
这时,孙雨朦也吃饱了,就说要上楼去复习功课,林宇目送着她上楼,眼睛里满是贪婪。
于骏坐在房间里玩电脑,听到孙雨朦那里的房门响,也没在意,继续一挑七,实在不行就sho me the money,总之不能让电脑讨了好去。
隔了两三分钟,又听到门响,于骏想着孙雨朦进进出出干什么,就拉门去看,只见房门露着条缝隙,就嘿嘿一笑,想要去吓吓她,看她吃惊受怕的模样,也别有一种风情。
于骏踮着脚来到孙雨朦的房门前,凑着脸去门缝上看,却是看到一幕让他怒不可遏的场景。
林宇一只手捂着孙雨朦的嘴,一只手将她的双手按在脑后,用手指去勾旁边的细绳,想要将她绑在床头上。
孙雨朦眼中满是惊恐之色,死命挣扎,却只能出唔唔的声响,连呼救都没法子。
于骏踢开门,一拳打在林宇的后脑上,将他打得滚下床,接着抓住床头的台灯就往他头上砸。被砸了一下后,满头是血的林宇反应过来,看着于骏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吓得没命的往外跑,于骏提着灯头灯罩都碎裂的玻璃台灯在后面追。
下楼时林宇被脚绊了下,从三楼滚到二楼的楼梯间,于骏追上去,狠狠一脚踩在他的脚踝上,只能"咔嚓"一响,痛得林宇放声大叫。
在楼下吃饭于成河、林淑蓉和林建国都听到了动静,纷纷跑到楼梯口,却见于骏在抓着个台灯疯似的往林宇身上砸,都是惊骇莫明。等想要上去劝住,就见于骏一脚踹在林宇的小腹上,将他踢得往楼梯上一仰,滚了下来。
于骏跟着追下去,冲着林宇的腰肋就是踏,"咔咔"响了几声,林宇痛得晕了过去。
"于骏,这是怎么回事。"于成河抓住还想去踹林宇的于骏,没想到儿子的力量那么大,带着他差点往前倒在地上。
"你问他,他在雨朦的房间里干什么!"于骏喘着粗气,目光里闪露着浓烈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