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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大师父!您还在吗?”从山溪那边,跑来一个少年,高声喊问。
大师父从竹屋探出头来,也挥手喊:“还没死!”
跟在少年后面另一个书生露齿一笑,凑到少年耳边说了句什么,两人相视一笑。
大师父不耐烦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敢给老衲发狗粮,不拆你梁祝二人,老衲情何以堪!接连胜利了两场的大师父自信十足,一招手把这两人引到竹屋中,倒了两杯茶,明知故问:“山伯,这位是?”
果然梁山伯喜滋滋道:“大师父,这位是我的新同学,祝英台。英台兄,这位是隐居山中的高僧,若虚大师。”
大师父沉默地看着祝英台,一动不动,也无深情也无恨。
祝英台被盯得发毛,以为女扮男装被发现了,硬着头皮问:“大师?”
大师父装模作样一叹气,又等了半晌,好奇的气氛被调动起来了,两双眼睛盯着他看,他问:“姑娘,你是上虞祝家人?那你可认识姓单的人家?”
祝英台一想,她外公家正是姓单,点点头。
“那你曾听说单玉婷?”单玉婷是祝英台的娘,曾经也女扮男装进入书院读书,与若虚暗生情愫,奈何最后单玉婷受家族压力,嫁入上虞祝家,若虚一颗心死,遁入空门,在书院后山隐居避世。
祝英台犹豫道:“听说过……是我家的亲戚。”
大师父又问:“她过得好吗?”
一大男人,跟自己爹差不多年纪,问自己娘过得好不好。祝英台有些心慌,爆豆似的说得:“她过得很好,嫁了大户人家,每天要管理上百的下人,穿得好吃得好,过得很充实。”
大师父别有深意道:“穿好吃好,就是过得好了?年轻人,你觉得这一天天的,过得开心吗?”
祝英台看一眼梁山伯,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挺开心。”
大师父噎了,缓缓看向窗外。不给你们来一剂猛料,镇不住你俩还,“英台你下次见到单玉婷,帮我转告她一声,老衲的怀抱随时为她敞开,只要她愿意,老衲与她永远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酸。
祝英台都慌了,求助似的看着梁山伯,意思是问,你不是说这老和尚是世外高人吗?世外高人就这样子?
梁山伯尴尬笑一声,最近大师父确实越来越怪了。正巧,远处传来钟声,书院有大事发生!梁山伯一把拽起祝英台,慌忙道一句“回见啊大师父!”两人衣袍翻飞,一路奔走。
走路上祝英台喘着气还说:“这大师不是好人,你以后、以后可别再拉找他了!”
梁山伯不在意道:“那是大师父的情伤,他愿意与你说,是拿你当真朋友呢。你下次见着单夫人,就帮大师父一下吧。”
祝英台一把甩开他的手,吼道:“那是我娘!”
梁山伯心道,这就很尴尬了。
钟声越敲越急促,两人不敢不去,各自蒙头往前走,谁也不理谁了。
学堂里众人都坐定了,夫子面露喜容,道:“刚得到院长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皇上英明,今年九月开科考1,这就剩下三个月的时候了,诸位要走科考之路的,快快准备起来!”
众弟子也不管是不是要科考,皆俯首称是。
从此梁山伯就忙碌起来了,再没时间往后山跑。祝英台心疼他凑着豆大的灯火看书费眼睛,同意了梁山伯去书库看书,她就在书架另一边的床上和衣而眠,听着梁山伯念念叨叨的声音入睡。
听着念书的声音,就睡得特别香,和在书院上课睡觉是一个道理。
梁山伯出生于落寞的士族,来山上念书很不容易,束脩不够,平日就靠在书院干点杂货,收拾褥垫、打扫佛堂、敲上课中等赚点学费,一年到头紧巴巴,刚好够束脩。
祝英台好心,虽然是世家大族的公子,但是毫不娇气,常帮他一起干活,让他早些回去看书。今天晚上,英台有些不舒服,早早就回去了,还威胁他不准早来。
梁山伯索性把学堂的地都擦了一遍,擦得锃光瓦亮,还打了蜡,苍蝇都得劈叉。反身关了门要走,他眼睛好,看到离门口最远,夫子的座位底下,有个东西闪着莹莹的光。
这是个什么东西?
外面月上中天,一轮明月照得内外通透,梁山伯见月光明亮,心中倒也不怕了,蹑手蹑脚走过去……
再说大师父,那天二人最后,大师父等了几天没等到人,心想此处离上虞祝家有八百里路,祝英台寻常不回家,难不成老衲要亲自跑一趟?
梁祝故事里,若不是祝父祝母二人苦苦相逼,那一对儿苦命鸳鸯也不能跳坟化蝶,生生世世。照理说,祝家这俩夫妻,坏到一起去了,这么登对的一双人,不拆了都对不起我家师太!
大师父打定主意,锁了竹屋的门,拿了他的家伙事儿,往上虞去。谁料,半路杀出个马家,愣生生把大师父给截下了,奉为座上宾,死活是往家里拉。
这里面还有一段故事。
话说大师父背着褡裢下山了,心情很愉悦,步伐轻快,就差小跳了。一摸脑门,光溜圆润,这才是和尚的手感。来吧,若虚,当个好和尚,解救全天下中了爱神之毒的傻子!
到了山下,进了城里,大师父饿了。兜里有些钱,他也不是个爱考虑以后的和尚,一下就迈进了楼最高的那家酒楼,进去小二就问:“哎呦,这位客官,吃点什么?”
大师父不客气,点了一桌子素菜,如风卷残云,好一顿吃。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酒楼里食客很多,大师来的晚了,伙计是额外搬了一张小桌,就摆在二楼楼梯口这边,来来往往的人经过这儿,都往和尚的桌上看。
能吃!这和尚太能吃了!凉拌木耳素三鲜,南瓜糯米小酥梨,汤是豆腐芙蓉,羹是糯米鲜笋,另有十道小素碟子,十道素点心,八道炖果品,满当当摆满了一桌子,还有一伙计站在他旁边,等他吃完一盘给撤一盘——没办法,没地儿摆了!
正吃在兴头上,一人横冲直撞从楼上下来,有人挡了他的道,被这人一把推了,“去!”那人没站稳,踉踉跄跄不由自主往下走,一下子就歪到大师父那桌上去了。
大师父连忙站起,小伙计扑上前护菜,一下子溅了一身汤汤水水,一身衣服,脏了。小伙计还是个学徒,就这么一身出来干活的衣服,晚上洗了阴干了第二天穿,这下不得了,瘪瘪嘴几乎要哭出来。
大师上手替他擦,“小兄弟。莫难过,老衲赔你一身。”说罢上楼,抓了那罪魁祸首的衣领子,伸手扒衣服,三两下扣子全开了。大师父手劲儿大,一把将那人转过去,左袖子完了右袖子,衣服这就给脱了下来。
那仗势欺人的凶奴都愣了,冲了楼上喊道:“公子!有人耍流氓,您快下来看看吧!”
大师父抬头看,一个十七八岁少年郎面如冷霜,居高临下看着大师父手里的衣服,问:“和尚你要干嘛?强抢家奴?来人给我抓起来!”说罢几个人上前扭胳膊的扭胳膊,拿绳子的拿绳子,大师父很顺从,这就被五花大绑给推下来了。
那小伙计还仰着头等消息呢,听得噼里啪啦一通响,就看到他的希望被人扭下来,几个人压着往店外面走,走在最后摇扇子的公子,剑眉星目,升高八尺,正是马家大公子!
小伙计连忙往后躲。
和尚还扭过头来和他打招呼:“饭钱在老衲包袱里,小伙计,等着,今晚就把新衣服给你送来了。”
小伙计从柱子后面探出头来,真看到一包袱皮儿放在凳子上,走上前赶紧抱怀里,掏出钱一看,这和尚神了,不多不少正一桌饭钱。小伙计把包袱收了,等着拿和尚回来拿。
希望还回得来吧!
走到这条街尽头,马子才一挥手,道:“把这秃头老流氓扔府里去,好好收拾。本公子先不家去了,告诉我娘,去靶场了,别等我回来吃饭。”
手下几个鸡奔碎米般连连点头,押着和尚往马家去了。
马子才见他们走远了,没往靶场走,转道去了一小院子,步行一炷香的功夫,走到一小院子前面。院子里种了石榴花,正是六月三伏,石榴花开得旺盛,一树花仿佛小火苗似的,说不出的好看。
马子才“嘭嘭嘭”敲三下门。
“吱嘎”一声,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一和尚,双手合十:“施主,你找老衲?”
马子才吓了一跳,一揉眼睛,见鬼了,这就是刚才那和尚!
“不是,怎么是你啊?刚才那个……”
“刚才也是老衲。”
马子才也没来得及想太多,又问:“不是,这里面的姑娘呢?”
大师父歪着脑袋:“什么姑娘?只有和尚。”
马子才急了,一把推开门闯进去,屋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他都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糊涂了,前些天去打猎,遇上个和家人跑散的小姑娘,还带着个丫鬟。那姑娘生得秀美,马子才看着欢喜,便把她安置在这小院子里,一方面帮她寻找家人,一方面也常常来此处与她闲着聊天。
他倒也没想着占人姑娘便宜,还没开窍。以前一直忙着练武习文,这下有点儿开窍了,被这和尚给截了胡。
“我送来的俩丫鬟呢?”马子才心想,难道这姑娘找到家人走了,可我马家的仆人怎么也不见了?
和尚道:“孩子,你去里屋看看。”
马子才将信将疑,他没去里屋,推开了堂屋,一只巨狐从门里扑出来,将马子才扑倒在地,踩着他的脸一跃而走,再不见踪迹。
大师父急了:“小朋友,你不听话!”放走这巨狐,以后她还回来。
马子才到底是习武之人胆子大,拍了拍灰站起来,把门踢开了,往里瞧。地上一堆乱发,几块头盖骨。马子才定睛一瞧,这是谁把人吃了?也不敢在这院子了待了,转身就走,急匆匆出了门,走了几步,猛地转身回来,把和尚拽了往外走。
大师父没动,“你还欠我一身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