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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惠儿对着周围准备好的太监一使眼色,几个太监便是跟着去了,不到半晌,便是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女子凄厉的叫声,声声刺入人耳,凄凄惨惨,好生可怕,众人都是一阵冷颤打了,可是主位之上的沐婉儿尚且还是端坐着,她们也是不敢有什么乱动,只能硬生生受着,恐怕今晚上是要做噩梦了,过了大约半刻钟的时候,惠儿从里面出来了,对着沐婉儿摇摇头说道:“已经见红了,但是就是不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如此嘴硬,继续给我打!”沐婉儿似乎是被气急了,狠狠从牙关中挤出这句话来,惠儿似乎有些不愿意的模样,愣在原地没有走,沐婉儿皱眉道:“怎么还不去!”
惠儿见到沐婉儿似乎是动了真怒,赶忙是屈膝一跪道:“秦太妃已经被打晕过去了,开先已经泼了几道水,这次怕是醒不过来了!”
原来是要打死了,众人都是有些骇然,端端是瞧向主位上的沐婉儿,但见其开口道:“若是死了,倒是便宜她了,如此不守妇道的女子,按照宫中律法应当是浸猪笼,万箭穿心而死的,如此去了,实在是便宜她了!”
惠儿不敢说话,也不知道沐婉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跪在地上不曾开口,过了半晌,沐婉儿抬首道:“去,将她从后堂拖出来,让众人看看,如此女子,到底是什么下场!”
看来这位正主是要杀鸡儆猴了,一想到那血腥的一幕,众人就是有些作呕,可是没有办法,若是避过去了,怕是这辈子就过去了,只能等着,等着惠儿带人将秦雪梅拖出来,像是在等待着凌迟!
不多时间,一道身穿里衣的身影,被几个小太监给拖了出来,蓬头垢面,满脸血污间,众人都只道是怎么将人打的这样惨,小太监将人啪嗒一声,甩在了主厅之上,随即便是退到了一边,正在众人以为,秦雪梅已经被打死了时,地上的人影忽然起身,也不知道是哪里积攒出来的气力,竟然硬生生撞向了主厅的柱子,血溅当场,众人都是不禁眼眸一闭,待得看向主位上的沐婉儿时,都是为之感叹,此女子,好生气魄,如此情景下,居然还能淡定的喝茶。
似乎是察觉到众人的目光看着自己,沐婉儿放下手中杯子,开口言道:“将人带下去吧,平白脏了这地方!”
见到惠儿将人拖去了后堂之后,沐婉儿这才开口言道:“本来呢,也是没有打算留着他的,如今这场景你们也是看到了,是她自己不中用了,可是跟宫里没关系的,出了这个屋子,可是要管好自己的嘴,该说的,和不该说的,你们也都应该是知道的。”
众人知道,这是在下封口令了,毕竟,若是此事,此间的情景传了出去,难保不会有大事发生,而且,此事的操刀者乃是沐婉儿,皇后讲就母仪天下,刚才那番作为可是真的将众人吓到了的。
“谨遵皇后娘娘口谕!”众人纷纷恭敬表态,除却柱子上尚且还没有擦拭的血迹,谁能想到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简直像是在做梦一般,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这顷刻间却是变成了一具尸体,只能感叹是造化弄人了!
“惠儿,让人准备一口薄棺,将秦雪梅收进去了,我去找圣上草拟一份圣旨出来。”说着抬眼看向众人言道:“你们都散了吧,今日也就此作罢,你们看到的,听到的,也通通给我烂在心里去,若是有谁说漏了半句,那我就给她也准备一口薄棺,这玩意,宫里可是不缺的!”
未曾等着众人答话,沐婉儿便是在宫女的伺候下去了,直到沐婉儿走了,大家才稍微松了口气,大家对视一眼,都是觉得惊魂未定,随即也是各自回宫歇息了!
在众人的伺候下,沐婉儿去了御书房的偏殿,孟廷玉还在批阅奏折,婉儿便是让众人下去了,自己坐在窗边假寐,随后听到开门的声音,被瞬时惊醒,转头看到是孟廷玉时,心中放心了下来,转头继续望着窗外,神色有些落寞,孟廷玉知道,今日之事,给沐婉儿的造成的影响并非是一时就能够好的,如此之事,怕是以后还会有发生,她要习惯才好!
轻轻走到婉儿的身边,将她拥在怀中,低声言道:“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说出来吧,说出来好受些!”
“孟大哥,这是婉儿第一次动手伤了一个人命!”轻轻抱着孟廷玉,沐婉儿低声呢喃,眼中皆是无助神色,看得孟廷玉一阵心疼,可是,这一切,又只能是沐婉儿自己去面对,否则,将来若是有旁的事情,自己又不在身边,那么该当如何呢?
“这是她自愿的,你也帮了她的,不是吗?”孟廷玉轻声言道,想要安慰沐婉儿,确实,为了不让事情暴露,此事全都是沐婉儿亲自动手的,并没有假手于他人,沐婉儿心中确实会不好受的,也是必然的情况。
“当我看到她撞向柱子的那一刻,我真的好像阻止她,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若是我阻止了她,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是白费了,而且还会连累秦雪梅,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却无能为力,最后还要佯装狠心将她如此送走,到后来,我真的是逃走的,我怕我再呆下去,真的会暴露一切的真相。”沐婉儿徐徐说着,孟廷玉静静倾听,沐婉儿的心,他是最懂的,所以他选择了如此的陪伴,他知道,此时的沐婉儿需要他,其实,沐婉儿心中只是不好受而已,婉儿从来不是一个会为自己所做事情后悔之人,此时,她只是不好受,觉得心中愧疚而已,可是这一切都是成长的必经之路,没有办法有捷径的,这一切也是沐婉儿自己的选择,或者说,沐婉儿也是和自己一样,没有选择的。
“你已经尽力了,你给了她的孩子更好的生活,还让她见了自己孩子一面,已经够好了,总比她秋后问斩,孤独伶仃的好,不是吗?”孟廷玉缓缓说着,声音带着柔意,将沐婉儿的心绪渐渐抚平。
静静陪着沐婉儿,孟廷玉没有再说话,婉儿也是安静的望着窗外,心中思绪飘飞,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初见时,她虽然蓬头垢面,但是那双眼睛却是晶亮,她的眼中有希望,特别是在看到沐婉儿之后,她眼中的希望更甚,本来还有更适合的人,可是沐婉儿一眼就相中了她,只因为她的眼睛!
她看向沐婉儿的眼神平静却是带着激动,那是一种很复杂极端两极的情绪,却同时出现在她的眼神中,让沐婉儿感到好奇,然而,也正是这个好奇,让她带着她走上了一条死亡之路,尽管是她愿意的,可是,沐婉儿的心中依旧是觉得不安,觉得心中难受,最后,只能用她是一个死囚来安慰自己。
没错,当时那个在堂上撞柱而亡的,自然不是秦雪梅,而是一个替身而已,真正的秦雪梅被拖到后院之后,早就已经有了安排,另外有人在那里接替了,至于那棺材,虽然是赏给秦雪梅的,但是棺材中,却是有着两个人,只不过一个是活人,一个是死人而已,而当时那个怀孕三个月的人,自然不是秦雪梅,也只是一个替身而已,是沐婉儿在昨日便是已经带进宫来的,跟在惠儿身边当做宫女,只需要在秦雪梅把脉之时,将两人换了,等把完了脉再换回来即可,这宫中御医把脉,本就是隔着轻纱的,见不见得到正脸,也不是太医能够说了算的,这自然太医也是不能说让你先把脸给我瞧一瞧,我看一看再来把脉的,除非是他想死了的快了,况且当时还有着惠儿在一旁催促,他更加是不会仔细瞧的,只顾着把脉,哪里会去看旁的人,这误会,也就从此生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有着沐婉儿计划来的,像是九连环,一环扣着,便是能够再扣一环,如此才是一个完整的局,所幸,这个局,终究是做成了!
——
“怎么还不来呢,怎么还不来呀!”龙宇成已经在家中踱了一天的步子,直至傍晚将那些太医赶走之后,他便是一刻也不停歇的在那说着,不停的往外看,嘴里就那么念叨着,小绺儿差点是没有被他给烦死了,最后顶不住了,让小捋儿来接他的班,他自己先去歇歇了,谁知道刚走到门外,便是看到有人抬着一口棺材从后门进来,一时间是被唬了一跳,冷静看时,那领头的不是离侗吗,如此赶忙是过去了!
“嘿,你们怎么弄了口棺材进来,这也不是个事啊!”小绺儿自然是不知道棺材里面到底是谁的,此时还以为是他们犯了事弄死了人,来找自家少爷帮忙处理的,他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棺材里面竟然还是活人的。
再说离侗他们,自然是要现将秦雪梅给送过来的,不然直接去了秦家,岂非是将大事给坏了,可是没想到一来就是遇到这么一个愣头青,只能翻了个白眼,还没有说话,棺材里面的人就已经开始抗议了,咚咚咚开始敲着棺材顶!小绺儿正在好奇是哪里传出来的声音,等他终于找到声音源头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不好了,哆哆嗦嗦的说道:“这个,这个棺材,诈,诈尸了!”可是看向身旁几个黑衣人,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样,看着自己就像是看着傻子一样,不错,其实离侗此时心中,就是在说,这是个傻子吧,如此之后挥手便是让人准备把棺材给打开,那举动可是生生将小绺儿给吓了一跳,可是半晌之后,却是没有异样传来,反而是一个宫装女子从里面出来了,让小绺儿瞬间是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呢?
要知道,秦雪梅的事情,出了孟廷玉和沐婉儿,还有秦雪梅和龙宇成之外,可是没有人知道全部事情的,其他人全都是各司其职,将自己被吩咐的那部分事情办好,旁的事情一概都是不论理会的,而此时,听到动静的龙宇成早已经是赶了过来,看到秦雪梅的刹那,他却是害羞了,踌躇着不肯上前,秦雪梅淡然一笑,越过了愣头懵逼的小绺儿,支手挎着龙宇成,声音淡淡传出:“相公,我们今晚入洞房可好!”
“好!”龙宇成正在感叹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但听一声惊吼传出:“我们少爷有媳妇啦!”
“啪!”是一人倒地的声音,晕过去之前的小绺儿恍惚听见自家少爷说了一句话:
“娘子,他太吵了!”
“呜呜呜,少爷,你有了娘子,就嫌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