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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二天,秦简果然休假了。简也一早出门,留下张字条,言称要去采购一些研发药剂的原料。
苏芩没有想到,她昨天才拜托秦简,今天就拿到了胶片。
“没人认领?”
“政务司人员调动,很正常。”
苏芩狐疑的望着他,不免多心。
“秦简不会得你授意,以权谋私,压榨下属吧?”
季蔺言挑眉,相当不屑。他眼神的内涵大概是——
一张胶片,值得他出面打招呼?
少将阁下选择性遗忘了,昨晚是谁,为了这张胶片,紧张的找秦简,书房秘密约谈了很久。
“也没有瞒着我,帮我付钱?”苏芩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我更愿意为你在其他方面花钱。大价钱也无所谓,譬如,每年一颗昂多拉出产的天然彩钻。”
季蔺言的灵感来自于小说《毒药》。里面的男主人翁,年少多金,不顾家族反对,执意迎娶了年轻漂亮的小商人家的女儿。后来却因家族生意失败,中年潦倒,心爱的妻子离开他另嫁,男主人翁就此孤苦终老一生。
小说讽刺的是整个社会物欲横流的腐朽和人情淡漠的可悲。
而季蔺言领会的显然不是这部作品的灵魂。他对男主翁求婚前一晚的心理活动以及一次求婚成功的结果,感悟良多。
“exceptvagina,女人的无名指是通往心脏最快的捷径。”
季蔺言遗憾的是,苏芩的一双手,也只有两根手指叫无名指。
被他用莫名其妙,不知道联想到什么,突然就灼热起来的目光凝视着,苏芩怔了怔,最近两天她都觉得这个男人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季蔺言不愧是季蔺言,这个男人的非比寻常也体现在,连谈个恋爱都能让她心惊肉跳。
而且她要那么多彩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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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苏芩主动来到季蔺言的房间。
对于求教,苏芩总是格外认真。
原来双修就是男女修者,一方的精神力探入对方的精神世界,与之交融,寻找共振的频率。
听起来似乎挺简单。
苏芩按照秘法的指导,要求季蔺言以标准的冥想姿势,跟她一样,盘膝坐在铺了绒毯的地板上。
两人都换了修炼的长袍,他的褐石,她的黛青。
苏芩两手平放在膝上。两人对面而坐,亲近到相互间不足一臂的距离。
夜阑人静,灯下相望。
她素净充满朝气的秀丽面孔,被黛青的长袍衬得更青葱水灵。墨玉眼尤其晶亮。
而他眼中清楚的只倒映出她一个人的身影,苏芩耳根红了——
只因她迟钝的发现,原来比军装版季蔺言更禁欲的,是穿上复古长袍,看上去就是一副高人之姿,出尘绝世的季蔺言。
尤其在他默然注视你,不说话的时候。
老天!
苏芩心肝颤了颤。终于明白,在挑明关系之后,“师兄”这个称谓,为什么昨晚让他那么激动。
只要一想到换上古风韵味的长袍,气质如此高冷清华,朗月清辉般的男人,昨晚却要求她为他做那样的事……极冷极热的两幅画面碰撞,苏芩摇摇头:不行不行,屏气凝神,屏气凝神……
发现他还在以那种莫测高深的眼神望着她,苏芩心下一跳,命令他“闭眼”。
苏芩不会告诉季蔺言,要是他昨天穿的是这一身,加之如此高洁的风姿,她一定因为频频走神而忘记去折磨他。
很快,苏芩调整好心态,缓缓闭眼。
两人的初次双修,正式开始。
因为有过天网造就的经历,这次还是由苏芩主动进入季蔺言的精神世界。
他的精神壁垒完全向她敞开。
苏芩的精神触角才刚一进入,就感到一股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这跟游戏中的体验不同,没有天网的打断,苏芩清晰的感觉到,他传达给她的第一感觉是——渴望。
他在急切的渴望与她的交融,不止精神,还有身体。
这让苏芩的精神力,为之一颤。意识层面任何情绪的变化,具体表现都是精神力的不稳定。
而显然,苏芩害臊了。
这个男人……
当她镇定下来后,苏芩开始观察季蔺言的精神海——
这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她茫然四顾,根本分不清方向,只隐约知道,这里应该是他精神海的最外围。
苏芩没有肤浅到认为这样的黑暗,就代表季蔺言内心世界也同样阴暗。这只能说明,他的精神海跟她的一样,不同寻常。
有简的例子在前,苏芩对一切跟黑色调沾边的东西,并不感到畏惧。
她只是觉得黑暗中,周围异常炎热,他的热情简直要把她烤化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苏芩的精神力又是一颤。
就在苏芩打算照着秘法:感知他的情绪,放开心神,回应他时,异变突生!
远远的,在他精神海深处,飘出一股异常冰凉的气息,让她即便身处“火海”,仍旧被冻得一哆嗦。
天呐,那是什么?苏芩从那股气息里,感到了比钟师的神像,更恐怖的威压。
那股气息在招呼她,很急切!
它没有伤害她的意思,那是跟季蔺言本人释放的,对她的欲望,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期待。
苏芩不知道它在期待什么,她被那股气息拉扯着,慢慢往远处飘去。
精神力无休止的延伸,渐渐让苏芩感到了吃力。冥冥中她明白了,凭她现在的积累,她的精神力还无法延伸到那里。这就好比要把线团拉扯成细线,总量太少,拉出的细线长度不够。
她想停住,可是那股气息固执的缠住她,不让她后退。
它无心伤害她,却也无法体谅她的力所不能及,只机械的继续往深处牵引她。
苏芩不知道,就在她在精神力进入的那一刹那,季蔺言精神海最深处,黄泉墓葬中的那口古棺,在上次跟天网的对抗中,响应季蔺言的意志,棺盖和棺身微微错开了一丝缝隙。陡然的,喷出一股淡淡的青烟。
而正是这一缕飘飘渺渺的烟气,轻易就抵达了苏芩的所在,找到她,引领她,缠着她。
怎么办?
在苏芩明显感觉到快要后继无力的时候,又是那一股火热,形成一股滔天的热浪,猛然将她掀飞了出去。
在苏芩被季蔺言推拒出精神海的那一刻,她感觉到季蔺言针对那股牵引力所散发的愤怒,以及,好不容易等到她到来,却不得不再次放开她的果断跟坚决。
他在保护她——
抛却所有的,火一样炙热的欲望。与本能为敌。
苏芩前所未有的认清这一事实,体会了他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