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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尚未开始,VVIP的包厢里,水果零食应有尽有。
苏芩坐上高脚椅,手撑在吧台上,看季蔺言料理菠萝。
“我以为你会叫服务生进来做这些。”
有万能去皮机在,其实他也只是稍微设定一下。不过他挽起袖口洗盘子做事的样子,其实挺帅。
“进来看我出丑?”他一点也不难为情的向她暗示,他浑身情潮未退。身下的难堪,幸好有吧台遮挡。
“自作自受。”她将高脚椅转动小半圈,不理他,端起酒杯,悠悠的望向楼下的舞台。
不会儿,眼前突然多了一盘黄橙橙,卖相极好的菠萝,他还体贴的插了牙签在上面。
她叉起一块,尝了两口,满足赞叹:“多谢,挺甜。”
“比你差点。”他从背后拥住她,一手扶在她腰上,一手替她端着果盘。“你不想要,可以像刚刚那样拒绝我。但每周至少和我约会两次。”
每周?
两次?
“看情况。”
她跟他讨价还价。周末总共才两天休假,他总要体谅她,她也是人,她也有懒骨头。“明天我要待在宿舍里,哪儿都不想去。”
要是他明天也在的话,她一定要先去霸占露台的躺椅!
“这位先生,如果你不介意让伸缩平台发挥它应有的价值的话,看歌剧,还是视野开阔一些更享受。”
“可以。”他把搁她腰间的手移开,放到墙上的中控上。
此刻的苏芩自觉的披着西装,不用他催,她也受够了教训。
不过季蔺言仍旧不是很满意的是,她那双白生生的腿还露在外面。
之前他没感觉,直到遇上她,看到她今天的打扮,季蔺言开窍一样,突然发现女性不着一物,光裸细滑的腿,白皙的肌肤,小巧的脚踝,连她脚背上原本不应该符合他审美的字母纹身,都让他心动。
“我想,我需要一点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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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芩大方的将她的水果,当成“鼓励”塞进季蔺言嘴里的时候,楼下大厅,很偏僻的一个角落,汤茴带着墨镜,目光一直在最上面的那层贵宾包厢,来来回回的搜寻。
到底会是哪一间?
多么好笑,类似这样曾经跟他私会的地点,哪次不是秦简领她直接上顶楼?
自从几个月前那一次,她再也没有见过他。所以她现在只是来看一场歌剧,居然被安排到J区倒数第二排。
眼前一根一人粗的立柱,挡住了汤茴大半的视线。就是这样糟糕的席位,售票的中年人居然还称他们为今天最后一批幸运儿——因为她和沈辰,刚刚好赶上了最后两张票。
汤茴一点儿也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他。她对时事上的敏感度几乎为零。除了在新闻上偶尔看到他的消息,其余时间,他的行踪对她永远是谜。
汤茴这趟来天王星,也只是因为巡回演唱会的关系,中途过来拜访曾经的老同学,算是给自己放放松,度度假。
刚刚那惊鸿一瞥的女性身影,莫非就是他耐着性子回复邮件的那位吗?还是说,那位新欢也已经成为过去式,这又是崭新的一轮?
“失礼,我去趟洗手间。”汤茴抱歉的对沈辰说道。
一出大厅,经常出没于这种大型演出场所的汤茴,非常有经验的找到应急通道。她在艺人公会的合法注册信息,帮了她大忙。
汤茴良好的社会信用记录以及她在艺人公会高达LV8的等级,让通道口的电子锁将她当做内部人士,予以放行。
只是当汤茴提着裙摆,一路气喘吁吁爬上7楼,根本还没走出通道口,汤茴就听到过道上隐隐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秦简!
秦简似乎在和谁通话。
上帝!汤茴吓得一颗心怦怦乱跳。
差点儿,差点儿她就暴露了。她赶紧弯腰脱下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砖上,在只亮着两盏绿色指示灯的幽暗通道里,尽量躲在门后,贴墙站着。
汤茴透过两扇门间的缝隙,努力向外张望。
秦简办事一直很小心。看到秦简尽职尽责带着全副警戒的卫兵守在802贵宾室门外,汤茴几乎可以肯定,季蔺言一定在里面。
汤茴听见秦简对通讯那端说道,“是的,阁下现在正忙。会见萨科齐将军的具体安排,待我确认后,周一会发送至您的邮箱。”
正忙……
正忙着陪女人看歌剧吗?
汤茴苦笑。
看来屋子里的那位女性,十有八九就是能令他展颜的那一位了。
不然的话,按他的规矩,从来都是公事第一。汤茴就记得,无数次,他撇下她,毫不犹豫的走开。
得到了她想要知道的确切的答案,汤茴觉得她应该死心的回去了。
不管她有多少伤心,显然这个地方,没有人能够体谅她的难过。
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引诱她:蛊惑她藏起来,再等等。劝她应该留下来看看,能让他这么在意、迁就的女性,到底长得有多么倾国倾城,或者气质出众。
七年无怨无悔的陪伴,哪怕只是一眼,她想输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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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苏芩为演员精湛的表扬,热烈的鼓掌。
《卡秾》改编自现实主义作家达秋所创作的长篇小说,寓意深刻,讽刺了上流社会拜金主义和声色犬马的糜烂生活。
好笑的是,就是这样一部作品,偏偏在贵族圈子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它被一次一次搬上艺术的舞台。
人们歌颂达秋的正直,唾弃“某些贵族”品德败坏,一颗耗子屎坏了一锅粥。就好像只是一个晚上,人人都站到了道德的至高点,去谴责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完全不符合“贵族”头衔的可耻作风。
对于这类抨击特权阶级的艺术作品,苏芩看得津津有味。
不知何时,他将她揽在身边,偶尔喂她一片水果,然后凑上去,厚脸皮的亲亲她脸蛋。
苏芩先还拿眼瞪他:“好歹注意一下影响。”公共场合,被对面包厢的人看到怎么办?
“这一层楼,没有其他的观众。”
苏芩微愣,随即飞他个白眼。
她实在很想问问,布达佩斯的经理到此是怎么一面在海报上大力宣传《卡秾》深远的现实意义,又一边感激不尽她身边这男人一掷千金显然败金的阔气包场。
歌剧接近尾声,她伸个懒腰,离开他怀抱。
苏芩走到护栏前,等待《卡秾》谢幕,向台上的艺术家们致敬。
“你不觉得,《卡秾》里面那个财大气粗的大少爷跟你很像吗?”她终究还是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季蔺言放下酒杯,来到她身后。
对于这个问题,他的语气很严肃。
“财大气粗的另一面,是公平的金钱交易。你可以将它理解为奢侈浪费,但我的理解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不剥削压榨任何人,为你所营造的,有可能符合女性期待的一种相对安静与浪漫的约会环境。如果你不习惯的话,下次,我会尊重你的意见。”
季蔺言诚意十足的这番话,令苏芩回头,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
原来,这才是季蔺言对公平的理解。
这个男人的思考模式,以世俗的眼光看,确实高傲、自大、无礼。不过换个角度看,他确实也拥有与之匹配的财力跟能力。
他的权势财富,比起那些仅仅只是通过继承遗产的贵族子弟们,显然来得更底气十足,光明正大。
“你的思路,我也会尝试去理解。”
这是第一次,苏芩认认真真对季蔺言释放“我们相处吧”的信号。
《卡秾》成为他们思想彼此交汇的纽带。更戏剧性的是,她对他最初的偏见,以及今天对他偏见本质上的消减,都是源自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