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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式齐最后还是被赵氏抱养过去了,她给出的理由很正点,正正落在了苏子进的心坎里。
她对苏子进道:“老爷疼惜柳姨娘和齐哥儿自小分开,妾身很是理解老爷。但是老爷,妾身想要将齐哥儿抱养过来,可不是自己心上有私心,妾身是为了老爷着想。”
说到这里,苏子进当然是停下来听赵氏细细说来。
“齐哥儿是近来才从外面回来的,自小跟着柳姨娘是习惯的。可是老爷,齐哥儿现在可是苏家唯一的哥儿,若是交由柳姨娘带大以后说出去,他的身份便比旁人低上一等。老爷也外放这么多年了,总是要回去京城的。到了京城,富贵官宦人家众多,谁还瞧得起我们齐哥儿一个姨娘养大的庶子?”
这一点说到了苏子进素来担心的一点上,他疼爱这个儿子,也很怕自己今后都生不出儿子来了。所以他对这个庶子也格外的疼爱。
赵氏说的是将齐哥儿抱养过来,养在正房太太的门下说出去将来都会比一般的庶子高一等。 若是一直放在他的姨娘身边教养,以后便是他有天下的才干,也终究是一个姨娘养大的庶子。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在京城人的眼中便是极大的。
于是他应了下来,为了防止柳姨娘不答应,还自己亲自去同柳姨娘说,自己抱着齐哥儿一路去了赵氏的院子。
苏子进出马,柳姨娘也只能撒撒娇,说着齐哥儿离不开亲娘。可苏子进是铁了心,不肯让这个姨娘拖了自己儿子的后腿,柳姨娘也没有办法。只抱着苏蝶哭了半宿,第二天眼睛肿的像是核桃一般。
柳姨娘没了儿子,自己也嚣张不起来了。来给赵氏请安的时候也恨不得把恭敬两个字写在脸上,生怕赵氏因为讨厌自己而亏待了哥儿。
齐哥儿就安置在赵氏自己的屋子旁边,原来安置绘安的地方。如今绘安已经挪过去和绘兰住在一处了,便有了地方安置齐哥儿。
齐哥儿正是淘气的时候,三岁的孩子,开始理了亲娘还哭闹过一回。连乳母整夜的哄着也没有办法,等过了头一晚,第二日赵氏又让人做了精巧可爱的炸果子,糖花儿,兔子糕……等等一众的小孩子喜欢的吃食,和玉石雕刻的小动物,还特意使了人去外面买了一对儿瓷狗儿进来。
好吃好喝好玩儿着,齐哥儿除了想起了的时候扯着嗓子哭一哭之外,便再也没有想过柳姨娘了。
绘兰也带着绘安去陪着齐哥儿玩一会儿,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唤她:“四姐姐。”
绘兰便给了他一个福字糖,他一边舔一边笑眯眯的,可怜小小年纪,还不知道自己以后都难以和亲娘亲近了。
等到赵氏将他教养长大,齐哥儿哪里还会记得他的生母是谁?三岁之前辛苦将他拉扯大的柳姨娘,早就被忘在小时候了。见了面,以后柳姨娘还得尊称他一句:少爷。
绘兰想着心上便是一叹。
柳姨娘这两日请安来得最是早了,还自己捧了一套梳子,说是要来给赵氏梳头。谁都知道,她其实是唤着法的想要见齐哥儿呢。但赵氏既然是下了心要养着齐哥儿了,又怎么会让她瞧见。
赵氏应了她梳头,却让乳母不要让齐哥儿到这间屋子里来,柳姨娘勤劳了半个月,愣是连儿子的面都没有见着。
赵氏的路子见不到,她也没有了办法,给绘兰绣了一个兰草的荷包,趁着早上请安的时候给了绘兰,托她帮她留心照看齐哥儿。
绘兰收了荷包,也说了一句,姨娘放心。
柳姨娘失魂落魄的走了,绘兰看着她的背影出神。在这后宅里,男人便是天,女人不管如何都只是他们掌心玩耍的花。连最重要的孩子,一生的依靠,也是一句话的事情,十月怀胎便成了别人的孩子。你自己还得高高兴兴的,不能有半分的不喜。
绘兰出着神,绘彤施施然而来,她穿着了石榴红的九重纱裙,耳朵上挂着红宝,头上也是金穿红宝,她喜爱红宝石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绘兰看着这位姐姐就觉得遍体的寒意。
绘彤重生一世,究竟让她心慌。比她这个穿越女的金手指都开得大。不知道她前世活到了多少岁,要是安然到老,她真是不用宅斗了,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啊。又何谈查出绿姨娘死亡的真相呢?
“柳姨娘的手艺还真是好,四妹妹可喜欢?”绘彤自然是看见了柳姨娘给她荷包的事情。
“柳姨娘的绣工是极好的。”绘兰回答得规正,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也没有巧言辩解。
“姨娘和小姐,终究是有差别的。四妹妹也要注意自身才好,在母亲院子里住着,莫要惹母亲生气才好。”绘彤微笑道:“特别是最近齐哥儿又搬来了芙蓉苑,他可是我们苏家唯一的哥儿,四妹妹,你说对吗?”
绘兰垂道:“大姐姐说得对极。”
齐哥儿的事情给绘兰敲好了警钟,绘彤又敛眉道:“听说五妹妹将我送给你的那套文房四宝摔碎了?”
绘兰早知道绘彤会有此一问,便按着自己早已想好的回答道:“四妹妹是瞧着荷叶莲花心中喜爱,拿去玩儿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地。绘兰没有好好珍护大姐姐给的礼物,还未向大姐姐请罪呢。”
绘彤听了一笑道:“瞧你说得那般严重,不过是一套用具罢了。我再让人给你寻来便是了,哪里有什么罚不罚的。”
她说着,对临水招手道:“这是父亲个母亲带回来的肉松饼,你照顾绘安本就辛苦。拿回去吃吧。”
绘兰谢过绘彤,看着抱香提着的食盒满眼复杂。
这肉松饼,是不会有问题的。她不会现在就真的害了她,从那套文房四宝便可以看出,只要她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至少她还未长大之前,都是安全的。
可是,她始终是会长大的。那么她长大之后,她又该怎么办呢?她还能逃离这苏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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