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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宋友亮被骆养性秘密地带到了北京,先见到的不是崇祯,而是王承恩。? 太监在历史上似乎永远是搁在阴影里的灰色爬虫,满腹坏水、从精神到**都充满了霉味。其实他们一样有自己的生活,人们的歧视、生理上的残疾引的心理变化以及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为保全性命而做出的必要防卫使得太监似乎越可憎。就明朝来说又是宦官专权的极大成者,英宗时的王振,宪宗时的汪直,武宗时的刘瑾,熹宗时的魏忠贤。自古太监贤良者少,奸邪者多.然而王承恩的确算是个异类.他身为卧底监视主子又帮助主子登上帝位,可谓忠奸难辨;他卑贱之至又权倾朝野,让内外大臣又敬又怕;他忠诚无比却也坏事做绝,使崇祯皇帝又爱又恨。
崇祯是王承恩一手带大,他对崇祯的爱更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他从心里爱着崇祯,忠于崇祯,可以说是为崇祯而活,崇祯的一切就是他的一切,所以后来崇祯自杀了,他活着也就没的意义和目的了,因为他的人生目标和寄托都没了,而崇祯也离不开他王承恩,可以说他是崇祯的主心骨,是当时大明王朝的主心骨.崇祯对他是又狠又爱,狠是狠他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他,爱也是爱他太聪明,什么事情他都能搞定,崇祯怎么也离不开他。不过,这次会见是非正式的,因为它在王承恩的府邸进行。
王承恩满头白黑交错,他穿戴着一身便服,坐在一张花梨木做成的太师椅中间。脸上的神色十分慈祥,但是宋友亮分明能从他眯着的小眼睛里感觉到深不可测的城府和冷酷。
于是宋友亮当下拜倒,抱拳说道:“标下海阳卫指挥使、游击宋友亮,参见王公公!祝王公公,永远健康~!”
王承恩眼角微微动了一下,随即嘴角也动了一下,眼角动是因为皱眉,宋友亮这“永远健康”算是什么敬语?转念一想,这种卫所武夫能有多少墨水在肚子里?不过,既然他能用敬语来拍自己的马屁,说明这个年轻人还是很识相的。他哪里知道“祝永远健康”在后世也曾用来嘱咐一个显赫一时的人物
王承恩微微抬手,“宋游击不必多礼!”他的声音和所有的太监一样,声音比较尖厉。“请坐~”他指了指自己右手下的一张椅子。
“标下不敢~”宋友亮推辞了一下
“让你坐你就坐,年纪轻轻的,怎的也沾染官场上的那一套虚与委蛇?”王承恩板起了面孔
“那标下就却之不恭了!”宋友亮在椅子上坐下
王承恩细细打量了一番宋友亮,笑道:“果然很年轻,宋游击贵庚啊?”
“不敢,标下今年二十有二!”
王承恩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次陛下秘密召你入京,你可知道所为何事?”
“标下只知道带兵和屯田,驽钝的很,还请公公明示!”宋友亮心想自己进门之前,就托王承恩的家仆给王承恩送上了价值五千两银子的厚礼,他多少也该透露点风声给自己
“嗯!”王承恩奴了奴嘴巴,一个黑衣家丁就把厚厚一摞奏本放到宋友亮面前。“这是?”宋友亮诧异道
“看看吧!这是之前宋学朱参你的奏本,还有山东、河北各地州府的奏本!”王承恩依旧眯着眼睛,语调十分缓慢
宋友亮打开宋学朱的奏本一看,这个宋学朱果然参了自己一本,不过功是功,过是过,奏本所说倒也算客观。接下来的奏本就是山东、河北各地官员的奏报,说是清军撤退过境之时,抛下不少尸体和钱物。当地百姓捡拾之后,都染上了天花,以至于清军过境之后,沿途州府天花肆虐,死者枕籍。
“这群死鞑子!”宋友亮骂道
“宋游击,根据谍工回报,东虏大将岳托和马占都死于天花,这可是你立下的大功啊!”王承恩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宋友亮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标下也是被逼无奈。当时济南城内只有千余兵马,而城外~~~”
“好啦好啦!”王承恩打断了宋友亮的辩解,“如不是天花在东虏军中肆虐,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撤兵。沿途百姓就算不是死于天花,也会被东虏抓取做奴隶。这样死了,也算为国尽忠了!”王承恩的家仆把那些奏本收好拿走了
“陛下已经下旨,免了那些州县的钱粮三年!”王承恩说道:“这次不是来追究你责任的,而是要提拔你这个小兔崽子!”
“当真?”宋友亮露出一副天真无邪,人畜无害的微笑
“当真,不过本座到要问问你,一旦提拔了你,你打算~~~怎么为国尽忠啊?”王承恩拖长了调子
若是换了别人问这话,宋友亮肯定是说些套话应付,但是宋友亮甚至王承恩是一心效忠崇祯的,于是别决定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这叫什么话?”王承恩所望地摇了摇头,“这哪像是大明官军游击官说的话?要是从闯贼、献逆那样的流寇嘴里说出来到不奇怪~~~”
宋友亮不急不慢道:“公公莫急,请听我细说。公公有没有听说过说书啊?”
“那自然是听过的!”王承恩皱起眉头,“这与说书有什么关系?”
“那公公定是听过《薛仁贵征东》这一出了吧?”宋友亮又问
“听过,说的是薛仁贵攻打高句丽的故事!”王承恩虽然是个太监,但是绝对不是不学无术之徒
宋友亮说道:“那就是了。那时候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唐玄宗也是多次征讨高句丽,结果一个因此亡了国,一个直到儿子辈高宗时才灭高句丽。”
“别给我东拉西扯,挑正经的说,若是皇上听了这话,你还~~有命吗?”王承恩用手指敲打着太师椅的扶手,好像在敲打宋友亮的脑袋一般
宋友亮说道:“标下的方略就是多方骚扰,重点打击。鞑子自万历年兴起,直到如今成为大患,绝不是靠打一两次胜仗就能一劳永逸的。”
王承恩微微点头,“可没有胜仗,就更谈不上解决了!”
“所谓决胜于朝堂,两国之间的胜负博弈,并不仅仅在军事上。而军事胜负的关键,也不仅仅是我们能看见的沙场厮杀。”宋友亮郑重其事地说道:“比如军队吧,鞑子生性凶悍,人数虽少,但是所行的八旗制度却能最大程度的挥战斗力。我大明呢?我们大明百姓本来就生性纯良,再加上卫所制度荒废,边军普遍欠饷。以百万纯良之众,如何能敌十万暴虐之敌?”
王承恩摇了摇头,说道:“积重难返,你说的这些谁人不知道?你倒是说说你的办法!”
宋友亮笑道:“但是,若论国力,鞑子确实比不过我大明的。别看鞑子现在得了蒙古,制服朝鲜,看似疆域辽阔。可论其人力,不过几十万人,只相当于我大明一个州府罢了。只要我大明不急于求成,步步为营,为扎稳打,拖就能把鞑子给拖死!”
“拖?要拖多久?”王承恩还是摇了摇头,“鞑子掳掠了几十万汉人去关外,这些汉人就在宽甸一带屯田。怎么拖得死?”
“怎么脱不死?”宋友亮得意地笑道:“为什么每次皇太极议和的内容都以开边事为目的?关外是苦寒之地,鞑子又不善耕种,本来粮食产量就少,如果我们能严查边关商人,一粒粮食都不放出关,再从旁骚扰,光饿就能饿死他一批。”
王承恩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不屑,“鞑子不来骚扰我们就不错了,我们如何骚扰他们?”
“鞑子的骚扰来自路上,那我们的骚扰就从水上来。”宋友亮答道
“你想效法毛文龙?”王承恩说道:“如今朝鲜归附了鞑子,要重立东江镇是不可能的了!”
“不是东江镇,而是在登州一带设立军镇,以水军奔袭辽东乃至关外各处。鞑子的马蹄快,可既下不了水,也比不上海船可以日夜不停!如果能由五虎游击将军郑芝龙的帮助,那标下担保三年又小成,五年可大成!”
“又是五年!”王承恩冷笑一声,“当初袁崇焕也是拍着胸脯说五年可以平辽,领有48o万辽饷,其中米18o万,另内帑12o万、铠甲4o万具,红夷大炮1o门,其他弓箭军械无数,结果如何?现在~~~”王承恩看着宋友亮,“你要多少银子啊~~~~~?”王承恩又把调子拖得长长的
宋友亮知道,崇祯现在最头疼的事情就是银子,所以他一拍胸脯,朗声道:“一两银子都不要,所有的钱粮都由标下自行解决,标下只要两样东西~~~”
听说宋友亮说一两银子也不要,王承恩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哪两样东西?”
“陛下的信任和公公的支持!”宋友亮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