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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横河足有五六丈宽,但河水泛黄,水速极急,两人对岸也是悬崖峭壁,无人可攀。
钟无艳心道:【难怪这里的百姓无法到这里取水了。】
钟无艳见夏迎春皱着眉头,站在崖边,倒是一副苦恼的样子,不由想起了夏迎春说自己不善水的事情,于是道:“夏迎春,你便在这里等我。”
夏迎春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说道:“那可怎么行,我怎么能让美人独自冒险。”
钟无艳心一动,面上却仍是冷若冰霜,只说道:“我找河神只是想好好劝解他,你身为狐狸精,若是他见了你便动怒,我可怎么和他说话。”【更何况,妖神素来不两立,若是你们起了冲突,我倒是帮谁好。】钟无艳心想,但后面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夏迎春道:“这有何难,待我隐了妖气,任是谁也看不出我是狐狸精了。”
见夏迎春一脸坚持,钟无艳只好点点头,不置可否。钟无艳盘坐下来,从行囊里拿出黄纸朱砂,口中默念,朱砂笔在黄纸上笔走龙蛇,夏迎春好奇地蹲坐在钟无艳旁边,却看不懂钟无艳在写些什么。
一道灵符写好,钟无艳将灵符放在手掌之间,口中念了个诀,那道黄符竟自个儿燃烧起来。钟无艳好似未觉得烫手,淡定自若地将烧着的黄纸朝崖边扔下。
过不得须臾,突见此地上空天色骤变,风起云涌,叫人睁不开眼,此时横河也有异状,只见河水中心如有漩涡,流转不停,伴随着一阵浓烟,竟是有人自河水升出。
夏迎春指着河水中心,大呼小叫道:“无艳,有人上来了!”
钟无艳将夏迎春扯到身旁,低声道:“待会你什么话都不要说,也不准叫我无艳,就称我师姐吧。”
此时,自河水而出的仙人已经凌空到山崖上,这仙人红脸少须,身高七尺,眼睛极大,声音也是粗声粗气。只见这仙人睁大眼睛看着钟无艳和夏迎春两人,道:“汝等是什么人,竟敢召唤本仙?”
钟无艳不敢不敬,上前一步深深一揖道:“在下钟无艳,是鬼谷子王诩的弟子,特来拜会横河河神。”
钟无艳上次听说师父已经位列仙班,这才希望能用师父的名号和河神套套近乎。
哪知河神甩了甩衣袖,上下看了钟无艳一眼,好似看穿了钟无艳的心思,只闷声道:“你不用拿你师父名头说话,天界仙人何止上千,可不是人人都有交情。你有话便直说,本仙最讨厌人拐弯抹角。”
钟无艳见河神不给面子,只好继续说道:“河神教训的是,无艳来是为了高唐之地的旱灾而来。”
“哈,你好大的本领,竟敢管起本仙的事。”河神动怒,登时河面水波动荡,河水越激越高。
河神一直大摆神威,早已经让夏迎春心里不悦,现在见他还故意显出神力,更是忍不住上前道:“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河神,摆什么臭威风。”
钟无艳吓了一跳,只是伸手去抓夏迎春已经来不及,而河神果然雷霆大怒,原本就大的眼睛现下更如牛眼一般大,相貌着实可怕至极。“你又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嗓门之大,简直震耳欲聋。
钟无艳深怕激怒河神,赶紧把夏迎春拉了回来,神色更加恭敬。“这是我的小师妹,她一向不懂规矩,请河神原谅。这次我们来,其实是受了此地县尹的交托,弥补他对河神不敬的错失。”
“哦?”河神面色稍缓,却仍然哼了一声道:“他们可算知道自己的错失了?”
钟无艳一听似乎有解,赶紧说道:“自然,高唐愚民皆知河神施水辛苦,又怎敢以往替代祭祀物品,只是当时祭祀的时候,路遇横灾,少了准备的东西,这才想着替代,没想到还是逃不过河神的法眼,如今他们已然知错,并再三保证日后祭祀,定然三牲五谷六畜不敢怠慢,绝不敢亵渎神明。”
河神怒气渐小,说道:“既是如此,本神也不和他们计较。若是十年之内他们都能依礼而行,本神自当解了此地的天灾。”
钟无艳皱眉道:“十年,河神的意思是...?”
河神又是气急,大声道:“难道本仙的意思还不清楚,本仙已经将百年罚期减到了最后十年,若是他们还对本仙不敬,本仙的惩罚绝不止于此。”
钟无艳深知这高唐之地已经经不起几年折腾,又怎会就此罢休,只深深一揖道:“仙君可知这三十年来高唐常年发生的天灾已经让高唐人烟凋零,若是再有个十年,只怕此地已无壮丁,那时候又有几个人愿意来这荒芜之地,长幼俱亡之所再建家园。若是此地无人,河神也再难得到民间百姓的祭祀。”
河神微微动容,突忆起一事,说道:“要让我如常施雨也可,只要你替我办一件事,我自然相信他们的诚意。”
钟无艳急急应道:“河神尽管吩咐。”
此时,河神本来微红的脸色更显红色,他闷声道:“我有一物,你若能帮我交给青淑的话,我自然不与那帮愚民计较。”
河神说的简单,但钟无艳和夏迎春却是摸不着头脑,试想河神一个神仙,想要送一人礼物还不简单,为何还要旁人代劳,更何况听他言下之意,这件事着实不好办,只是不知道这青淑究竟是何人,又身在何处。
夏迎春按捺不住,先问道:”你还没说她是谁,住在哪里,叫我们怎么送。“
夏迎春说话不客气,但奇怪的是这个脾气甚大的河神此时竟然也不见怪,只说道:“她住在三百里外的树林里,至于她是谁也便不关你们的事了。你们只管把东西送到便是。”
夏迎春还想说话,钟无艳却及时捏了捏夏迎春的手,抢先道:”河神放心,我们一定把东西送到青淑的手上。“
”嗯,如此便好...便好..“河神说着,又伴随着一阵浓烟消失在钟无艳和夏迎春的面前,而钟无艳的手中赫然多了一个木质的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