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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突然“吱呀”一声响了,有人走了进来。 周洛听到开门声,被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看向门的方向。
来人显然已经看到了周洛,正在慢慢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周洛此时想要吹熄灯笼藏起来已经来不及,她拿起旁边桌子上的一卷书简抱在胸前,想着如果此人来者不善就用手中的书简照他脸上打。
“这人会是谁呢?下午的时候,商凌泉明明跟王之越申请过回家休息了啊。这个时候,明堂里应该没有人啊。”周洛心里嘀咕着。
“等等,不会是来抢《乐经》的人吧?不是来偷东西么?居然这么理直气壮的走正门?”想到这,周洛心里一阵紧张,抓着书简的手握得更紧了。
这时,来人说话了:“什么人在里面?出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洛心里一下子放松了,把手里的灯笼放在地下说道:“王大人,是我,周洛。”说着朝着王之越走去,一边走心里一边盘算,等会儿怎么跟他解释自己深更半夜出现在明堂的事情。
“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周洛决定先制人。
“哦,下午的时候凌泉跟我请假了,今晚不来了,所以今天我来守夜。”王之越点亮桌子上的油灯,一团淡黄温暖的光晕在屋里弥漫开来,“你呢?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额,我来…是想……”周洛还没想到合适的借口,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说什么,这时突然想到手中的书简,说道:“是这样,下午跟凌泉一起整理书架的时候,我把这本书落在这里了,所以回来拿。”说着把手中的书简冲王之越摆了一下,在王之越对面坐下来。
王之越看了一眼周洛手中的书,头也不抬的说道:“哦,这本书是我放在这里的,我这会儿过来就是来拿书的。”
周洛一听,愣在原地,自己好像找了一个踩在地雷上的借口呢。
“所以你是来守夜的吗?”王之越拿起茶壶倒了杯茶,面无表情的看了周洛一眼。
周洛听到王之越的话,想起白天的时候跟他说过守夜的事,连忙肯定道:“额,对,守夜,守夜。”说完尴尬的笑了两声。
见周洛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王之越内心开始有所怀疑了。此时又想起之前宴会的时候商凌泉说过的话:“这周姑娘的琴艺,怎么看也不像是寻常贵族里练就的。技巧精湛,对曲子也很有自己的理解。听上去感觉,像是刻意训练出来的。”
又想到自从认识周洛以后,她的表现,她的想法,她的习惯,与大秦都格格不入,王之越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大。
抬起头看到放在不远处案几上的古琴,以及案几旁边地上的灯笼,王之越已经大概明白了周洛到底是来干嘛的。
“这把琴是你拿下来的吗?”王之越一边喝茶水一边问道,眼睛并没有看着周洛。
周洛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古琴,一时想不到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是两千年以后的人吧。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王之越的语气变得从未有过的冰冷,他站起身来,一步步走近周洛说道。
看着王之越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周洛也不知道他到底要问什么,一边往后退一边说道:“什么从哪里来的?”
“你不是大秦的人吧?”
周洛一步步往后退,终于退到无路可走,后背靠在书架上。
王之越一步一步逼近周洛:“你来大秦的目的是什么?”
周洛害怕把脸扭向一边说道:“其实我不是自己想要来的。”
“哦?那是谁派你来的?”王之越一只手撑住书架,看着周洛的眼睛说道。
“是……那架古琴带我来的。”周洛誓,这次她说的全是真话。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让你来乐府丞,拿走那架古琴?”王之越显然把周洛和那帮要抢《乐经》的人划分到一起了。
“不是……”周洛紧张的大脑飞旋转着,想着怎样才能找到一个既不暴露自己来自未来的身份,又能说得过去的理由。此时此刻王之越离她这么近,他的呼吸热热的吹在她的脸上,又让她觉得心慌意乱思绪不受控制。
“你听着,不管你是谁,只要我在这里,你们休想从乐府丞里拿走任何东西。”王之越凑近周洛,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周洛连忙辩解道。
王之越没有听周洛的解释,转身拿起桌上的书简走了出去。
周洛看着王之越越走越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梳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
“看样子完全被王之越误会呢。”周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自言自语道。
难道现在就把自己来自未来的事情告诉他吗?可是如果告诉他了,他不相信怎么办?到时候再觉得我是在骗他,就更说不清了。
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啊,现在已经被他怀疑了,明天自己会不会被赶出去?到那时候,自己离开了乐府丞,回到现代的事情更没有希望了。想到这里,周洛一阵头疼。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要是我能忍耐一些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半夜三更跑来明堂找琴,最后被人抓了现行。即便是白天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怀疑啊,最多被勒令不准来守夜啊。”周洛懊悔的要死。
算了,现在后悔也没有什么用,还是想想到底要不要跟王之越说出实情。
实在是权衡不下,最后周洛想到了一个办法,她从书架上找出一卷废弃的书简,从书简上面拆出两支竹片,分别在上面写了“说”和“不说”两个选择。
“老天爷,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作何选择了,看在我勤勤恳恳二十多年,从没做过什么坏事的份上,帮帮我吧。”说完,周洛把两只竹签往地上一抛,然后闭着眼睛拿起其中一支。
“具体怎么做,就看这支签子了。”
周洛把签子翻过来,赫然看到上面写着一个醒目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