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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夏眠到方耀人的办公室时,才发现沐泽也在。
“咦？这么巧？”她笑着打了招呼，“我正想晚一点去找你。”
“嗯，刚好跟方律师说点事，你就打电话来了，我想不如索性等一等你。”沐泽站起来，殷勤地张罗着让宋夏眠坐下,又给她倒了茶，倒让方耀人这正牌的主人插不上手。
好在方耀人跟宋夏眠也不见外，愣了一下之后,就索性也不管这些事，把准备好的材料又整理了一下，然后递给宋夏眠,“宋小姐先看一看。”
宋夏眠点点头,接过来翻看。翻了两页，就皱起眉，“那天我碰上那几个小混混果然也是张玉馨派来的人？”
“嗯，连同后来被林震打那个跟踪你的也是。”沐泽点点头，坐到了她身边。
方耀人也道：“但这些都不算情节严重。”他看向宋夏眠，有点无奈，“主要是都没有对被害者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宋夏眠忍不住把手里的材料一放，抬起头来，“什么叫没有实质性伤害？我的名誉不算吗？要不是张玉馨兴风作浪，我会被杨擎天盯上吗？损失大了好吗？”
好吧，有关佑中那两个在，大概还是会让杨擎天盯上，但如果没有那些照片，大概不会是那种让人不爽的见面方式吧？
“等等，让人盯上是什么意思？杨什么是谁？”沐泽顿时就紧张起来。
宋夏眠就把在京城的事说了一遍。
沐泽听完沉着脸坐在那里半晌没说话。
他这小夏妹妹也未免太抢手了，就像一块美味的香酥肉，走到哪里都会有大恶狼想一口吞掉。
方耀人倒是很乐观，“这么一说，我们这次就不太会碰上司法之外的阻碍了？”
想来也是，张家都焦头烂额了，哪还有能力去干涉司法公正。
宋夏眠就问：“最好的结果能怎么样？”
方耀人的笑容就有点僵，“大概也就能要个十几万赔偿，主犯判个三五年吧。”
……怪不得程素乔一听她要走法律程序就是那个态度。
如果张家没事的话，大概连这十几万三五年都不会有吧？
毕竟就像方律师说的，被害人又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宋夏眠咧了咧嘴，“我假装个自杀未遂会不会有利点？”
方耀人笑起来，“现在再来装可能有点晚了。不过……就算打击方式不同，反正张玉馨已经翻不起什么浪来了吧。我们把这个案子炒热，应该也能挽回名誉的。”
几人商量了一番，把这件事安排好，宋夏眠就告辞出来。
沐泽跟着去送她。
进了电梯，宋夏眠见沐泽脸色还是不好，便不由得问：“哪里不舒服？”
之前还以为他是为杨擎天的事不高兴，都过了这么一会也没什么好转，看来的确是身体不适。
沐泽摇头笑了笑，“没事，就昨天晚上喝多了。”
“哦。”宋夏眠应了声，突然就想起前两天方侑昀教她的解酒手法，她那之后也只按过自己，这时就不由想试试。便向沐泽道：“手伸出来。”
沐泽当然乖乖伸了手。
宋夏眠拉过去就开始替他按摩。
沐泽有点不明所以，“诶？这是做什么？看手相吗？”
……看……手相？
也亏他想得出来。
宋夏眠白了他一眼，“是啊是啊，我看沐队长财运线分岔这么多，可能要破财啊。”说着认准了穴道，狠狠一按。
沐泽痛得嘶地一声，但也觉得自己从今天上午开始就一直发胀的头似乎轻松了一点。当然也就明白宋夏眠是在做什么，却依然笑嘻嘻道：“那你再帮我看看爱情线嘛，看我什么时候能结婚？”
“这种事不该问我吧？”宋夏眠说着，又重重按了一下。
“呀，痛痛痛。”沐泽一面叫着痛，一面委屈兮兮看着她。“不问你问谁？”
宋夏眠很无奈地瞥了他一眼，“沐大哥，我说正经的，你要真的想结婚，应该很多女孩愿意吧？我觉得上次见过的邓姐就不错啊，又漂亮又能干，还那么喜欢你……”
沐泽的眼神就更委屈了，“夏妹妹你这是要始乱终弃吗？”
宋夏眠头上的黑线都快要冒出来了，“我什么时候乱过？！”
沐泽一本正经道：“你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难道想不认账？”说着还若有所指地扫了一眼还被宋夏眠握在手中的手。
宋夏眠只差没一口血吐出来，刚好也按完了整套穴道，连忙将他的手甩开。
“现在放开就当没这回事么？你可是在五年前就摸过人家那里的……”
宋夏眠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瞪着沐泽咬牙切齿。“你不要胡说，我摸过你哪里了？！”
沐泽反而扭捏起来，“哎呀，这大庭广众的，人家说不出口……”
宋夏眠被噎得红着脸一个字也说不出，她就不该跟他扯这些！
看着电梯到层，只等门一开，宋夏眠直接就冲了出去。
沐泽跟在后面，道：“夏妹妹去哪里？我送你啊。”
“不用。”宋夏眠没好气地道，“我约了别人。”
“真的？”沐泽说，“那我陪你等等。”
宋夏眠这下子可真上了火，“我说……”
沐泽连忙抬起手来打断她，“夏妹妹别误会，我没有干涉你的意思。只是……那杨什么和你师兄那边在运作要张家倒台，张家现在肯定也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要防着他们狗急跳墙。你身边还是要跟着人比较好。”
宋夏眠静了静。
想想也是。
张大小姐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报复她，这要是知道家族的压力是怎么来的，又怎么可能束手待毙？只怕就是死也要找个垫背的吧？
宋夏眠不单是矛盾的焦点，也是他们这边最弱的一环。
沐泽有这种担心完全在情理之中。
宋夏眠就点点头，向他道谢，“多谢你提醒，我会注意的。”
“人家如今生是夏妹妹的人，死是夏妹妹的鬼，客气什么？”沐泽这么说着，又涎着脸把手伸过来，“夏妹妹再帮我按按，舒服了很多呢。”
连什么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都说出来了，宋夏眠真是已经完全不知道摆什么表情了。气了半晌，看到他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还是又替他按了一次，一面道：“酒还是只要适量就好了。下次自己注意点。”
沐泽受宠若惊地应着声，道：“昨天是陪萧队长，他心烦嘛，我就一不小心跟着多喝了两杯。”
宋夏眠专心地在他手上揉捏，顺口问：“他有什么好烦的？官运亨通又美人在怀，蔡家还有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沐泽打了个哈哈，“可不就是蔡家太有钱了么？”
宋夏眠一怔，没再说话。
在故事里，蔡小姐是经历艰辛阅尽世情之后，才跟萧队长在一起的，心态自然不同。但在这里，间接因为宋夏眠的关系，警方提前揭露了私生女的阴谋，蔡雅霖除了早先那场绑架之外，基本上没有别的波折了，顺风顺水的，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萧华。
两人年龄相差那么大，背景也相差那么大，谈恋爱的时候可以不管不顾互相迁就。加上萧华怜惜蔡雅霖年少单纯，蔡雅霖又对救了她的萧大队长有英雄崇拜情结，自然什么都好。但真结了婚，肯定是要出各种问题的。
宋夏眠倒没有闲心去操心别人的家庭矛盾，只是在想，这个世界里其实有很多故事，已经跟原作里完全不一样了吧？
比如，不管是不是真心的，林冠宇到目前为止还在一心一意守着宋春晓做二十四孝老公。
比如方侑昀已经跟南弦在一起。
比如萧华和蔡雅霖的问题。
……
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只是不知道这种改变，对她自身来说，会不会有什么反噬？
就好像她当年没有帮着张大小姐欺负张绮梦，结果张大小姐就把她当成的敌人，三番两次找她麻烦。又好像她帮忙拆了师兄和程师兄的cp，结果程师兄就缠着她要做备胎……什么的。
如果所有她改变的事情，最后都要由她来承担一部分或者全部的因果……她会不会死得更快啊？
这么一想，宋夏眠就觉得前途真是一片灰暗。
宋夏眠说约了人，倒并不是敷衍沐泽。
她打电话跟顾清和说了宋家不卖公司的事，顾清和也没有坚持，只说有别的事情要跟她说，问她能不能见个面。
宋夏眠反正是腾了一个下午出来的，就答应了。
方律师这边的事情弄完之后就给顾清和打了个电话，沐泽陪着她没等多久，骆凯就开着车子过来了。
沐泽上下打量着骆凯，算是认同了他的“保镖资格”，跟宋夏眠交待几句就先走了。
沐泽一面替宋夏眠开车门请她上车，一面半开玩笑道：“怎么？宋小姐现在是24小时受警方保护的么？”
“他是这么希望的。”宋夏眠笑了笑，“我之前得罪了一些人，沐队长怕我会被人报复。”
骆凯也上了车，一面发动车子，一面道：“谁这么不长眼敢报复宋小姐啊？我替你灭了他。”
他说得随意，宋夏眠也就随便那么一听，笑着道了谢，问：“你家老板找我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一会宋小姐自己问我家老板不就知道了？”骆凯顿了顿，从后视镜里看宋夏眠一眼，笑道，“说不定他就只是想见你呢？”
宋夏眠也通过后视镜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你背后这么拿他开玩笑，你家老板知道么？”
骆凯连忙打了个哈哈求饶。“宋小姐大人大量，千万别和我这样的粗人计较。”
虽然语气还是挺轻松，但透出来那种对顾清和的敬畏却不像假的。
宋夏眠就有点好奇，骆凯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被顾清和拢络过去的？
“说起来，你怎么会跟着顾清和的？”宋夏眠直接问。
“哦，洗凝脂被查封的事宋小姐知道吧？后来顾先生接手了那个温泉山庄，也接下了我们这些正经的工作人员。你知道，他有点行动不便，就看上了我这把力气，调到身边做个拐杖用用。”
骆凯依然一副随意的口气，有问必答的样子。
但这答案里隐瞒了多少事情就说不准了。
宋夏眠也知道以自己那点智商，想从这种人口里套话完全是痴心妄想，索性也就不问了，静静靠在车座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那谁……你要的阿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