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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璇记忆里的的毕泽,是一个衣着朴素、面容清秀亲切的青年,而眼前的毕泽,穿着神官的长袍,气质超然仿若神祗。
毕泽笑着看向司马璇:“神官是不会说谎的,所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司马璇沉默了片刻才道:“我想知道母后她……现在何处?”如果说人死了会变成鬼,那么母后的鬼魂是去到地府了,还是重新堕入轮回了?
“我也不知道……但是逆天改命,她的去处,不会比你想象的好。”
司马璇心中一时苦涩难言,母后为了她受了那么多苦,付出了那么多,在这事之前,却一次也不曾出现过在她梦里。她现在依然讨厌皇后苏新月,却也羡慕苏新月能和母后拥有那么多的回忆,足够一辈子去怀念,而她却什么都没有,即便有,也因为年幼而记不得了。
毕泽读到她的心思,微笑着对她说道:“公主,你是皇后娘娘留给陛下、和所有爱你的人的礼物,是她存在于这世间的痕迹啊。”
司马璇一惊,自己的思想居然被毕泽洞悉,不禁有些赧然。这也是苏新月还讨厌她的理由,因为长着一张和温婉相似的脸,身上还流着温婉的血液,温婉的生命也在她身上延续着。而苏新月,除了抱着那些回忆自暖,什么都没有……
“我曾问过皇后娘娘非要这样做的理由,我记得她是这样回答的,她说,我这一生,爱过、也被爱过,已经了无遗憾。”毕泽又道。
司马璇的视线渐渐被泪水模糊,她的母后一直都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虽然没有陪伴她长大,没有看到她的快乐和幸福,可是母后给予她的爱,不输于世间任何一个母亲。
风栗见不得司马璇哭,早拿了锦帕为她擦眼泪,还责怪似地看了一眼屏风旁那银色光圈里的身影,干嘛说这么煽情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编来安慰公主的,这话风栗可没在幻境中听过。
“神官从不说谎。”毕泽说着,看向风栗,脸上仍然带着笑意。
风栗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轻声安慰着公主,“别哭了,如果你娘亲看到了,该多心疼啊……”
司马璇哭得更厉害了。
风栗一时手忙脚乱起来,又说错话了么?
“公主,你别哭了,你再哭的话……我也要哭了……”风栗说完开始揉眼睛。
司马璇无奈地被她逗笑,“你跟着我哭什么呀……”
羽离喝着茶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喷。自己的笨徒弟不会说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本来也没指望能听到什么安慰公主的话,结果风栗果然不负众望,只是没想到,公主反而就吃这一套。
待司马璇的情绪稳定一些,风栗才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她问毕泽:“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么?”
毕泽反问道:“你是想问我为何在人世间游荡,神不像神,鬼不像鬼么?”
不待风栗回答,毕泽又说:“我的确有心愿,那就是要看着公主平安长大,等到公主过了二十岁生辰……”
风栗接话道:“你就功成身退,可以成神了?”
“是可以去做一个真正的孤魂野鬼了……”
“为什么不去投胎转世?”
“做人太辛苦了。”毕泽感慨道,想了想,又矛盾地说:“但是活着的感觉又真好……”
风栗认真地品着他说的这两句话,仿佛懂了什么。
“我走了,改日再来听琴。”毕泽说完,一阵风似地消失了。来无影,去无踪。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现,不出现的时候又都藏匿在哪里。
羽离已经习惯毕泽的神出鬼没,喝一口茶,向风栗问道:“祁连那老东西给你传信了么?”
“我以为他会先传给你才对呀。”
“真奇怪。他走了有多少天了?”
“不到一月。”
“他该不会是在路上遇到一只母狼,看对了眼儿,这会儿正陷入了温柔乡里,忘乎所以了吧?”按时间算,祁连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凌绝峰,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风栗看了一眼羽离,认真说道:“不会的,狼的一生只有一头母狼,长老不会的。”
羽离:“……”
风栗笃定地点点头,然后看向司马璇,心跳得厉害。长老说过,人狼一族是很专一的种族,一生只有一头母狼,认定了就不会再变。
司马璇此时整理好心情,也加入到她们的话题中来,她说:“此去凌绝峰路途遥远,长老年岁已高,或许是在路上耽搁了吧。”
羽离忽然叹一口气:“希望是这样吧。”她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活了千百年,她已经不相信预感这回事,但心里隐约总是有些在意。
“长老不会是……”风栗说了一半差点咬了舌头。她不禁看向羽离,一脸的委屈,为什么不让她说完啊?
“我们还是安静地再等几日吧。”羽离说着瞪了风栗一眼。
风栗觉得自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为什么不能说?她又想说什么,却被司马璇拦下。
司马璇说:“我们也回去等消息吧。”说完又拉着风栗和羽离道别。
等到出了门,司马璇才说:“你非要让你师父难过么?”
风栗这才恍然,懊悔地低下头。
可是……长老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风栗想知道长老到底怎么了。
××××
向飞羽不知道瑜郡主怎么回事。
从最初相遇开始,司马瑜对她又是欺骗又是舍命相救,说过绝情的话却又接受她的好意,对她总是若即若离的。向飞羽很是苦恼。
毕竟她们两个已经有过亲密的接触,可是司马瑜给她的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让她很在意。
同时,向飞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分明是喜欢公主的,就算公主嫁人了也一样喜欢。为什么现在反而是对瑜郡主牵肠挂肚了呢?担心郡主出什么事,所以急匆匆赶去,就算知道郡主不是真的陷入危险也没有生气,反而是松一口气。这到底是怎么了?
向飞羽有些头疼,用力地锤了捶脑袋,试图令自己清醒些。
此时正是衙门举行早会的时间,其余捕快见她这模样都不禁侧目,就连府尹大人也不禁问道:“向捕头,可是身体不适?”
向飞羽尴尬地摇摇头:“多谢大人关心,下官身体并无大碍,请大人继续。”
府尹大人微微点一点头,又道:“这一个月来,城中平安无事,但是大家也不要放松警惕,眼见即将入伏,平时多出去走动走动,万一遇上百姓中暑昏迷,可及时送医。”
向飞羽在心底默默叹一口气,王城还真是不一般的平静啊……
府尹大人说着说着忽然话音一转,看向向飞羽道:“听说昨夜向捕头的烟花在郡主府上空绽放,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向飞羽想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然而大人完全不给她机会。
“我就猜不会有事,不然你也不会提前叫大家不要理会,而且就算有事,也一定被你处理妥当了。”
向飞羽尴尬地笑笑,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不然昨晚要是所有捕快都赶去郡主府,一定会发现对她和郡主之间的暧昧,那么就是真的有事了。
散会以后,向飞羽准备去街上转转,忽然莫名地想到,瑜郡主现在在做什么呢?
××××
午后日头渐渐西斜,司马瑜懒懒起床,就不停地打起了喷嚏。
天气闷热,她没什么食欲,随便喝了两口粥就又出门了。
接连被羽离姑娘拒绝,她依然不折不挠,羽离每每见了她都感到一阵头疼。
这日她又赶在入夜前来到醉花间,依然是同样的请求。
羽离无奈至极,语重心长道:“瑜郡主……这世上还有许多事情在等待郡主去做,切莫把大好时光都消耗在此事上。如果郡主真心为琴艺而来,即便你我不是师徒关系,我也可以为郡主指点一二;如若不然,郡主大可不必如此费心。”
司马瑜听罢叹息一声。
羽离又道:“如果郡主得空,欢迎经常来我这里听琴。”
司马瑜只好点头应是,于是听罢一首曲子后,欣然告辞。
当她走出羽离房间时,正见着回廊里迎面而来一名年轻女子。女子一身素白的长裙,长发飘逸,身姿聘婷。屋外阳光不盛,也不见落雨,她竟撑着一把油纸伞而来。
女子行至司马瑜面前时,稍微侧身让司马瑜先走。擦身而过的瞬间,司马瑜瞧见她眼角一颗芝麻大小的泪痣。
走出几步,司马瑜忍不住频频回头,虽然她见过的美女不在少数,而这名女子的容貌也未必称得上是上称,但是莫名地,就有一种忍不住想多看几眼的冲动。
她见女子进了羽离的房间,不知为什么就想坐在长廊里等那女子再出现,脑子里浑浑噩噩地,什么也不想去想,只专心在等。
一会儿,女子再度出现,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却不知怎么,如同着了魔一般,也跟着女子一同离去。
恍惚出了城,恍惚天黑,走着走着像是进了树林,又走着走着失去了女子的踪影。
司马瑜停下脚步,四下一望,忽然慌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啊?
作者有话要说: 萌主旅游回来了,又去沈阳参加了个婚礼,明天又要陪妈妈住院,大概要十月份才能恢复日更或者隔日更。
另外打算在今年年底之前做一次实体书印刷,你们想要哪本呢?</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