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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于微时,一往而情深。 ?花雕烫了心弦。
“思杰,你是如何找到我?”她吃吃望着面前的人,鼻尖泛着酸涩。
“碧螺,你可信我?”思杰再次抱了抱怀中的人,细细的嗅了她间的香气。
“信你。你说什么我都愿意信的,可是你如何现在才来呢,我”
“从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就是我生命中的那个女子,当她走进我的生命,我内心的欣喜和愉悦,你不是我,你不能体会,来,把手给我,放在这里,你听,它正在为你而跳动,你能感觉到吗?”
双手手心相对,紧紧重叠。十指连心,心尖是谁呢?这面前的人儿啊,我该怎样来表达我的内心的狂热的爱意?
雨声沥沥,舍不得停。
“是我没有本事,处理不好事情,连累得你,跟着我受苦”常思杰眉间突然见了沧桑,语气忧然。
“我,大王专门把我接到这颐和园,我也不晓得是个什么意思”原来她竟是也想利用别人的宠爱来引起另个男人的注意,她瞬间有了深深地自责,头默默的埋进胸膛。
此话一出,倒是惹得常思杰连连捧腹。
“碧螺,我一直忘记告诉你我的身份”说到身份,竟是含了几分王家子弟的骄傲,语气中难免沾沾自喜“寡人就是这梁国的大王”
“什么?”
碧螺眼里一个惊颤,竟是推开那人,连退几步,脚步一个没稳,硬生生跌进雨里。
额前的秀瞬间就被大雨打湿。朱砂点眉,菱花黯退娇媚。
“你何故如此惊恐?”碧螺的反应让常思杰很是诧异,赶紧撑了伞快步走到碧螺身边,想要扶起雨中的她。
碧螺摆摆手,眼中尽是失落,跌跌晃晃的自己倚着旁边的石山站了起来,像是突然就被人抽掉了心神,再也不看常思杰。自顾自的走向了远方。隐在烟雨深处,再也看不见秀丽身影。
只是静静传来“我想一个人静静”
常思杰呆呆的立在雨中,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很想问一句,他妈静静是谁?恼怒的一把摔过伞。淋在雨中。
后来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又把雨伞捡起来,细细抚摸。久久不肯离去,也不打伞。最后,一个大老爷们似是抵不住寒气,竟晕倒在雨中。
碧螺虽是眼里鄙视,心里都真爱得很,躲在远处的石头旁,脚下蓄了十分力,分分钟想要把这人从地上拽起来。好好整断一下到底是不是肾不好?
正当她要表里如一,说到做到时。不之客不请自来,一个女的带着很多宫人,却近近的扶起了她心爱的人。红妆亮眼。是她从来不见过的动人眼眸。那般深深地含情。那般,她只觉得自惭形秽。心底却是渴望的。
谁知雨中的人竟然醒了,仿佛刚才没有晕倒罢,用刚刚牵她的手,牵住了那个让她恼火的女子。
那女子笑靥如花。整个身体都靠在了他的身上,丝毫不介意那人身上的雨,而那伞,静静地躺在他们脚边。
直到人影远去,那把青伞才又回到了她的手里。她只是像他一样,抚摸着他刚刚抚摸的地方。将脸紧紧的靠在伞上。
她从来没有放声哭过,性子使然,眼泪只是一滴一滴,默默地流过脸颊,流过下颚,与雨水一起流进大地。
烟雨楼台,镜花水畔。碧螺抱着头,低低的啜泣着。
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偏偏是大王呢?为什么一开始就在欺骗她呢?为什么明明,却还这样欺骗他?
她这辈子没有什么多大的追求,就希望好好的行医救人,好好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对,那种专属自己,不要让人分享的爱情。
现在让她怎么接受,她所爱的人是要与天下共享的。她不是观音,做不到独善其身达济天下。她只想做个平凡的女子,过着平凡的日子。
想当年,娘亲背弃母国,才跟着爹爹来到了梁国,但是她娘亲没有了娘亲。娘亲尚敢为爱奉献,但是好歹她与爹爹都是常人,愿意厮守,只国界之差异。? ?
一入深宫深似海,那又与国界只差何异?她不想成为成为这王宫后室浩浩荡荡大军的一员。不想要人篱下,仰人鼻息的垂死挣扎的靠人施舍的玻璃爱情。
她此刻就已有已失去的感受。他若是真爱,那便是江湖相忘。
细细的想仔细过后,碧螺呆呆的望着碧色泛着黑的荷塘,深秋过半,塘里早已破败。
风很凉,很凉,像是流浪在街头的人找不到家。
一件披风沉沉的披在身上,后面有一双暖暖的手。
碧螺心里一动,以为常思杰竟然找过来了,他竟是舍下了那个如画的女子,想起了她吗?眼里瞬间放出了光芒,心里喷喷直跳,细腻的防线却是在一瞬间坍塌殆尽。
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沉默照的太明显。
江曦讪讪的努努嘴,一脸不好意思,眉间透出焦急的担心之色,怎么湿成这样?
“姑娘,您可是怎么了?怎么湿成这样?不是说出门带了伞的吗?伞呢?”
“咱们赶紧回去吧,这么湿的这般狠,姑娘身子要不要了?”
江曦心心念念赶回来,看见的就是碧螺坐在水边,浑身湿答答。
“我没事的,江曦,你不要担心我,你没事吧?婷芳呢(庭方)呢?”她稍稍失神。
江曦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又摸摸额头,“姑娘,没事吧?”
“哈切”喷嚏不受控制的打了出来,鼻涕流了一脸,连泪也哗哗就下来了。
碧螺很委屈的看着江曦,拿着湿哒哒的衣袖胡乱在脸上摸了摸,倒是越擦越多水,全部混在一起,好生狼狈。
“哪有事?不过是打个喷嚏,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她自己倒是喷的一声笑出来,牙齿洁白。
江曦一脸担心的看着这姑娘,有点莫名其妙,毕竟她才十六岁大,像个小妹儿,性子胡闹乖张,她也是可以理解的。总归是先把人扶起来,一把撩过袖子,就粗粗的在碧螺的脸上抹来抹去,要把那泪水雨水鼻涕一个劲的擦个干净。
碧螺借力站了起来,趁江曦一个不注意就把自己袖子上的水一点不留情的甩在她的脸上。一边咯咯的笑。
“现在你和我一样湿了,看你还训我不?”
江曦无奈的感觉到自己的额角流动在肌肤上的水。无奈的扯扯嘴角,任凭碧螺跟着自己闹。
她只是轻轻拉过碧螺的手,“先跟奴婢回园子,先把衣服换了,然后奴婢就陪姑娘闹,姑娘看可好?”
“不好不好,江曦,你就陪我一会儿吧,我不想回到那个园子,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鸟,飞进了一个笼子,任凭我怎么怎么挣扎都只是徒劳无功,你知道吗,其实我是丰州的”
“丰州,你知道那个地方吗?”碧螺眼里热切的看着江曦,仿佛要从她眼睛里看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江曦欲言又止,只是默默地摇摇头。
“你不知道啊,那我来告诉你吧,你听听我说”她又放开了江曦的手,呆呆的望着荷塘。情绪忽又变得低沉。
“明知道爱情并不牢靠,但是我还是拼命往里跳,明知道再走可能是煎熬,但是我还是相信,只是煎熬,有那么一瞬间我就把自己的心筑好了城墙,我以为坚不可抗,其实不攻自破”
这不是丰州,也不是成长。这是少女爱情的烦恼。但是做人已经那么累,何必不随了心?
“我甚至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又或者只是一时兴起,又或者只是单纯为了报恩,为了我的名誉”
碧螺转身没再看江曦,笑着走向湖边的阶梯,慢慢的将一只脚踏进了湖中,另一只则停在阶梯上,湖岸边成片的灌木挡住了这一切。
“如果这种情况,三选一,我更宁愿是第三种,起码他是在关心我的立场,那么我就没有理由恨他”
“如果听实话只会感伤,宁愿讲谎话,当作善良”水波粼粼的悄悄覆盖脚背。
“我不要善良的施舍,我不要这样的,怎么他就什么也没做就足够让这颗十六年的心,跳动?”
“恩?江曦,你知道为什么吗?你能告诉我吗?”语气里带了哭腔,水渐渐没过膝盖。
“我从来就不怕什么,思念他的那几个月竟然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他刚刚还说我是命定的”
“什么命定,不过是傻子罢了,不过是我傻罢了”
“古语都说,后宫佳丽三千,我只是沧海里渺渺一粟。何足挂齿?何足挂齿?”
江曦也没敢打断碧螺,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知道她大概心里不好受,想要泄,也就随她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碧螺的声音确越来越小,她才警觉地往湖边小跑过去。
碧波深处,那个小小的身影栖身其中。果然恍若画中仙。
江曦一个拍头,不对!这碧螺还没成仙呢!那她干嘛跑进那么深的水里?
呀!不好!江曦赶紧一脚踏进水中,粉色的光芒默默地泛在身上,替她挡住了水的阻力。
宋江曦从来没觉得在水中这么自在过,竟比地上还快了点,却现身边粉色光芒十分茂盛。
而碧螺也近在眼前了。她赶紧敛了心神,尝试着收回光芒。却不想光芒更甚。算了,救人要紧。
她朝着碧螺一拉,却生生扑了个空。人愣生生的消失在了宋江曦眼前。她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人呢?四处张望,人就是没有啊。
“碧螺?”
“碧螺?”
“碧螺你在哪里啊”
此刻宋江曦才感觉到深秋还下雨的湖水冰凉刺骨啊。
会不会溺水到湖底了?此刻也顾不得冷了,宋江曦深吸了一口气,就潜到水下,借着粉光,看向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