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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汹涌的海浪一直扑打着,就像一匹饿狼要扑过来。
张茜笑了,笑得异常的可怕。
我从她的笑意里看出了一丝绝望,同时也认识到,她准备在下一刻直接跳下去。
“八哥,你愿意跟我一起跳吗?”她逼视着看着我,可是眼里的期望一直没有散去。
我没说话,却把她的手攥得越来越紧。
对面的胖男人笑起来,指着张茜,又指着我们桥下的海,“有本事你们跳啊,跳下去还能活命不成?张茜,难道我不了解你吗?你怕得要死,你会害怕的要死的!”
张茜咬了一会嘴唇,在黑夜里都能泛出苍白的光芒。
“难道你不相信吗?”她狠笑了一下,却拉着我一直往桥边退去。
那上面还有一排围栏,我想她只是作为一种手段来吓退胖男人。
只是不料我的镇定却加快了她的这种打算。
胖男人一点也不甘心,步步紧逼,不管是跳下去也好,不跳也好,没有达到他的目的他是不会罢休。
他伸着指头警告者我,“你也打算和这个贱女人陪葬?”
我理会他,只是看了一眼张茜,可是我没有说话。
张茜的手在我的手里微微的挣扎了一下,我是如此的冲动。
偷看着后面的那一片海,如果和她一起跳下去我们会是什么样子,如果跳下去没有死,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张茜的眼睛里面满是泪珠,她惊恐的呵斥着胖男人不要过来。
可是胖男人不会管我们的生死,爱跳不跳。
他甚至以为胆怯的张茜是不会做这种傻事,于是就威胁到:“张茜,难道你不想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不想随时随地都有豪车接送,不想一件衣服就成千上万,不想过我们高档人的生活,宁愿跟着这样一个穷小子?”
他轻笑着扫过我,狠狠的大笑,并且相信张茜不会这么傻。
我怒了,当即就想冲过去把他揍一顿,可是手却被张茜抓住,她用两只手狠狠的攥着我的,头也摇晃着,“八哥,不要,八哥,不要——”
我在她的哀求中一点一点熄了火。
“你能给我什么,你以为给我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要的不是这些——”她拍了拍自己的心脏,重重的,有些哀怨的说:“能满足我这里吗?不能——”
所以——
她话没有说得很透彻,只是拉着我一起退后抵住了后面的栏杆。
“你害怕吗?八哥?”
当一个女人牵着你跳海,然后一个女人问你你害怕的时候,我只感觉胸口里面有一次剧烈的震动。
不为别的,我只是想问一句,“张茜,你的心有没有在这里,我可以不管你的过去,我只管你的将来,我实话可以跟你说,我不想做这种无谓的牺牲,我只是想确定,我可以陪你去死,当然你也可以骗我说爱我——我只是想要你的一句话,张茜,爱或者不爱,我都会陪着你从这里一直跳下去。”|
我是一个大男子汉,可是说话却觉得悲壮凄厉。
我握了握她的手,“我只是想要你一个真心的回答,爱或者是不爱。”
对面的胖男人失声笑了起来,口气里面满是鄙夷,“怎么,张茜,你决定跟这样一个没有一分钱,连个为你遮风挡雨的片瓦都没有,你也愿意!”
他口气里面的鄙薄让我浑身不爽,可是我在等张茜的回答,我在等她给我一个承诺。
“我愿意”。
起风了,风里面,我听见了张茜的呐喊和坚定。
“是,我爱他,从那天晚上,所以,请你放过我,我什么都不要了,真的什么都不要了——”张茜极尽力气的哀求着。
“你真不想要?”胖男人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张茜,似是绝望和不屑。
他又走进了一步,有着硕大的身形的男人又靠近了我们一步。
我自信我有能力可以打倒他。
但是我更自私的是,我想和张茜开始一场新生活,无谓所有的牺牲。
这是一次生命的赌注,赌一场新生。
夜幕里有耀眼的车灯打了过来,一瞬间从车上唰唰的下来了一群西装革履,全数都站定在了胖男人的后面。
看着这个情况,面色都是凝重成黑色。
冰凉的夜风里面,全部都沾染了深层的黑色。
我稍微把张茜压倒了自己的身后,但是张茜却全身都瑟缩着,微微的,我知道她害怕极了。
那些人全都在胖男人的指挥下,各个都蠢蠢欲动。
张茜在我背后的声音是微弱的,”八哥,抓回去也是死路一条的,他已经被我惹怒了,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她的声音很哑,微弱的,还有哭声。
我的心里一阵悸动,男人特有的责任感也很快被显现了出来。
“别害怕,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这个时候反倒是我主动的问着张茜,“如果跳下去,害怕吗?如果跳下去,我们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没有大房子,没有大车子,什么都没有,张茜,你愿意吗?”
毫不犹豫的,我感觉到了张茜的点头。
“八哥,我愿意,我们一起,我们——”
对面的胖男人一直与我们对峙,眼见在僵持下去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并且她有这个信心我们不会蠢到直接从这么高的大桥上跳下去。
无疑那是死路一条。
可是就在他想不到之间,我拥着张茜,拥着瘦弱的她。
我决心,以后都要保护她,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笑了,笑的特别淡然和欣喜。
“做好了准备了吗?我们要一起咯哦—”我尽量说得平坦。
拥着她,好像拥有了一个世界。
只不过在这样悲壮的时刻开始我们的新生,这是命,如果命好,我和张茜都可以活下来。
“张茜,紧紧的抓住我不要放开知道吗?我们现在要飞了哦——”
张茜苍白的脸上笑了笑,在她的笑意里面,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此时的我已经拥着张茜到了最后的边缘,围栏不够我们的腰,只要我们稍稍的往后倒,毫不费力气的就可以坠入海里。
张茜紧抱着我,手也不敢松。
下面是风在扑扑的飞着。
我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在胖男人手一挥下去的时候,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我和张茜纵身跳了下去。
风依然是噗噗的,让人害怕让人冰凉。
可是,我期待着一次重生,我和张茜可以不要死去。
极速的往下坠,张茜害怕的抓紧了我的身子。
在落水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她清冷的笑意,“八哥,谢谢你——”
声音落下的那一刻,水花四溅,砰的一声,我和张茜全部都落了下去。
海水里面的浮力都是我和她没有想象的,但是那一秒,生死的决定让我们紧紧的抓牢在了一起。
落入水下已经超过了十几米的样子,海水越来越冰冷,越来越黑。
但是,尽管眼皮沉重,我脑海里面的意识也没有消失。
抓紧她,你一辈子都要去保护的人。
可是脑子越来越沉,直到一点印象一点反应也没有——
心里就想着,如果下辈子,还是这样牵着。
黑——越来越黑——
第二天早上有着淡淡星光,但是却是一片迷蒙。
夜晚——是黑,可是那点点的亮光却让我有了生命的曙光。
睁开眼睛醒来,远处迷蒙的就像是夜晚,夜色——模糊不清,可是再把眼睛睁大,我的身边躺了一个人,手也还是被紧紧的拽着。
心里一惊,我们没死,我们一惊存活下来了。
而且海浪并没有把我们飘去很远,这个城市,依然是这个城市。
我连忙把张茜摇着醒过来。
她的脸色特别的苍白,手指却是极力的攥紧了,就好像离开就会丢了一般。
我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她的身子还是暖和着的,只是温度很低。
我跳起来去推她,“张茜——张茜——”
我一声一声的呼喊她,不会,没事的,她还是有生命,她的手可以把我攥得那么紧,不会,都不会的。
“张茜,你醒来啊,我们没有事情了”
可是不管我怎么呼喊,张茜还是紧闭着眼睛,纤细的睫毛已经被刷洗的很干净。
一尘不染,“不要——”
我把她拖进自己的怀里,兴许是让她的身子有了一些运动。
她忽然转向了旁边,猛地吐出一口海水来。
我拍着她,“张茜,没事了,我们没事了。活了。”
我掩饰不了自己内心的激动,一遍一遍的呼喊着她。
“张茜,我们快有自己新的生活了,坚强起来,告诉我不会倒下去的!”
我抱着她纤细的生子,害怕她一刻都会熬不过去。
小心翼翼的拍着她的脸,惊喜一般的抱着她坐了起来。
被水洗过的张茜,是那样的清新,这是我看到过的最美的张茜。
忍不住附上了她的眼睛,鼻子,嘴巴,脸——
张茜咧开了嘴巴朝我笑笑,手也开始软弱无力的附上我的脸庞,声音微弱却是那么的好听,“八哥,我们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好吗?”
我放肆的点头,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要留下来。
忍不住了,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吻上了张茜的眉间,带着宠溺,继而又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她笑了,就像是一朵洁白的栀子花,纯纯的淡淡的。
张茜看着我哑然失笑
不过她的模样却让我心疼不已,“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张茜定定的看着我,终于面露微笑着安稳的躺在了我的怀里。
这个时候,幕悄悄的开启。
远处晨光有了淡淡的光晕,在连着海的尽头,形成了海天一线。
我把她抱紧了裹紧自己的怀里。
“冷吗?现在有如初哦!”
我朝她微笑,张茜而是笑着,只是不肯把眼睛张开来。
她的声音淡淡的,好像带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我可以想象一下以后的生活吗?”
我点头。
海天一线,希望也开始升起。
以前的怨恨都好像已经消失了一般,我感觉一种幸福在围绕着。
“想要听歌吗?”
我悄悄的附近张茜的耳朵,带着软软的口气。
她报知以微笑,点了点头。
可是我突然有不觉得唱什么好。
以前我都是一个苦涩的人,生活里面充满了悲哀和颓废。
陪我过的就只有烟和酒。
可是现在,群殴感觉了一股奋进。
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许张茜一个未来。
对,我是一个穷光蛋,但是不是代表我这一生都是一个穷光蛋,我会给她幸福,我会给我喜欢的女子一个很好的生活。
“还是不唱了吧,以前自己老是喜欢那些悲伤的曲调,可是现在我发现自己得改一改了——”
我哈哈的笑着,此时静默着享受造成的第一缕阳光,享受着一个希望的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