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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受不住了!
我滚落到了一边的草丛里,肚子里一阵咕噜乱叫,哗啦啦一声,裤裆里顿时就是一阵温热,臭气一瞬间就蔓延了出来。
我顾不得那种难为人的尴尬,将手摸进了热烘烘的裤裆里去,把藏着的鲲鹏石给拿了出来。
玉还是那玉,青翠欲滴,表面雕琢古朴,温润如同女子肌肤,只是沾了太多的污秽之物,难免有些肮脏,然而我的心却猛然一跳,顾不得上面的污秽,拿手掌把它擦了干净,方才瞧见那鲲鹏石之中,竟然有一缕精光浮动。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我眼花,待我将上面沾染的翔给擦干净,方才瞧见这一缕精光,居然是一条生着双翼的小鱼。
这小鱼在鲲鹏石里若隐若现,几乎不可见,然而当我瞧向它的时候,它似乎也瞧了我一眼。
就这一眼,让我欣喜若狂了起来,以为我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温暖,和之前师父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
天啊,师父应该没有死!
或者说,他的确死了,但是他和上次那黄山龙蟒一般,同样是借着神魂逃遁了,不过这一回可惜的是他找不到适合的载体,只有寄存于鲲鹏石里面。
对啦,对啦,这样一想起来,我顿时就全部都理通了。
原来师父一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他甚至在我被关进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他传我的口诀,并非是修行的手段,而是借助着我的力量,把他的残魂融入在了鲲鹏石里。
不过……
等等,除了法诀,他好像还叮嘱了我别的事情。
容我想一想。
“修行之路漫漫长,孤独才是最终的伙伴……”
“你本为福缘深厚之人,天资聪颖,却明珠暗投,蒙尘至今,你的命数比我更加艰险,故而在生下蛊胎之前,不可与之前的任何人交集……”
“连老鬼也不能告诉……”
我终于想起来了,师父之前嘱咐过我,说我这人的命数艰险,容易贻祸他人,所以让我在蛊胎生下来之前,千万不能跟之前的任何人有交集,甚至连老鬼都不能告诉。
他的意思,难道是让我独自离开?
我犹豫了一下,按理说,我现在最好的选择,是跟随着大部队一同离开,这样子就不会被独南苗寨的人给追到,然而师父的话语却不断地在我的脑海里回响。
师父的话,会是错的么?
断然不可能。
我从当初的事发以来,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就只有两个,一个是在惠州地牢里认识的老鬼,他带着我逃离了黑袍人的追杀,并且一路相伴,而另外一人,则是我师父南海剑妖。
他教会了我一身本事,带我踏上了修行道路,而且为了我,身陷敌营,最终身死魂飞。
所以说师父是绝对不可能骗我的,他说的一切,应该都是为了我好,而我所需要做的,就是不折不扣地按照着他的话语去做就好了。
想到这里,我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果断来。
我没有跟任何人商量,顾不得浑身的污秽,就头也不回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我扛着师父的遗体,在林中穿梭着,之前融入经脉之中的盘蛇祖丹在此刻终于体现出了神效来,使得我双腿矫健,有源源不断地力量贯通了出来,师父那百十斤的重量在我的肩上恍若无物,没有一点儿停留地飞奔。
一开始的时候,我身后还不时传来大呼小叫的喊杀声,到了后来,整个山林中,除了呼呼的山风,再无他物。
我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不觉间,周围的林子突然稀疏起来,也没有感到有人在追我,方才停下,左右一看,瞧见这是一个山坳子,远处则已经有人家和水田。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师父的遗体给放了下来,靠着树木,想了好一会儿。
我如果想走,不可能背着师父的遗体一路离开。
既然我确定师父并没有身死魂消,而是藏身于我的这鲲鹏石之内,那么我背着这一副皮囊,不过就是累赘,所以必须想办法处理好。
怎么办?
我左右一看,感觉屁股下面的这个地方好像还不错,如果把师父埋在这里,也不算是辱没了他的身份。
想到这里,我没有再多犹豫,将他先平放倒地,然后跑到了远处的人家去。
半夜三更,我跑去做贼,先是在晾衣杆那儿弄了一套衣服,接着偷了一把铁锹,又卷了一捆草席,然后回来。
我奋力挖了一个大坑,将师父卷在草席之中,埋入里面,填平土,我将其恢复得妥当,然后弄了一块木板,在上面刻字,写上“南海剑妖之墓”,落款不肖徒弟王明。
我处理这些,花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然后找到了附近的村子,顺着道路行走,到了附近的小镇一看,才知道自己到了排羊乡。
之前我们有研究过这附近的地图,所以我晓得排羊乡在雷公山的北麓。
我走到了附近的公路边趴着,等了一会儿,有一辆货车路过,我没有任何犹豫地一下子就蹿到了车后面来,纵身一跃,攀上了货车,然后悄不作声地摸到了上面去。
我坐在货箱里面,躺在一包包袋子上面,安然而眠,根本不管这货车接下来将去往何处。
睡觉之前,我还想了一下老鬼他们。
依照当时的情况,我感觉那两个穿道袍的男人虽然不一定能够战胜得了神风大长老,但是绝对能够掩护众人离开的。
而只要他们离开了,按照黄胖子的说法,上面的人一旦认真起来,真正调集了全力,神风大长老一帮人除了搬家,恐怕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而这样一来,他们的安全就不用我来担心了,唯一让人发愁的,是我如何跟这些朋友断绝联络。
据我所知,别的人不谈,就我那便宜师姐,她的能量可是巨大,不但在政府里面的有关部门做过,而且自己家里的来头也挺大的,那个什么荆门黄家,一听就好像吊炸天的样子。
她若是要找我,我未必能够离得脱。
不过事在人为吧,我尽量地脱离大家的视线,不让他们找得到,至于便宜师姐,如果我真的被她给找到了,至少不会要我性命吧。
再说了,他们一定会找到我师父坟墓的,如果看到我立的墓碑,知道了我的平安,或许就不会太过于执着。
这般想着,我再无心理压力,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是被人给捅醒来的,睁开眼睛,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怒气冲冲地瞪着我,说你小子是谁啊,干嘛跑到我车里面来睡觉啊?
我揉了揉眼睛,整个人清醒了许多,响起自己从那苗寨里逃脱生天,整个人就是一阵神清气爽,冲着这个暴躁的男人咧嘴一笑,说大哥,咱这里是哪儿呢?
男人一愣,下意识地说道:“黔阳!”
哦,到了省会城市里来了。
我像老朋友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越过他,纵身从车厢上面跳了下来,不理后面大声咆哮的家伙,朝着卸货场远处跑开。
我只不过是搭了一路便车,也没有偷什么东西,所以那司机也没有过来追我,任我离去。
我出了堆货场,到了附近一家士多店问了一下,才知道这儿是黔阳花溪附近的城区里,我这一身灰头土脸的,身上穿着的是在农村随手弄来的蓝布衣,又土又不合身,在街上晃悠着实在是有些醒目。
我之前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独南苗寨的人给搜刮一空,什么都没带,自然也没有钱。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摸着干瘪瘪的荷包,一时间发了愁,别的不说,我这一路折腾,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发花,可是又能咋办呢?
我在大街上胡乱晃荡着,脑袋有些发晕,不时闻到路边传来的香味,口水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正宗花溪牛肉粉,那味道,可真香啊……
好饿啊,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我饿得两眼冒光,恨不得想要冲进店子里去吃白食的时候,突然间瞧见人流之中,有一个人动来动去,眼睛顿时就是一亮。
哎呀,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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