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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道,“不是的,一直都是卦燎保护我的。 ≦”
重明见司马鹿鸣他们握兵器握得死紧,手上的筋都露出来了,是真打算有什么万一,要跟他动手么,明知道打不过他。“放心,我还要你们帮我种柿子,不会真让你们死的。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把这只蛊雕弄来,还不是怕你们没肉吃没力气给我干活。”
姜曲见重明似乎真没有伤他们的想法,偷偷又收回了扇子,微笑想驱一驱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书里说盘古开天辟地,女娲也曾炼石补天,其实我一直好奇,这天以前真的是不周山撑起来的么。”
重明道,“或许是吧,反正我来这里时,不周山就已经没了。”
姜曲坐了下来,像是聊天一样,又问道,“故事里都说你是支国献给尧帝的,支国在哪?”
重明淡淡然道,“舜帝在的时候就已经没了,说了也没意思。禹帝那场大水估计连遗迹都淹了,就算本来还剩下什么,用你说过的话说,那也是沧海桑田,现在也什么都不剩了。”
怜玉本想着配合姜曲,便道,“原来大禹治水是真的。”
重明道,“当然是真的,那水本来是有颗定水的玉珠镇着的,是玉珠没了,才泛滥成灾了。”
这些书中可都没说,姜曲问,“怎么会没了?”
重明顿了一下,“……因为被我吃了。”
大伙噤声了,这可是出人意料的展,重要的是他们可都不认为重明是在说笑。长生记得严无名和她说过,舜开始是授命大禹的父亲鲧去治水的,鲧因治水不力而被杀了,舜才又让大禹去治水,大禹治水整整治了十三年,不晓得淹了多少良田。
长生开口问,“你是不是不知道那玉珠是干什么的,所以不小心吃了?”
卦燎无邪,还没能体会这故事背后的严重,只呵呵笑道,“一定是他贪吃。”
重明道,“支国将我进献给尧帝,尧帝说是将我放养,实则是让我为他驱赶猛兽魍魉。到了舜帝那时,我已经腻烦了那种日子了,我想走,舜帝却不许,只因为我走了那些魑魅魍魉又要肆虐横行。他要将我困住,我又怎么甘愿,就把珠子吃了。”
他那时太过愤怒,已再无理智了,只一心想着要做出让舜帝后悔的事,被愤怒驱使也就那样干了。舜帝想留他保一方安宁,到头来毁了一方安宁的也是他。
司马鹿鸣猜道,“所以你就被关进来了。”
“禹帝罚我在这里看守,也对我下了咒,给了我漫长的寿命,我就算不吃不喝也不会死掉。只是没了自由,就跟当初被黄帝大败蚩尤的那些手下一样。”
“那你还赚了呢。”
钱如月说得小声,还以为重明听不到的,却没想到重明回了她一句,“凡人无知才会觉得长生不死是好,既然你觉得是好事,我倒能成全你。你们凡人虽是能活过七十已属稀少,但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延长寿命,只是你有生之年都要留下,你可愿?”
钱如月再不敢说话,只是心想,愿意才怪,这鬼地方逗留一日都嫌漫长。
姜曲问道,“那诅咒没法子解开么?毕竟舜帝禹帝都已经死了。”他隐隐觉得就重明那小肚鸡肠,他若出不去,也不会好人做好事送他们出去。
重明道,“可以,只要这漫山遍野都种满柿子树,我就能出去。”
怜玉道,“这破咒的办法怎么这么奇怪。”他本来还以为是重明这上古的神鸟癖好也怪,对柿子有着不一般的执着,原来是禹帝喜欢柿子么,喜欢到把它当做解咒的关键。
司马鹿鸣问,“没有其他方法了么?”
重明垂下眸子,“有,让下咒者解咒。”
姜曲头疼了,那就糟了,“禹帝都死了那么久了,也就是说除非他死而复生,否则没有办法。”
“凭大禹一个还不够本事下咒禁锢我这么久,还有一个……不过估计也死了,早就魂飞魄散了吧。”重明似不想再说,整张脸阴沉了下来,姜曲察言观色,聪明的没继续这个话题。
第二天重明没再监视他们,彼此都心里有数,他们出不了林子根本逃不出重明的手掌心,重明安排好了活儿,让他们在今日内播好种,就出了山洞不晓得去哪了。
怜玉唉声叹气,钱如月本来就心烦,听到那叹气声更烦,“你就不能不出声么。”一条蚯蚓从土里钻了出来,蠕动着身子好像要往钱如月绣鞋爬,钱如月见了缩了脚,扔下了锄头,该是吓得不轻,没去喊司马鹿鸣,而是拽着身边最近的怜玉的胳膊喊道,“你把那弄走。”
怜玉此时才觉得她有些姑娘的样子,“如月师妹原来怕蚯蚓么。”
钱如月道,“恶心死了。”
卦燎见她害怕,故意抓起那条蚯蚓去吓唬钱如月。钱如月惊慌失措的拉住怜玉挡在她和卦燎中间,差点都要把怜玉的袖子扯破,她就怕卦燎把那蚯蚓扔过来。钱如月骂道,“你离我远点,顾长生,你叫他走远点!”
卦燎笑个不停,想着怎么把蚯蚓扔进钱如月衣服里,到时她一定怕得跳脚,活像只蛤蟆。
长生走过去拿走了蚯蚓把它放回土里,倒不是怕钱如月的恐吓,只是觉得那条蚯蚓被卦燎甩来甩去的挺可怜的。
姜曲道,“长生,你不怕么?”虽他也不晓得这有什么可怕,但一般姑娘见了大都花容失色。
长生道,“我以前帮邻居家的田叔耕地时常见的。蚯蚓可比老鼠蜈蚣好多了,老鼠会偷灯油还会啃蜡烛,蜈蚣会咬人,被咬的地方又肿又疼,蚯蚓既不偷灯油也不咬人,没什么好怕的。”
她尽拿蛇虫鼠蚁对比,钱如月都不禁道,“你住的什么地方。”就像是常年与那些为伍,又脏又乱,那是人住的么。
姜曲教道,“等回到玉虚派,你再见那些蚯蚓啊蚂蚁蜜蜂的,大可装害怕,你只要喊一声,我一定第一个冲上去给你打,这可是美人才有的待遇。”
“可我确实不害怕呀,何况我也长得不好看。”她蹲下来,把种子种到土里,鼻子有些痒,她就用手揉,也不在乎手上都是泥。
姜曲怜香惜玉心疼她的脸,白里透红却脏了一块,就跟在一幅佳作上撒了墨汁一样。
姜曲道,“长生,你真的很漂亮,难道弗恃师父和鹿鸣都没跟你说么。你不信我,你就问鹿鸣,鹿鸣,你说长生长得好不好看。”
司马鹿鸣看着长生没说话,倒是钱如月道,“好看什么,小眼睛塌鼻子皮肤又干人又瘦,长得丑死了。”
怜玉算是见识了姑娘家的嫉妒,强烈到了一定程度果真是会睁眼说瞎话。长生也倒也没在乎,继续低头种种子。
卦燎生气的抱起手来,才要维护长生,告诉大家他的媳妇是天底下最漂亮的,疯婆子才丑。结果就见到苏隐的猴子了。
猴子跳到了司马鹿鸣的身上,把一块布递给他。
姜曲见着那布料眼熟,想了一会儿,记起该是苏隐身上那件衣服的料子。他道,“我还说怎么不见这只猴子了,估计是回到主人身边了,苏隐写的吧,说什么?”
司马鹿鸣简洁的慨括了,“有事想和我们商量。”
怜玉把脑袋凑过去瞧,看到上头红色的字,“这不会用血写的吧。”
钱如月道,“也不晓得又耍什么花样了,就是个疯子,断了一条腿了还不知教训。表哥,别理他。”
司马鹿鸣把布料递回给猴子,说道,“你回去交还给他吧,我们无话可谈。”
怜玉道,“苏隐看到布条退还回去,也就明白我们是什么意思了。这样品行不端正的人,少接触为好。”
猴子搔挠耳,拿回布条走了,连卦燎喊它它也不理,卦燎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你不陪我玩,我自个玩,再也不理你了。”卦燎坐到地上,从布包里摸出好几块五颜六色的石头,把石头垒起来。这些石头有他捡的,也有小猴子捡了存放在他这的,不过他再也不和小猴子玩了,所以已经决定不把石头还给它了。
姜曲拿走了那高高垒起的石头最顶的一块,盯着石头上的花纹,对着太阳翻看,“这还挺特别的。”
钱如月瞥了一眼,“就是块石头。”也就是长得比普通石头好看一点,外表圆滑,不似其他石头凹凸不平。
姜曲道,“你没听重明说么,这里以前关过蚩尤的手下,或许会遗留下什么宝贝在某个角落。”虽说出不去这点让人讨厌,但或许也算是入了宝山。
钱如月嗤笑,不以为然,“那你是说这些石头是宝贝了,怎么用?可以拿来吃还是可以拿来花。”
姜曲没理她那些带刺的话,扯起嘴角带笑道,“卦燎,你不是跟那只猴子满山跑么,除了石头还有没有见过其他特别的东西?”
卦燎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没有。”他把姜曲手里的石头抢了回来,那些石头转眼已经垒得比卦燎个子高了,他踮起脚,把手里那块放到了最顶上,继续搭。
姜曲商量道,“你不是送了长生一块么,你有这么多,也送我一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