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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路上,苏云初除了跟随在慕容渊的身边之外,在慕容渊的认可和支持之下,已经将北伐军中的医疗救助做得更加完善,也更加系统化,她大多数时间都用于这件事情之上,让后边而来,并不赞成北伐军之中出现女人的崇义云也无话可说。所以,始终,他不管是什么情绪,都是默默不语,一心只是掌管好自己带来的大军,配合慕容渊的作战计划而已执行自己的任务而已。
何况,就算他有话可说,也抵不住将士们对苏云初的认可。
战场上是无情的,甚至将士子在被伤之后因为得不到何时及时的救助落得不必要的残疾甚至失去生命,这样的事情,这这个时代的战场之中多得甚至已经让人忽视,而将军,想要的永远是胜仗,往往忽略了将士们的需求——对于医疗的需求。
所以,苏云初在北伐军中,当然,目前也只能在北伐军中施行的一套医疗体系,得到了将士们的认可,不管是在药物,还是在治疗的提供方面,都不会产生等级制度手首要的原则,在这个原则之下,尽可能的让将士们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决不放弃。苏云初将现代医疗的人道主义传入了北伐军之中,让这个尊卑鲜明的时代至少在这一点上慢慢变化,毕竟,如果让一个用生命去保家卫国的人最后却可怜于自己的病无所医,不是才是一件最可悲的事情?所以,这史无前例的改变,立刻在将士们中间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慕容渊自然给苏云初提供了这个方便,当然,更让他深思的是苏云初对于军中医疗的认识和理解,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人,或许慕容渊不能完全理解苏云初将大量的金钱、精力花费在这一方面的举动,可是,因为是苏云初要做的事情,所以,慕容渊同意了。
三个月的时间,苏云初可以做很多事情,从对士兵战前的防护,到不可避免的战时出现的受伤,再到战后的恢复和治疗,一整套体系下来,因着云记在杰城的出色运营,直接受益于北伐军。
她一直都明白,她所做的一切,花费云记半数以上精力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永业帝,而是为了慕容渊。这一点认知,从北伐之日开始,就已经很明确。
所以,当大军驻守在常宁城外的时候,苏云初已经完成了一代军医从未完成的事情,军中的医疗大事,最后,在慕容渊的授意之下,军医都会请示过她,苏云初自然不会推诿,关于军中的医疗,这一点,她很明白自己的责任。
而此时的常宁城内,对于大新士兵的再一次骚扰,焦甫只当做是一群小孩子的玩闹,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大新是不会找到攻打下常宁的诀窍的。
只是,焦甫不着急,焦甫的儿子,同样一起镇守常宁城的焦常却是显得没有自己的父亲那么平静了,对于大新的多番骚扰,他只是恨不得更够领兵出战,将那些大新而来的士兵全部都赶杀回去。
因此,对于焦甫这番平静不为所动的神色,面上也是急了,“父亲,你让孩儿领兵出战!大新的士兵,孩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焦甫只自顾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焦躁的儿子道,“你领兵出战,而后呢,你能把慕容渊能把崇义云打回大新么?能把两人生擒活捉么?”
焦甫一听这话,只顿住了,他不能。
可是就算不能也不能让大新这番多次骚扰而无动于衷啊。
“父亲,即便不能,也让孩儿去迎战一回,显显我北梁的威风!”
焦常满腔热血。
这一段双方对峙的日子,大新的士兵虽然攻不下常宁城,但是,却也是大大小小的骚扰不断,但是,常宁城的城门却是紧闭不开,一旦大新的士兵靠近,城上就已经摆好弓箭手,直接阻止了大新士兵的靠近,但是,大新士兵却也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所以,连番骚扰从未断过,而焦甫倒也耐得住脾气,就是不开城门迎战。
所以也才有了焦常此时的焦躁情绪。
焦甫听着,只叹了一口气,人常说虎父无犬子,可是,自己的儿子,却是个不够沉得住气的人,反而是师从自己的甘承,大有作为。
他没好气地看了一眼焦常,“现今还不是时候,你若是想要迎敌,也得等着,你以为慕容渊是好容易打败的,你老子我与他交手了多少次了,就没有出过多少好处,你看看甘承,甘承的能力如何,此次,还不是败在了慕容渊的手中!”
说起甘承的败绩,焦常也是知道,甘承这一次败得是在是憋屈,分明两度就要攻下玄门关了,却在关键时刻出了意外,尤其是最后一场十几万士兵被歼在玄门关之内,这不应该是甘承会犯下的错误。
不过焦常还是道,“父亲,我听说,此次,甘承不是败在慕容渊的手中,而是败在慕容渊的女人的手中。”
焦常这么一说,焦甫忍不住再瞪视了他一眼,其实他何尝没有听闻过,玄门关那几日的战役情况呢,在慕容渊的兵马尚未到来的时候,甘承就已经两次败阵了,直到最后一次,以为终于可以拿下玄门关的时候,却也不过是对方的一场请君入瓮,而宋安这个名字,也被记在了焦甫脑中。
直到后来,传出,宋安就是靖王妃,焦甫才觉得不可置信。
靖王妃,苏云初,这个名号,在北梁的大将之中,已经不陌生了。
可是,若说这一次,甘承依旧是败在苏云初手中,何止是甘承不甘心,便是焦甫下意识之中也只觉得,苏云初一个女人,最多是得了慕容渊的提点,否则,有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甘承败在一个女人手中,是他的奇耻大辱。
他的瞪视,并不能引来焦常的闭嘴,反而是继续道,“我听说,这一路,慕容渊的女人一直跟随在身边,如今也跟随慕容渊来到了常宁城。”
焦甫听着,静坐沉思,才道,“这一路上,慕容渊从玄门关打到常宁,可一路上却是再也没有听说过靖王妃名号,也没有出现什么宋安的名号。”
就是因为是这样的情况,让焦甫觉得不可捉摸,倘若苏云初的能力真的有那么强,那么,为何过了玄门关,这个人在名号就消失了。
所以,焦甫更愿意倾向于,苏云初的一切,凭借的都是慕容渊罢了。
焦甫都如此说了,焦常也知道,自己想要领兵出战的请求是不能被允许的了。
然而,两人在里边呆了这么一会儿,外边便已经有人来报,“将军,大新又来攻城了!”
焦甫一听,只摆摆手,“随便他们,你们只要继续摆箭伺候就是了,大新靠近不了常宁。”
但是来人面上却是更焦急了,“将军,此次领兵的是靖王妃,而且,他们的弓箭,射得比我们远,如今正在慢慢逼近城门!”
焦甫一听这话,猛地站起来,“靖王妃!”
焦常一听,面上更是显得兴奋了,“父亲,让我去会一会这个靖王妃!”
焦甫摇摇头,只道,“先出去看看。”
常宁城外,的确是苏云初来了,跟随苏云初而来的,还有蓝鹰,如今的蓝鹰,由邓成带出来的蓝鹰,北伐到了这一步,大多数时候已经是由苏云初直接带领,今日,她能领兵而出,是因为慕容渊等人在商议对常宁城的作战计划的时候,在如何激发焦甫出战这一点上,犯了难。
她对于焦甫此人不是很了解,但是从大新这几日的进程也能知道了此人极为难缠了。
她只让慕容渊让自己试试。
慕容渊准了。
所以她与邓成两人,领着五百蓝鹰和两千士兵来这常宁城外试试。这一试试,不是为了攻城,仅仅是一个了解彼此的过程。
常宁城上的士兵,的确是借助弓箭阻拦了大新的脚步,但是,今日,五百蓝鹰,带来的不是平日所用的弩机,而是苏云初当初所言的神臂弩。
焦甫来到城门上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苏云初带领的两千兵马与邓成而来的景象。
他诧异于苏云初的行动,可是跟随而来的焦常却是不这么想,这是首次,他们见到苏云初,一身白衣素色,窄袖窄肩,妇人的发髻,因着行军打仗,显得更加简单,但是却是因着这般简单利落的装扮,显得苏云初看起来柔弱娇小的身躯,散发这一股英气。
焦常看着下边两千多的兵马,这对着底下哈哈大笑,“哈哈,果然是妇人之见,两千兵马,难道就想打开我常宁城的大门了么?”
对于焦常的这番轻视,苏云初倒是不见有何种情绪,城门上的万剑齐齐指向自己这一处,也是不让她有任何畏惧,“焦将军,本妃的这两千兵马,如今,却是靠近了你常宁城的城门了。”
焦甫一直在观察苏云初,苏云初这句话一出口之后,他只看了自己的儿子一样,便对着底下的苏云初道,“怎么?慕容渊如今是要做缩头乌龟,让一个女人来替自己行军打仗了么?”
焦常这轻蔑的话语,让底下的大新士兵有些微微蠢蠢欲动,便是蓝鹰,也将手中的箭弩指向了城楼之上的焦甫和焦常两人。
突然之间,原本平静下来的双方,突然地将箭羽对准了对方。
不过,因为首次吃下了这神臂弩的亏,至少在目前,他们对于蓝鹰手中的弓弩还是有些不敢确定的。
苏云初见此,只扬起手,做了一个示意动作。
蓝鹰手中的弩箭齐齐放下,动作整齐划一。
焦甫看了,只眼神一眯。
对于焦甫这句话,苏云初不见得有何等不快的情绪,“焦老将军,本妃敬你年迈,叫你一声老将军,但是,若说,这缩头乌龟,本妃倒是觉得,焦老将军龟缩在这常宁城内,不敢应战,何须我家王爷亲自出马,本妃这个焦老进军瞧不起的妇人,便已足够。”
苏云初如此说着,身后的大新士兵突然发出一声声嗤笑的声音,更是有人已经吹着口哨,表达自己的不屑。
听到苏云初如此说,首先沉不住气的还是焦常,“无知妇人,口出狂言,父亲,让孩儿下去迎战,活捉靖王妃!”
跟随而来的是鹰五和鹰二,见着焦常这番话,只嗤笑一声,“活捉我们王妃,哈哈,简直就是滑稽之谈,俺看你焦常连城门都不敢出,还妄想活捉王妃!”
最后一句,他语气更是突然变得又狠又重了起来,说完又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表示不屑。
蓝鹰对于苏云初的维护,让焦甫更是觉得意外,因着苏云初先前那番话,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些怒气了。
这会儿,看着下边的苏云初,他稍微掩藏了心中的怒气,只道,“靖王妃,行军打仗,可非逞一时口舌之快就能过得去的,毕竟,这可不是你们妇人骂街时候的菜市场。”
苏云初听着,轻笑一声,只摇摇头,才道,“焦老将军既然也有这样的认知,那本妃便不赘言了,老将军老了,行军打仗也不是将军这般不敢动作就能把我们家王爷耗着的,我们王爷可没有心情与老将军周旋。”
她语气平平淡淡,但是就是这份怎么也激不起任何情绪的平平淡淡的语气,让焦甫一直以来,无论如何被大新骚扰都能岿然不动情绪起了一个变化。
苏云初口口声声说自己老了,这是他最不愿意听的话。
站在一旁的焦常看着自己的老爹,只开口道,“父亲,让我去迎战!”
苏云初那个狂妄自大的样子,他看不下去,就不知这等狂妄的人,慕容渊是如何看进了眼中,又是如何能够打败了甘承的。
苏云初骄傲的语气,只让焦甫和焦常觉得,先前的战役,已经让苏云初变得自大,有恃无恐,到底年轻,骄兵必败。
焦甫只眯着眼睛看着下方,“给你五千精兵,迎战!”
今日,苏云初这等无知妇人会为了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见此,城门上的士兵直接在此拉弓射箭,朝着苏云初他们射过来,以掩护即将要出城应敌的焦常。
弩箭队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对着城上的士兵开弓射箭。
邓成早已在城门上箭手上弓的时候,护在苏云初的身前,蓝鹰自然也是展开架势,但是,蓝鹰从未展示过的箭术却是引起了焦甫的注意。
他还知道,上一次,甘承就领受过了大新据说是更甚一筹的箭术,难道就是这个。
可是大新不是游牧民族,为何会由此箭术。
不等他多加考虑,焦常已经领着五千兵马,出城迎敌。苏云初见此,只唇角一翘。
只拿了手中的令旗做了一个指挥,两千人马齐齐迎敌。这两千人马,是她挑选出来的精兵,焦甫或许看不出来,所以让焦常带着五千步布兵就出来迎战了。
不用发号施令,苏云初手中令旗一指一挥,身后的士兵便知该如何进行对阵攻打。
双方人马混在一起,城门上的士兵不能在混乱之中射箭,焦常的目标明确,直接朝着苏云初而来,苏云初自然是早有准备,手中的军匕早已在了手中,短兵器对长兵器,她并不见得有劣势。
邓成自然是不会放任焦常直接对着苏云初展开架势,所以焦常一冲过来,他便在一旁相助苏云初。
对于苏云初的伸手,焦常只冷笑了一声,“慕容渊的女人,果然有两下子。”
对此,苏云初不见得有任何情绪,与邓成对视了一样,便继续展开攻势,邓成一手架开焦常的兵器,苏云初却是拿着手中军匕直指焦常而去。
她嘴角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焦常这时候才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情急之下只翻身下马,苏云初的军匕只稍稍刺中了焦常的左肩,但是趁着焦常翻身的一瞬间,却是一个巧劲,手中的匕首一个旋转,直接将伤口给扩大化了。
城门上观战的焦甫大惊。
苏云初已经收手,只剩下邓成与快速反应过来的焦常之间的攻击。
同时,常宁城外,让焦甫意想不到的事情也发生了,苏云初带来的两千精兵,却是占了优势,焦常带下去的五千兵马,如今,并不能打得过苏云初带来的两千多人马。
焦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自己已经受伤了的儿子,赶紧下令,“收兵!”
收兵的命令一下来,城门开启,城外的士兵急急退回常宁城内,而与此同时,城上的弓箭手却是继续对着下边发射弓箭。
苏云初自然不会恋战,只手中令旗一挥,邓成紧随而来的而一声“收兵”,所有带来的大新士兵便都退了去。
蓝鹰自然也是一阵掩护。这场战役,维持的时间不到半个时辰,可是,以少对多,却是胜负分晓。
苏云初这个人,何止是有两下子,这是焦甫最后的认知。
双方已经鸣金收兵了,苏云初只与邓成示意了一眼,邓成向着常宁城上的焦甫道,“焦老将军,我们王妃说了,多谢焦老将军赐教。”
焦甫一听这话,方知自己上了苏云初的当。
可苏云初只远远对着焦甫一个抱拳,便重新带兵离去。
慕容渊在营门口迎接苏云初的归来,见着人安然无恙归来,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今日,苏云初的行动,确切的说是打探一番虚实,来到常宁城如此久,双方若是没有交手过,那么,便不能了解对方的情况,而苏云初今日,之所以请求出战,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是一个女人,是不会轻易被男人看得起的女人。
慕容渊已经迎了上去,“阿初辛苦了。”
苏云初只摇摇头,口中却是笑道,“那焦甫,果然是老兵辣将,凭着常宁城固若金汤,不看他手中兵马如何,怀清,我们已经耗不起。”
慕容渊只嘴角含笑,“今日,阿初可有什么收获?”
苏云初只唇角一翘,“焦甫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看不起女人。”
慕容渊听罢,眉头一皱,“阿初,我不允许!”
苏云初想要借着焦甫看不起女人的这一点,想亲自领兵攻打常宁城,何况,今日,苏云初胜了一场,并且直接伤了焦常,她知道,焦甫一定不会罢休,也不会允许自己败给一个女人,尤其是几乎可以做他孙女的女人的身上。
慕容渊急于出口的这一句不行,苏云初自然是懂得的,“难道怀清也看不起女人不成?”
“阿初别想着转移话题,我不是焦甫,不会被你激将。”
两人说着,已经走进了议事的大营之中,对于苏云初能够让焦甫开城迎敌,其他将领对苏云初纷纷表示认可道贺,“恭喜王妃得胜归来。”
苏云初只摆摆手,对着众人道,“说是得胜归来还为时尚早,攻破常宁城还需诸位的努力。”
只另一边的崇义云看着这番,始终也没有多开口说话。
众人见着慕容渊和苏云初坐下之后,才开口问道,“王妃此去,有何收获?”
这些慕容渊带来的部将,或者说是北伐军中的部将,对苏云初其实并无成见,苏云初并非一个什么都不会,只跟在靖王身边的人,且不说近几个月来在军中所整改的医疗体系,光是她过去的战绩,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已经是辉煌时代。
见着众人急急询问,苏云初也不含糊只将自己首次带兵攻打常宁城之后的想法说了出来,总结之后,就是,焦甫的确是难缠的将领,并且,很会守城,但是,两人却是都看低了女子,因而,她也才有了可乘之机。
始终不说话的崇义云在苏云初一番分析自后,终于开口道,“王妃既然也只知焦甫是因为王妃是女子而大意迎敌,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下次,焦甫便不会再上当了。”
焦甫不是三岁小孩,崇义云认为,苏云初这一次能引出焦甫,下一次,未必了。
可苏云初不这么认为,“崇将军说得在理,但是,本妃却是认为,下一次,焦甫必定还会迎敌,因为……他不想输给一个女人,一个伤了自己的儿子的女人。”
她唇角带笑,看着崇义云。
崇义云无言。
一旁的将领看着慕容渊,希望从慕容渊口中听到一些什么。
慕容渊只一双眼睛,看着苏云初,眼神锐利。
苏云初亦是如同一众将士一般,看着他。
众人看不明白慕容渊面上的神色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却是看出来了,只怕与王妃有关,瞧着王爷看着王妃的眼神,反正他们是看不懂了。
这些人都晓得平日里慕容渊对苏云初有多好,这会儿,见着这个架势,也是没有人敢开口。
但是,有一个人例外,崇义云。
他嘴角轻扯了一下,看着慕容渊道,“王爷,末将不同意将常宁交给王妃。”
慕容渊只看了崇义云一眼,复而认真道,“常宁城,交给本王,至于常宁西面的斗郭城,交给崇将军。”
崇义云眼神一缩,“王爷!”
焦甫死守常宁,不让慕容渊度过,想要借机拖住慕容管渊的脚步,将北伐军拖死在常宁城,而常宁西边的另一座城镇,斗郭,不过是一个一般的城镇防守不如常宁,但是,有一点,似乎连焦甫也忘记了,假如入慕容渊放弃了攻打常宁,而是将兵力转移向斗郭,那么,斗郭只有被灭掉的份,灭掉的斗郭将会成为踏开通往北边的另一条道路,北伐军弃常宁而拿下斗郭,焦甫认为,这一定不会是慕容渊会做的事情,舍近求远,舍大取小,太不符合慕容渊一贯的作风,然而,一旦拿下斗郭,斗郭在往北而去,拿下戎谷,便能对常宁形犄角包围之势,这个重镇,就会显得孤立了。
这样的攻城实在是太过巨大,有经验的将军不会去做,哪怕长时间耗在这里,加大力度猛攻常宁城也不会,因为,大新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失地。
所以,慕容渊想要让崇义云去斗郭,崇义云不干,不是因为这样会分散兵力,而是若是他离开了慕容渊,永业帝交给他的事情,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王爷,假如我们全力进攻常宁,不出一个月,常宁必定会受损,如此,再往东北而去岂非更好,若是分散兵力去拿下斗郭,岂不是因小失大的?”
慕容渊听着,只看着崇义云的神色,面上并无别的表情,“用一个月的时间,全力进攻常宁,攻下常宁之后,我们还有多少兵马继续北伐?”
常宁不好攻打,连续一个月的猛攻,于北伐军而言,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崇义云自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来之前永业帝召见过自己,这一路,必定跟随在慕容渊的身边,所以,他的任务,不仅仅是为了带兵与慕容渊北伐,看好慕容渊手中的兵权,更重要的还是永业帝的眼线。去斗郭,恐怕是一去不回,拿下斗郭之后,便需要有人接下这两座城池。
崇义云沉顿了一下,继续问道,“王爷,卑职去阻止甘承,斗郭可交给颜将军。”
颜易山伸出一只指头,摇了摇,“崇将军,我有任务需要完成。”
然而,苏云初却是在此时开口了,“怀清,常宁城交给我。”
她语气坚定,慕容渊留在常宁,不会成功诱惑住焦甫,只有她才能。
而慕容渊应该做最恰当的事情。
听苏云初如此说,不仅是慕容渊不同意,焦甫绝非等闲之辈,最后若是反应过来了,必定会反击,苏云初到时候就是危险,他考虑的是这一层。
然而,崇义云也出声了,“靖王妃是否太过于自信了?”难道打过几场胜仗,就可以对阵焦甫了么?
苏云初倒是不生气,“自大与否,日后自会见分晓,行兵之道,难道不该胆大而心细?”
崇义云的怀疑,是情理之中,慕容渊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沉顿了一会儿,似是下来很大的决心,在苏云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时候,直道了一声,“好。”
崇义云还想要阻止慕容渊的这一决定。
慕容渊却是继续道,“如此定下,常宁城交给阿初,颜易山留下协助,至于斗郭往北,交给崇将军。”
崇义云一急,“颜将军不是说有任务在身?”
颜易山展颜一笑,“我的任务就是协助王妃,拿下常宁城,崇将军能者多劳,斗郭和戎谷就交给崇将军啦。”
崇义云面色一阵暗,无可辩驳。
慕容渊一句简单、毫无情绪的话定下了今后行兵打仗的战略步伐,但是恰恰也是着简单平静毫无情绪的声音,无法让任何人反驳。
崇义云无奈,但是,慕容渊是主将,这样的安排,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无法不听从,但愿后边他能有两全的办法吧。
接下来的日子,第二天,崇义云便带着一小部分兵马离开了常宁。
而常宁城内,焦甫面上的神色却是不好看,他戎马一生,怎会让自己在一个小女娃的身上栽跟头?尤其是苏云初昨日离开的时候,神色嚣张。
焦甫虽说资历颇深,但是,人的身上,往往有一种随着年龄增长而产生的执拗脾气,被一个比自己不知少了多少资历的小辈打败了,在一段时间之内,心境必定会发生变化。尤其不喜欢被看不起。
而苏云初深谙人心理的变化,尤其是昨日的一场小战试探之后,更加验证了这一点。
因着焦甫是老将,且在慕容渊邓成一众人的眼中,焦甫不好对付,但是,苏云初那一场热身一般的实验却是验证了自己的想法,焦甫的傲气,不会允许自己输在女人手上。
有时候,苏云初会庆幸自己女人的身份和体征,在这古战场上,令人觉得她妇人之见,担不起多少重任,因而,会放下心思,放下防备,只当做是和她闹着玩一般,但是最后,她一定会如自己所愿,得到应得的东西。
焦常走进来的时候,因着左边肩膀的伤痛,还带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滋味,他实在是不明白,苏云初下手怎么会如此狠毒,最后关头还能让他的伤口再深几分。
他那胳膊,怕是这一月之内,都别想用上了。
走进来之后,他看着焦甫,“爹,我看苏云初那个女人不过就是仗着背后的慕容渊罢了,借用了一个靖王妃的身份,否则,她能有这样嚣张的资本?”
焦甫看了一眼焦常左肩上的绑带,只摇摇头道,“你以为慕容渊的蓝鹰是如此轻易被驯服的么?”
“那你以为如何,爹,我可是听说了,慕容渊宠爱自己的女人简直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说着,他在看着焦甫道,“爹难道你真的怕那个苏云初不成?”
焦甫听着,斥了他一声,“混账话!”
焦常心中不满却只能闭口不言。
崇义云带兵离开了,去了斗郭,这件事情,无需隐瞒身在常宁城的焦甫,而且,就是要让焦甫知道。
看着兵马离去,苏云初站在慕容渊的身边,“怀清,崇义云此人,是个难得的将领。”
这一点,慕容渊倒是不承认,此时也没有因苏云初这句话乱吃飞醋,并且,自大来到了这战场上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总显得温情脉脉了一些,也许是特定环境、氛围之下,也会让人的心境改变了一些吧,行伍生涯之中,经历最多的就是身边士兵的死亡,所以,他们之间,只有珍惜。
慕容渊自是承认苏云初的话,但还是开口道,“只是,崇义云此人,一生唯皇命只从,只听大新的皇帝的吩咐。”
苏云初自是了然的,“所以,怀清要留着他。”
此去斗郭,慕容渊是给了崇义云一个机会,崇义云此人,并不适合阴谋诡计和朝堂斗争,永业帝看中了他的忠心,却是忽略了他的行事风格。
只是听着苏云初这句话,慕容渊却是低头看他,“阿初,即便不是,本王也会考虑这留下他的!”
苏云初轻笑一声,“对,你慧眼识珠!”
“自然是,所以本王识得阿初!”他双眼灼灼看着她。
苏云初轻斥了一声,只道,“,接下来,你何时离开?”
说到此处,慕容渊面上的笑意却是沉了下来,“阿初,焦甫此人,后面一旦反应过来,若是我来不及回来……”
若是他来不及回来,苏云初会撑得下去么?
苏云初只点头道,“怀清放心去就是,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弱点,焦甫一时半会抓不住我的弱点,所以无法攻击,但是我却是提前抓住了他的,这一点,我们还是占着优势的。”
慕容渊轻叹了一口气,“阿初,我信你。”
信任和担心是两码事。
苏云初向他展开一个笑颜,“常宁城内,不止是有我自己而已,还有颜将军,有阿泽,还有五千蓝鹰和邓成,怀清还担心些什么?”
顿了一下,苏云初继续道,“或许,你尚未回来,我也能将常宁城攻打下来呢。”
听着苏云初的语气,慕容渊是轻笑一声,不予回答。也许,真的可以。
接下来慕容渊真正要做的事情,是带着那五千兵马,渡过淇水,暗中袭击甘承带来的援军。
甘承师出焦甫,上一次玄门关打败之后,必定会卷土重来,最好的机会就是在常宁城这一处,假如大新攻下了常宁,必定变成强弩之末,假如焦甫彻底耗死了大新,甘承也会乘机扫尾。
淇水险恶,让焦甫放心异常,自认甘承的兵马能够到来,到时候,会让自己的弟子一雪前耻。
而二迷惑焦甫的视线,只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在崇义云离开的第三日,在苏云初的安排之下,大新的士兵继续不断骚扰常宁城,但每一次都是点到为止,不过瘾不痛快的感觉会让焦甫窝火,且大新的士兵中口口流传着“王妃叫如何……王妃叫如何……”话,更是让焦甫越往后越是容不下苏云初。
这么骚扰了四五日之后,苏云初下令停止了进度。
而前一日,慕容渊已经带兵离去。
至于崇义云,斗郭那边,已经在开战。
且不管常宁城这边如何,焦甫却是知道了,斗郭那边,估计是要陷入危机了,然而,对此,他并不着急,大新的计划他也许看得出来,但是,只觉得可笑,这段时间,足够他对付苏云初一个女人了。
而同时的,在慕容渊离开三日之后,大新的军营之中,苏云初与颜易山等一众将领商议过后,决定,从现今开始,对北梁的攻势加大力度,要猛要快,最后要让常宁城没有招架之力,经过了这些日子的准备,大新的攻城工具已经做好,固若金汤的常宁城,这个神话,将会被敲碎。
焦甫与焦常还来不及对斗郭那边多做反应,这边,苏云初已经下令开始大力攻城。
而焦甫也不再不应战,笑话,在那样的猛攻之下,再不迎战,常宁城即便固若金汤,那城门也能被大新的士兵敲碎了。
连日的酣战下来,双方的人马依旧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而慕容渊同样是没有出现在军营之中。
整个大新的领兵,只有苏云初,这个从一开始的时候不被焦甫看在眼中但是,此时却是不得不认真对待的女人。
便是打到最后,焦甫已经觉得微微吃力,但是,在微微吃力之中,脑中的思路反而是更加清晰了,慕容渊这么久不出现,绝非是因为将常宁交给了自己的女人,他应该是有事情要去做。
焦甫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斗郭的捷报已经传到了他的耳中,在斗郭争夺战之中,崇义云受伤了,但是,却是丝毫不影响崇义云继续往下的步伐。
而苏云初他还对付不了,反而是被压制住了,原本的自负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尽早拿下苏云初一个妇人,后边一切都不会成为问题,但是后来,随着情况恶化,大新占据了主动权,由不得常宁城不开门迎战了。
焦甫开始慌了,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然而,当他识到自己犯下错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因为,历史永远会记住这一日,靖王妃率兵攻下常宁城,让一件武器进入了大新的历史,让一个队伍成就了大新的兵马传奇,也让北梁一代辣将陨落的故事。
从此以后,靖王妃用兵如神的传奇,开始在一个时代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