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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淑妃来了,见到苏云初的时候,她面上还有一丝惊讶,“靖王妃也来给皇上查探身子?”
苏云初淡淡而笑,如今,她对淑妃生不起半分好感,只站到了一边,给淑妃行了一个礼,“见过淑妃娘娘。”
淑妃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只看了苏云初一眼,却是走向了永业帝,面上有些担忧,“皇上如今觉得如何了?”
她一边说着,面色担心,轻轻扶住了永业帝。
只是从苏云初的角度看过去,却是看到了淑妃在见到永业帝手中尚未收好的丝帕的时候,眼中几不可查闪过的而一抹带着恨意的情绪。
她不动声色,只兀自站直了身子。
淑妃一来,她便显得透明了,那边是淑妃和永业帝之间关心的询问,永业帝对淑妃似乎也是有着极大的耐心。
苏云初始终唇角带着一抹笑意,只坐在另一边,细心研磨,小心提笔,为永业帝写下药方。
最后,淑妃才转过头来,对着苏云初道,“靖王妃不若留在宫中两日,为皇上查看查看身子,调理一番?”
“为父皇探病,也本该如此,只是,王爷这两日也伤了风寒,云初怕是走不开,不能多留在宫中,因此,若是父皇需要,云初明日一早再来为父皇诊脉即可,至于留在宫中,云初实在无能为力。”
她看着淑妃说出这番话,情理之中。
可淑妃听了却是皱眉,“靖王该是能够谅解靖王妃的,风寒小事,即便靖王妃不在府中,应该也是无碍的。”
苏云初却是看向用永业帝,“父皇也知道,王爷性子比较怪癖,只认臣媳煎熬的药汤,尤其是这样生病的时刻,更是需要臣媳,臣媳实在不能留在宫中度日。”
慕容渊因病不能来上朝的事情永业帝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看着苏云初这番话,他眉头一皱,“老五也不是小孩了,性子怪癖自然是能改一改的,你今夜便留在宫中吧,明日一早再为朕诊诊,若是无事,你再回府不迟。”
苏云初只沉顿了一下,只应道,“既然如此,臣媳遵命。”
后边永业帝也没有与苏云初再说什么,似乎这一趟进宫,真的只是单纯让苏云初给他诊脉一般。
最后,苏云初离开的时候,是和淑妃一起离开的,淑妃的身后,跟着的还是被苏云初确认为卜辛的人。和苏云初一起走,淑妃的脚步仍是初见时候的优雅高贵,“靖王妃难得进宫一趟,虽说此次是为皇上诊脉,不知本宫可否借这个光,让靖王妃为本宫看看?”
她说得慈和,看着苏云初的时候,面上的神色也带着一抹平和。
淑妃太会装,若非是先前见过淑妃见到永业帝手中丝帕时候的神色,苏云初都要觉得淑妃此人刀枪不入了。
不过,既然淑妃如此说,她自然是会应承下来,“既然娘娘有需要,云初自当不会推辞。”
淑妃点头一笑,苏云初跟随她去往端和宫。
可另一边,跟随其后的玉竹面上却是有些担忧。
待到了端和宫自后,淑妃的确是让苏云初诊脉了,淑妃描述的症状是自己近来夜夜睡眠不好,想让苏云初开一副药方。
有了卜辛这个人在身边,淑妃身上怎么可能还会有不适,这一番,苏云初自然是明白的,不过是说辞罢了,既然淑妃有这么一番说辞,她自然是要跟她一起继续演下去,淑妃有何目的她不知,但是,肯定不会平白无故让她来此处。
一番诊脉之后,她象征性地与淑妃说了一些导致失眠的原由,至于所谓的开药方,她自然是不会做这件事的,只说了平日的饮食习惯而已。
淑妃听罢,也不强求。
只是,正当此时,淑妃身边的杨嬷嬷道,“娘娘,血燕已经熬制好了。”
淑妃一听,面上看着苏云初却是笑道,“这血燕,是前些日子进贡来的,给端和宫分配了一些,本宫尝着,觉得味道倒是不错,如今你来了,赶上了,不若也尝尝。”
还不待苏云初说出任何客气的话,淑妃已经摆了摆手,“去,将血燕拿来,顺便也给靖王妃端来一碗。”
杨嬷嬷自然是应下了,只苏云初嘴角带着惯常的笑意,“血燕的确是进补之物,如此,便多谢娘娘了。”
“可不是么,正是觉得进补,皇上才赏赐了一些来端和宫,不过,据说这血燕是西南那边产的,一年也就这么一些,极为难得。”
“如此,倒是让娘娘割爱了。”苏云初看着她。
“何来割爱一说,你本来为皇上看诊,就该得些赏赐的。”淑妃笑道。
“为父皇看诊,是云初分内之事罢了。”说罢,便不再言语
杨嬷嬷的动作倒是快,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身后便有一个丫鬟跟着便端了一个托盘进来。
杨嬷嬷接过了其中一个精致的小碗,苏云初一看里边的血燕色泽便知,那是上好的血燕,说是难得一锅的确不为过。
而苏云初的那一碗,已经被那端过来的丫鬟放在的面前的桌子上,只是,那丫鬟似乎是手滑亦或是不小心,放在桌上的血燕碗,一个不稳,差点将那一晚血燕给放到了。苏云初却是极快出手,扶住了那只碗。
杨嬷嬷见此,厉呵出声,“手脚不利索的丫头!”
那丫鬟见此,赶忙跪下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淑妃的面色也是不好看,“下去,领罚!”
见着这番,苏云初却是没有出声,不过,看着那被拖下去的丫鬟,眼中寒光一现。
那丫鬟将那只碗放到桌子上的时候,借着小碗的遮挡,伸出小指碰了一下苏云初,原本是想要打翻的碗,却不想,最后被苏云初给扶住了。
她眼中看着苏云初时候一闪而逝的不解也不过一瞬间,无人能够觉察,可苏云初却是明白了一切。
今日,即便没有这个丫头,苏云初也不会轻易吃下任何端和宫之中的东西。
那丫鬟被带下去了,惩罚一番自是不可免的,这是宫中的规矩,只是,看着好好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碗血燕,苏云初只当先前那丫头的一切不曾存在过。
杨嬷嬷也适时开口,“幸好没有烫伤了靖王妃,否则,那丫头可是万死难辞咎了。”
苏云初笑笑,“不过是不小心罢了,嬷嬷不必在意许多。”
杨嬷嬷也应道,“唉,唉,靖王妃说得是。”
淑妃也一改先前不好的而面色,只看着苏云初道,“所幸也没有撒掉,快些喝看。”
正说着淑妃已经舀了一口自己碗中的血燕放入了口中,苏云初只轻轻用勺子搅拌搅拌,却是不急着放入口中,腾腾的热气冒起来,将血燕的味道都吸入了鼻中。
她轻叹一声,“果然是上好的血燕,其中也加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娘娘可是有福了。”
听着苏云初如此说,淑妃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看着苏云初面上并无异样神色,才笑道,“不过是从宫中的太医那一处寻了一些药材,据说,放进去,能够增加美容养颜的效果,便试试了。”
苏云初点头,“嗯,确实是,娘娘若是常喝,必定于身子有益。”
说着,已经舀了一勺血燕,即将放入自己的口中。
只是旁边的玉竹看着,却是心中一惊。
然而,血燕还未放入口中,苏云初却是极快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拿着丝帕的手却是捂住口鼻,脸一转,背对着淑妃干呕了起来。
这一干呕,就是好几口,这么一番,可是吓住了玉竹,她赶紧上前,语气担忧,“王妃!”
苏云初却是缓过来一阵,而后才开口道,“我无事。”
之后才面带歉意看着淑妃,“云初失态了。”
淑妃面上的表情却是一番探究,“靖王妃可是身子不舒服,不若叫太医看看?”
可她心中却是有了一个猜想。
苏云初摆摆手,“不必了,想来是这两日肠胃不舒服罢了,待一两天之后自然会有一些的。”
可杨嬷嬷却是突然出口一问,“靖王妃如此,可是常有?”
苏云初面上一笑,“并非常有,只是这两日晨起的时候会有,闻道一些味道较重的食物也会想要干呕。”
说着却是笑笑,“都说医者不能自医,看来,这两日若是还不好,只能再看看大夫了。”
她说得有些无奈。
可淑妃却是与杨嬷嬷对视一眼,而后才小心翼翼开口道,“靖王妃这番,莫不是有了?”
这个症状太像了。
苏云初听着,面上表情一个惊愣,“该是不会的吧。”但面上却是还带了一层羞意。
淑妃这时候却是显得比较高兴,“兴许是你是医者,因而觉察不到自己身子的变化,我看,这八成像是有喜了。”
说着,面上也是喜色一阵。
苏云初嘴角淡笑,手掌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腹部,只是看着那一晚令她感到恶心的带着微微腥味的血燕,眼中还有一丝可惜神色。
淑妃见状,赶紧到,“杨嬷嬷,快,将剩下的血燕打包好了,给靖王妃带回去,本宫听说,这血燕对孕时的妇人甚好。”
杨嬷嬷应下话,赶紧离开。
“如此,怎可好意思夺娘娘所爱,况且,云初应该不是怀孕才是。”
“不管是不是,都先赏赐给你了,若是真的有孕了,那便是大喜事一件,也能让皇上抱上小皇孙,舒心一番。”她一切都是在为永业帝着想。
苏云初淡淡而笑,最后离开的时候,玉竹手中已经拿着一盒从端和宫带出来的血燕。
玉竹自是了解苏云初的,明白先前在端和宫的那一番姿态,自是苏云初的一场戏而已,什么肠胃不适好几天,都不过是说辞罢了。只是,想起那个丫鬟,还有那一碗血燕,玉竹的眼中却是划过一阵冰寒。
永业帝不给苏云初离宫,苏云初自然是要去往颐远殿找顺妃了。
何况,他心中还有一些疑问,在见到了永业帝手中的那一张有了年岁的绣着一个清秀的月字的丝帕之后的疑问。
慕容渊似乎也不曾知道,关于月妃,他知道的只是那个慈爱的母亲,还有后来不堪的岁月记忆,而她自己是不愿他再去触碰那些记忆了的。
可是,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月妃来自何处,作为一个没有母族的妃子,能够得到永业帝那番念念不忘的宠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永业帝既然如此疼爱月妃,为何对慕容渊却是如此忌惮。这太不合常理。
原先,苏云初和慕容渊的认知之中,是因为慕容渊过分得到了先帝的疼宠,引起了永业帝的不满,毕竟那个时候,先帝曾经赞赏过慕容渊有帝王之色,倘若永业帝为了先帝对慕容渊的那一声称赞而从此不待见慕容渊,虽是说得通,可是,苏云初却是觉得,必定不仅仅限于此。
若是如此,他还不至于对慕容渊到这等地步。
而一切,会不会是与月妃有关呢?
随着一点点蛛丝马迹的显现,苏云初心中的疑问更甚了。
或许,顺妃知道些什么。
然而,颐远殿之中,顺妃对于苏云初对月妃突然而产生的好奇,却是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应道,“月妃来自何处,本宫的确是不知道的,只是,那是皇上带回来的人,不过本宫倒是记得,月妃初入宫的时候,对许多事情懵懵懂懂,并且也说不上来自己是哪里人,我猜想着那时候,月妃是受伤了吧。”
“怀清知道此事么?”苏云初继续问。
“渊儿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对此并不多在意,其实,有无外祖家对他而言,如今也不重要了。”顺妃想着的是这一层。的确也是如此,依照慕容渊的如今的地位,有无外祖家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他有自己的能力,有自己的实力。
接下里苏云初再与顺妃聊了一些关于她所知的月妃的故事,也是如此一来,苏云初才知道,月妃可谓是真的神秘,无人知道她的来处,只是知道了月妃是被永业帝带回来的,而且,从顺妃的描述之中来看,月妃似乎对自己的过往一无所知,甚至,不知其名,只知道永业帝给了她一个昵称。
月妃不知苏云初为何今日会对月妃产生如此好奇,“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云初只摇摇头,安抚道,“无事,只是突然想起罢了。”
说着,便不再过多理会这件事情了,只与顺妃再聊了一些家常。
对于永业帝留苏云初在宫中看诊,顺妃并不太赞同此事,如今听着,面上更是不高兴,“皇上这是胡闹。”
苏云初只安抚道,“母妃不必担心,无碍的,我也正好可以留下来,陪陪母妃也好。”
顺妃生气归是生气,但却是感叹一声,“留下来陪我,恐怕,再过不久,你便被接回去了。”
话说到这儿,语气之中已经是一番打趣了。
苏云初一哽,的确,那是慕容渊会做的事情。
不过,顺妃却也知道苏云初刚刚去了一趟端和宫,不免有些担心,“端和宫那边,没有为难你吧?”
苏云初却是摇摇头,“母妃放心便是,如今的形势之下,一切都是暗中进行的,何况,淑妃那边,多的大概只觉得我什么都不知,不会对我如何,更不会明着为难我。”
这话也却是在理,淑妃如今,仍旧是温恭贤良的妃子,不会做什么,只是,为母之人,顺妃的担心却是不少一分。
只感叹了一声,“过了年之后,渊儿大概也要去军营那边了。”
这边两人说这话,靖王府那边,慕容渊同时也收到了苏云初被留在宫中的消息,只嘴角生起来一股薄凉冷意,便不再多话,只吩咐道,“进宫。”
而在苏云初在顺妃那儿准备用晚膳的时候,慕容渊也过来了,只是这人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似乎是极为寒冷一样。
苏云初眉头轻轻皱起,不该呀,昨日他自己制造出来的风寒,早就没有了,看到这番,面上也是奇怪,直到被慕容渊带离了皇宫之后,她才看着他明显就是染了风寒的样子,微微皱眉,“你又自虐是不是?”
慕容渊却是对他展颜一笑,“阿初,我生病了,所以,需要你日日夜夜照料。”
所以,你不能留在宫中过夜。
的确,慕容渊去见永业帝的时候,就是这番装扮的,永业帝有什么办法,他儿子已经在重病之下亲自来接自己的王妃了,他自然是不能不开口放人回去的。
苏云初看着也明白了这一层,“馊主意!”
“不馊不馊,能把阿初带回来的主意,都不是馊主意!”他一脸欠扁的笑意。
苏云初没好气,“回去继续给你喝黄连汤!”
然而,此时的慕容渊却是满脸养足与期待,“若是如同昨日一般,便是日日吃黄连,我也愿意。”
苏云初听着,耳朵一热,直接伸手进入了他风貂之中,在他腰上一拧!
“唔……阿初这是虐待病人!”
“……”
马车在雪地中徐徐而行,车内却是充满了两人似嗔似笑的声音。
待回到了靖王府之后,时间尚早,苏云初却是叫玉竹拿着今日从端和宫带回来的东西进入了药房。
苏云初虽是没有喝下那碗血燕,并且在那搅拌的一闻也闻不出什么异样,可是,那丫鬟的行为已经明显告诉了她那碗血燕有问题,而后,淑妃让她带回来的这些,必定也是有问题的。
可是按照她医术上的水平,竟然闻不出是什么,这下子,可是引起了她极大的好奇了。
慕容渊自然也是知道淑妃今日叫苏云初去一趟端和宫的,端和宫之中有两个他的眼线,端和宫之中的事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消息都是经由他们给他的。
不过,淑妃此人也是极为小心,在选人这一点上极为严格,因而,那两人也是好不容易才被选入了端和宫,并且,打探消息也是极为不易。
今日,能够这番带消息给苏云初已经是极为不易,慕容渊自然是与苏云初讲过这一层的,因此,苏云初今日才扶住了那碗即将要倒下的血燕,否则,恐怕淑妃会因着这而一番行为,直接要了那丫鬟的命。
正当苏云初在药方之中翻查那堆带回来的血燕的时候,慕容渊也进来了,看着苏云初对着那一堆血燕沉思,慕容渊已经面色不好,“阿初,不要理会了,总之她给的都不是好东西,我们一一还回去便是了,哪里需要理会这么多。”
可苏云初却是不理会他,“可总得知道,别人想要对我们如何吧,这手段真是高明,我都研究了许久了,仍旧是不能完全看出里边都有哪些药物。”
卜辛也许真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也未可知。
这么说着,苏云初只再夹起了一丝血燕,放在烛火之上映照着,慕容渊无奈,只得在一旁看着。
突然的,苏云初对着玉竹出声,“上一年因为苏亦然受伤留在端和宫,淑妃送的那个盒子呢?”
那个盒子,玉竹自是小心收藏着,因着苏云初特别交代过。
听着如今苏云初说起,玉竹也应道,“奴婢这就去拿来。”
盒子是拿来了,还是那样精致的雕饰,若是一般人,自然会将之摆在显眼的位置,可是苏云初不会。
想到这个带着奇异香味的锦盒,也是意外,因为淑妃送给苏云初的东西,也就这么两个,能联想到一处,也不为奇。
慕容渊看着那锦盒被拿了过来,面上也生起了一抹严肃之色。
苏云初只想了想,便将一些血燕倒入了那锦盒之中,锦盒之中的小雕饰,香味浓厚,让人闻着只觉得舒服不已,不忍放开。
这么一想,苏云初脑海之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不忍放开,这……难道闻多了会上瘾不成?
然而,还不待她多想,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之下,原先被放入了锦盒之中的血燕,原本红褐色的颜色,却是一点一旦变化,变成了鲜艳欲滴的红色,看起来,极为妖冶却也极为可怕。
慕容渊瞳孔一缩,“阿初,这是何物?”
苏云初只看了一眼,便啪的一声,合上了那个锦盒,杜绝了里边飘散出来的香味。
口中却是冷笑,“这盒子里边的东西,能让人上瘾,若是长期吸入,恐怕,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这个香味了。”
慕容渊听着,眼中已经是一番风暴了。
但还是沉声出口,“血燕有何怪异?”
苏云初冷笑一声,并不瞒着慕容渊,“血燕单吃并无无碍,但是,若是吃下去之后,加上一旦闻着这锦盒之中散发出来的香味,久而久之,便会造成绝育。”
而且,绝的不只是苏云初而已,还是慕容渊,与苏云初有亲密接触的慕容渊。
淑妃这一招,想要的是一箭双雕。
慕容渊听罢,额上已经青筋突起,“本王必定让她生不如死!”
苏云初只抓住了他的手,算是安抚,却是抬起头,对他展颜一笑,“不,怀清,我们让她欲仙欲死。”
可慕容渊只薄唇紧抿,他所有的让步已经因为淑妃愚蠢的行为而瓦解,这个大新,从来都不是非慕容治不可的。
永业帝还不够了解他,而淑妃也太自以为是聪明了。
看着慕容渊面上阴鸷的神情,苏云初无奈,只抬脚,在他唇上一吻,“怀清,你说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先让她尝受天堂的滋味,再去享受地狱之苦不好么?”
听着苏云初如此说,她温软的声音传入了他耳中,慕容渊面上的表情一松,低头看着苏云初,“天堂是何处?”
苏云初轻咳一声,“此事,怀清不必知道,让咱们淑妃娘娘领教便好。”
慕容渊见着她的神色若此,面上是微讪的表情,只轻笑一声,“好!”
只是……天堂的滋味么?看着折身回去在架子上找着药瓶子的苏云初,慕容渊嘴角轻扬。
至于淑妃,不管苏云初要如何,他自有自己的一番打算,看着桌子那个被阖上的锦盒,慕容渊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
待苏云初鼓捣了许久,找出了一个瓶子后,将药瓶里边的药丸一颗颗倒了出来,然后放在一个药碗之中,将所有的药丸重新捣烂之后,再一颗一颗捏成型,重新装入一个药瓶之中,整个过程,也不过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慕容渊却是嘴角一抽。
因为,苏云初拿出来的那些药瓶子,四个瓶子之中有三个的名字实在是太香艳,让他不用多想也知道是什么样子的了。
他忍不住开口,“阿初,这个药效的效用如何?”
苏云初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准备好的新的合成药物,却是幽幽叹了一口气“本妃要对不住周先生了。”
“周先生不会怪你的,何况,会否还是其他人也还说不定呢。”慕容渊伸手揉了揉她头发。
苏云初嘴角轻扯,轻笑一声,“其实我极少做如此损人的事情,怀清,只怕日后我会上瘾啊。”
“上瘾便上瘾罢,阿初一个乐趣,我还是守得住的。”慕容渊觉得苏云初的生活乐趣实在太少了,别的妇人喜欢看戏,逛街抑或参加各样的聚会,甚至琴棋书画,女工刺绣,而苏云初除了医术和军事,似乎已经不会对其他东西感兴趣了。
如今难得有了一个,难道他还护不住么?他心中是这么想的。
苏云初暗中咋舌。
只慕容渊对于苏云初手中的新研制出来的药丸很是感兴趣,“阿初的这药,效用如何?”
苏云初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笑意,“我这药的配方,普天之下,仅此一份,而且,这类药,不是毒药,只不过是刺激人体的药物而已,无法解,只能在发作的时候,享受,不管是多大定力的人,只能享受,绝对忍不了,在加上了一些定时抑制的东西,呵呵,一个月三次,应该不成问题。”
苏云初这话一出口,另一旁的玉竹首先就背后一身寒,王妃什么时候研制出了这等骇人的东西。
慕容渊听着,眼神一眯,“只能享受,不能抑制么?”
“嗯!”苏云初有绝对的自信,这是后世而来的东西,并且是在她还在那个世界的前一百年才在某些国家之中研制出来的,并不能上市,因为它如同毒品一般,容易让人上瘾,一旦接触,人在那个时候的*,就是一个只被自己身体控制住的奴隶,完全不能思考。
她原本是极为不喜这类东西的,就像厌恶毒品一样,不过,既然淑妃开了先例,她自然是要一报还一报了,唇角一扬,她看着慕容渊道,“如此,也不辜负咱们淑妃娘娘费心送与我这份难得的礼物的一片心意了。”
此药用在淑妃身上,每月三次,过后,淑妃必定会有几日的休息时间方能恢复,如此,她便也没有心思去做哪些不该她来做的事情了,况且,药效越到后边,随着人对*滋味的沉迷,心理和生理的双重作用之下,恐怕一个人也满足不了淑妃,淑妃更是再无心思做其他事情了。
慕容管看她面上狡黠神色,只轻轻一笑,“阿初有如此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我是否该庆幸,没有被阿初暗算过?”
“是该庆幸!”苏云初睨了她一眼,郑重点头。
慕容渊也任由她去了,事已至此,他为了永业帝一句话,妥协了十多年,退让了十多年,当别人已经将手动到他最爱的人身上的时候,他已经不容忍了。
淑妃……呵!
第二日,苏云初一早的时候,原本是应该进宫为永业帝诊脉的,但是,在慕容渊的软磨硬泡之下,足足晚了一个多时辰,苏云初不过是进宫一趟,那货却是如同生离死别一般十八相送,仗着根本就不存在的风寒磨着她。
苏云初也是无奈了,这是让她故意迟到呢吧。
直到苏云初出府的时候,已经过了亥时三刻了。
苏云初照旧是进宫为永业帝诊脉,而后,至于那给淑妃准备的东西,自是有慕容渊的人在宫中下手,她只是提供了这么一个东西罢了。
这边苏云初给永业帝诊脉,另一边,宗人府之中,慕容瀚所在的屋子却是随着铁锁打开的声音,昏暗的屋子之中,因着打开的房门,照进来了一缕光线。
许是多日没有见过如此强烈的光线,慕容瀚还不太能够接受,看着只微微眯了眯眼,对于来人是谁,他并不在意。
这几日在这昏暗屋子中度日,他倒是想了不少东西,从小时候开始想起,想到自己第一次接下了永业帝交代给他的事情,想到了自己越来越多的野心,想到了第一次与北梁合作的时候心中的忐忑与不安,到后来的自然而然,毫无感觉。
可一切,如今看来不过是空梦一场,他什么都没有了,如今还有的只有这间昏暗的屋子和永不见天日的未来。
嘴角轻扯了一分,他才转头看着来人,“老三,你终于来了。”
慕容治看着他面上略带了一些沧桑与颓败的神色,并不回答他的话。
慕容瀚倒也不在意,只是看着慕容治的光鲜,与自己形成的鲜明对比,却是嗤笑一声,“你以为你赢了么?你瞧,到最后,我们谁也没有赢是不是,赢的是老五,你和父皇都想让他落败,以为就算不能收利也能然他有所损失,结果呢,你看,现在,我进来了这个地方,而你要为自己那一帮人善后,收拾烂摊子,父皇呢,父皇老了,他斗不过老五的。”
他幽幽说着,说得全是慕容渊的好,慕容渊强大的实力。
慕容治只冷笑一声,“你还有闲心说这些,别忘了,是谁送你进来这地方的。”
慕容瀚听了,并不见半分生气,“老五送我进来的,我自然是心服口服,若是将来被你送进来,只怕,我还未见到这个地方,便已经命丧黄泉了。”
他冷笑,看着慕容治,面上又恢复了一丝桀骜的神色。
慕容治只嘴角带着一分冷笑,他不否认,若是他,会直接了结了慕容瀚,而不会将他关在此处留着膈应自己。
“既然进来了,便好好在这儿呆着。”
他只冷冷开口,对着另一边的慕容瀚道。
慕容瀚嘴角还是扬起的笑意,“你们都害怕老五,因为他的威望,也因为八十万北伐军对他的心悦诚服,老三,你是斗不过老五的,何况,你除了老五之外,还对苏云初存了一份心思呢。”
他像是看着一个滑稽的东西一样看着慕容治,嘴角是讽刺的笑意,嘲笑的是慕容治最后必然的失败。
慕容治听着,面上沉怒,一步跨出去,一手掐住慕容瀚的脖子,声音之中,已经是暴怒的低沉,“是我的,便是我的,谁也夺不走一分。”
慕容瀚脖子被掐着,脸已经涨得通红,不过却仍旧是嘲讽地看着慕容治。
直到慕容治将他甩在一边,他才重重咳嗽两声。
“也不看看你如今成了什么模样,一无所有的人。”慕容治瞥了一眼自己的手,眼中全是嘲弄。
慕容瀚低垂的头,眼中闪过隐忍的痛恨之意,可是抬起头来看着慕容治的时候,却是带上了一层玩味的笑意,“我是一无所有了,可总比你不曾拥有过强得多!”
最后,慕容治只定定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这件昏暗的屋子。
只是,当慕容治离开了之后,慕容瀚才颓然地坐在了地上,摸了摸自己被掐过的脖子,扭了一扭,舒展了一番之后,鼻中才发出一阵嗤笑的声音。
当夜,慕容治回到王府之中的时候,苏亦然正等院中,看到慕容治回来了,忙应了上去,接过慕容治手中的风貂,“王爷回来了?”
慕容治只轻嗯了一声,看到桌边尚未用的晚膳,开口问一句,“还未用膳?”
苏亦然面色一红,“是妾身等着王爷回来,想要与王爷一起用的。”
慕容治眉头一皱,“今后不必等本王。”
苏亦然面上原本有一丝高兴的神情却是一僵,“是妾身愿意等的。”
慕容治听着,只抬眼看了她一眼,今日的苏亦然,似乎经过了一番刻意的打扮,尤其是那眉毛,那额头的妆容。
看了一眼之后,慕容治声音轻了两分,“既然还未用膳,便一齐用吧。”
苏亦然心中一喜,抬眼看他,却见慕容治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额头之上。
心中一喜的表请在心中低落了一分,但慕容治肯和她一齐用膳,她心中已经高兴了几分。
说着,她也主动为慕容治添饭夹菜,慕容治瞟了一眼桌上的酒杯和酒壶。
苏亦然赶紧到,“这是……是母妃今日送过来的果酒,说是拿来让王爷与妾身品尝品尝的。”
说道最后,苏亦然的声音低下了几分。
慕容治看了一眼,“既然是母妃拿来的,便喝两口吧。”
说着,明月已经在一旁,将壶中的酒倒入了酒杯之中。
只苏亦然看着慕容治将杯中的酒饮入口中,面上带着一分期待,却是继续为慕容紫添上了一杯。
慕容治看着她的动作,只是双眼微眯,只是,想起今日进宫,淑妃与他说的话,终是没有什么动作,淑妃说,他应该有一个孩子,如此,才会对他更有利。
酒过三巡,慕容治已经带了一层醉意。
苏亦然一个眼神,明月会意,便退了下去。
只有苏亦然,夹着醉酒了的慕容治,带到了另一边的屋子之中,慕容治喝了五杯酒,那是苏亦然从苏坤那边得来的三步醉,原本今日淑妃送过来的是一瓶浓烈的合欢酒的,但是,苏亦然思虑了一番自后,还是拿出了这一瓶三步醉,将淑妃带来的酒,混了一些进去。
的确,五杯酒下肚之后,慕容治如今已经是不省人事了,由着苏亦然架着他往屋子里走过去。
苏亦然温温软软的询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同碎玉一般,他突然站直了身子,朦胧模糊之中,捧住了苏亦然的双颊,直直盯着她看。
苏亦然的心中噗通噗通跳着,双手不知所措,只看着慕容治看着她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她从未见过的炙热,她忍不住开口轻唤一声,“王爷?”
慕容治醉意朦胧之中,只拿着一只手盖住了苏亦然的下半张脸,只拿着手抚上了苏亦然的额头,抚上了她画得极为精致的眉毛。
苏亦然知道那是为什么,可如今,她只看得见慕容治的靠近。
慢慢靠近,苏亦然只怔怔看着他眼中从未流溢出过的温柔,心中忐忑不已。
当他嘴唇终于印上苏亦然的眉心,苏亦然只觉得心中似是有什么炸开了一般,满心的欢喜,无可言表。
然而,这份欢喜还未扩散,慕容治口中却是含糊呢喃出一句温柔的呼唤,“云初……”
苏亦然那份升起的雀跃,瞬间被狠狠打入了谷底。
可慕容治口中呢喃的还是苏亦然永远不希望再听到的名字,“云初……云初……”
他一边呢喃,一边吻着她的眉毛与额头,也仅仅限于这一处而已……
苏亦然突然猛地抱住了慕容治,失控一般,印上他的双唇,“我是云初……王爷,我是云初……”
随着苏亦然口中呢喃而出的这一句话,慕容治已经反客为主,动作汹涌地攻占了苏亦然的双唇。
而今夜,治王府的主院,苏亦然的屋中,首次传出了女子和男子压抑的低喘之声……
可却是让苏亦然觉得讽刺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