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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腹通道,两条通往山壁的道路上,牧歌带领着小仙、杨倩倩带领着小佛,两方人马慢慢的靠近,远远的,牧歌甚至已经看到了从另外一端传来的光芒。
“这气息……”小文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对着牧歌提醒道,“小心前面,似乎来了一群不一样的家伙。”
“不一样的家伙?”好奇的牧歌提起精神,脚步不停,视线凝聚在了渐渐靠近的光芒上,神情好奇。
杨倩倩这边,最先感应到通道另一端存在不同寻常的家伙的人是小空,然而他却没有说话,看着杨倩倩轻笑不语,对于他而言,最不喜欢的就是杨倩倩那种天生压他一头的感觉,说话做事,想要的唯有‘自由’二字,想说了就开口,想做了就动手,不想说了就不说,不想做了就不做。
直到现在,牧歌以及杨倩倩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上做他们那种事情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一旦碰面,是否意味着最后一层薄纸被捅破?
仙与佛,是相爱,还是相杀?
一百步,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十步……就在两个宿命相连的命运即将碰撞的时刻,一只操蛋的大手扫来,啪的一声,将它们拍飞了。
山壁扭曲,莫名的气息泄露而出,那一刹那,牧歌感觉身处的世界就是一张电脑上的图片,正被主人敲击着鼠标,将底图与色层分离,他清晰的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轮廓,自己的轮廓,空间在扭曲,世界在颠倒。
那是空间在遭受剧烈冲击时产生的现象。
“不好,小心!”小文平静的面容骤然一变,文曲星牌与之心有灵犀,瞬间飞回,体内仙力顷刻涌出,宏大的白光形成一面光墙。
牧歌似乎还有些搞不清状况,一头雾水。
“金箍棒,大!”眼眸似火焰燃烧,金箍棒砰的一声不断变大,挡在身前。
“小空……”
山壁处,一个流转着黑白金三色光圈浮现,下一秒,光圈急剧的膨胀,所过之处,所有的东西尽数化作细小尘埃。
噗!
白色光墙剧烈的颤抖,小文面色一白,喷出一口鲜血。
“顶上去!”此时此刻,牧歌大喊,四小立刻指挥着各自的本命仙器加入防御之中,惊惧的右护法连滚带爬的躲在牧歌等人身后。
轰!
小空亦是感受到了极其猛烈的冲击,身形颤抖,一口鲜血涌上喉腔,然而倔强他却死死的咬着牙齿,不让鲜血喷出,不让自己出现哪怕一丝弱小的形象。
“上去!”杨倩倩可不管小空,让其他四小佛顶上去。
无尽暗黑之地,两个虚弱的惊呼声再次传来。
“引渡仙劫之人!”
“引渡佛劫之人!”
“如此下去,此地生灵,尽数灭之,地藏,西天渡劫之人也不例外!”
“偶弥陀佛,你我合力,六道逆转。”
“好,本王就再信你一次,时机正巧,引渡人在此,你我二人正好可以提早出世。”
“如此甚好,只是……苦了我两的生母……”
“此为她之劫难,几世之后,未必不能在仙界相遇,时机不待,行动!”
“偶弥陀佛,善哉善哉。”
恐怖的能量不断蔓延,即将冲破庞大的山体,散入世间,牧歌以及杨倩倩两方人马犹如怒海中的一叶扁舟,苦苦支撑,只是,当大浪无休止的打来时,终究抵不过那天地伟力,即将葬身海底。
千钧一之际,无匹的能量洪流骤然停顿,连带的时光似乎都出现了短暂的止息,那一刻极其奇妙,就好像慢镜头下的状态,他看到了周围纠缠的三种颜色,看见了石头在能量下散开成细小尘埃,看着小文脸上的苍白与慌乱,看着小山以及小土地脸上的茫然无措,看着右护法眼底的绝望……
停顿之后,更加狂暴的能量袭来,却不是外放,而是内收!
呼呼!
呼啸的能量洪流中,牧歌忽然感觉自己的屁股好似给人踹了一脚,整个人不可控制的飞了起来,一头扎进三色洪流中。
被踹的感觉太真实了,以至于牧歌开口骂道;“我凑,谁他妈踹我!”
“哪个混蛋推我!”另一边,杨倩倩的声音逐渐变小,同样跌进了能量洪流中。
“啊啊!”
“啊啊!”
两个家伙手舞足蹈的拼命尖叫,随着重新聚拢的三色能量,一头撞进了山壁,出现在了无尽暗黑之地,跌落在了周娟身边。
砰砰!
摔的七荤八素的牧歌揉着膝盖爬起;“妈的,别让我知道是谁踹的我,否则要你好看!”
“对对,这种背后下黑手的人,最混蛋了!”
“没错。”说着,牧歌忽然一愣,继而扭头见鬼似的看着背后的杨倩倩,完全不敢相信;“自恋狂,这鬼地方都能见到你?!你属阴魂的吧……”
杨倩倩也很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牧歌,神情一愣一愣的;“草莓男,你到底是有多爱我啊,这么穷追不舍?”
“放屁!我爱你?别开玩笑了好吗?”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牧歌神情躲闪,总不能开口说我是带着五个小仙一路杀过来的吧,那不得吓死这个自恋狂啊,“我我,我被抓来的呗,你呢,你又是怎么来的?“
哼哼,说出来的话,本小姐怕吓死你这个凡人!杨倩倩傲娇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废话,当然也是被抓来的了!”
两人都相信了对方的话。
“对了草莓男,你知道周娟在哪里吗?”
“不知道。”
杨倩倩顿时忧心忡忡;“不知道她会不会出事呢。”
“我想她的情况应该不是很好吧。”牧歌这样说道。
“恩,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看见她了。”
“看见了,在哪?”
“你眼瞎啊,不就在你背后吗?”
“啊!”杨倩倩转身,看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周娟,急切的趴到她身前,轻拍着她的脸颊,呼唤道;“周娟,你醒醒,周娟……周娟……”
“起开,让我来……有没有常识啊你,这种情况要按人中穴。”牧歌说着,蹲下身子,伸手按在周娟鼻孔下方的人中穴上。
按下的瞬间,周娟骤然睁开眼睛。
就连牧歌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效果来的这么快;“周娟,你醒……啊!”杀猪似的惨叫声从他口中传出,“断了!断了!放开,放开!”
“要生了,要生了,帮帮我,帮帮我……”周娟张嘴,松开咬着的手掌,忍着腹中剧痛,颤抖的说道。
啥?要生了?在这里?
牧歌和杨倩倩两人对望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草莓男,她要生了。”
“恩。”
“我们该怎么做?”
“我哪里知道啊……我又没生过……”
这时,惨叫声又从周娟口中传出;“啊……帮帮我,帮帮我……”
“帮,帮帮,怎么帮啊!”杨倩倩感觉自己的脑袋乱作了一团浆糊,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脱裤子,扒开她的腿啊!”牧歌对她吼了一句。
“脱裤子,扒开腿,脱裤子,扒开腿……”杨倩倩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脱裤子、扒开腿,之后又看向牧歌,“然后呢,然后呢,然后呢?!”
“你.他妈的也是女人,生孩子这种事情问我?!……啊!”牧歌倒吸一口凉气,疼的冷汗直冒,主要是他看周娟太痛苦了,毅然决然的将手臂贡献给了她,“轻……点……”
周娟死死的咬着牧歌的手臂,面容苍白,汗如雨下,疼的面容扭曲,有人说,女人生孩子时的痛苦,等同于胸前肋骨齐断之痛,具体多痛牧歌不知,但……一定非常痛吧。
“用力,加油!呼吸,呼吸!用力,加油!”牧歌斜了杨倩倩一眼,“自恋狂,别愣着啊,看看,孩子出来了没有?!”
“看,看,我看,我看……”杨倩倩本能的仰了仰脑袋,看着女人那地方一下一下的变大,浑身不自在。
“啊,出来了出来了,出来一个脑袋了!”生命的奇迹让杨倩倩尖叫起来。
“扶住他,保持节奏,轻轻往外拉……”牧歌完全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只是在这种时刻,他唯有凭着感觉做事。
“周娟,吸气,呼气……”
拉?杨倩倩双手颤抖,这要一用力,会不会把他的脑袋拉下来?
在这个暗黑的无尽之地,伴随着周娟的每一次惨叫,生命在一点点的诞生,两个毫无经验的人们,凭借着对生命的感动,战战兢兢的摸索着,他们害怕、恐慌,担心自己的小小失误便会造成难以挽回的悲剧,但他们又不得不站出来,因为……那是一个人该做的事。
惨叫、尖叫、怒骂,三人完全不像在进行着‘生孩子’这项神圣而又伟大的事情,更像是一场夸张的舞台剧。
“出来了,出来了,两个都出来了!”满手是血的杨倩倩又哭又笑的抱着两个血淋淋的婴儿,那一刻,牧歌看着她,看着她脸上那沾染着血迹的笑容,惊艳,无比的惊艳!
“啊……嗄……”
牧歌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周娟诡异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低头看去,万分惊惧的看着她,那一刻,时光仿佛在她身上快进了,黑变白、皮肤暗淡、连身体都在缩小,岁月流失,苍老临身。
生了什么事?!
牧歌的目光瞬间锁定在她与两个婴儿间的唯一联系——脐带。
此刻,在那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源源不断的从周娟体内输送入两个婴儿体内……鲜血?生命精华,还是岁月?
牧歌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但却非常肯定那就是造成周娟快衰老的罪魁祸,他一把抓住两条脐带,这一刻,他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只是希望能够阻止周娟的继续衰老。
平突的,一双无力的手掌轻轻的按在他的手背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牧歌扭头看向虚弱之际的周娟,微弱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不要……不要……让,让他们……活着……帮我,帮我照顾他们……来世,来世……做牛做马……报……答……”
岁月在流失,生命在枯萎,然而,满含泪水的牧歌,却看到一种美好的、伟大的事物在她身上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