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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很丰盛,轻染发现荀戚给的戒指之中不仅有几只小山大小的熊,其他的奇珍美味也有不少,荀戚既然让他随意,也如此大方,他也就不客气了。检查了一下食材发现没什么问题,轻染放手做了一大桌子,直把景颜吃的心满意足——
恐怕他这人生,能吃上这些的时候这只得这一时半刻。
何况轻染的手艺真是没的说。荀戚也没有想到,尝了一口之后就赞不绝口,轻染拿出一壶酒,四个人都喝了一点之后,距离似乎拉近了很多,晚饭之后四人围着火堆消食,轻染拨了拨火突然偏头,一脸压抑不住的好奇样子问道,“荀大哥……”
荀戚抬眼有些好笑,“怎么?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好了。”
轻染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了出来,“那个……荀大哥的名字很、很像那个寻找妻子的寻妻啊,真的好巧。”
荀戚愣了一下,而后突然笑起来,摸着下巴感叹了一句,“我都没注意到。”
“不过我现在倒觉得,这真是个美妙的巧合,”荀戚看着跳跃的火焰,声音有些悠远,怀旧的嗓音空旷低哑,显得深情又认真,“那是很久以前,久到我都快已经忘记了——那个时候,我每天晚上都能感受到一种召唤的力量,像是呼唤着我,急切的要求我去做什么事情一样,在那种寻求的感觉要把我逼疯的时候,我看到了——我所有的迷茫都消失了,只要看着他,我就安宁。那时我就想,我生来便是为了寻找他,而他生来,便也,定是为了我。我的心、我的灵魂所渴求的,是我命定的寻找的人——我的妻子,我想一定是这样。”
“只可惜好景不长,还是上天觉得我太过幸运,要多给我一些磨难呢?就在我要确定他身份的时候,我被驱逐了——无论我有多想,焦躁的恨不得杀人,想的都快疯魔了,我也没能再回到那个地方,看到那个人,哪怕一眼。我失去了他的踪迹,天地之大,我不知他姓名不明他身份,甚至连容貌也看的不甚清楚,我该怎么,又到哪里去找他呢?那一瞬,我是如此怨恨世界残忍,一度几乎崩溃,因为我到处都找不到。”荀戚垂眸看着火堆,火光印在他光洁的下巴上,将他凌厉的轮廓刻画的柔和了一线,突然有了种悲凉的温柔。
轻染沉默了一下,不禁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荀戚抬起眼睛,眼中笑意细碎,就那么轻轻的、又坚定的看着景颜,温柔的不行,笑道,“后来我就找到了啊……啊,很快就要找到了。”
这目光太专注,又过于温和;意思似乎太明显,却也什么都不曾明说。那人是景颜吗?好像是,却也能说不是。轻染恨不得打自己两嘴巴,为什么要多嘴问上一句——可是没办法啊,景颜太冷,尹愚太闷,他若不演一个无甚心机的弟弟,那就半点套话的机会都没了。
咳了一声,拉回荀戚的视线,轻染笑道,“那真是恭喜你了荀大哥,你要去海湾城,就是为了——”
“嗯。”荀戚打断轻染,将轻染喉中后半句“去找命定之人”卡住,“的确是为了他,我才要去海湾城。”
景颜垂下目光不与荀戚对视,突然站起身来,对轻染道,“我先休息了,小染,好了就过来我这边。”说罢就转身进了后面放好的帐篷。
荀戚目送景颜离开,而后意味不明的低笑了一声,听着很是愉悦。
与此同时,尹愚手上的手臂大小的树枝咔擦一声断成两节,尹愚抬起头看向荀戚,“荀戚阁下,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若不是为了染少爷的伤,少爷根本不会下、根本不会出世,阁下切莫以为我家少爷不懂世事,就肆意戏弄,否则我便是拼尽性命,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阁下。”
轻染第一次见尹愚这个样子,狠厉而富有攻击性。
自尹愚跟在他们身边,一直都默默打点好一切,对景颜几乎是言听计从,这样的行为给轻染造成一种假象——尹愚老实而无害。直到此刻,轻染才有了一种实感,是啊,尹愚当初可是盗他魂魄的罪魁祸首,又怎么会是一个无害的人?
尹愚确实忠心,但这不代表着他是个好人,相反,从某个方面来说,尹愚也许是个魔头,他的是非观随着景颜而倾斜。
荀戚瞥了尹愚一眼,眼中蔑视的情绪一闪而过,随即疏离的笑了笑,言辞虽然有礼,却也不会软弱可期,“阁下多心了。我对小颜没有半丝不敬的意思,更没有刻意戏耍,若有失礼,明日一早我便自行向小颜赔罪,阁下尽可放心。”顿了一顿,荀戚接着说,“在下所言,尽数为真,在下问心无愧,也可对天道发誓。”
“不知阁下从何处看出在下有冒犯之意,但阁下对小颜的维护,果真尽职尽责,在下很是欣赏,只是阁下,容在下提醒一句,好的属下不应该干涉主子的私人问题,有谋私之嫌呢。”
这话就十分不客气了,意思就是你一个护卫,尽自己本分就行,不要管的太宽,管那么远,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尹愚手上顿时青筋暴起,胸膛剧烈的起伏了一下,不过一瞬长-枪被他招了出来,疾速向荀戚刺去,荀戚面色冷然,两根手指夹住了枪-尖,便再也寸进不得,两人一时僵持了起来。
荀戚面露讽笑,这不,肮脏心思被说破就恼羞成怒,还敢说这个尹愚对景颜没有半分心思么?当真是不自量力,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意,有权利干涉景颜的生活?
尹愚却是怒火烧心,连双目都恨不得喷出火来了——荀戚的话对尹愚来说,不仅是隐晦的说破了他的心思,更多的是一种对他和对景颜的侮辱!
两人气势拔升,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让谁,灵气震散激起疾风,吹得火堆明灭不定,火花四溅,两人僵持着观察着,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轻染怎么也没想到,景颜走之前还是言笑晏晏相谈甚欢,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两人怎么就剑拔弩张,恨不得立刻来个对决了。他正想说些什么只是,却突然帐篷被掀开,露出景颜一张冷淡的过分的脸,对混乱的场景视而不见,只皱着眉看着轻染,语气有些不耐烦,“小染,还不来。”
景颜这么淡定,让轻染有种其实是他自己大惊小怪的怪诞感觉,他一看景颜眼神,就奇异的镇定了下来,站起身来脚步轻松的进了帐篷,帐篷之中很好,没有飞舞的火星,没有压的人喘不过气的灵压,有温暖的被窝,有明亮的晶石照亮,轻染进了帐篷,才听见景颜轻飘飘说了句,“滚到外面去打。”
任谁都听得出景颜的不高兴。
而后世界安静了。轻染坐在临时的床上,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有打起来,也没有人飞到外面去,就更不谈打了。轻染不由得勾起了嘴角,而后便是后心一暖,不知何时景颜已经坐在了他的身后,轻染顿时不敢分心,凝神静气开始运功。
外面两人沉默了对视了片刻。
身上的气势收拾的干干净净,尹愚沉默的收回了长-枪,站起身将之前被灵压压迫飞的到处都是的树枝捡回火堆边,垂下眸子神色有些复杂,凤子……听到了么?有没有——这样想下去不行,尹愚立刻转了一个方向,刚才那一击,甚至算不上交手,却也窥见对方一二,瞬发之下游刃有余的接下长-枪,这人的修为,恐怕不在他之下。
不是现在的他,而是原本,不曾压制过修为的他。尹愚甚至有些不确定,他究竟能不能胜过此人。
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尹愚眼神一黯,难道真是为了凤子而来?凤子是他的妻,开什么玩笑,带个面具身份不明,举止轻佻言行无度,怎配?
荀戚却是一愣,他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呵斥他的,原本还满腔怒火,只想杀之后快的,被景颜呵斥一下,竟半点都不剩,还觉得新奇无比,景颜这样恼怒的脸竟也如此动人,让他忍不住更加喜欢了一些。
只不过这个尹愚,当真是肖想着景颜?荀戚不由得一阵嫌弃,凭他也配?能力略低,长相略丑,性子太死,当真是一点好处都找不着——到时候景颜那事藏不住了,他拿什么保护景颜?荀戚心中轻哼一声,别到时候,不仅不帮景颜,不举着大义的旗子倒打一耙就是好的了。
现在看着是还行,当景颜与族人处于天平两端,尹愚的选择就难以预测了。
坐在火堆边,两个人的心情是如此的同步,都十分看对方不起,暗骂一声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一夜,两人再无一句交谈,连个眼神也欠奉,互不理会一起守夜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