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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五回 识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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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睿郡王妃晕了过去,宇文信拨开树丛,神志虽清醒了,脚步却仍有些虚浮的慢慢走了过来。

    事实上,方才宇文修才一说他该对刘纯馨负起责来,让睿郡王妃早日安排他们成亲,他就已经醒了,只是刚醒来之初,他触目所及的四周都是漆黑一片,脑子也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听了一阵宇文修简浔宇文倩与睿郡王妃的唇枪舌战后,他才想起了事情的前后经过。

    他扶着宇文修出了配殿后,见宇文修吹了风,脚步越发的虚浮,压在自己肩上的身体也越来越重,知道他是酒意上头了,总算不枉自己方才一坐下,便接连敬了他七八杯酒,空腹喝酒本就容易醉,如今效果果然体现出来了。

    宇文信便与宇文修说道:“大哥,我扶你去前面的水池旁边,靠着亭子里的美人靠歇一会儿,再让人替你送一碗冰镇过的酸梅汤来,醒醒酒,您说好不好?”

    宇文修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也不知听没听清楚他的话,“嗯”了一声,便由着他扶到了园子里水池边的亭子里坐下。

    然后宇文信便退出了亭子里,正好与奉宇文倩之命追出来,满脸羞喜之意的刘纯馨擦身而过,他正眼也没看刘纯馨一眼,就这样轻狂愚蠢的货色,竟然是她的嫡亲表妹,也太侮辱她了!

    不过,若能因此破坏一下她与宇文修的感情,让她以后不再满眼满心都是宇文修,能腾出目光来,注意一下四周的人和景色,知道这世上多的是比宇文修好的男子,譬如他,也不是坏事……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宇文信才会明知道睿郡王妃的算计实在粗陋不堪漏洞百出,刘姨妈母女也实在难当大任,她们十有*不会成功,甚至会影响大局,依然忍住了没有劝止睿郡王妃。

    万万没想到,他才离开水池边没多久,便忽然后颈一痛,什么都不知道了,等终于清醒过来时,方知道事情已然朝着比他心里做的最坏的打算,还要糟糕得多的方向发展了。

    宇文信心里当即后悔得无以复加,为什么母妃就不能忍一时之气,为什么他就要一时心思阴暗呢,如今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只能为宇文修他们所迫了。

    可余光只是看了一眼还躺在自己怀里好梦正酣的刘纯馨,宇文信立刻跟吞了苍蝇似的恶心,一把便将她推得离自己远远的,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让他娶这样一个货色,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然后,他就听到了宇文修说要即刻进宫求圣旨为他和刘纯馨赐婚的话,还真数起数来,这下宇文信知道自己不站出来,不答应这门婚事是不可能了,真让皇上赐了婚,他以后要休妻或是让刘氏“病死”,都不是容易的事了。

    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自己,父王的身体很快就会撑不住了,世子之位乃至王爷之位,很快就是他的,只要他做了王爷,如今的一切劣势都将扭转,如今的一切仇怨也将得报,挣扎着从树丛里站起来,站到了宇文修简浔和宇文倩的面前。

    宇文修见宇文信答应了娶刘纯馨,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道:“二弟这样,才是个男人应有的样子,只是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同意了怕是不管用,得父王和王妃也同意了才管用。”

    “大哥放心。”宇文信立刻接道:“我会尽快让父王和母妃同意的,就是父王病着大哥也知道,婚事怕是不宜大操大办,我的意思,三书六礼这些虚礼就不讲究了,只择了吉日,摆上几桌酒,请亲朋们吃喝玩乐一日也就是了,未知大哥意下如何?”

    宇文修对刘姨妈和刘纯馨深恶痛绝,自然不会替她们出这个头,毫不犹豫就应道:“是二弟成亲,自然全权由王妃和二弟做主,我们只等着喝喜酒即可。”

    简浔趁机插言道:“有两件事我得与二叔说在前头,我三姨母家早已败落了,当日来投奔我娘家时,用‘身无长物’来形容,也不为过,偏我近来手上也紧张,所以嫁妆的事,只怕也得劳烦二叔操心了,毕竟夫妻一体,表妹的体面,以后也是二叔的体面了。再就是婚事既已定下了,我三姨母与表妹再住在府里也不合适了,二叔最好置个宅子安置她们,一来表妹将来好从那里发嫁,二来我三姨母以后也好在那里长住,二叔与表妹要照顾起她来,也方便,我再是嫡亲的外甥女儿,也没有灭过表妹这个亲女儿和二叔这个亲女婿次序,再照顾三姨母的理儿不是?传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妹多不孝,二叔多看不上自己的岳家呢,二叔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从自己第一次见她至今,也好几年了,却是她第一次与自己说这么多话,偏是这样的话……宇文信苦笑着,心里又是酸涩又是自嘲,她连正眼都没看过自己一眼,更别说知道他的心意了,自己也真是有够悲哀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道:“大嫂放心,这两件事我都会尽快办好的。”

    虽然他实在厌恶那个蠢女人,但总算是她的表妹,他也算是与她又添了一层关系,看在她的份儿上,他会尽快把人娶过门的,只是他今日便没有碰过那个蠢女人,以后自然更不会碰了!

    简浔就点头笑了起来:“二叔果然是个有担当之人,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至少比睿郡王妃识时务,看得清形式,瞧着也像是个聪明人,怎么就不说拦着睿郡王妃点,反而给他当帮凶呢,这次的事,分明就漏洞百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轻易中计,至少也该徐徐图之才是,也不知怎么想的?不过不管宇文信怎么想的,既做了帮凶,就算遭了报应也只能生生受着,怨不得任何人!

    简浔说完,又看向一旁早已唬得连流泪都忘记了的刘姨妈,笑道:“三姨母,从此以后,我们可就亲上做亲,比如今更亲厚了,不对,出嫁从夫,我和表妹既嫁到了一家子,就该依照夫家的规矩来重新定称呼才是,以后啊,我就得叫您亲家太太,叫表妹弟妹了,倒想不到,我们还有这样的缘分。”

    宇文倩笑盈盈的接道:“可不是缘分吗,这样嫡亲的表姐妹嫁给一家子兄弟两个的,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想不到就是在咱们家,亲家姨太太,哦不,我以后也得叫您亲家太太了,不是我自夸,我这二弟文武双全,性格又好,还一表人才,您能得他做女婿,可算是捡着宝了,关键您和我们王妃投缘啊,不过短短几日,就处得亲姐妹似的,浔妹妹这个外甥女儿且要靠后,我们王妃又喜欢令爱,以后一定会当令爱亲生女儿一般疼爱的,您就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罢。”

    说完看向宇文信:“二弟,看你如今就忍不住想一亲芳泽了,想也知道以后定会好生疼爱刘家小姐的,那父王想要早日抱上孙子的愿望,没准儿要不了多久就能实现了,得亏你也这么快成了亲,不然压力可就全在你大哥大嫂身上了,偏你大嫂得守孝不说,你大哥得崇安老侯爷衣钵相传,于情于理,也该替他老人家守孝……你这般委曲求全,只为一尽孝心,传了出去,大家一定会交口称赞的。”

    宇文信闻言,知道她这是默许自己拿孝顺做文章了,不然就刘纯馨那家世,给他做妾都勉强,还做正妻,是个人都知道当中必有隐情了,拿孝顺做了文章后,大家也免不得会怀疑,但至少多了一层遮羞布,不会那么难堪了。

    遂抱拳道:“大姐言重了,孝顺父王是我为人子女应尽的本分,当不得大姐这般说,更当不得大家交口称赞。”

    几人说话时,刘姨妈一直呆呆的瘫坐着,满心都是对未来的茫然与绝望。

    半分女儿竟嫁进了堂堂郡王府,嫁给了堂堂郡王府嫡次子做原配正妻的喜悦与庆幸都没有,哪怕这于没落败前的刘家,都是祖坟上冒青烟儿的大好事。

    女儿只是给二爷做妾,王妃尚且恨不能生吞活剥她们母女了,她摆明了奈何不得浔姐儿和宇文修,也奈何不得县主,那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满腔的怒气与恼怒,岂不都得冲她们母女来了?

    这已让她惶恐不安了,谁知道浔姐儿与宇文修还愣是逼着二爷同意了娶她女儿为妻,王妃这会儿是昏倒了,若是醒着,只怕立时能冲上来掐死她,也掐死女儿……便她们侥幸过了这一关,女儿顺利嫁进了王府,一个婆婆与丈夫都不喜欢,甚至是恨之入骨的女子,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只怕自此得日日泡在泪缸里,自己都泥菩萨过河了,更遑论孝顺她这个当娘的,让她过上好日子,还要提携两个哥哥,重振他们刘家的家业?

    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更可怕的是,浔姐儿方才已将与她们母女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连‘三姨母’都不肯再叫她,而是叫‘亲家太太’了,还把话直接说死了‘我再是嫡亲的外甥女儿,也没有灭过表妹这个亲女儿和二叔这个亲女婿次序,再照顾三姨母的理儿’,也就是说,以后无论她怎么样,她都不会再管,毕竟她自己有女儿女婿,哪轮得到一个外甥女去管?

    她原本还想着,便是女儿真做了二爷的妾,真遇上了困难,她总还是浔姐儿的姨母,哭着跪着哀求她,她总能心软,便不好把手伸到小叔子房里,拉女儿一把,也不可能不管她,那于她的名声可不好听,如今她虽仍是姨母,她不管她却不会于名声有碍了,她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刘姨妈终于后悔了,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当初为什么要这山望着那山高,得了存还是尺,得了陇还望蜀啊,就让女儿嫁个四品官不好么,哪怕对方年纪大些,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啊,浔姐儿甚至连以前说好的嫁妆也一两银子都不掏了,若二爷以后不管她,她岂不又得过回以前那朝不保夕,衣食无继的生活了?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小贱蹄子,若不是她色迷心窍,一心贪恋宇文修的男色,百般撺掇她,让她踏出了错误的第一步,她又何至于一步错,步步错,到如今再回不了头?还连勾引人都能勾引错,看她回头怎么收拾她!

    事情既已说定了,宇文修便带着简浔宇文倩,与宇文信打了个招呼:“二弟,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歇着了,你也早些带了王妃回去歇着罢。”带着月姨春燕等人先离开了水池。

    余下高嬷嬷轻声叫了睿郡王妃半晌:“娘娘,娘娘,您醒醒……您千万别吓我啊……”又掐了几回她的人中与虎口,都没有用。

    见好容易宇文修他们走了,方哽声与宇文信道:“二爷,娘娘这次怕是真气得狠了,憋屈得狠了,您就不该答应大爷,便是答应,也该先与娘娘商量后再说的,惟今还是先去娘娘请了太医来,好生瞧瞧罢,不然……”

    宇文信不必再掩饰自己糟糕的情绪了,胡乱扯了扯领口,怒声道:“我不答应成吗,当时你又不是没听见,母妃不答应,大哥能立马进宫去求圣旨赐婚,你是以为他只是在空口白牙的唬人,还是以为他在皇上面前腰杆子没有那么硬,皇上不会听他的下圣旨赐婚?既然只剩下一条路可走,又何必再做垂死挣扎,自己搬的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再痛也只能生生受着,怨不得任何人!”

    高嬷嬷就无话可说了,惟有默默流泪,满心都是对宇文信的心疼与和对自己当初没能劝住睿郡王妃的自责。

    她虽不是宇文信的奶娘,也从来没在宇文信屋里主过事,但却是打小儿看着宇文信长大的,对他的疼爱与怜惜,一点也不比睿郡王妃少,她一直以为,自家二爷一定能娶个比简浔更漂亮家世更好的女子,本来她家二爷这么好的孩子,就该得到世上最好的一切,若他不是宗室,便是公主都尚得。

    可如今,却被逼着只能娶个刘氏那样的贱货,她连给二爷拾鞋都不配,更不必说做二爷的正妻,给二爷生儿育女了,这样鞋底泥一般的东西,当初就不该让王妃沾上,沾上后哪怕甩掉了,鞋也弄脏了,何况如今还甩不掉……高嬷嬷越想越恨,看向刘姨母的眼光刀锋一般,刺得刘姨妈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连与高嬷嬷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宇文信已冷声吩咐起高嬷嬷来:“方才大嫂的话嬷嬷也听到了,明儿一早,便把人送去南门那边儿的宅子,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也不必花费太多银子,三千两足够了。等事情一了,便立刻安排人,将刘段氏送回老家去,从来没听说过,做岳母的跟着女儿女婿过活的,既守了寡,就该在老家日日为亡夫吃斋念佛,何况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指不定哪日说没就没了,更该落叶归根才是,您说对吗,岳母大人!”

    最后的‘岳母大人’四个字,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让刘姨妈又是一颤,若不是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个长辈,不能失了自己的身份,就要忍不住跪地向宇文信求饶了。

    好半晌,她方勉强自持住,小心翼翼的说道:“二爷,方才我已去看过小女了,她与二爷,应当并没有……对吗?既然你们没有……那这门亲事完全可以作罢的,只要您愿意给小女寻一户尚算过得去的人家,将她远远的嫁离盛京城,我们母女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进盛京城一步,自然也就可以解了二爷的围了,想必王妃娘娘若是这会儿醒来,也一定会很乐意的,未知二爷,意下如何?”

    她已不去想什么侧妃什么四品诰命的了,只要女儿能嫁个稍微有些家产与地位的人,能保她们母女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她就知足了,只盼二爷看在她知情识趣的份儿上,能成全了她。

    宇文信闻言,嘴角就勾起了一抹冷诮的笑容来,轻飘飘的道:“你以为,事到如今,是你说亲事作罢,就能作罢的?就这点道行,这点水平,也敢不自量力的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的,哼,可笑至极!”

    连他和母妃说了都不算,何况她?原是他们理亏在先,偏又被抓住了把柄在后,这口气总得让宇文修出了,他相信,若他真敢将刘段氏母女送走,宇文修一定有的是让他后悔不来的后着。

    胆敢算计上位者,或是地位比自己高,权势比自己大的人,就该一开始就有这个觉悟,游戏一旦开始了,该怎么玩,会导致什么后果,又该怎么收场,都不是弱的那个说了能算的,就好比蚂蚁遇上了大象,蚂蚁若敢不自量力去挠大象,哪怕只是一根汗毛,都得做好被压死的准备!

    刘姨妈这才知道,自己的自以为是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可笑,她们母女更是已彻底没有了退路,哪怕明知前面是悬崖峭壁,也只能战战兢兢的踮着脚尖往前走,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掉进深渊里,万劫不复了……

    刘姨妈如坠冰窟的发了不知道多久的呆,等终于如梦初醒般醒过神来时,四下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安静得让她心慌。

    她忽然想起刘纯馨还躺在原地,宇文信已经醒来很久了,照理她也早该醒了才是,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莫不是人已……这个念头刺得她差点儿跳了起来,忙忙挣扎着爬起来,蹒跚着冲向了树丛。

    就见刘纯馨还躺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刘姨妈忙上前叫起她来:“馨儿,你醒醒,快醒醒……”

    叫了好多声,也不见刘纯馨醒来,又推了她几下,她才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娘,怎么了,大半夜的您怎么还没睡?”挣扎着要坐起来。

    刘姨妈见她不像有事的样子,松了一口气,随即便忍不住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你这个蠢货,连勾引个人都会认错,害得我们如今进也是死路,退也是死路,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还只想着睡,你怎么不直接睡死了算完!”

    刘纯馨被打得半边脸火辣辣的,又见自己躺的,并不是自己在幽云轩的卧室,这才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的事。

    她顾不得去捂脸,拉了刘姨妈的手就急声问道:“娘,表姐夫之后回了殿里去吗,我明明看见他就坐在那边亭子里的,可我还没来得及进亭子,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娘,您方才为什么说我们进也是死退也是死,难道是表姐反悔了,县主也觉得我不中用,恼了我?可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她远远的看见宇文修坐在亭子里,因是宇文信将他扶进去的,她自然不会怀疑,哪怕宇文信眼风也没扫她一眼,她仍屈膝给他行了礼,才加快脚步,进了亭子里去。

    没想到,她才刚上了亭子的台阶,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是这会儿了。

    刘姨妈早知道自己母女中了计,连同睿郡王妃与宇文信也一道被算计了,但这会儿听刘纯馨说起自己被算计的具体经过来,她还是忍不住愤怒:“你表姐真是好狠毒的心,不同意就直接说呀,非要这样一边给我们希望,一边算计我们,断我们的活路,她最好祈祷自己一辈子都别落在我手里,否则,休怪我……”

    狠话放到一半,后面的却没再继续说下去,既是因为知道自己母女这辈子怕都报复不了她了,也是因为不敢把这话说出口了,就算简浔听不到,她肯容忍她,肯认她这个姨母,她才是‘三姨母’,否则,她就只是‘亲家太太’,甚至什么都不是!

    这个认知,让刘姨妈颓然的坐到了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如今不止是你表姐和县主恼了我们,王妃与二爷更恼我们……”把之后发生的事大略说了一遍,末了哭丧着脸道:“这样的大喜事,降临到谁的头上,都该高兴的,可如今我们怎么高兴得起来,王妃与二爷都不会放过我们,早知道,我就不该听你的,非要进什么王府,你表姐原本都与你看好人家了,我怎么就鬼迷了心窍,听了你的鬼话,你害死了你自己,更害死我了,你这个糊涂东西!”

    说着,忍不住伸出手指,戳起刘纯馨的额头来。

    刘纯馨却一点也不觉得痛,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一边无声的掉泪,一边喃喃的说道:“娘,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是二爷,谁要做他的妻子了,我要嫁的人是表姐夫,我根本不想嫁给他好吗……娘,我们把亲事退了,好不好?我们再去求表姐,求她不要这样对我,我不当侧妃了,我哪怕只能做个丫鬟,只要能日日看见表姐夫,我就满足,我一定不再有任何非分之想了,娘,我们去求表姐,我们这就去求表姐……”

    一语未了,脸上已“啪”的又挨了刘姨妈一掌,刘姨妈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你这个糊涂东西,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思悔改,真要把自己和我都害死了才肯满意是不是?你表姐她根本就对你恨之入骨,你表姐夫更是正眼都没看过你,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好生备嫁,等进门后,无论用什么法子,都务必要将二爷笼络住,那我们母女才能有一线生机,我才能不被送回老家去,否则……你怎么就这么气人啊,我当初怎么就听了你的!”

    说到最后,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们到底怎么就到了这一步的?她们的未来又到底在哪里?

    简浔与宇文倩这会儿心情却是大好,宇文倩更是一回到简浔和宇文修的新房,便立时叫道:“刚才真是太解气太痛快了!来人,即刻备一桌酒菜来,再去把大姑爷请来,我们四个今儿一定要不醉不归!”

    十分的豪爽。

    看得简浔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得亏姐夫这会子不在这儿,不然瞧得倩姐姐这般爷儿们,一定吓一跳,以为自己娶错人,竟娶了个男人!”

    宇文修则道:“姐姐急什么,今儿只是开胃小菜而已,正菜还没上呢,等正菜上了,你真正解气痛快了,我们再来庆祝,再来不醉不归也不迟!”

    竟敢在浔浔进门之初就算计她,这一次,他就新仇旧恨,与那对母子通通清算个彻底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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