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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二回 事出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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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安置宇文修亲卫家眷的庄子上回到玉鸣山后,宇文倩就越发感激加佩服简浔了,好几次都忍不住拉了简浔的手道:“你怎么就能想得那般周到呢,弟弟这辈子能娶到你,一定是上辈子,不是,前八辈子都烧了高香!”

    那些亲卫的家眷是那般的感激浔妹妹和她,对因着他们的儿子或是夫君跟对了人,才能让他们有如今好日子过的弟弟,就更是感激得只差拿他当活菩萨了,有了他们隔三差五给儿子夫君带去的信,何愁弟弟那些亲卫不越发的忠心耿耿,上了战场不越发的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弄得简浔是哭笑不得,她说一次两次的也就罢了,见天家十遍八遍的说,她耳朵都快听得起茧子了好吗?

    只得无奈的笑道:“倩姐姐以后别再说这话了,再说下去竟不是在夸我,而是在坑我了,你看我的耳朵,是不是已经起了一层茧子了?再说了,我不过就动动嘴,再出些银子而已,就那银子,也本是师兄的,真正劳心劳力的,是周四平,他那般心思缜密,武艺也不差,难得还识文断字,若不是要留在京中安排这些事,如今必定早已升官了,秦三英前阵子不就才升了副百户吗?所以倩姐姐要感激,只管感激周四平去,别再感激我了,成吗?”

    说得宇文倩也笑了起来:“成成成,我以后再不说了便是,真是,世人谁不爱听好话的,偏你是个例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话音未落,简浔已笑道:“其实我的想法也很简单,光口头上的感激有什么用,怎么也得来点儿实际的才成啊,不然倩姐姐把你的感激都折现给我?”

    “折现给你?想得倒挺美,不过,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二人正说笑着,瑞雨引着贺妈妈进来了。

    给二人屈膝行过礼后,贺妈妈面色有些不好的道:“大小姐,才那陆氏打发人来求夫人,说三小姐伤势至今也不见好转,偏盛京天热,她考虑到三小姐如今体弱,又不敢给她用冰,所以求夫人能通融一下,让三小姐也到这里来住上一阵子,待伤势一好转,便立刻搬回去,还说她和二爷也不是没想过,将三小姐送去别的庄子上,可京中也离不得她,她没法陪三小姐去庄子上,若三小姐一个人去,又没个可以照应她的……夫人自是不愿意三小姐过来,可又怕侯爷和大爷事后知道了,觉得她不通人情,只得打发了我去请示侯爷。”

    简浔见贺妈妈说到这里便不说了,点头接道:“显然祖父已答应了,不然妈妈也不会立刻过来我这里了,是不是?那母亲怎么说,是打算让简菡住到我院子里吗?”

    整个别庄就这么大,还分了内外院,总不能让简菡住到外院去,平氏那里又要备着简君安时不时的会过来,可不只能将人安置到她院里了?

    贺妈妈一脸的难色与不好意思,点头道:“夫人说,就只住几日,她明儿就安排人在后面的空地上起屋子,不会让三小姐打扰大小姐太长时间的……主要是三小姐的伤,到底是修少爷给踢的,夫人和侯爷都不好做得太绝……”

    宇文倩忽然笑着插言道:“当时的情形,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我弟弟不踢那不知廉耻的,难道还真任她沾上自己的衣裳不成?侯爷与简伯母也真是太好性儿了。”

    贺妈妈不敢接这话,只得赔笑看简浔怎么说。

    所幸简浔到底给了她想听的答案:“让她住到我院里来也没什么,只是一点,她无事不许出来碍我的眼,连她跟前儿服侍的人也是一样,否则长姐如母,我若是骂了她甚至打了她,可连祖父都不好说什么的!”

    就像陆氏说的,简君平名下也有庄子可以去避暑,哪怕地契都在古氏手里,简君平同样是主子,那简菡自然也能去,庄子上的人碍于简君平,不说都将她捧着供着,至少也绝不敢怠慢她,给她气受,所以有没有陆氏陪同前往,其实差别并不是太大。

    可陆氏偏要舍近求远,在明知道所有人都不待见她们母女,如今简菡又添了一桩罪状,让所有人尤其是她恶心得不行之时,巴巴的将人送到这里来,——简浔可不相信,她与宇文修有婚约这个公开的秘密,陆氏与简菡事先会不知道,所以不是她想太多,而是这事儿摆明了不寻常。

    既然如此,何不把人弄到眼皮底下来,看她们能作出什么幺蛾子,届时她也好一举摁死了她们,省得以后所有人都再被她们恶心!

    贺妈妈忙应道:“夫人也是这么与陆氏的人说的,对方也都答应了,大小姐只管放心罢,若她真敢再碍大小姐的眼,便大小姐饶她,夫人也不会饶她的,那奴婢就回去向夫人复命了?”

    简浔“嗯”了一声,漫不经心道:“那我待会儿就让瑞雨琼雪瞧着人收拾东厢去,母亲就不必特地派人过来收拾了。”

    贺妈妈忙又应了,向简浔道了谢,才行礼告退了。

    宇文倩待她走远了,方与简浔道:“我们家在这一带也有庄子,浔妹妹若是不想见到那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不如就收拾了箱笼,随我去我们家的庄子上住一阵去?实在不必勉强自己,恶心自己。”

    不好说崇安侯与平氏的不是,何况二人也的确各有自己的为难之处,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搬去别地儿也就是了。

    简浔却勾唇一笑,道:“我的地方,要走也是她走,我先走了算怎么一回事,我便不是为了避她才走的,别人怕也要这样以为了,她还没那么大的脸!倩姐姐放心罢,我不勉强,也不委屈。”

    她只会让别人勉强,让别人委屈!

    宇文倩一想,可不是这个道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浔妹妹怕了那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呢,也就不再说这话了,只道:“那我们就留下,但凡那货敢有一丝一毫的逾越之处,我立刻让人掌她的嘴,不叫浔妹妹脏了手。”

    反正还是那句话,她是县主么,打了也白打。

    稍后简浔再去平氏屋里时,平氏便免不得带出了一脸的歉意来:“到底如今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还是你祖父,我也由衷的敬服孝顺他,于情于理,都不能不顾忌他的感受,你千万别怪母亲。不过届时我会请你祖父指派个他屋里的老嬷嬷到简菡屋里暂时服侍,谅简菡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的,你只管放心。”

    简浔笑道:“我没怪母亲,这事儿母亲的确不好回绝,何况就区区一个简菡,我还真没放在眼里,母亲只管放宽心。”

    平氏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问起简浔屋子收拾得如何了来:“……你院里的东厢虽不大,也有三间屋子,尽够她主仆住了,我已与这里的管事说好,明儿便开始起屋子,只可惜起好了还得粉刷布置,怎么也得一程子,不过,指不定届时她的伤已先好了呢?”

    简浔懒得多说这事儿,又陪着平氏说了一会儿话,便行礼告辞,回了自己屋里去,一夜无话。

    次日申时时分,陆氏果然亲自坐车送了简菡到别庄上来,除了简菡的箱笼,还带了好些吃的用的来,说是孝敬崇安侯和平氏的。

    平氏哪里耐烦见她,推说身体不适,让贺妈妈出面应酬了她一回,再安排简菡至简浔院子的东厢住下,也就完事儿了。

    至于崇安侯,就更不可能见她了。

    气得陆氏差点儿没咬碎了一口银牙,让个仆妇来接待应酬她,这是把她当什么了,摆明了告诉所有人,在她平氏眼里,她这个弟妹就只配下人接待吗?实在太羞辱人了,不敢怨崇安侯,只得把账都算到了平氏头上。

    还是想着小不忍乱大谋,才堪堪忍住了,与简菡作别后,红着眼圈坐车回去了。

    至于简菡,则一脸的苍白,人也瘦了一圈,瞧着倒真像是伤势仍很严重的样子,强撑着在简浔屋外问候了县主与大姐姐,听得宇文倩在屋里直嚷嚷‘本县主才不耐烦见她!’,半点也不顾忌她在外面会不会听见,本就苍白的脸就越发惨白了,说了一句:“既然县主与大姐姐这会儿不得空,我回头再来给她们请安也是一样。”便颤巍巍的让自己的丫鬟扶着回了屋里去。

    之后两日,简菡也十分的安分守己,除了她的丫鬟们偶尔会出一次屋子外,她自己连半步也不曾踏出过屋子,若不是东厢里时不时会传来一阵浓浓的药味儿,简浔差点儿都要忘记东厢还住了一个她了。

    但简浔反而越发提高了警惕。

    以陆氏的心机,必定是在筹谋什么,难为简菡如今这个年纪,竟也破天荒这般沉得住气起来,肯定母女两个所谋甚大,——那就太好了,小打小闹怎么能让祖父彻底下定决心,她又怎么能一举便将她们踩到地底下去,此生再无翻身之日?!

    如此过了七八日,许是别庄上的凉爽的确有助于身体的恢复,简菡的身子眼见好了许多,便开始日日小心翼翼的到简浔和宇文倩跟前儿献殷勤了。

    宇文倩待她始终没个好脸子,连带春燕几个待她也是不假辞色,弄得简菡好几次都忍不住心里的羞愤与恼怒,差点儿拂袖而去了,即便在心里无数次的安慰自己,县主好歹是大师兄的亲姐姐,她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亦不管用。

    好在简浔待她还算客气,在她做小伏低的讨好了几日后,也肯叫她一声‘三妹妹’,她过去她屋里时,偶尔也肯留她用膳了,简菡心里方稍稍好受了些。

    大姑子又如何,反正很快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既然怎么也讨好不了,她何必再委屈自己,只要她能抓住大师兄的心就够了,她娘不就是抓住了爹的心,才能在全家人都不待见她的情况下,照样活得风生水起吗,可见于一个女人来说,抓住男人的心才是本,其他的都是末,她除非傻了,才本末倒置呢!

    这日陆氏又来了,照例带了一大车吃的用的来,照例也提出想给崇安侯和平氏请个安,当然照例也没见到。

    只得在简菡屋里,母女两个说了半日的体己话儿,又留下母女两个一道用了午膳,才让简菡送了出去。

    稍后简菡折了回来,却没有先回自己屋里,而是去了简浔屋里,给简浔和宇文倩行过礼后,一副小心翼翼,难以启齿的样子,看向简浔道:“大姐姐,我娘今儿过来,除了看我,其实还有一件正事想请示祖父和大伯母,我舅舅,就是武定伯,过两日会带几个好友上山围猎,只怕届时赶不上回京去,所以想请示一下祖父和大伯父,方不方便让他们借宿一宿?只可惜祖父与大伯母都不得空见我娘,这个任务少不得只能落到我头上了,不知道大姐姐,现下可方便陪我去见一见大伯母?万一大伯母不同意,有大姐姐在,好歹还能替我美言几句。”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她们露出狐狸尾巴了,她自然要成全了她们……

    简浔心里冷笑着,嘴上已道:“整个庄子就这么大,若只来三五个客人,还能勉强住得下,若是人再多一些,就难免捉襟见肘了,叫母亲怎么敢答应,答应了反倒白白委屈客人。不过既是三妹妹的亲舅舅,也算是自家亲戚,那我就随三妹妹走一趟,去请示一下母亲的意思了,只要母亲同意了,祖父那里应当没问题,毕竟怎么安排客人的吃穿住行,都是母亲的事,她说了行,祖父自然没话说了。”

    问宇文倩,“倩姐姐要不要随我们一起去?”

    宇文倩正眼也不看简菡,懒懒道:“怪热的,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罢,千万别强己所难,毕竟又不是什么多重要的人求你,你何必管这些破事儿,你呀,就是太好心了。”

    简浔笑了笑,道:“那倩姐姐就自己歇着罢,我和三妹妹去了啊。”与简菡一道出了屋子,直奔平氏屋里而去。

    平氏听了简菡的来意后,果然一脸的难色:“若只是武定伯一人并二三好友,还勉强能住下,若是人多了,再加上各自的随从,根本就住不下,还是让武定伯另外想法子罢。”

    简菡闻言,忙道:“不敢为难大伯母,我舅舅他们其实也不是非要住在屋里,就在院子里随便凑合,甚至在大门外安营扎寨都使得,主要是怕山上夜间有猛兽毒蛇出没,万一不小心伤了人,住在人多的地方,好歹能保障所有人的安全,还求大伯母千万行个方便。”

    简浔也帮腔道:“到底算是自家亲戚,母亲就行个方便罢,谁还能没个出门在外的时候?与人方便,将来才好与己方便。”

    话说到这个地步,平氏还能怎么着,只得道:“好罢,那我就行个方便,不过我先说好,到底地方小,他们一行只能借住一宿啊,时间长了,彼此都不方便,我可就只能当个恶主人,开口撵人了。”

    简菡没想到事情这般顺利,喜出望外之余,忙道:“大伯母放心,一定只住一夜,不然不用大伯母出面当这个恶人,我自会去当的,如此我就先代我舅舅谢过大伯母了。”

    平氏却一摆手:“先别谢我,这事儿还得侯爷说了才能真正作数,你还是再去请示一下侯爷罢。”

    简菡也是这样想的,知道崇安侯不待见她,她都住进别庄这么久了,也没见过她一次,少不得又求了简浔一回,让简浔随了她一块儿去见崇安侯。

    所幸崇安侯虽仍对她不假辞色,听得平氏已同意了,到底还是松了口:“行,就让他们住一晚罢。”

    简菡方如释重负,忙向崇安侯道了谢,待退出崇安侯的屋子后,又向简浔道谢:“若不是大姐姐,事情也不能办得这般顺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大姐姐才好了。”

    简浔只是淡淡一笑:“自家姐妹,又是举手之劳,三妹妹不必客气,快回去罢,倩姐姐还等着我们呢。”

    简菡却拉住了她,压低了声音笑道:“大姐姐,日日都在庄子里几个院子间打转,就跟井底之蛙似的,只能看见头顶上小小一片天,你不觉得闷吗?难得出来,你难道就不想出去散淡散淡?”

    简浔挑了挑眉,道:“我自然想去散淡,可祖父腿脚不方便,泽弟沂弟都还小,母亲又是女流之辈,谁能带了我们散淡去?还是留在屋里替倩姐姐做针线罢,她的婚期可越来越近了。”说着再次作势要走。

    叫简菡再次拉住了,低低道:“不然等明儿我舅舅他们来了时,我求了我舅舅,让他带我们一起去围猎?大姐姐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们当然不会去围猎,只是随了我舅舅他们一道,出去找个凉爽阔朗的地方,骑个马来个野炊也就是了,等玩好后,我们便自己先回来,想来祖父与大伯母应当不会反对,怎么样大姐姐,你想去吗?去嘛去嘛,我真的很想去,被关了一个月,我早闷得很了,大姐姐,你就答应了我罢?”

    简浔忍了又忍,才忍住了一般甩开简菡拉着她衣袖的手,道:“我们家一向与武定伯府交道打得少,自然武定伯的朋友也不会与我们家相熟,到时候都是陌生人,我们几个女孩儿家,怎么好与他们一起出行的?这事儿且到此为止,你不必再说,不然让母亲和祖父知道了,生你的气,我可帮不了你。”

    轻轻拨开她的手,这次真径自去了。

    余下简菡看着她连背影都仪态万方的身姿,差点儿妒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好半晌,她方笑向自己的丫鬟道:“我们也快点走罢,省得追不上大姐姐了。”

    反正她还有足够的时间,就不信不能磨得简浔同意,她刚来别庄上时,简浔不也不理她的吗,如今怎么样?可见只要功夫深,铁棒也能磨成绣花针!

    很快简菡便追上简浔,与她一道回了简浔的屋子,当着宇文倩的面儿,她又求了简浔一回,想着宇文倩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万一她听了动了心,简浔不就不去也只能去了吗?

    果然她话音才刚落下,宇文倩便大感兴趣的道:“浔妹妹,这些日子我都快闷死了,只不过不好说出来而已,如今既有机会出去玩,我是一定要去的,你就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不信你就不闷的,不然至少也还有一个月才回京,剩下的日子怎么混啊?”

    拉着简浔好话歹话说了一大通,简浔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了:“好好好,我陪你去便是,你便摇我了,人都快让你摇散架了……不过还得母亲与祖父同意才成,我明儿且问问他们去。”

    话音未落,宇文倩已急道:“还等什么明儿啊,就现在去问啊,万一侯爷与简伯母不同意,我们还能有时间想其他法子啊。”

    还难得给了简菡一个好脸子,虽然话仍说得不好听:“你就别跟我们去了,省得侯爷与简伯母以为是你的主意,天然以为你存着什么坏心,既不给你好脸色,也坏我们的事儿。”

    说得简菡心下一咯噔,好悬没露出破绽来,勉强笑道:“那我就留下等大姐姐和县主的好消息罢。”

    宇文倩没有接她的话,拉着简浔便径自出去了,一到僻静的角落,立刻冷笑起来:“就她那副半灌水响叮当的样子,也敢算计人,我这次不弄死了她,我就跟她姓!”

    简浔倒是一脸的淡然:“弄死她也容易,不过她这样的人,死也太便宜她了,还是届时随时应变,看有没有更好的法子,让她生不如死罢。”

    事到如今,她已约莫猜到陆氏与简菡到底想算计她什么了,若不出意外,应当是与宇文修有关,倒是没想到,简菡竟这般有“志向”,一看就看上了如今已堪称金光闪闪的宇文修,可她们也不想想,她费心种出来的好白菜,凭什么白白让简菡这头猪给拱了去?她们既上赶着来作死,她自然只能大发善心,成全她们了!

    简浔与宇文倩一直在平氏屋里待到天都黑了,索性又陪着平氏用了晚膳,才回了简浔屋里去。

    简菡等了将近两个时辰,早等得心里发虚了,见二人好容易回来了,忙迎上前急声问道:“怎么样大姐姐、县主,大伯母同意了吗?”若平氏不同意,那个老不死的那一关可就越发难过了。

    简浔没说话,倒是宇文倩有些没好气的道:“我与浔妹妹双双出马,怎么可能不成的,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呢?不但简伯母自己同意了,连侯爷处,简伯母也说会去替我们说项,管保侯爷也会同意。”

    简菡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一半回去,满脸惊喜的道:“可真是太好了,可真是太好了,那我明儿一早就打发人回京,让我娘与我舅舅说,让他趁早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到时候必定不叫大姐姐和县主受半点委屈。”

    简浔点点头:“是要先通知武定伯一下,毕竟到时候他要上门接我们,总得先见一下祖父才是。那三妹妹就先回屋休息去罢,明儿待事情定了,我们就可以安排要带的人,收拾要带的东西了。”

    “嗯,我这就回去,大姐姐与县主也早些歇下罢。”简菡便给二人行了礼,退了出去,眼角眉梢的喜悦与得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自然也不知道她才一离开,简浔便与宇文倩相视冷笑起来。

    平氏说到做到,第二日便去求了崇安侯,也不知她是怎么与崇安侯说的,反正崇安侯最终同意了让简浔简菡和宇文倩随武定伯一行出游之事。

    于是简浔宇文倩与简菡各自的丫头们都开始收拾起东西来,大热天的出游,衣裳肯定得多带几身,解暑的丸药也要带,还有其他吃的用的,三人的丫头们都忙乱了一日,才算是把一切都准备妥帖了。

    到了第三日上,武定伯一行果然在交午时前,抵达了庄子上。

    以武定伯府的门第权势和现任武定伯、亦即陆氏胞弟在武定伯府的地位,他的所谓好友们档次能高到哪里去?不过一些与武定伯府门第相当或是更低的人家的次子,或是其他依附武定伯府过活的旁支清客们,总之都是纨绔废柴罢了。

    崇安侯哪里耐烦见他们,连唯一亲自接见的武定伯,也不是看的所谓亲戚情分,而是看的对方伯爷的名头罢了,然后只说了寥寥几句话,就端了茶。

    武定伯倒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崇安侯不待见他,甚至不待见整个武定伯府,不然也不会至今对陆氏不假辞色了,没办法,谁让两家差距太大,让他连恼怒都恼怒不起来,所以也不多说,给崇安侯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待稍后简浔简菡与宇文倩至二门处上了车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武定伯二十七八的年纪,与陆氏生得极像,远远看去,高头大马衣着光鲜的,倒也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只是稍一细看,便能看见他眼圈下的青影和有些蜡黄的脸色,显然身体早被酒色掏空得差不多了。

    简浔放下车帘,冷声向同车的宇文倩道:“陆氏一定没听说过一句话‘不怕对手像狼,只怕队友像猪’,何况她自己也比猪好不到哪里去,这么好的风光,偏因为一群乌合之众,不能恣意赏玩,真是浪费。”

    也不知这些年尤其是陆氏回京以后,武定伯太夫人与武定伯夫人,是怎么忍下了他们姐弟并简菡这一群蠢货的?

    宇文倩也冷声道:“所以待会儿我们决不能放过了那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回头还要连陆氏也一并收拾了,也免得她们以为,这世上就她们两个聪明人,其他人都是傻子了!”

    一行人前行了约莫一个时辰,眼见丛林越来越茂密,山路也越来越难走了,武定伯便遣了随身的小厮来请示:“惠安县主,简大小姐,我们伯爷说前面的路马车怕是上不去了,要不几位就在此地休息游玩,他们就骑马上山去了,等几位小姐玩好后,再让奴才们送您几位回去,不然再往前走,回去时也麻烦。”

    宇文倩闻言,以手势制止了简浔说话,自己开口略微不耐烦的道:“行罢,那你让该散的人都散了,本县主才好下车。”

    又叫跟车的婆子择了合适的地方拉幔帐,丫头们生了火煮茶熬粥去,好一通忙活,简浔宇文倩与后面一辆车上的简菡才下了车,坐到了已铺好的晒不到太阳的毡子上喝茶吃水果。

    简菡借喝茶之际,四周看了一下,平心而论,入目所及的景色实在不怎么样,至少远远比不上泸定的景色,亦比不上他们回京途中所见的种种美景……念头闪过,她立刻唾弃起自己来,不是早就决定了,就当生命里没有前面那十年,就当那些在泸定的不美好的记忆,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吗,怎么如今她又想起来了?

    忙回过神来,略显夸张的叫道:“这里的风景可真漂亮,青山绿树的,也着实凉爽,总算不枉我们一路颠簸的过来,只可惜我们只有三个人,若是人再多一些,必定更热闹。”

    宇文倩就当没听见她的话一般,只吩咐春雨:“把带来的鱼都清理干净了,我要吃烤鱼。”

    又向简浔道:“去年也是这时候,我们也是在河边吃烤鱼,只可惜当时弟弟在,如今却少了他,好在再过两个多月,他就又能回来,你们也能又厮守一段时间了。”

    简浔红着脸轻推了宇文倩一下:“到底还没公诸于众的事,倩姐姐别时时挂在嘴边,万一就发生了什么变故呢?”

    宇文倩忙道:“怎么可能发生变故,这辈子我可就只认你一个弟媳妇,旁的人,我通不认!”说着,似笑非笑看了简菡一眼。

    看得简菡的心跳瞬间加速起来,不着痕迹的一连深吸了几口气,才稍稍平静下来,暗暗安慰自己,她不认自己有什么要紧,只要大师兄认她就够了,等她嫁给了大师兄,宇文倩看她脸色的日子且在后头,大家走着瞧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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