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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修满眼的冷然,平隽见到他,苦涩的心情却是一下子好转了几分,别说表妹这朵名花如今还不是他宇文修的,就算表妹已名花有主,是他宇文修的了,他还可以帮着松松土,还可以挖挖墙角呢!
抱着这样的念头,平隽忽然笑了起来,凑到简浔耳边不到一尺远的地方,亲密的用压低了,却刚好够宇文修与宇文倩姐弟两个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表妹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了我们两人以外,我保证这世上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就是我们两人之间一辈子的秘密了,我也定会把事情给你办好的,你就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罢!”
一面说,一面观察宇文修的脸色,见他的脸色果然又难看了几分,心情不由又好转了几分,哼,想娶我表妹,除非踩着我的尸体过去,看你这下还怎么得意……可再想到自己明明哪里都不比宇文修差,怎么表妹就一口回绝了自己,还给他留了余地呢,心下又只余苦涩与失落了。
宇文修的脸色这会儿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而得用非常难看来形容了,大步流星的上前,就要拉了平隽“切磋”去,他既然不知死活的挑衅他,他自然要成全他!
只是才走出两步,就叫宇文倩死死拉住了,拼命的冲他摇头使眼色,示意他冷静,上次小吱与小八打架,都让浔妹妹生了好大一场气,这会儿两个小家伙的主人再直接对上,浔妹妹岂不得更生气了?那就真是如了平孔雀的意了,他那么奸诈的,怎么会做亏本的买卖,显然一开始已把一切得失都算好了。
宇文修接收到姐姐的眼色,好容易才稍稍冷静了下来,宇文倩已先笑道:“浔妹妹与平表弟有什么秘密是我们听不得的啊,大家都是打小儿一块儿长大的,不是亲兄弟姊妹,胜似亲兄弟姊妹,莫不是浔妹妹有什么为难事,不欲我们也跟着着急为难,所以才只告诉了平表弟一个人,毕竟平表弟智计过人,艺高人胆大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也就不怪浔妹妹只肯告诉他了,是不是啊浔妹妹?其实浔妹妹大可也告诉我们,让我们一起帮着想法子,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集思广益,没准儿我们反倒比平表弟先想出法子来呢?”
不得不说宇文倩与简浔交好这么多年,彼此的默契的确比旁人强得多,所以才能一猜就猜了个*不离十。
可简浔这会儿哪能告诉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件事除了平隽,她至少短时间以内,是绝不会再告诉第三个人知道的了,知道得越多,危险就越大的道理,这世上知道的人很多,真正做得到的却很少,人的好奇心,就是那么的难以控制。
所以简浔虽明知道平隽是在利用她想着兹事体大,能越少人知道,就越少人知道的心态,故意挑起宇文修的怒火,或者说是妒火,是在唯恐天下不乱,也只得无奈一笑,与宇文倩道:“不是什么为难事儿,就不劳烦倩姐姐和师兄了,平表哥肯定能替我解决好的。”
然后看向平隽道:“事情既也说完了,表哥就请去忙罢,我不耽误你了,等回头有了消息,还请表哥第一时间打发人过来告诉我一声儿,也好叫我安心。”
不把这两个幼稚的家伙立刻分开,还不知道待会儿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呢,她可没那闲心欣赏他们打架肉搏,她要操心的事儿且多着呢!
平隽笑得一脸的如沐春风:“既是我和表妹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我怎么可能打发人来告诉表妹,表妹放心,一有好消息了,我便立刻亲自过来告诉表妹,总之定不会让表妹烦心太久的,我去辞了姑父姑母和侯爷,就先回京了,等下次来时,给表妹带你爱吃的五芳斋的芙蓉糕啊。”
看向宇文修和宇文倩,抱拳道:“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子羽,我记得你说过这次回来要在盛京待一个月多月,如今已过了半个月了,也就是说,你还能待至少半个月,那我回头等了闲,请你吃酒啊,告辞。”
说完潇洒的转身,大步而去了。
余下宇文修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以内后,才收回沉沉的目光,暗自咬牙切齿的想着,平子清你给我等着,看向简浔强笑道:“师妹,到底是什么事,连我你也不能告诉吗?还是在你心里,我果然从小到大乃至如今,都比不上平表哥?”
顿了顿,声音越来越低:“也是,平表哥自小便聪明绝顶,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偏连武艺也百中无一,不像我,除了棋稍微拿得出手点以外,琴书画俱只学了个皮毛,连师父早年气极了,都骂我‘朽木’,也就不怪你信得过他,而信不过我了,摆明了他更聪明,更信得过,不是吗?”
说话间,满脸的受伤与落寞,偏又要强做出一副带笑的样子来,真是看得人好生不落忍……宇文倩心里大是叹服,想不到她家弟弟还有如此“绝学”,以往她只有所耳闻过,一直到今日才终于有幸一见,果然是出神入化,看浔妹妹还能不能再坚持住咬牙不说!
果然简浔立时面露不忍之色,道:“师兄何必妄自菲薄,表哥是聪明绝顶,可你也不差啊,你字不写得不错,画也画得挺好吗,只不过你更长于画舆图地形图之类的罢了,再说武艺,表哥可多少年都不是你的对手了,他还比你年长呢,更不必说爹爹和祖父书房里那些史书兵书了,表哥一看到就打瞌睡,你可都是看完了,并且运用自如的,你实在不必……”
话没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被某人装出来的可怜给牵着鼻子走了,立时堪堪打住,变了颜色,哼笑道:“难怪小吱那么厉害,那么会讨人喜欢呢,原来是有其主必有其宠!”
这主宠两个还真是绝配!
呃,浔妹妹这么快便识破了弟弟,并且不吃他这一套了?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宇文倩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这下看自家弟弟怎么化解。
宇文修倒是神色不变,笑道:“师妹说小吱讨人喜欢,我又与它有其主必有其宠,也就是说,在师妹心里,我也挺讨人喜欢了?”
宇文倩的心瞬间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赞叹与折服,啧,不愧是她弟弟,多会说话,多会讨漂亮姑娘喜欢啊!
只可惜念头才刚闪过,就接到宇文修的眼色,你还在这儿杵着做什么,还不快离了这里,好让我和师妹单独说话儿呢,可真是有够没眼力价儿的。
再看简浔,一张俏丽的,平常从来都是不动如山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爬上了可疑的红晕,眼神也带上了娇嗔与薄怒,如何还不明白自家弟弟何以要赶自己,除了怕自己打扰他们以外,再就是怕浔妹妹难堪了,得,她家亲弟重色轻姐她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第一次才切身感受了,还是哪儿凉快,麻溜儿的闪哪儿去罢!
于是夸张的一拍额头:“哎呀,我竟忘记一件十二万分要紧之事了,不行,我得立刻回屋去,浔妹妹,弟弟,你们慢聊啊,我就先行一步了。”不由分说跑开了。
余下简浔又是羞恼又是无语,起身向宇文修道:“我也想起自己忘记一件十二万分要紧之事了,师兄慢坐,我失陪了。”也想跟着离开。
却叫宇文修一把拉住了手,含笑道:“可师妹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话没说完,已被手上柔若无骨,生平之所从未感受体会到过的触感给转移了全部的注意力,满脑子只傻乎乎的余下一个念头,师妹的手可真软啊,比豆腐,不是,比最上等的丝绸还软,也不知道她身上其他地方,是不是也一样软……呸呸呸,赶紧打住打住,他怎么能这样亵渎起师妹来,以后营里那些个老兵油子们再嘴上跑马时,他绝不能再支着耳朵听了。
简浔这会儿脑子也没比宇文修清醒到哪里去,也是晕乎乎乱糟糟的,还能听到自己弼弼的心跳声,不过也就片刻功夫,已强迫自己恢复几分清明,抽回了自己的手,没好气道:“回答你什么问题,你问了我就要回答啊?”
语气娇滴滴的,吓了她自己一跳,她、她、她怎么会用这样的语气与宇文修说起话来?
宇文修也已回过了神来,可见她一张脸艳若桃李,又忍不住要失神,堪堪忍住了,道:“你可以不回答我,不过,我昨儿在溪边与你说的话,还没说完呢,我现在想继续说完,师妹,你现在不回答我没关系,但请一定要听我说完,好不好?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简浔想也知道宇文修要说什么,既想听,又觉得有些不敢听,心里十分矛盾。
不过宇文修也不是真在征求她的意见,话音落下,不待她回答,已不由分说继续说了起来:“师妹,我心悦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能确信自己是真的心悦你,尤其是这两年我在外面,不能再如以前那样时时见到你,我就更能确信自己的心意了,如果,如果你愿意给我机会,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我一定不让你受任何委屈,一定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杀人,我绝不放火……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反正会对你绝对忠诚,绝对爱重,你愿意给我机会吗?”
简浔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努力压下跳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道:“你都胡说八道什么呢,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这话也是你一个保家卫国的千户该说的吗?”
眼神胡乱在一旁的花草树木上飘来飘去的,就是不敢与宇文修对视,他的眼神有多热烈,她不看也能感受到,真与他对上了,岂不得立刻被他灼得心神俱乱,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宇文修见简浔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顾左右而言他,都快要急死了,忙道:“是是是,我以后再不这样说了便是,那师妹你愿意给我机会吗?总得你愿意了,我才好去向师父师母求亲,平表哥那么优秀,还是师母的娘家侄子,我实在担心被他抢了先机去,师妹,你就答应了我好不好?”
简浔听他提到平隽,反而冷静了下来,想了想,方正色道:“师兄,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要不要给你机会,因为我,还不确定自己心里到底拿你当什么,是哥哥,是弟弟,甚至是晚辈,你也知道,我们认识时,都还那么小,你又还什么都不懂……我实在不能确定,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清楚,等我想清楚了,自然会告诉你的。至于你,我也希望你能在此期间再认真想一想,到底对我是什么感情,是兄妹之情,是习惯使然,还是你至今接触到的女孩儿就我一个,所以你产生了错觉?横竖如今我们年纪都还不大,时间还很充足。”
只要庄王那边一时焦头烂额,分身乏术,她就没什么可着急的。
可她不急,宇文修却急,“我们年纪是不大,可架不住还有个平表哥在,你叫我怎能不急?师妹,我对你的感情我没什么可再想的了,什么兄妹之情习惯使然,除了你,我又不是没有别的师妹,日常也不是真就一个女孩儿都没接触过,而且我去军营这么长时间了,平时营中一群大老爷们儿钻在一起,除了谈女人,还能谈什么,我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了……总之,我早就能确定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是我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了!”
简浔的脸又不由自主的开始发起热来,果然是年轻人么,感情这般热烈,表达起来也是这般的热情,她快要招架不住,很想摒弃那些只有自己才知道的老牛吃嫩草的顾忌,纵身跳进他的热情漩涡里,与他一起热烈的共舞了,怎么办?话说回来,她前世殒命时,也才刚满二十,放到现在也一点不老好吗?
她吐了一口气,正要说她与平隽绝无可能,让他不必担心前方未平,追兵又至,就见宇文倩又跑了回来,还在几丈开外,已叫道:“弟弟快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回府去,才府里送来消息,父王今日上午在皇家马场伴驾时,不小心惊了马,从马上掉了下去,昏迷不醒,我们必须立刻赶回去!”
宇文修闻言,大是郁闷,只想说睿郡王惊了马关他什么事,他们虽名为父子,可彼此从来没多少感情好不好?昨儿是庄王那个讨人厌的突然出现,坏了他的事,今日眼看就要最关键的时刻了,他的好父王又跳出来坏他的事了,他怎么这么倒霉!
只差脱口而出自己不回去了。
还是见宇文倩满脸惨白,急得都快要六神无主了,知道宇文倩与睿郡王感情深厚,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且简浔也在一旁道:“那师兄你快跟倩姐姐一道回去罢,于理来说,你们是嫡长子和嫡长女,王府如今离了谁都行,万万离不得你们,于情来说,你们做子女的如今更是该寸步不离的守着王爷。倩姐姐,车马都准备好了吗?还需要其他什么吗?若有尽管开口,我立刻给你们安排去,等回去后,若有用得上我们家的地方,也尽管打发人来说一声,我们家一定竭力相帮。”
宇文倩就感激的点起头来,红着眼眶道:“现下没有什么需要浔妹妹和大家帮忙的地方,等有需要时,我们少不得只能厚颜开口了。时间紧张,我们就不与浔妹妹多说了,这便告辞了,简伯父简伯父,还有侯爷处,就有劳浔妹妹替我们说一声了。”
待简浔应了,拉了宇文修不由分说便走。
宇文修却在走出几步后,折了回来,低声与简浔说了几句话:“我是真的早已能确定对师妹的感情了,如今就看师妹你是什么感觉了,不管你对我是什么感觉,反正我对你的感情,都是至死也不会改变的,我回去后,不管我父王有事没事,我都会尽快再回来的,希望届时能等到师妹的好消息。”
才再次转身,大步流星的去了。
余下简浔平复了一下心情,想着反正自己与宇文修的事还多的是时间是细想,遂先想起睿郡王惊马的事来,好好儿的,一个郡王怎么会在皇家马场里惊了马呢,别不是被人暗算了,或是有什么阴谋罢?
毕竟皇家马场那样的地方,连个刷马的,都要经过严格的筛选严格的审查,日常所有人出入也是有严格把关的,如今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惊了马,说没有隐情,真是打死了简浔也不能相信,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隐情,又会给盛京如今的格局带来什么变化了。
对睿郡王,简浔从来没有任何好感,自然也不会真担心他的死活,不过想到宇文倩年纪已不小了,若睿郡王真死了,她得守三年的父孝,没的白耽误了她的青春,宇文修则还没当上摄政王,没能让睿郡王真正认识到自己错失了一个何等优秀的儿子,让他痛彻心扉悔不当初,又觉得睿郡王至少三五年内,还是活着更好了。
遂一面暗暗替睿郡王祈祷着,一面去了平氏屋里。
可巧儿简君安也在,瞧得简浔进来,便笑道:“我才打发人去寻你,你屋里的丫头却说你去了后花园与隽哥儿说话,这是已经说完了?”
简浔给父母行了礼,才道:“早就与表哥说完话了,谁知道稍后师兄与倩姐姐也来了,倩姐姐还收到消息,睿王爷今上午在皇家马场惊了马,这会子也不知道醒了没,所以已与师兄即刻赶回盛京去了,让我替他们与爹爹母亲和祖父说一声,他们来不及亲自向你们请辞了,还请你们千万见谅。”
简君安与平氏不由都坐直了身子,简君安因咝声道:“好好儿的,睿王爷怎么会惊了马?这事儿怕是不简单啊,不过好在再怎么着,火也烧不到咱们家身上,等我明儿回京后,先打听一下是什么情况罢,待打听清楚了,再酌情看是送药材补品,还是……去睿郡王府。”
平氏点点头:“我们都不在京中,只能大爷多受累了,大爷不是说有话与浔姐儿说吗,那我告诉公爹这事儿去罢,顺道再瞧瞧泽儿沂儿,这两日事多,他们是书也不曾好生念得,武也不曾好生习得,我得敲打敲打他们去,可不能就此松懈了。”
“这话很是,那你快去。”简君安应道,待平氏离开后,又将屋里服侍的都屏退了,才示意简浔坐了,正色道:“我听你母亲说,你从来没考虑过你表哥成为那个与你共度一生的人,反倒是对修哥儿,感情明显与对隽哥儿不一样,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
这样的话,本该由做母亲的与女儿说的,可平氏再怎么着也只是继母,与亲生母亲终究不一样,所以简君安只能父代母职,把这事儿揽到自己身上了。
简浔没想到父亲会开门见山与自己说这个,怔了一下,才有些不自然的道:“爹爹若要我说心里话,我其实至今还真没想过嫁人的事儿,若爹爹与两位弟弟不嫌弃,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嫁人才好呢,可这摆明了不可能。不过平表哥我的确没考虑过,至亲至疏夫妻,夫妻相得琴瑟和鸣时,自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什么都不会也不必瞒着对方,但夫妻不相得了,要对彼此用心计了时呢?平表哥那么精明,爹爹觉得我能在他手下走几个回合的,当然,我要真殚尽竭虑与之周旋,也未必就没有赢面,可我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呢,就如现在这样,做一对无话不谈的表兄妹不好么?”
简君安在简浔刚开始说自己‘宁愿一辈子都不嫁人’时,便想打断她了,想了想,还是忍住待她说完了,才道:“你小小年纪,怎么就会有这样的念头?我是尝过失去伴侣后,孤单一人到底是什么滋味儿的,便是现在有了你母亲,心里的苦也是非身临其境不能体会的,我可舍不得让你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你如今可能不明白,但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明白什么兄弟姊妹,甚至儿女,都是不可能陪伴你一辈子的,只有伴侣,才会陪你走到最后,所以,这样的念头你不但得知道不知道,还得给我趁早彻底的打消了!”
顿了顿,才又继续道:“你既只想与隽哥儿做一对无话不谈的表兄妹,那也罢了,我和你母亲都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修哥儿家里乱成那样,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平氏昨晚上与简君安躺到床上,谈起这事儿时,也站在简浔的立场替她想了为什么不看好平隽:“以隽哥儿的精明,说句不好听的,将来咱们女儿便是想藏个体己银子,只怕都难,也的确不适合做夫君,一品诰命是诱人,可咱们这样的人家,诰命只是锦上添花,有当然就最好,没有或是差一些,也影响不了什么,不是吗?就是修哥儿那个家,也的确太复杂了些,他本人倒是个好的。”
简君安听了平氏的话后,本来还有几分遗憾平隽不能做自己女婿的,也尽数打消了,所以这会儿才会正面与简浔谈起这事儿来。
如今庄王的存在就好比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炸到简浔身上,简君安作为父亲,自然不想让女儿掉进火坑里去,而目前看来唯一也是最好的法子,便是尽快替她定下亲事了。
简浔微蹙眉头道:“师兄家里乱的确让我很犹豫,可我更犹豫的,是我打小儿与师兄一起长大,真与他一起了,会让我有一种,有一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不知道爹爹您能不能明白?再就是如今天下乱成这样,师兄家身为宗室,怎么也免不了卷入权利更迭之争,便是现在不会,将来也势必会,我不瞒爹爹,我实在不想过那样朝提心晚吊胆的日子,我更怕会连累到家里,师兄只是师兄,我们家还能与他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若他变成了您的女婿,我们家就真只能全家与他坐到一条船上了。”
她心里真正的顾虑,便是对着自己的父亲,也不能说出来,只能用这样迂回的话来表达了。
简君安才听女儿说到‘老牛吃嫩草’,已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直笑着等简浔说完了,才忍住了道:“什么老牛吃嫩草,你明明就比你师兄小两岁,不能因为你比他聪明比他通透,就觉得自己比他老罢,那你平表哥得比这世上多少人老啊?他将来岂不是得娶个至少比他大十岁二十岁的,才能不让人说老牛吃嫩草了?”
呃,这倒也是,以平表哥的心智,可不是看这世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自己的小辈晚辈,一览众山小吗?不然她也当前世只是自己的一个梦,自己生来就那般聪明通透?简浔不由勾了勾唇角,可要欺人容易,自欺难啊。
又听得简君安道:“至于你说的将来你师兄家可能会卷入权利更迭之争当中,将来会如何,你不走到那时候,永远也不会知道,毕竟我们谁也不是先知,我们家的未来,也不是你一个小姑娘的婚事所能影响的。当年我刚与你娘成亲时,我还以为能与她过一辈子,真正实现白头到老,永结同心的愿望,当年你娘亲刚怀上你弟弟时,我们也曾以为他会健健康康的生下来,顺利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结果呢?你娘怀着他一尸两命,自此与我们天人永隔……所以你真的不必想那么多,只要遵从你的本心就好,人生这么短,该快乐时就要快乐,该抓住的也一定要抓住,不然等错过了,再也回不来时,你便是再后悔也枉然了。”
简浔听罢父亲的话,暗自说道,爹爹不知道,她还真就是“先知”,虽然她知道的其实很有限,大多只与自己相关而已。
不过不可否认,父亲的话也很有道理,人生这么短,该快乐时就要快乐,该抓住的也一定要抓住,她前世后悔的事那么多,可悔青了肠子又有什么用?
还是老天爷格外开恩,她才有了再来一次,改正错误,弥补遗憾的机会,但这次再错过了,却是绝不可能再有第三次机会了,所以,给宇文修一次机会又何妨,也是给她自己机会不是吗!
简浔想着,听简君安继续道:“你也不必担心你师兄家乱,我和你母亲,还有你的两个弟弟,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睿郡王府显赫,难道我们崇安侯府就是吃素的?何况我女儿的本事我信得过,别说一个睿郡王妃了,再来两个,也未必是你的对手,我们有什么可怕的,只要你开心,其他都是次要的!”
与平氏一样,简君安至今仍嫌弃宇文修的家庭,可除了平隽,宇文修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关键女儿喜欢啊,他不退而求其次,还能怎么着,何况在简君安心里,宇文修从来不是那个‘次’,他早前只是觉得他没有平隽那般适合女儿而已。
对啊,她有这么好的父亲,这么好的家人,关键她还知道宇文修过几年会当摄政王的,她届时还有什么可怕?斗算什么,谁惹她她灭谁,连迂回的所谓智取都不用,何况跟了别人,就一定能保证不用斗了?
而且以摄政王师妹的名义再怎么作威作福也有限,成了摄政王妃才真是到哪儿哪儿都横着走,她一手调教出来的摄政王,还长得那么好看,凭什么便宜了别的女人啊!
决定了,她要当摄政王妃……简浔感动于父亲对自己无尽疼爱的同时,终于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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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都是六点过起来,一起来就开始各种忙碌,中午连小眯一下的时间都木有,得一直到晚上十点,孩子睡了,才有的睡,真的好累啊,可为什么只见憔悴,不见消瘦呢?瑜宝宝心里苦,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票票能安慰瑜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