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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润之从前没有和祝王妃接触过,只知道她人冷冷的,对祝王也冷冷的。
从一个民间秀女,到堂堂的王妃之尊,也说得上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换做旁人,或许巴结谄媚祝王还来不及。
偏祝王妃,从始至终都是那副寡淡冷清的模样。
很多人都说她故作清高,装腔作势,常润之之前也隐隐在心里认定,或许是因为她出身的关系,所以本身就有一种自卑感,方才用冷漠来掩饰。
可当祝王妃这般冷静地说,祝王要纳莫女官为侍妾时,常润之又隐隐有些动摇了。
从祝王妃的神情里,她看不出半点儿愤怒、伤心的神情。
仿佛她方才说的,不过就是在陈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实。
可实际上,这件事真正攸关的人,便是她啊……
常润之动了动嘴。
该安慰她吗?好像祝王妃并不难过,所以也不需要她安慰。
那她该说什么呢?
一向自认为还算会说话的常润之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见她这样要开口却开不了口的模样,祝王妃却是轻轻一笑了。
常润之头一次见祝王妃笑,总算明白为何祝王对她一见倾心,非卿不娶了。
摄人心魄啊……祝王妃的笑容,真的太暖太迷人了。
“你是在担心,我会迁怒到你吗?”祝王妃问常润之:“毕竟,若不是你将这人赶出九皇子府,她也不会有机会,让祝王纳了她。”
常润之一愣。
她方才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现在祝王妃这般说,倒让她顿起忐忑。
祝王妃又是一笑。
“不用担心,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凭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祝王妃道:“我今日来,一是瞧瞧你,二来,也是想告诉你这个消息。你撵她出府,她对你多半有敌意,保不准会撺掇着祝王,为难九皇子。你且转告九皇子,让他不必理会祝王。”
常润之点点头,只觉得头有点儿晕。
祝王妃特意前来,就是为了让她转告阿桐让他提防祝王?
这逻辑……有些乱了。
看祝王妃的表情,她倒是一点儿不觉得这当中有什么问题。
“好了,我也不多留了,你好好养胎吧。”祝王妃站起身,迟疑了片刻,还是对常润之道:“你与岑王妃,不要走得太近。她这人,不好。”
祝王妃也不多说,对常润之点了点头,便告辞离开。
常润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祝王妃和岑王妃不睦,也用不着到她跟前来上岑王妃的眼药吧?
祝王妃瞧着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常润之苦恼地想,祝王妃来这一趟,可真是让她心痒痒得厉害。
没过两日,岑王妃也登门了。
还未嫁给岑王之前,岑王妃便是郡主之尊,吃穿住行样样讲究。
她到了九皇子府的第一时间,就是在抱怨九皇子府的破旧和窄小。
“这么点儿大的宅子,你也能住?”岑王妃嫌弃地打量着九皇子府,又瞧了瞧府里的下人,语带不屑:“还弄了这么些西域人在你府里伺候。”
常润之被她这种嫌弃的口气搞得很是火大,到底是抑制住了,平静地问岑王妃:“不知道王妃今日来,是有何事?”
岑王妃坐了下来,这才停止了对九皇子府的品头论足,道:“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听说你有喜了,便来看看你啊。”
岑王妃顿了顿,道:“陈如一都来了,我能不来吗?”
陈如一是祝王妃的闺名,岑王妃这般唤祝王妃的本名,真是太不客气了。
常润之低垂下眼,当做没有听到,吩咐丫鬟上茶。
岑王妃端了茶,一边喝一边问:“她来都和你说什么了啊?”
让我不要和你走得太近,说你这人不好呗。
常润之心里暗暗道,嘴上当然不可能将这种话宣之于口,只道:“也是和王妃一样,得知我有孕的消息,来看看我。”
顿了顿,常润之道:“顺便告诉我那莫女官的消息。”
岑王妃顿时搁下茶盏,快速道:“那莫女官名声都臭了,祝王居然还要纳她为妾,陈如一竟然也能看得下去。”
她话里幸灾乐祸的味道太过明显,常润之忍不住撇开脸。
胆大妄为、刁蛮任性,这岑王妃还真是口无遮拦……
但同样,也一点儿不虚伪。
常润之暗暗叹了声,耳听得岑王妃又道:“那姓莫的在你府里没名没分的,都能那样勾引九弟,等她去了祝王府,有名有份的,还不知道要怎么搅合祝王的后院呢。陈如一以后的日子可不平静了。你说是吧,九弟妹?”
常润之真不想接她这个话,可要装作没听到,那也太刻意了。
常润之呼了口气,方才道:“我瞧着,四嫂倒是没把这事儿看得太重。毕竟不过是个侍妾,难道还能越过四嫂这个正经王妃去?”
岑王妃对她这个答话并不满意,撇了撇嘴,又端茶喝了一口,倒是不再提这事。
常润之松了口气。
岑王妃没有要走的打算,常润之便只能陪着她聊天。
虽然岑王妃个性有些让人想敬而远之,但她倒是个极好的聊天对象——虽然她说的话照旧有些让人额冒青筋,但总算是有话题可聊,不至于冷场。
可不知道怎么的,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回了祝王妃身上。
岑王妃再次问她:“陈如一来你这儿,就只说了那姓莫的要进她府里做侍妾的事儿?就没说别的了?”
岑王妃的眼睛紧盯着常润之。
常润之觉得奇怪——岑王妃怎么老纠结这个事?难道她怕祝王妃背地里说她坏话?
常润之摇了摇头:“没说别的了。”
“那不应该啊……”岑王妃皱着眉头,似是喃喃自语:“她这人,等闲不会出面应酬,更别提出府去别人府上作客了。”
岑王妃觉得奇怪,常润之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听王妃话里的意思,祝王妃虽说出府上门作客的次数少,但也不是没有。”常润之笑道:“或许是她得了闲,便随便出来走走,不过是刚好撞上我这儿有喜事,所以来瞧瞧。”
岑王妃仍旧是皱着眉头。
但她从常润之这儿是问不出什么的。
岑王妃也没了和常润之聊天的兴致,闲扯了两句便告辞走了。
常润之送了她一程,目送着她走远,看着她手拿着鞭子,一边走一边甩鞭子,耳朵里还能听见空中啪啪作响的鞭声。
“岑王妃是听说了祝王妃来咱们府上,所以才跟来的吗?”姚黄皱眉轻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