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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倩目光迟疑了一下,眉头微皱了一下。
“证明给你看?在这里?”
奥里唇畔逸出一抹近似残忍的冷笑,他绝不允许自己被人利用。即使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最深爱的,也不可以。
他可以为了深爱的女人,不惜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却绝对不允许一个女人,自恃他的宠爱,而利用他为她做事。
“脱*光你的衣服,然后取悦我!”
朱丽倩脸上难掩一抹惊诧:“这……这……”
奥里突然之间逼近她面前,深若海洋的双眼直视着她的一对黑眸,嘴角笑容冷酷至极:“朱丽倩,你不是说爱我吗?那就证明给我看,你到底有多爱我。”
说着话,他原本罩在朱丽倩上方的粗壮身子,瞬间倒去一侧的长毛地毯上,双手搂抱在脑后,神情自若地伸直双腿,然后朝她一呶嘴。
“脱我衣服。”
朱丽倩脸上表情僵硬了下,她知道,无意中,她已经触怒了眼前这头喜怒无常的黑豹子。
今天她必须收起所有的羞耻心,和心底每每与他做*爱时的那一抹肮脏感觉,极尽所能地取悦他。哪怕是让她脱光衣服,当着他一帮恶狼般手下的面,和他做*爱,她今天也绝对不可以说一个“不”字出来。
她绝对不可以让奥里发现,她一直是在利用他替自己办事,却从来没有爱过他一分。
朱丽倩紧抿了下唇角,坐起来,强迫自己朝奥里扬起一抹迷人的笑靥。
“好,亲爱的,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我到底有多爱你。”
说着话,她站起身来,眉眼间绽放出一抹耀眼至极的光华,动作缓慢地脱去一件件衣衫。
很快,奥里深邃的蓝眼里窜起一簇簇熊熊火焰,他粗脖上的大喉结不断上下滚动着,他甚至紧抿阔嘴,不断吞咽着唾沫,朱丽倩这才朝他微微一笑,然后俯下身,用红唇代替纤手,慢慢解开他的衬衣纽扣。
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缓缓拉长了她的每一个动作。
见她如此,早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奥里,再也忍受不了她的缓慢折磨,一把抓过她,推倒在地上,粗壮的身子,便欺在了那弯柔软上。
粗喘声,娇呼声,一时间糜烂地充满了客厅上方。
雷奥缩回了身子,嘴边扯出一抹残忍的冷笑。
奥里那么骄傲的人,肯定不允许他正染指着的女人,突然投了别的男人怀抱,尤其还是被他深深在乎的女人。
刚刚在他收回目光的同时,他有瞥到了客厅东端的一个小橱窗玻璃后面,一个黑影微侧着身,注视着客厅里那对淫*荡的男女许久。
他的目光中,似乎还含着另一种情绪。
雷奥冷笑一声,那种情绪,他太熟悉了。那是一个男人面对最深爱的女人,才会有的一种情绪。
而他,在男人的眼里,还看到了另外一种更强烈的情绪,仇恨。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在任何人身上看到这么一种情绪,他都不会感觉到奇怪。
奥里纵横黑手党已经几十载,他的一双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恐怕连他自己也知道应该是多如牛麻,数也数不清。
雷奥嘴角的笑意加深了,有意思!
直到身旁传出奥里如雷的鼾声后,朱丽倩这才敢起身下床,披上粉色的晨褛,走去旁边的洗漱间。
她伸手至感应水龙头下面,看着无色的水流缓缓穿过指缝,然后流进洗手池,她幽幽地轻叹了一口气。
白天那一幕,如电影一般清晰地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她紧咬了咬唇角,收放在洗手池的一双纤手,抓握在它的边沿,紧了又紧。
她本是个心气高傲之人,对不喜欢的男人,她向来不假以颜色。
如果不是为了父亲,和她一直耿耿于怀的毁婚之仇,她有必要像现在这般作践自己,委身于一个比自己父亲还要大上一二十岁的糟老头子吗?
每每看到奥里一身肥肉欺压在她柔嫩的娇躯上,强迫着她去做各种各样的变态动作。朱丽倩的心里,总是恶心地想要呕吐出来。
尤其白天那一幕,让她感觉那样的自己简直和一个卑贱的妓*女无异。
为搏恩客一笑,总是强颜欢笑施尽浑身解数,只为了取悦他,然后换取他手中的钱财。
唯一所不同的是,她是想借奥里手中力量,然后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
朱丽倩伸手撩起一股凉水,朝双颊上,用力拍了上去。
冰凉的感觉,让她心中的那股羞愤,稍稍压下去了些许。
只是,当看到镜中那个双眼稍显浮肿,神情有些疲惫的沧桑女人形象,她微闭了闭双眼,然后发出一声叹息,微不可闻。
曾经那个心高气傲还有些许青涩的美好女子,已经成了她心底一抹触目惊心的殇。
她现在只想把它深埋到心底的某个角落里,永远不要再开启记忆的河流,涌现在她的脑海。
从此以后,她朱丽倩,只是一个努力取悦自己主人的专职性*奴,没有自己的任何悲喜,一切情绪全由恩客一手作主。
朱丽倩一袭月牙白的旗袍,一朵盛开的蓝色妖姬斜插入鬓,长发松挽成髻,露出一段玉白的香颈。
她头斜依在雪白色的窗棱上,双手自然交握垂在身前。一双如雾水眸,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那一片清浅绿竹。
这一片绿竹是奥里和她来到这座岛屿后,他为了讨她欢心,特意用专机,从中国的南方移栽过来。
奥里说,他感觉中国的女子,向来温婉典雅的居多。印象中,也只有竹子这种青翠色的植物,才最能体现中国女子的这方面特质。
朱丽倩唇角浮出一抹飘乎的微笑,奥里在讨她欢心方面,确实费了不少心思。
只是,他却不知道,在中国文人雅士最喜欢的的那几种高洁植物中,她所最不喜欢的,便是无端总让人感觉和高雅气节挂上钩的竹子。
而她的最爱,却是以雍容富贵著称的牡丹,并希望自己终其一生做一个,一举手一投足,都可以让人感觉出优雅华贵的女人。
可惜,人的希望和现实总是不能行进在一条直线上,甚至许多时候还会背道而驰。
一阵风吹过,青翠色的竹叶相互碰撞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音,间或带着一股清香,吹拂到她的鼻端。
朱丽倩微皱了皱眉头,突然有些懊恼眼前这一片竹林。
竹子向来代表的是玉洁冰清,而她现在却……
看着面前这一片微风中不断飘摇的竹林,她心头不觉涌出一股凄凉,这沙沙作响的青翠,仿佛也在嘲笑她的身陷泥淖。
身后传来碗碟与桌子相接触时的细微声响,不用回头,朱丽倩也知道,肯定是奥里刚临出门时,又吩咐了厨子替她烘烤几份甜点,然后送至这里,充当她的茶点佐餐。
她轻嗤一声,扯出一抹冷笑。
如果没有昨天那一幕,她一直都还会认为,在奥里心里,她即使再差也应该会好过一个是他情人的身份。
然而现在她却再明白不过,充其量她不过是供他娱乐的一个性.奴罢了。
高兴了,就像哄身边的小狗一般,拍拍她的脑袋,然后塞至她嘴里几片美味。不高兴了,就会像对待一只碍事的蚂蚁一般,抬脚直接踹至她的腹部,头上,甚至拿刀眼睛眨也不眨地直取她的性命,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朱丽倩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她怎么能寄希望于奥里,期盼他对自己和他曾经有过的那些女人,会不一样?
女人总是期望自己在一个男人眼中,会与众不同。
即使她不爱他,但是一旦她把第一次给了他以后,便会情不自禁地对他萌发出一种感情上的求一境界,希望自己对他,是特别的。
只是,她却忘了,男人惟有面对心仪并仰慕的女人,才会保持着一种特别的感情,却从不会对那些把第一次给了他们的女人,在脑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充其量也只会幻想,如果此刻与他共赴巫山云雨的,是他最爱的女人,该有多好。
“丽倩小姐,您请用餐吧!”身后一个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声音,突然打断了朱丽倩的冥想。
她一怔,然后回过头,发现在距离她身后不到两米处,站着一个挺拔的英俊男子。
他黑色的浓发笔直地全梳至脑后,光洁的额头上,一双深邃的蓝眼睛,若一弯海洋般,让人直想深入进去,一探究竟。
见朱丽倩眼睛注视着自己,思绪却似已经飘去了别处。伟岸男子朝她微弯了下腰,然后抿起唇畔,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丽倩小姐,你一个人坐在那里,已经快五个小时了。我猜您一定有些饿了,因此就自作主张把甜点给你端过来了。”
朱丽倩一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玉白的脸上瞬间浮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不由回头多看了伟岸男人两眼。
一米八五的身高,剪裁得体的米白色西服穿在他模特一般的身上,衬托着他本就俊挺的五官,愈加英气逼人。
她对自己的美貌向来自信,只除了唐少凌。
看着伟岸男人的目光不断炙热地胶注在她的脸上,朱丽倩知道,又一个男人倾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会非常乐意在这个迷人的岛屿,和他发生一段浪漫奇遇。
她朝伟岸男人扬了扬眉,弯出一抹清浅笑容。
“谢谢,先放桌子上吧,我还不饿。”
说完,她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转过身,继续去看窗外那一片,并不讨她欢喜的扎眼绿色。
“这是刚出炉的中式小桃酥,还热着呢,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一道带着温柔笑意的声音刚在她身后响起,她的面前,便多了一小碟,摆成心形的中式小桃酥,熟悉的诱人香味,瞬间,扑鼻而来。
朱丽倩微怔,一只手不由自主地伸去面前小碟上,拈起一片还稍带着温热的小桃酥,放进嘴里,张嘴轻轻一咬。
刹那儿,一股脆酥的甜香,弥漫了她的整个唇齿间。
她的眼中微微泛过一抹湿润,这是她最喜欢的小点心。
只是没想到,奥里还会知道她的这个小嗜好,看来,他对自己,并不是全无一点感情。
“知道你喜欢中式小桃酥,我特意找来了方子,让面包师照着做出来,只是不知道,味道是否还合丽倩小姐口味?”
身旁低若情人间私语的声音,让朱丽倩一怔,秀丽的眉毛不觉微蹙起来。
她回过头,朝距离她不到三十公分的伟岸男人,狐疑地挑了下眉头。
“你难道不怕奥里知道了,废你?”
伟岸男人咧唇一笑,深邃的蓝眼晴里漾起无数粼波:“丽倩小姐年轻貌美,难道不感觉就这样跟了奥里,太过委屈了自己?”
一句话直接戳到了朱丽倩的痛处上,她微微一怔,很快,扬起唇瓣,轻笑了起来。
“这位先生,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其实乐在其中。”
伟岸男人微微一笑,身子朝她身边倾近了几分,嘴唇几欲贴到她的耳朵上。
“丽倩小姐这样说,那是不是代表昨天上午客厅那一幕,你本人也是相当乐在其中?”
朱丽倩想也没想,举起手来,朝他的脸上用力煽了过去。然而手腕上突然而至的吃痛,让她不由怒火中烧,一双黑眸几欲喷出火焰。
“你个下流胚子,我要告诉奥里,让他马上废了你!”
伟岸男人食指竖在唇前,朝她轻“嘘”了一声,蓝眸甚至灼灼地看着她精致的五官,微笑着摇了摇头。
“丽倩小姐,我敢打赌,你不会这么做。”
朱丽倩不怒反笑,高挑起一只秀眉:“哦,那依你之见,我会怎么做?”
看对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感觉眼前的他,绝对不是一个只想要轻薄于她的登徒子那么简单的庸俗男人。
她来到奥里身边也三个月有余了,期间她也风闻过不少有关他过去的风流韵事。可是,却从没听说过,有谁胆子大到敢于染指他身边的女人。
害她一度以为她这种东方人的魅力,在西方这群蛮荒人面前,是全然没有一点效用的。
直到后来,朱丽倩才知道,奥里对待那些觊觎他怀中女人的手下,向来不问其功过,全部以极刑论处。
听说,那种极刑残忍到,即使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见了,也会忍不住感到恐惧并做噩梦的地步。
因此,不管她艳绝天下也好,貌美倾城也罢。
奥里的手下,没有一个人敢于在她面前,有所放肆。
哪怕只是在看向她的目光上小小放肆一下,到目前为止,她也没有发现一个。
朱丽倩皱了皱眉,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为毛敢对她如此放肆,而且还是在奥里的地盘上?
伟岸男人突然松开嵌制在她一只手腕上的大掌,微笑着敛下眉眼,然后轻弹了弹胸前米白色西装上的烟灰,唇角处,扬起一抹十分诡异的笑容。
“我敢打赌,丽倩小姐在和奥里滚床单的时候,心里一定是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说话的同时,他蓝眸里散发出一束耀眼的自信光芒,像盛夏里的炎炎灼日一般,炙烈地燃烧在她的精致五官上。
朱丽倩玉白的脸上瞬间浮现出羞愤之色,那种床第间的私秘事,他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像谈论天气一般娓娓道来?
她气恼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委不委屈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想,你应该还管不着。”
伟岸男人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目光再次放肆地投注在她的脸上。
“如果我说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爱上了你,你说,这还关不关我的事?”
朱丽倩眼中微现一抹诧异,只一瞬便恢复如常。她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不敢再有任何大意,稍有不慎,她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她斜睨了伟岸男人一眼,轻嗤出声:“如果每一个爱上我的男人,我都要负责,我现在岂不是需要成立一支庞大的部队,天天都要去做维和的事情?”
伟岸男人朝她微微一笑,突然伸手迅疾地拉过她的一只手,身子前倾,低头朝她手背上轻印了一吻。
“丽倩小姐,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还有一句是冲天一怒为红颜。我想,你对此,应该不会陌生吧?”
朱丽倩不明白,眼前这个伟岸的英俊男人,这时侯和她说起这两句古话,有何用意?
她挑高眉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手里有没有金刚钻,我是不知道,不过,你自比吴三桂,是不是也太抬举你自己了?”
伟岸男人也不和她辩解,只是直起身子,双手跟着插进裤袋里,朝她轻吹了个口哨,然后微微一笑。
“我是不是吴三桂,这个你应该很快就可以见分晓。不过,在此之前,丽倩小姐,你心里一定要跟明镜似的。”
说完,没再看她一眼,转过身,便大踏步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