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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寻声望去,瞧见前方十米处走过来一个紫衣裳大婶,长的不怎么样,面上却涂的跟花蝴蝶似的。
我听她刚才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这个大婶很有眼力。别人看我都是男子,她就能一眼看出来我是个女的。
我冲她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即问她。
“来这可以干什么?”
那大婶上下审视了我一眼,疑惑了片刻,随即了然似的笑了起来。
“是我糊涂,姑娘来着自然是寻开心来的。可有熟人要点的?”
我听她这么一说,估计是问我认不认识人。我一笑随即就照着食铺子老板的意思点了那个□□桃的。
大婶拿眼睛继续审视着我,随即面上有些嘲讽起来。
“春桃可是咱这里的角,价钱可不便宜啊。再者我们春桃向来卖艺不卖身啊这。。”
我一听就烦了,忙就甩了一定金子在它手上。
“能有多贵?我买她一晚便是。”
大婶面上继续为难。
“可真赶巧了姑娘,春桃今儿正好有人点了。要不,您看?”
我一听,这不是歧视我吗?遂忙摆手。
“我不介意有别人,你去给我问问里面的那位同不同意一起。要是同意那就好说,要是不同意你给我把他叫出来,我打到他同意!”
那大婶一听我这么说便大笑起来。
“姑娘说傻话了不是?我这就给你去问问,不管怎么说尽量给你疏通疏通。你且等着。”
我这一向就不爱与这些庸俗的人类一般见识。人类有句古话叫头发长见识短,我堂堂青丘昧君关门弟子这人间我能放谁在眼里?
我也懒得跟他们计较了,一会报出来里面那位不同意,我就让他尝尝什么叫拳头不长眼。
大概过了那么一刻钟,那紫衣裳大婶笑嘻嘻的扭着腰杆子出来了。
“姑娘可是巧了,那位爷也是爽快人,快进去吧。”
我心说算那人识相,正巧我今儿吃了快活丸心情好,也不想妄动干戈。
这春桃这么贵,我可得仔细瞧瞧怎么个贵法。
我冲那大婶点点头道了声谢谢,大婶又笑嘻嘻的引着我往里屋进了。大概走了小片刻,一直周到走廊尽头最靠里的那件屋子。大婶这才又笑嘻嘻的走开了,临走还说了句
“公子尽性玩。”
大婶这么一声吆喝也算是给屋里的那位打了声招呼,我正了正形,推门进去。
我的师傅昧君曾告诉我,如果遇到一人的身上有异味。如果他不是人类的话,那他不是修为极高就是邪魔外道。
我一进这屋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香气,比我身上这香囊还香。屋内陈设简单,却焚烧了一鼎与其格格不入的巨大的香炉。即便如此,我依旧能隔着香闻出来一屋子的妖气。
一个粉色衣裳面目素雅的女子,正坐在软榻上谈着琴。
我闲步走过去,学着师父的样子意味深长的望着那个□□桃的姑娘。
“神仙?”
那春桃被我问的一愣,静默了半晌不知如何回答。
我了然似的点点头,在心里想着那就是妖怪了。
我走到屋内捡一处略高的椅子斜倚上去,便拿眼开始瞧着屋内春桃的软榻对面做着的另外的那一个人。
入眼的先是那人一身水墨画似的衣裳,我眼前一亮,恩?这人品味不错啊,这手艺怎么也该是皇宫里出品的吧。
我又继续往上看,一头顺直乌发有条不紊的搭在脑后。这一点跟我师傅就不一样,师父的头发向来不羁,总透着点桀骜不驯的潇洒。
这人这般打扮该是九重天的口味。这世间的男人呐能好看的过师父的没几个,这人的长相与师傅也算是难得的伯仲之间了。
那人深邃的眸子瞧着我,像是有些惊讶。我心说也是的,我那番话问出口是人都得惊讶。于是我又来问他。
“皇子?王爷?”
我仔细擦看了一番,自他周身是瞧不出一丝异样的该是个实打实的人类。
我估摸着是哪家的王爷皇子,贪恋美色,正好教这小妖吸了精元。
那人听我这么一说,面上忽然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
那一笑,好看的直幌眼。
“魔?”
他也学着我的口气,碧水谭似的瞳孔里一派意味深长。
我瞧见他在说话的时候眉头会不自觉的皱起来,像双剑入峰好看的紧。
我不由得在心里大骂小枳,她与我说世间的男子只有师父那样的才配得上魅惑。可我看不然,我面前的这个男子,没有师父的妖治,却同样有摄人心魄的魅惑。
我歪过头去看了看那边的春桃,暗地里啧了啧嘴。
这么好的货色便宜了这个小妖。
我故作姿态的俯视他,他也将脑袋侧过来望着我。
我说,
“兄台,你眼力不太好。”
说完这话,我又旁敲侧击的提示他。
“时间万勿皆易被皮相所惑,兄台切不可将眼前假象迷了眼。”
我怕他听不转,又特意将‘假象’二字咬的格外的重。
而后我又想了想,又怕我这文邹邹的他听不惯,遂又换上了另一番说法。
“这妖魔呢,总是爱穿上一副好皮相来故弄玄虚的。”
我在说这话的时候,可了劲的朝那人眨眼。还是不是拿嘴巴努了努春桃那里。
我这样的提示,若还是有人看不懂。我想这人不是傻子就是眼瞎。
但是显然这人的眼睛是瞎了,他非凡没有领会到我的良苦用心,反而和同那个小妖一起笑话我。
我听着他爽朗的笑,不觉气上心头。再也忍不住了上去就给了他一个爆栗打在他脑袋上。
“笑什么?她是妖怪看不出来啊?我说你是不是傻?”
他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冷不丁的给他一拳。也没来得及躲开,他愣在那里好一会,才又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着我。说的确是极其没头没脑的话。
“姑娘贵姓?”
我心说这人有点意思,被打了不先问为什么被打,倒先问起来了打他那人的名字。
我故作姿态的掠了掠额前的发,眉眼一挑看着他。
“大名千鹊。”
他了然的点点头,复又问我。
“你是鹊精?”
我一听这话,没忍住噗嗤一笑。没搭理他,转头却去问春桃。
“你是桃花精?”
那春桃知道身份败露,便也就没否认。只是拿眼瞅了瞅那水墨衣裳的男子,眼睛里有些顾虑。
我也没想着拆穿她,我做事向来不在背后捅人刀子,有刀子我当面能捅则捅了,心里就求个痛快。
那水墨衣裳的男子似乎是在等我回答。我冲他笑笑,与他周旋起来。
“□□桃的是桃花精,但叫千鹊的未必就是鸟精。天君叫帝俊,你说他是什么精?”
那水墨衣裳的男子听了我的话,好像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后便不再理我,而是转头看着春桃示意她继续弹奏。
我现今想了想,我刚才进门没到听春桃弹琴,估计这会才刚开始。我心说这好,先听曲等我吃饱喝足玩尽性了,再来把这小妖给收了。
那春桃想来也是个久经杀戮的人,这会知道自个儿逃不掉了,便也就索性不拘着了。
食铺子的老板眼光也算不错,春桃这长相在人间也算是一等一的貌美了。她本就是桃花精,自然就有一双桃花眼。
我若是个男子,估计也能教她这双眼睛摄去魂魄。
不过再这么淡定,到底也还是心有伤悲的,春桃的谈的曲,哀怨惆怅,遂着眼波流转竟还唱起了歌。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
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我听了半晌,心说这都什么玩意?谁能听得懂啊?但是心里这么说,面上却还是要装出一副知音的样子。
我面上轻叹了一口气。
“春桃姑娘的内心很是惆怅啊!”
水墨衣裳的男子擒着笑转过头来看我。春桃长谈了一口气,望了我跟那男子两眼随后垂眸道
“也不怕各位笑话,我本该好好修炼要不能有私欲。”
我听她这么一说,忙就拿眼去看身边的水墨君,见水墨君一脸淡漠,我这才搞明白原来水墨君是晓得春桃的身份的。
春桃见我们无话便又继续说。
“三千年前,我刚刚有了灵识。那时候这里还只是一片桃林,我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树桃。原本日子过的无欲无求,却没想到那日桃林来了一个人。”
春桃的瞳孔亮了起来,显然是说到了动心处。我侧眼瞅了瞅水墨君,心说搞不好这又是一段风流佳话。
春桃又说。
“那时我只是众多桃树中的一个,他一眼就看到了我。指着我连连感叹,说这树桃开的妙。还将我比做女子,他还说他它日若我能修得人身,一定要去看他。所以我拼命修炼,拼命修炼,终于有一日我修成了人形。可是桃花林没有了,那个人也找不到了。。”
她的眸子暗淡下去,平复了良久才有抬首说道。
“所以我想着我得等他,等他再像那日一样来这里看我。”
我不禁有些同情起春桃起来。这也源于我们狐族向来重情,这天地万万年从来就没少流传过我们狐族有恩必报有情有义的优良品德。
我们狐族亦正亦邪,左不过就是因为常有那么几个狐狸偷跑去人间找什么真爱,最终极端了,啥也不要了,还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