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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马车骤然晃了晃,马儿仰天长叫一声。
因为突兀停下的冲力导致车内的几人晃了晃,即墨翊眼疾手快地揽住司鸢,防止她摔倒。待马车停止摇晃,他紧张地检查着她的身子,看到她安然无恙他才落下心了,尔后眸色一冷,清冷的嗓音冷冷溢出,“鸢怀有身孕怎么不注意点!”
那语气俨然便是时亓懿的语气,在场的几人纷纷怔愣住,恍惚间,似是感觉到了时亓懿在生的场景。
凌页微微垂首,声音间含着一丝歉意,“抱歉,前面有辆马车挡住去处才会如此。”
正巧便停下了拐弯处,他们才会匆忙地拉住马匹,否则撞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回事?”司鸢皱了皱眉,清冷的声线溢出,眉目间流露出了一丝冷意。难不成又是那个小皇帝的什么新计谋不成?刺杀不成换了其他方法?
下一秒便听见马车外一个男子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抱歉,夫人病发,才会忽然停下马车。”
司鸢的桃花眸渗出了一丝警惕,眸光瞥向染,染看懂了她的示意,抿了抿唇,缓缓走出马车,向那辆马车走去,“在下是大夫,若是你家夫人不介意,可否让我帮她看看。”
同时,凌页跟在染的身后保护他的安全,以防有诈。
“让他过来。”
那辆马车外的男子抿着唇瓣没有出声,片刻,那辆马车内传出了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掷地有声,听得出此人应当年纪偏大,但语气依旧铿锵有力,低沉间掺杂着几分王者的霸气。
“是。”车外的男子应当是护卫,他恭敬地颔首,旋即眸光落在染的身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握着腰间的剑柄,只要对方有什么异样,利剑立即出鞘,取之性命。
染一进马车,入目的便是一张内敛霸气而成熟的容颜,他的眉目间萦绕着浓浓的睥睨天下的霸气,但在看向怀中女子时又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温柔,他的双鬓泛白,却不影响他的俊容,只是看容貌也不过是三四十岁的男子,至于实际却是未知。
而他怀中的女子脸色苍白,眉心紧蹙,眼眶泛红,梨花带雨惹人怜,眼角泛着淡淡的纹路,青丝有几缕白发,看得出有一定的年纪,但只看容貌似是也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女子,浑身泛着淡淡的柔和气息,她的眼眸沉淀着显而易见的痛楚,手紧紧地抚着心脏,似是想抑制心脏的痛。
“若你治好她,本、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不违背道义,我都可帮你完成,但你若治不好,死!”男子紧紧抱住女子,眼眸间流露出了一丝心疼,即便他身份再为尊贵,在她面前,他也不过是她的夫君罢了。想他指点江山多年,如今看着自己的妻子病重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顷刻间将他的心脏紧紧揪起。
她的病已经许久未犯,因此出远门并没有带上大夫,若不是忽然一个消息传来,得知他们的女儿已死,她也不会病发。若他找到了那个害死他女儿的人,他必定将他碎尸万段。
但现如今,唯有先治好她的病,在这荒郊野岭,虽然无缘无故出现一个大夫实在诡异,但如今也别无他法,只能暂且让他一试,若他另有图谋,便只有死这一条路可走。
染只感觉对方强大的压迫袭来,这种感觉他只有在时亓懿身上感觉到。显然对方不是寻常人,但染亦然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即便面对如此的压力,他依旧迎上他的双眸,语气不卑不亢,“在下尽力。”
男子的眸光轻轻一闪,眼眸微微凝着打量着他。而染则是无视他炙热的目光上前替女子把脉,旋即他舀出银针为她施针,良久,女子的脸色才好了一些,但眉头依旧紧蹙着,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夫人此乃心病,她多年郁结在身,更是受不得刺激,在下只能暂时保住夫人的性命,心病还须心药医。”染收起针包,秉承着大夫的善心缓缓道来。
“多谢。”男子真挚地感谢道,他看得出,此人医术非凡,气质上乘,不是一般的大夫,“不知公子可否留在夫人身边为她医治,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为你取来。”
虽然明知对方不是一般人,但他依旧私心想将此人留下,毕竟她是他的命,他已经失去了女儿,不可以再失去她。
“抱歉,在下有责任在身,不能担当此重任。”染轻轻垂下眼睑答道,司鸢清冷的嗓音却骤然响起,“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若是这位夫人再次病发,可到至宥王朝的摄政王府去。”
那清冽的嗓音犹如一抹雪花轻轻地落在心尖上,缥缈而悦耳,男子的声线都不由自主地软了些,“多谢。”
摄政王府吗?
此女莫不就是传闻中巾帼不让须眉,不费吹灰之力便保住了至宥王朝的摄政王妃?
他还未来得及想那么多,怀中的人轻轻一动,虽脸色好了些,但眉宇间沉淀的痛楚不言而喻,嘴中还喃喃着,“女儿、女儿······”
男子心中一窒,唇瓣抿着一条直线,眼眸间幽深莫测,他抱着怀中女子的手更是紧了紧。
染见状拱了拱手,一言不发地下了马车,回到司鸢的马车上,他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又不是我主子,凭什么替我决定。”
他不是不愿为那位夫人治病,但他就是不甘司鸢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命他做事,感觉他是她的属下似的。
司鸢轻飘飘的一个眼神落在他身上,话语听不出一丝情绪,“你白吃白住这么久,不应该为我做事么?”
染顿时双眸圆瞪,胸腔一股怒意却无处可发,“是你强行将我带来边境的,我还没找你算账。”
“你有意见?”即墨翊淡漠的眸子瞟了他一眼,云淡风轻的话语含着骇人的压迫,染望着这张与皇叔相似的脸庞硬生生说不出反驳的话。
另一边马车的男子命手下给司鸢几人让了路,季秦与凌页便继续赶着马车上路。
一路上,即墨翊时不时把手放到司鸢微微凸起的腹部上,眼眸间一片柔和的光芒,熠熠生辉。染与完颜悦对视一眼,神色皆是极为古怪,这人似乎把孩子当成他的了吧?
因为司鸢怀有身孕,不宜操劳,因此赶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路才缓缓回到了皇城,然而他们一到皇城外便被一群侍卫拦住,凌页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冷声呵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摄政王妃也敢拦?”
“要拦的就是摄政王妃,摄政王妃通敌叛国,皇上下令,要将摄政王妃押到殿上审问。”
闻言,在马车内的司鸢勾起了一抹冷厉的弧度,她就知道那个小皇帝不会那么安分,所以早已未雨绸缪,让妖涟卿办的事应当办好了!
她缓缓掀起车帘,淡淡扫了一眼众人,声线如同淬冰一般冷冽砸下,“既然皇上有请,那本王妃就入宫。”
她轻拂衣袖,扬起一抹冷艳的弧度,尔后又回到马车上,“入宫。”
众侍卫见她顺从地入宫,虽是坐着马车进去,但他们也算是完成任务了。于是众侍卫似是保护又不敢靠近的状态环绕在四周,快步随着马车进入皇宫。
“你还是戴上面具吧。”司鸢瞧着即墨翊那张与时亓懿相似的脸庞,为免他这张脸引起轰动,还是戴上面具较好。
显然即墨翊也想到如此,颔了颔首答应,桃花眸凝视着她犹如泉水般缓缓流淌,浸染着淡淡的暖意。
一群人不等太监禀告,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殿,凌页与季秦走在最后护着司鸢,完颜悦与染走在司鸢身后,而她身旁的是即墨翊,由于他身上骇人的冷意,无人敢拦。
见一群人这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皇帝在座位上看着更是恼火,顿时怒不可遏地吼出声,先发制人,“大胆,摄政王妃等人通敌叛国,与他国勾结,如今还以下犯上,不愿行礼,你该当何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眸泛着不含感情的冷意,犹如冰霜一般覆盖在上,“你有何证据?”
皇帝似是早有准备,他的眸光耐人寻味地落在即墨翊身上,“站在你身旁的恐怕就是翊王殿下吧?你们二人早已暗通款曲,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吧?你们二人联合将摄政王孩子夺得兵符,如今还打算吞下这至宥王朝,真是狼子野心。”
司鸢唇角的笑意浓了浓,余光瞥向即墨翊眼眸迸射出的杀意,手指微不可察地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尔后她轻轻拍着手掌,神色间满是讥讽,“皇上编的故事实在动听,但终究要讲证据。”
“证据?”皇帝冷笑,“整个军营的人都是证人,他们亲眼所见你与翊王卿卿我我,态度暧昧,且翊王为了你腹中的孩子送了不少补品,若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岂会做到这般地步?你要朕让军营中的人一一出来作证吗?”
即墨翊的眸光凌厉,眉宇间染上了浓浓的煞气,浑身顿时冰冷刺骨,他轻轻抬手摘下面具,嗓音含着显然的杀意,“本王还没死,你们便一一欺到本王王妃身上来,都不要命了吗?”
那张与时亓懿惊呼相似的脸庞顿时让朝堂上等人倒吸一口气,神色皆是震惊诧异。
皇帝看到他的脸顿时大惊失色,额上渗出了细微的汗,“不,不可能,你不是死了吗?”
不可能的,他为了确认时亓懿的死,将时亓懿的坟墓挖出,那确确实实是他啊!
片刻,他慢慢冷静下来,仔细看着即墨翊的脸庞,沉吟许久,终究笑出声,“你以为与摄政王长得相似便可冒充摄政王了吗?这双眼睛,正常人一看都知道不是摄政王。”
“皇上以为很了解本王吗?本王说是,本王就是。”即墨翊冷冷地抬眸望着他,眸中的冰冷犹若千年不化的寒雪,“先皇给本王的任务是辅佐皇上成为一个好的君主,但若这个君主昏庸无能,但本王也不介意让这个皇位换一个人来坐。”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司鸢的眉心轻轻一蹙,眸光不解地瞥向了即墨翊,她压低嗓音,声线透着一丝怒意,“你到底想干什么?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我的妻子,自然由我护着。”即墨翊的眸光转向司鸢,冰冷的眸子顿时化成一滩柔水,清冷如月的嗓音含着宠溺。
皇帝被即墨翊先前的一番话气得说不出声来,他额上青筋暴跳,猛地一拍龙椅,大喝出声,“岂有此理,别以为至宥王朝会怕了你翊王,胆敢冒充摄政王,还威胁朕,来人,将他拿下。”
“谁敢?”即墨翊冰冷淡漠的眼眸扫向众人,强大的威压压迫得众人透不过气来,众人顿时心中惊骇,犹疑不定,这似乎不是摄政王,又是摄政王。
样貌相似,气势一样,唯有摄政王才会有这种令人窒息的威压,一时间,大部分人选择了相信。
“真是热闹!”
骤然间,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下一秒,一个看似三四十岁的男子与一个女子徐徐走了进来。
司鸢顿时皱了皱眉头,这声音似乎听起来有些熟悉。
皇帝一见两人来到,神色顿时一喜,请到了这尊大佛,今日还怕治不了司鸢等人吗?
然而他的这尊大佛,在看到司鸢的脸时,满眸震惊,他与身旁的女子都难以遏制地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他身旁的女子眼泪夺眶而出,满是狂喜,她紧紧拽住男子的手,“像!像!是不是?是不是?”
男子一生经历各种大风大浪,彼时不过片刻便冷静下来,看到的第一眼,他已经可以确认。正巧他的暗卫倏然闪现在他身边,对他耳语几句,他的笑容渐渐展现开来,附在身旁的女子的耳畔说了几句,女子抑制不住喜极而泣。
男子轻轻地为她擦拭去了眼泪,她唇角上扬的笑意始终没有落下,她走到司鸢身旁,仔细地打量着她,神色喜悦间又带着几分激动。
司鸢被这炙热的眸光看得莫名其妙,在场的众人亦然满脸茫然。
在龙椅座上的皇帝见状顿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着急,“王,你可别忘了答应过朕什么啊!”
朝堂上的众人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皆是神色诧异不已地望着那屹立着的尊贵男子,被称为王的,恐怕只有那个统一着终云大陆的王有资格吧!
被成为王的男子终于缓缓抬眸看着皇帝,眼眸间渗出了意味不明的冷意,皇帝被看得渗人,良久,男子才冷笑出声,“抱歉,本王反悔了。”
“你——”皇帝顿时瞪大了眼眸,还未等他说出话,男子便幽幽地道出下一句话,“本王不可能与你联合对付本王的孙女。”
此话一出,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众大臣惊愕地望着司鸢,王的孙女?说的就是摄政王妃吧?
不是说摄政王妃是平民之女吗?就算有谣言说摄政王妃是先前的太师之女,但又怎么成了王的孙女了?
“快叫外公外婆啊!”女子激动地握住了司鸢的手,眼泪簌簌落下。
男子的眸光渐渐落在司鸢身上,那狂妄霸道的双眸流露出了一丝暖意,“没错,摄政王妃就是本王的孙女,谁敢欺他,本王必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想当初,他无意间被仇家绑架了他的女儿卖走,他将仇家抓回来严刑逼供,却始终逼问不出女儿的下落,他寻找了多年,好不容易找到蛛丝马迹得知女儿在这片大陆上,他与妻子着急赶来,却又被告知女儿遇上土匪早已死去。
前几日又有消息来传,发现女儿的踪迹,他又燃起了希望,为了快速找到女儿,他与皇帝做了交易,他帮他坐稳皇位,他帮他寻找女儿。殊不知他先行看到了孙女,后听到手下回报的消息,得知女儿早已失忆,遇上土匪九死一生被至宥王朝的太师所救,并生下一个女儿。
上天夺走他们的女儿,但却留下了孙女给他们,也算是对他们不薄。
皇帝抑郁不已,本以为得到这个王的支持,这次会十拿九稳,却不想司鸢竟然是这个王的孙女,终云大陆的小公主!
如今不仅得不到王的支持,还得罪了他的小公主,他的至宥王朝不保啊!
在皇帝着急该如何是好之际,男子走到了即墨翊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下,“你是何人?”
不是说摄政王已经死了吗?那么这个男子又是谁?
即墨翊向来淡漠,但面对这个司鸢的外公,却还是恭敬地回答,“鸢的夫君。”
司鸢还沉浸在忽然多出了外公外婆的情绪里,蓦然听到即墨翊的回答,不由地瞪了他一眼,即墨翊却是回以柔和的眼神,“鸢,我的确是你的夫君,时亓懿!”
司鸢正想反驳,毕竟她是亲眼看到他死的,然而下一刻一个荒唐的念头跃在脑中。
借尸还魂!
重生!
没错!她都可以穿越,那么他也可以重生,他还在!他还在!
思及此,她的眼泪难以抑制地落下,桃花眸流泻出了浓郁的喜意,即墨翊上前将她一揽入怀,“别哭,一哭就更丑了。”
熟悉的话语,一如既往的清冷声线。
司鸢终于确认,他真的回来了!
即墨翊微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弧度,他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呢?要从之前地刺杀开始吧,渐渐地以往的记忆回归,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以为吃的都是自己的醋。
半月以后,皇帝驾崩,摄政王辅佐最小的皇子登上皇位,对此司鸢并不意外,皇帝本就中了她的毒,命不久矣,只是时亓懿重新辅佐了新皇,又开始忙罢了。
沁阳皇帝只以为是时亓懿一直冒充即墨翊的身份,因此气急败坏,但碍于时亓懿和终云大陆王的存在始终不敢冒犯至宥王朝,由于时亓懿占据了即墨翊的身子,故而对沁阳国留了一分情面。
五月以后,摄政王妃临盆,诞下一子,摄政王喜极,大摆流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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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最近很忙没时间更新,且这篇文音雨写得很辛苦,经常遇到瓶颈,结局虽然仓促些,但也算是一个圆满的结局,这篇文没有番外,新文暂时也不会有,感谢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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