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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的意思是蓉哥儿媳妇和福姐儿娘都得益于胡姐儿才能平安生产,如今大妹妹好容易熬了这么多年有了这个机会,还是要抓住机会,尽快有个一男半女的好,所以才让我过来替大姑娘求胡姐儿一样东西,不管有没有用,也是她做母亲的一番心意不是。”李纨说这话,把桌子上两个盒子往黛玉面前推了推,意思这是王氏的“心意”,不仅她自己没法拒绝,你们怕也不好推拒吧?
林黛玉看了看小狐狸,小狐狸微微点头,黛玉笑道:“二舅母太客气了,大表姐有这么大的造化,别说这是我们的举手之劳,没有不帮的。”
小狐狸笑着起身,“大嫂先坐,我去找找。”
“这就是她给的东西?”不过一只雕花金镯子而已,虽然是赤金的,可是与她那两盒子东西来说,要买一盒子回来。
“胡姐儿说这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是娘说是有大用,胡姐儿才找出来给大姑娘的。”李纨说着把金镯子从王氏手里拿了过来,也不知道在那里一按,就听轻微的“咔哒”一声,金镯子从中间断开,中间居然是空的,王氏有几分诧异,重新把镯子拿回来,然后合上,再仔细看,看不出来断口的痕迹,掂掂重量,虽然是空心的,可是感觉不到份量轻巧,难怪她拿在手里都没有发现关窍来。
递回给李纨,让李纨教她如何打开,李纨会意,找到机关,指给王氏看,然后用指甲轻轻一按,“咔哒”镯子又开了,“这东西不错,应该给你妹妹多弄两个,即不起眼,又能装东西,”王氏不由的道。
“胡姐儿还说,让娘就说这镯子是娘自己的,这点子她东西实在拿不出手,若是让大姑娘知道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原林妹妹和胡姐儿也说要让我给大姑娘稍带贺礼的,只是我说事情大妹妹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要不是想问胡姐儿要点东西,也不会告诉她,免得闹了出来让人家笑话咱们轻狂,就给拦住了,”李纨表达了林黛玉和小狐狸的意思,王氏听了点头,果然听说她的女儿入了太子府,这两姐妹就知道与她说好话了。
王氏把镯子带在手腕上,她本也没有想着把这镯子的事告诉给元春知道,也是她们识相,并没有以为这一只破镯子就能抵充了元春的晋升之喜。
已经得到了小狐狸的东西,王氏心事了了一桩,李纨完成了任务,也识趣的告退,王氏看看天色还早,屏退了丫头,自己在屋子里倒腾了一会儿,叫了两个忠心的,去往薛姨妈家里。
薛姨妈听说王氏来访,急忙迎了出来:“快午饭了,姐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我已经让人与老太太那里告了假,今天中午与你一起用饭叙叙旧。”王氏说着话进了薛姨妈屋里,示意她屏退丫鬟,等屋里没有别人了,才压低声音道:“元春使人回来了,她如今成了太子侧妃,她这么大岁数了,好不容易有了今天,我想着给她弄点东西,最好一次成功。”
“啊,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没有得到消息?”薛姨妈惊喜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是刚知道,”王氏说着眼角有些润,“十年了,我盼了多久,才有今天,”原以为元春会成为皇帝的人,可如今跟了太子,太子与元春的年岁更合适,也是她的造化,总算是没有白进一趟宫。
“是啊,姐姐熬出来了,”薛姨妈也适时的落了两滴泪,问王氏道:“姐姐这是要出去,可要我陪你?”
王氏摇头:“不必,元春的事还没有定准,我不想先闹出来让人笑话我轻狂,”这句话包含了这两年的委屈、伤心、不满,女儿的崛起给你王氏希望,“我与老太太说了来你这里用饭,怎么好连你也不在家呢?”
薛姨妈会意,两声点头,“姐姐放心去办事,我这里不会让人知道。”
王氏却不提出即刻就走,站起身把大衣服褪了,里面却是一身青色的旧衣,王氏又走到薛姨妈的梳妆台前,自己动手打开了薛姨妈的梳妆盒,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王氏心里便泛起了涟漪,难怪薛姨妈死了丈夫,儿子不成器,还受了小狐狸的侮辱,吃了一个月的素,人还恢复的这么快,固然她有许多补品养生,可她一个寡居的妇人,各色的胭脂水粉竟然也样样不缺。
王氏用银挖子挑了几样合适的粉在手腕上,用手指研开匀色,那粉均匀细腻,很快便渗进了皮肤里,留下淡淡的一层晕粉,看上去提亮了不少肤色,——这是上好的珍珠粉留下的荧光。
“姐姐,我来帮你,”薛姨妈已经差不多明白了王氏的意思,她这是想要遮掩一下,不想人认出她来。
王氏自己也许久没有给自己上过妆了,听了薛姨妈的话,便听话的闭上眼睛,微微仰头,让她替自己上妆,薛姨妈做姑娘的时候就惯会打扮,王氏十分放心她的手艺。
“可以了,”等薛姨妈示意王氏睁开眼睛,也捧了镜子站在王氏眼前,王氏就从那里看见一个三十岁许的丽人。“这是我?”王氏吃惊的抚着自己的脸,这两年她过的不如意,懒得装扮,自己都觉自己老了十岁不止,也难怪贾政不爱与她一起。
“姐姐要伺候老太太,那里有这功夫收拾自己。”薛姨妈不说王氏手紧,心情差,只往好的地方夸。
“唉,”王氏叹了口气,又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她原以为装老,所以才穿了这身旧衣,如今画了这样的妆,就与身上的衣服不搭调了。“姐姐不必回去了,我还存了几身衣服,你妹夫去了之后,我也没有机会穿了,如今送了姐姐刚好。”薛姨妈语气有些落寞,女为悦己者容,这个世界对女人的束缚太多,丈夫死了,连鲜色的衣服都不能穿。
说着去打开了墙角的一只箱子,从里面翻了一番,拿出几件衣服来,抖开给王氏看,雪|白的里衣、浅红金线大红牡丹褥衣、同色绣着牡丹的六幅马面裙,都是上好的料子,虽然衣服都是褶皱,可是因为料子好,并看不出陈旧来。
“这还是她爹在的时候从海外带回来的,说是不会掉色,也耐水洗,比咱们国家的东西好太多,可惜我还没有来得及上身,他就去了。”薛姨妈说着落了两滴泪,到底是结发夫妻,虽然也有过这样那样的龌龊也聚少离多,可是人死百事消,留下的都是恩爱、敬意。
“妹妹也别太苦了自己,”王氏拍拍薛姨妈的手,帮她擦去眼泪,“蟠儿和宝钗都长大了,又是这么懂事听话,你也算是熬了出来了?”
薛姨妈听劝也笑道:“姐姐说的是,蟠儿比以前懂事听话多了,不仅知道管着生意,还知道体贴他妹妹,才刚也说去胭脂铺子里巡货,非要带着他妹妹去,让她先挑。”
“我说他们兄妹怎么不在家里。”王氏笑着道:“妹妹也算是对的起妹夫了。”
薛姨妈笑着不提自己的事,找了熨斗来烫衣服,屋子里现成取暖的炉子上坐着热水,早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把热水灌进银熨斗里,衣服放在桌子上,在折痕上略微上点水,来回几趟,折痕就没有了。“姐姐你看,不亏是外邦的东西,就是好。”
薛氏寡居无事,平时也做些事情消磨时间,熨衣服对她来说很容易,不大一会就把衣服熨烫完毕,王氏早就把里衣换过了,薛姨妈伺候她再穿上这个,果然如同换了一个人,年轻了二十岁不止。
王氏有些不敢置信的抚抚脸,又在身上的衣服上擦擦手,如同从来没有见过一样,着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如今的装扮,老太太不爱花里胡哨的人,贾政整天也板着脸,她就以为他是个爱端庄的人,所以也就新婚的时候王氏认真装扮过,等到怀了贾珠,怕伤了孩子,就把这些妆容都丢开了去,这一丢就是二十多年,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年轻。
“姐姐才多大,这就是从来不装扮,才看着有些老气。”薛姨妈说了句实话,说到了王氏心底里。
王氏才从薛家的小院子里离了荣国府,王熙凤那里就得到了消息,“果然,姑妈竟然亲自出马了。”王氏虽然改了妆扮,可是熟悉她的人还是能认出她来,加上身边跟的丫鬟,她这么一番折腾,也只是自欺欺人。
旺儿和她媳妇来回跑腿传话,王氏在什么时候去了什么地方,很快的便反馈到了王熙凤这里。
王氏先去了银庄,这是去取银子了,王熙凤咬牙,虽然公公抄了二房的私库,可看来姑妈也留有后手,鸡蛋并没有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然后又去了药铺,花了一百两银子用王氏提供的方子让人熬药制成丸药,只说最迟明天晚上前着人凭东西去取。
“原来我的好姑妈还藏着这样的好东西。”王熙凤手里拿着一张纸,这就是王氏提供给药铺的方子,旺儿已经去找了几个大夫去问了,很有利妇人怀孕。
王熙凤大婚几年才有了福姐儿,在这之前她也喝了不少苦药汁子,姨妈那个时候也开导劝过她,只说孩子是老天爷给的,不到缘分急不得云云,却从来没有说过她有这类方子。
原来还有心帮她隐瞒一二,可是王熙凤如今却改了主意,且这也不是什么小事情,她无权利帮王氏掩饰将来连累了自己。
“静观其变吧,”老太太看着王熙凤拿来的药方,叹了口气,这种药方她也有,但也没有王氏这张效果更好的,这可能是王氏能在生下元春之后多年还生下宝玉的原因吧。
至于元春已经入了太子府,不是她们能置啄的,改变不了的东西,惦记她做什么,若是元春能够生下一男半女,对二房确实是有好处,可是也仅而已。“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即便是皇帝想要易爵换人,都还得有个名份因由,何况一个侧妃?”老太太给王熙凤吃定心丸,她也知道王熙凤不安心养胎跑这么一趟,真正担心的是什么。
“不过也可以借此给琏儿一个鞭策,让他更要好好的当差。”
王熙凤点头应声,这些道理她虽然知道,可是也怕老太太有所偏颇,万一她再改了主意,联合宫里的元春,谁知道大房会不会发生什么危机。
王熙凤又问了要不要告诉给贾赦和邢夫人知道,老太太想了想道:“我来说,你们就不要管了。”以前可以瞒着不说元春的事,是因为元春明面上是“奴才”,不会把手伸到荣国府来,对荣国府影响不大,但是元春如今成了“主子”,对荣国府就有“置啄”的余地了,贾赦和邢氏还被蒙在鼓里的话,会对他们不利。
照规矩,宫女和太监是严禁与家人外官联络的,怕的就是里夹带、外通消息之类的,以前王氏当家,她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女儿,弄得太监也帮忙来荣国府替元春拿银子,具体真有多少落进了元春的荷包,也只有天知道。
大房当家之后,太监又来了一次,邢氏和贾赦打了哈哈,说自家才还了国库的银子,老太太病着,连买药的钱还要筹等等,只哭穷没有再给元春稍银子,都没有让太监见王氏一面,就把他送出了门,就此断了元春的“供给”,贾赦和邢氏当时的小心思,也是怕元春上位。
——但似乎老天也偏着人,元春多年不得力,突然得了皇后娘娘的看重,如今还成了太子侧妃,连老太太都有些想不到。
不提与二房的纠葛,元春如果是个记仇的,势必要记恨大房不顾念旧情。
老太太叹了口气,手不自觉的抓起了碗上的珠子闭上眼睛默起了心经,这是她近两年常做的事情。
两个儿子都是她亲生的,却也是她把他们弄成了对立面,又怪得了谁?要是她往常因为记恨婆婆迁怒到贾赦身上,而偏心贾政太过,灌输了他一些不该有的东西,又纵容了王氏倒行逆施,怎么会让一母同胞的两个儿子弄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她是贾家的罪人啊。
元春若是不得势,至少在她死前荣国府还能保持如今的平静,大房压着二房,同时照顾二房起居,大家都能平安到老,可是元春上位,就不一定能保持这个格局了。
这也是王氏拿出压箱子底的东西给女儿的一个原因吧,若是元春有了一男半女,她在太子府的地位就越发稳固了,一旦太子上位,荣国府的如今的格局势必就会被打乱,王氏野心未死,还与大房结了恨,两个儿子间的仇怨势必会比之前还要深——这些都是因她而起,势必还要她自己来收拾,否则死后真的不敢去见婆婆和贾代善,贾家的祖宗们。
所以老太太告诉给贾赦和邢氏元春的事情之后,也补充了一句,“你们不用管,元春以后派人回来,只管让他们找我就是了。”
贾赦向来不爱管事的,如今他过的真是自在,把以往祖母留给他的东西都倒腾了出来,整理归类,无事的时候再去逛逛琉璃厂,古玩街捡漏,过的比神仙也不差什么。
听到母亲说大包大揽,好歹他还觉得道一句母亲辛苦:“都是儿子不孝,应付不来这个,让母亲费心了。”
老太太点头,“你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不会在外面给家里惹事。”比起贾珍来,贾赦真是好太多,跟贾政比起来来,他也算是个明白人,在这君君臣臣的世界,有个混吃等死万事不沾的儿子,有时候也是一种福气。
邢氏也巴不得不沾染这些事,问老太太道:“那以后万一娘娘有传召,媳妇就称病?”邢氏出头,荣国府就没有了王氏的地位,元春传召娘家人,也不能越过当家伯母而只见自己母亲,邢氏怕的就是元春万一单独召见她,压着她答应什么事情。
“若是单独叫你,你推到我身上,若是叫大家一起,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只是万事别揽就是了。”老太太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邢氏没有背景,元春最能拿她做文章了。
邢氏松了一口气,“既然如此,媳妇也放心了。”虽说皇帝不会滥杀无辜,但是与皇沾点边,就意味着麻烦,一点不慎,说不得就是满门灾祸。
“也是我糊涂,当初让她进了宫里,如今,倒是让你们担心。”老太太再次反省了自己当初的决定。
贾赦有些侥幸心理:“万一侄女儿生个皇子,说不得咱们家还能当一回皇亲。”他说的这个皇亲可不是一般的皇亲。
“你是做梦还没有醒吧?”老太太白了贾赦一眼,刚才还说他没有野心,不会招事,这会儿就开始做白日梦了,“你也不看看,即便是太后娘娘家里,又有几个有很风光的,再比对一下那些一时风光的后妃家里,真正有好下场的能有几个?”
太后娘娘低调的很,也是因为她娘家不得力,等她上位之后,也继续压着娘家人,所以皇帝才能一直对她很是尊敬,若不然,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母子见生了嫌隙。
想到那些宠妃娘家们的下场,贾赦缩了缩脖子,不在去做那个黄粱梦了,他突然想起一事来:“咱们与平安州的联系,是不是该断了?”以前家里没有皇妃,与老部下联系照顾可以说是顾念旧情,如今家里出了个皇家媳妇,还“照拂”下去,说不得会被有心人拿住当成把柄,到时候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老太太肃然一凛:“老大不提我倒是忘记了,这个倒是大事,你去请你敬大哥来,我们要好好商议商议。”元春的事不单单是荣国府的事,身为贾家人,一旦元春给贾家人招了祸患,宁国府也躲不掉,何况有些事情由贾敬来做,比贾赦显得更郑重。
老太太和贾敬商量了一番,第二天就递了折子要见皇帝,皇帝开始听到贾敬求见,还晃了晃神,问身边的太监:“贾敬是谁?”
戴权回道:“是宁国府贾代化的儿子,贾珍的父亲。”
“他不是修仙去了吗,怎么回来了?见朕做什么,难道是要劝朕修仙?”皇帝也很是纳闷,关键是贾敬的折子上没有明说,谁知道他要做什么事。
戴权身为皇帝的“眼睛”,有义务替皇帝普及一些臣下家事:“去年贾敬就回宁国府了,好似是他家的姑娘,荣国府的四姑娘打了贾珍,然后又亲自去把贾敬请了回来,荣国府也阖府出动,劝说贾敬留了下来。”
“怎么说的?你细细与朕讲讲讲。”皇帝越发好奇了,戴权于是细细把惜春如何去了宁国府,如何撞破贾珍的事,如何打了贾珍,再去请了贾敬回来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通。
皇帝听了半晌才问:“你是说秦可卿怀孕了?”
“回皇上,已经生下来了,二月初三,产下一对龙凤胎来,”戴权有些小心翼翼的回答,有些事情,他比旁人知道的更清楚些。
“唉,生了就生了吧。”皇帝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她也是个有福气的,这也算是让他父亲瞑目了吧。”先太子那么多的子女,唯一惦记的就是这个女儿,偷龙转凤给他弄了个身份过普通人的日子。
皇帝早知道这些,因她是个女孩,对他也没有什么威胁,就没有管过她的事情,不想,她还生下一对龙凤胎来,不仅贾家没有过龙凤胎,皇家一样是头一遭啊。
“宣贾敬来见,”皇帝对贾敬起了兴趣,也等不及了,让戴全即刻去宁国府宣贾敬来见。
戴权行了一礼,转身正要走,皇帝却补充了一句:“你顺便去看看,两个孩子长得可好。”可是像皇兄?
戴权匆匆而去,很快便把贾敬带了来,皇帝似乎还沉浸在他刚才对皇兄的“怀念里”,说来,虽然最后他当了皇帝,可他与先太子并无什么直接冲突,他做太子前,因母家的缘故,只是最普通的一个皇子,也没有什么野心去与先太子争雄的,对太子,他还停留在那种高高在上,故作的和蔼里。
贾敬在三跪九叩给皇帝行了礼,就张嘴巴拉巴拉说了一通话,“原来先帝的时候按例让父亲和叔父养兵,只是父亲和叔父去了这么多年,我们家里也没有个正经武将,不肖子虽然领了个将军衔,却是个脓包,上不得战场的,荣国府更是,如今都是文职,如此这样,这兵符留在贾家就不合适了,这本就是皇家的兵,还给皇上是最为合适的了。”把皇帝的思绪拉了回来,“你说什么?”皇帝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又问贾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