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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正想着安排人去打扫收拾林家在京城的旧宅,该粉刷的地方粉刷,该修补的修补,林家在京城的宅子,虽然一直有人看守打扫,林黛玉在贾敏的冥寿回去祭奠贾敏,并没有荒废下来。
但是林如海这次回来京城,依他的年纪和如今的职位,可能官位会升一阶半阶,入内阁做阁老什么的,更得皇帝重用,但也可以说是养老,要一直等着死或者病退才会离开京城了。
这样林家旧宅就有必要再重新粉刷收拾让人住的更舒适了,正好七月里是贾敏的三周年祭,还有黛玉的除服礼,到时候势必要连着大宴宾客的,反正早晚也是要粉刷装饰旧宅的,还不如趁着如今主子都不住,一次收拾了的好。
听到王熙凤的话,林黛玉也笑了笑,“嫂子说的是,我先去告诉给老太太知道,让她也高兴高兴。”
老太太听说林如海要卸任回京,果然十分的高兴:“好,好,好,这下可好,你父亲回来,你们父女以后在也不会分开了的,你也不用担心你父亲的身体了。”与王熙凤想的一样,老太太也想到林如海回京与自己家的利益,虽然都是皇帝重用的人,可是三品外官不如常年待在皇帝身边的六品更得皇帝的信任,林如海再孤臣纯臣,长久的不在皇帝面前刷存在感,也会被有心人和君臣本能的疏离猜忌而与皇帝越来越远。
何况林如海只要身体允许,回来还是要高升的,这对如今的荣国府来说,可真是雪中送炭。
贾琏虽然可以得到他舅舅们的帮助顺利入仕,可是他舅舅们的儿子多,也正是需要人拉扯扶持的时候,能用到贾琏身上的资源有限,且,张家到底离开朝堂二十年,不如林如海还在官场浸染的人来的快捷。
尤其林如海没有儿子,只考虑到林黛玉将来只能依靠舅家扶持,贾琏只要不是不成器,林如海一定会用心提携培养他。
荣国府空有爵位,并没有人会做官,老私交旧故也是皇帝忌讳的四王八公,荣国府只能远不敢近,比如贾琏入仕,都不敢去做他们发迹的武官,去做了个小小的书办。
如林如海这样的姻亲,孤臣,提携帮衬只是情理之中,即便皇帝也说不出什么来。
“我正说过两天是玉丫头的生辰,咱们家里开个小宴庆祝一下的,如今可好,借着玉儿的生辰宴咱们好好办一办,也算是四喜临门了。”贾琏入仕才九品,虽然对荣国府意义重大,可也不好摆在明面上庆祝什么的,林黛玉她们连贺礼都没有送,王熙凤怀胎与有年轻夫妻媳妇的人家来说也是常事,只赏赐一下下人就可以表达欣喜的心情,可有老人家的人家,女孩子除非十五及笄的大生日,就没有大宴宾客的,这四喜临门说是庆祝黛玉生辰,真正庆祝的是林如海回京。
林黛玉红了脸,不过她也是真高兴,连忙笑着道:“舅妈忙着管家,嫂嫂要养胎,这宴会外祖母就交给外甥女儿来办吧。”
老太太也不与林黛玉争这个,林家不缺银子,且能用到荣国府的东西的时候,想来林黛玉也不会真与他们客气弄得生分了,应道:“也好,你那院子里景色好,又有小厨房,花嬷嬷的菜也是一绝,白吃不厌的,后天咱们就都过去给玉丫头庆生日。”
老太太如今虽然以素为主,可是贾史两家老辈上都是武将出身,吃荤长力后力足,也影响了后代们的饮食习惯,老太太吃的蔬菜还好,贾赦被老太太督促多吃素,却是用荤油炒的菜。
吃了半辈子,让他们都改了也是有些强人所难。
虽说荣国府也有专门的温泉庄子提供冬天的菜蔬,可是大过年的,图个喜庆吉利,连老太太的饮食也是多荤少素,连着吃了一个月的油荤,肠胃反而有些不适,早想改换口味了,林黛玉已听鸳鸯他们说了,便想着替大家做一桌南方菜来换个口味。
南方菜素淡清雅,多素少荤,在二月的京城做起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主要是这个时节没有那么多的菜蔬鲜果。
但这些与林黛玉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林黛玉自小饮食清淡,在扬州的时候林家就有专门的庄子常年种菜蔬不会断了她们食用,等林黛玉到了京城,林家的温泉庄子也种了各种菜蔬,供自家小姐食用。
虽然到了林如海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爵位,但先前皇家赏赐的皇庄并没有全部收回去,另外林家历代主母的嫁妆也多庄子和田地,还有林家本来的祖产田地等等,不止苏州老家,京城周边也有不少。
这些庄子里就有两个温泉庄子,冬天专门给林黛玉种菜蔬提供瓜果等,实在稀缺没有的,还有小狐狸的空间作为补充,所以她们要考虑的只是如何整理菜单。
花嬷嬷可以一个月都不重样的把林黛玉的饮食安排下来,不过是几桌家宴,对她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在荣国府住了这么久,也早知道了荣国府各位大小主子们的口味,也并不用想,就把菜单写了下来给林黛玉看。
饭菜交给了花嬷嬷,文嬷嬷帮着花嬷嬷整理餐盘器皿,花嬷嬷的饭菜不仅好吃,还好看,摆盘的器具也有讲究,真要认真弄起来,那是一副视觉和味觉的享受,让人舍不得下筷。
元嬷嬷也不愿意闲着,帮着规整院子,到时候好开宴。
一个小院子里的嬷嬷婆子丫鬟们俱都忙碌了起来,不仅是庆祝自家小姐的生日,也高兴林如海回京。
三春从邢氏那里回来,就听说后天要给林黛玉庆生的事儿,各自找了手信礼物拿来送给黛玉。
迎春的是一副她珍藏着的玉石棋具,玉的成色算不上很好,好的是每颗棋子都被她把玩的溢出水头来。
林黛玉看出迎春对这盘棋子的喜爱程度,不想收,可迎春却道:“我如今也没有时间下棋,把玩它们了,不如送你,将来看到她了,也还记得我这个表姐。”大家都知道林如海一旦归京,林黛玉势必要回林家居住,她们姐妹不会再这么方便的见面说话了。迎春如今好东西也不少,只是能代表自己心意的,总也要是自己心爱的东西才行,林黛玉知道她的意思,便也不推辞,收了下来。
探春也送了自己写的一副对联,让林黛玉挂在她的书房里,“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
惜春画了一副游园图,背景是荣国府花园,三春和黛玉姐妹姿态各异的正在观菊。“这是去年九月我得的灵感,年前才画完,怕大家笑话,一直没有拿出来给人看,今天当做生日礼物,林姐姐不要嫌弃。”
“怎么会?”惜春最擅画,对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把握的很是到位,林黛玉细细端详画中她们的表情,笑道:“原来不知道,只有惜春妹妹才是最关心我们的人。”若不是这么用心观察她们的神情动作,怎么能把这画上的人物表情写画的丝毫不差,入木三分?
惜春仰头笑道:“那是,别看我不爱说话,都是躲在后面偷看你们了,我这叫做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
听她如此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话少,众人都笑了起来,三春里面原来探春领头,贾赦闹了一场后,探春沉下了脾性,迎春自小养成不爱说话的性子,又自觉是姐姐,事事让着妹妹们,倒是惜春,小炮仗一般,看不惯的事情都要说出来,只看她暴打贾珍就知道,她可不是什么甘愿躲在后面只看不说的人。
惜春被笑红了脸,伸手要来咯吱黛玉,黛玉却反手抓住了她,另一只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让我来看看,这脸皮有多厚?”
说笑着,听到丫鬟来报:“薛姑娘来了。”笑声戛然而止,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帮着整理衣装首饰。外面的薛宝钗听到心里可不是个滋味,等到听到里面的一声“请,”她抬步而入,见黛玉从主位上起身迎来笑道:“薛姐姐怎么来了?”
薛宝钗笑道:“听说花朝节是林姑娘的生日,我和妈妈准备了点东西,算是给林姑娘贺寿。”薛家还不知道老太太要给林黛玉庆生的事情,她们早打听了林黛玉是花朝节的生日,想要与林黛玉缓和关系,薛蟠的事情虽然过去许久,可林黛玉一直对她们客气有加,少了那份亲戚间的随意,从来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与人之间拉近关系,莫过于送礼了。
林黛玉笑道:“不过是个小生日,那里敢劳动薛姨妈惦记?还让姨妈和薛姐姐破费?”
“都是自家铺子里卖的东西,不值当什么的。”薛宝钗说着把手里捧着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惜春眼珠一转,伸手把盒子拽到自己面前,边按盒扣,便道:“薛姐姐送给林姐姐的是什么,我怎么闻到一股香味?”盒子一打开,浓郁的香味发散出来,瞬间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甜香,“这是什么?”惜春说着从盒子取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是些液体,“我好像听说有种外国的香不像咱们国家的香饼、香粉,是水状的,香气还能很留很久,难道这就是?”
薛宝钗很是自豪的点头:“正是这个,这是铺子里新进的东西,哥哥都给我留了下来,我先给林妹妹送了些,给你们留的也有,回头送给你们。”
提到薛蟠,惜春便没有闻香的兴趣,把香水瓶子放回盒子里,关上盖子扣好扣,笑道:“谢谢薛姐姐了,偏了你这么好的东西。”有了薛宝钗的加入,几个人便没有先前的欢喜,只淡淡的说着话,薛宝钗很是会找话题,看到桌子上还没有收起来的卷轴,打开来看,“这幅字写的真好。”原来是探春送给黛玉的对联。
“银勾铁笔,隐藏刀锋,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男孩儿写的呢?”薛宝钗赞道。探春的字确实不错,但不到十岁的小姑娘写的再好,也不可能如薛宝钗说的那样夸张,探春淡淡的道:“薛姐姐廖赞了,那有你说的那样好。”年前探春对薛宝钗还是比较客气的,毕竟她担心薛家是王氏的姻亲,一旦让薛家人挑出刺来挑唆嫡母王氏给她小鞋穿,她只能咽下苦水。
可如今探春|心事已定,也不必要与薛家人做些违心周旋的事,只要保持一种寻常的亲戚关系就行。
薛宝钗确实是夸的违心,她知道三春里头迎春擅棋,探春擅书,惜春爱画,且都是小有所成了。迎春不爱说话,惜春性格不定,一旦惹了她,当场就能发落人,只有探春,她原来有所顾忌,对她还客气几分,却不料今天让她碰了软钉子。
想到正月十六她们在荣寿堂旁听的话,薛宝钗也有了一丝了悟,自己的姨妈再也不能掐住这个庶女了,她又何必对着自己很客气?
薛宝钗觉得没有了意思,又说了几句话,便提出了告辞,黛玉和小狐狸客气的送她出去,顺便邀请她和薛姨妈后天来赴宴,——礼物都收了,不邀请人家来赴宴,实在是失礼。
薛宝钗应了下来,想着回去与薛姨妈商量如何面对现在荣国府的格局,她们以前只与姨妈王氏亲近,可没想到姨妈在荣国府的地位如同没有,原来姨妈还说老太太如何疼爱她,等亲眼看了老太太连问都不问她,就把探春的婚事接了过去,让她们着实有些意外。
老太太说是带着她出门,可老太太年岁大了,又是老封君,到了地方一般都是在后堂与老太太们说话,真正带她们出去见人交际的只能是邢氏和王熙凤。王熙凤养胎,暂时不会带她们出门,便剩下了邢氏,且邢氏才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他们绕过邢氏只与姨妈交好,可不是戳了邢氏的心窝?
薛宝钗想到这些,不禁冷汗泠泠,似乎她们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可是不依仗姨妈,这些没有血缘的人谁又会真心关照他们?
“我也是糊涂了,只以为你姨妈他们有宫里的元春,早晚翻身有望的,老太太以前也确实非常疼她,要不然她犯了那么大的错误,都够休几次了。”薛姨妈听了薛宝钗的话,也是后悔不跌,“王熙凤可是你亲亲的表姐,那也是刀割不断的亲人,咱们怎么忘记了她!”
“原来只以为她在荣国府是小辈,上面有两层婆婆,还有丈夫辖制着,什么事情也做不得主的,再则虽然是血亲,到底是没有处过几天的,哪有我与你姨妈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谁想到老太太是真的恼了你姨妈。”薛姨妈哀声连连,连忙指挥丫头们去挑礼物:“正好你表姐怀了身子,咱们还没有来得及送礼过去,你再跑一趟,把咱们的心意带到。”
“可是若让姨妈知道了,会不会怪咱们三心两意?咱们宫里的生意,还指望着与表姐联系上了,得到她的照拂呢。”王氏可不是个宽厚人,如果发现她们投靠了大房,还会与他们亲近,别大房没有靠上,再开罪了王氏,两头不落好。
“不怕,大房那里你出面,只是表姐妹之间的走动,你姨妈也挑不出什么理来。”薛姨妈咬牙,要不是听说元春已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她真想与王氏一刀两断只与大房亲近,可是,就如宝钗说的那样,别两头不靠,都得罪了。
薛宝钗走后,长辈们的贺礼陆陆续续都由丫头们送了过来,琥珀带老太太送了一只小匣子给林黛玉,里面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首饰,看着就价值不菲。
黛玉接过,请琥珀转达自己的谢意,顺便请她转告,“就不去给老太太磕头了。”琥珀笑着摆手:“老太太也说,让姑娘认真琢磨菜单,收拾好院子,后天她可是要大饱口福、看好景的。”
琥珀才走,邢氏的丫头三喜便来了,她捧了两个盒子,想来是贾赦和邢氏给黛玉的礼物。
果然听她道:“我们老爷知道二月十二是林姑娘的生辰,早就预备下了礼物,原等着正日子送过来的,不想老太太都提前把礼物送给了姑娘,他便说也送去吧。”
最后一句话三喜是学着贾赦的语气说的,虽然是女腔,但她模仿的语气可以说是惟妙惟肖,把还留在这里与黛玉说笑的三春都逗笑了。
黛玉笑着让三喜转达自己对贾赦和邢氏的谢意,还说让让三喜替自己致歉,她就不过去给舅舅、舅妈磕头谢赏了,另外请三喜替她传话,邀请后天过来赴宴云云。
三喜笑着道:“我们老爷、太太就是不想让林姑娘多礼,才让奴婢把老爷和太太给林姑娘的礼物给送了过来,虽然是长辈,可认真挑起来,也是失礼了的,”见林黛玉脸上有些急于辩解的意思,又连珠炮似的接着道:“可我们太太说了,都是一家人,很不用讲究那些虚礼,弄得生分了,还说让林姑娘也不要客气,你要是说过去磕头,让我拦着点,还说姑娘如果坚持的话,就让我问姑娘,‘姑娘是不是不把她当一家人了’。”听了她的话,弄得黛玉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站在那里有些愣怔。
惜春走上来转着圈的看三喜,把三喜看的莫名其妙,忍不住问惜春道:“四姑娘瞧什么呢,可是奴婢脸上沾了什么没有洗干净?”
惜春笑道:“不是,我是好好看看,记住你长的什么样子,免得回头不小心把你得罪了,你在婶婶面前说我的坏话,我以后可是吃罪不起。”
探春也笑:“林姐姐向来能说会道的一个人,我头一次看她吃瘪,让一个小丫头用话把嘴堵住了,我也得记着你点儿,别以后我也倒霉。”
三喜红了脸,连忙向林黛玉福身赔礼:“姑娘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传达老爷太太的话,并没有别的意思。”
林黛玉笑着拉她起来,笑道:“我又没有怪你什么,只是,从来都知道大舅母是个做事多过说话的人,没想到她身边有一个这么能说会道的,有些吃惊而已。”
迎春问道:“看着你不大,是家生子吧,什么时候跟的太太,以前很少见你。”
三喜对迎春福身行礼,恭敬的答道:“奴婢父亲是林之孝,头几天太太说大奶奶怀了身孕,怕过些日子忙不过来,要挑两个小丫头跑腿,先使唤着,以后好当用,父亲知道,就让母亲把奴婢送了进来,原来怕奴婢年岁小,办错了差事,只在太太院子里听唤,这也是奴婢头一次跑外差。”三喜说着话红了脸。
惜春看了笑道道:“我以为她伶牙俐齿的不会知道害羞,原来也会脸红的,”说的众人都笑了,三喜虽然知道众人笑话的是自己,可是她还在回答迎春的话,只能憋着羞意站的笔直。
林之孝是从金陵跟到京城荣国府的贾家世仆,惯例来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历代当家主母都提拔自己的陪房当副手,如贾母当家的时候,连贾琏见了赖大都得喊一声“赖爷爷”。王氏当家的时候,周瑞一家人也鸡犬升天成了“二主子”,在荣国府说话也比大房的主子们得用。
自大房当家之后,赖大很自觉的与贾赦提议提拔了林之孝当副手。
等林之孝可以当用了,赖大又去与贾赦请辞,提出自赎自己一家老小,贾赦却不准,说他家是荣国府的世仆,伺候了贾家几辈子的人了,若是他才当家,赖家就不干了,外人知道了不说是他们发财了有能力自赎,只会说他贾赦容不得伺候过老一辈的“忠仆”,尤其赖嬷嬷,那可是老太太的陪嫁丫头,不是他能替老太太答应的。
贾赦这么说也只是一个借口,二房王氏能够倒卖荣国府那么多的田地和东西,赖家功不可没,甚至也跟着“中饱私囊”“偷龙转凤”,另外张氏的死,很难说没有赖家的手脚。
贾赦记仇,对贾政还勉强还念着一丝同胞之情,没有赶尽杀绝,怎么会顾念一个助纣为虐的奴才,放他们就这么走人?
赖家这几十年贪墨的银子比王氏的私库之多不少,不然一家子奴仆,在家里也是呼奴喝婢,穿金戴银,过的比他们大房一家子都风光阔绰。尤其他们“当家”的时候,只知道奉承二房,连他贾赦都还得看他们的眼色过日子,从小到大没少穿过赖嬷嬷的“小鞋”,贾赦如今翻了身,连老太太和贾政都没有在他手上讨到好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走赖家一家人?
只是贾赦才与二房闹开了,老太太又卧病,贾赦名声不好,正被人质疑的时候,若是再与“忠于”老太太的旧仆闹起来坏了自己的名声,实在不值得。
赖家与二房不同,即使赖尚荣已经读书将来有可能入仕途,可他家也是家奴出身,贾赦想要掐死他,随时都可以,所以贾赦从来不急。
赖大在贾赦那里碰了钉子,知道拖不得身,却也回不到大管家的身份了,贾赦借势应了赖大的“退居”二线之词,让林之孝当了大管家,赖大给他跑腿,内院邢氏也顺势撸了赖大媳妇管家娘子,提了林之孝家的上来。
如今荣国府外院大管家是林之孝,内院管家娘子是他媳妇秦氏,也就是三喜的娘。
邢氏要小丫头,自然是要先告诉她,林之孝两口子把女儿送到邢氏面前,这也是投诚。
“原来是这样,”迎春笑道:“我说我原来没有看过你,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奴婢本名林红玉,太太说‘玉’字犯了宝玉少爷和林姑娘的名讳,正好奴婢来的时候家里喜事一桩接着一桩的,不如就叫三喜了。”
“你说你们一起来了两个小丫头,太太给你改了名字叫做三喜,那个小丫头可有改名,叫做什么名字,可是叫做双喜或者四喜?”不等迎春再说什么,惜春连珠炮似的问,她不知道,原来邢氏这么有意思,给个丫头取的名字这么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