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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托尼度过了很漫长的时光,漫长到无论我找来再多的血清、用尽各种高科技或是不科学的手段,都再也无法延长他衰败的生命为止。到最后反倒是他劝我放弃,我不得不尊重他的意愿,陪着他走向生命的终结。
我很疲惫了,我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3个最深爱的人先后离我而去,我现在几乎提不起兴致去做任何事,甚至有过就这么了断自己的生命,带着对永远无法再见面的爱人的思念陷入永恒的长眠的念头。可是不可能,赫淮斯托斯在项链上留下的保护在这时却变成桎梏,就算我杀死自己的*,我的灵魂依然会在它的保护下游荡在各个不属于我的世界。
我不想留在没有托尼的世界,捏着项链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这里越远越好。
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森林,深深浅浅的绿色似乎被飘散的雨水笼罩上一层白雾,越远处越被模糊成一团朦胧的色块。我微微抬头任雨滴打湿我的身体,衣服的布料吸饱水分渐渐变得沉重,低垂的耳朵和尾巴上的毛发揪成一缕缕紧贴在皮肤上。我静静地在雨中站了好久,直到全身的温度似乎都要被这永不停歇的雨冲刷而去,才随意选定一个方向,踏过坑坑洼洼的水坑、腐叶、污泥和突起虬结的树根,漫无目的的前行。
树木逐渐变得稀疏,周围也开始出现人类活动过的痕迹,我瞥了一眼转身往森林的深处走去。我现在心里就像破了一个空洞,装不进任何东西,也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只想安静地待着。
可是这个世界目前似乎并不想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
明明是森林的深处,却渐渐传出了说话的声音,我恹恹的抬眼一看,雨雾中两个大人把三个小孩堵在他们之间,和托尼在一起的日子我跟着他打击了不少超级罪犯,他们脸上扬起的笑容带着我熟悉的恶意。那恶意笑容让我心中的空洞猛地刺痛,被托尼培养出的那点微末的正义感突然跳动起来,我心中的怨愤与绝望正需要某个途径释放,挥手一道绿光其中一个男人就无声的软倒在地,失去了生息。
另一个男人瞪着我惊恐地后退,一个趔趄跌坐在泥地上,语气激动的骂骂咧咧随着我步步紧逼,转为卑微的哭嚎和求饶,淅沥沥的雨水忠实地把尿·液和秽物的骚臭味冲刷而去。
我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拎到半空中,与他双目相对毫不顾忌的挖掘他最深的记忆,关于他浅薄的一生我没兴趣也不屑去看,只是为了从他那里得到这个世界的语言。当我达成了我的目的松开手,他像被抽去骨头一样软软的倒在地上,呆滞的双眼迎着雨滴直视灰蒙蒙的天空,半天也不知道眨眼。
这就是过去我不愿意用这种方法学习语言的原因,这个男人的脑子已经被那个深度的摄魂取念弄废了。
这两个男人是看到这三头人类孤儿幼崽喜欢到森林里玩耍,特意摸过来想抢走他们的抚恤金,如果不是我横插一脚想必他们能很顺利的勒索到钱财。这是多么熟悉的场景,坏人倒在脚下,无辜的人被平安救出,可是我身边却没有了那个总喜欢自我夸耀噘嘴索吻的金红色身影。
“大人,”小小的声音响起,我茫然的低头,那三只满脸感激和崇拜,也许还有一些恐惧和警惕的幼崽不知何时凑到我的脚边,红发男孩和紫发女孩躲在说话的小鬼身后,他顶着一头橙色的乱毛,捏着我的衣袖抬头看向我,“你……你在哭吗?”
“不,只是雨水流进眼睛里而已。”他们纯澈得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大眼睛让我狼狈的后退几步,即使扯出单薄的谎言我似乎也无所遁形,可我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脆弱。
我没出息的变成猫逃了,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发现我在哭泣了。
我躲在渺无人烟的深林中,希望用疯狂的修炼麻痹自己一切的感知。可我埋头修炼了十几个夜晚,却渐渐发现这个世界的月光有些不对劲,过去就算在有月神存在的世界,我明明也能顺利地吸收月光化为己用,可是这个世界偏偏就成了一个例外,我小腹的圆珠——已经在上个世界彻底修复甚至更加强大了一些——被我驱使着飞速旋转,可吸收来的月光却不及过去它自动吸收的十之二三。
不仅吸收十分困难,就算把它们吸收进体内它们也排斥着我原本的能量,融合得缓慢而艰难,甚至我一个不注意还会被它们逃逸出去。
这个世界的月光和其他世界的月光似乎有本质上的不同。
此时此刻在修炼上遇到这样的难题,我竟然是有些欣喜的,因为我能把我的全幅心神都投入进去,尽管短暂也好自欺欺人也好,那些失去的伤痛和绝望能暂时被挤出我的脑海,我也能获得片刻的安宁。
按道理来说这些不对劲的月光我是不该吸收的,更别说简单粗暴的把它们逼进珠子里强制它们融合了,但我现在最不怕的就是冒险,我恨不得能给自己制造一些痛苦,把自己折磨得苦不堪言,哪怕把自己折腾死了我也毫不在意,似乎这样就能让心里好受一些。所以我这么做了。我不满足于珠子旋转产生的吸引力,我还会主动捕捉那些月光塞进自己的小腹,压缩再压缩、糅合再糅合,直到原本像蛋黄和蛋白一样互不干涉的两种月光能量交融在一起,变成顺滑的蛋液。而自从它们融合之后,我也能顺利地吸收这个世界的月光了。
我一直修炼着、或者说尝试理清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静下来,虽然不可能立刻就释怀但至少不要那样绝望。我不知道自己躲在荒野修炼了多久,我只确定自己已经足够平静,平静到能意识到与世隔绝绝对比不上结识些新的人、遇到些新的事对克服这样的低潮期更有效。
但与此同时,另一种恐惧缠绕上我,我害怕与新的人建立联系的话,分别到来的那一天我又会经历像这样的刻骨之痛。
我犹豫了一会儿,决定用猫形探索这个世界,这次我只想做个单纯的旁观者。
森林外的世界很神奇,我见过魔法、见过圣人,但把手指扭曲着摆出几个姿势就能吐火吐水变成木头等等,还是让我惊奇不已。当然,就像巫师一样,数量最多的平民都是普通人,能使用这种特殊能量的人总是少数,我能从他们身上感知到与这个世界的月光相类似的能量,似乎是因为与我自己的能量混合的原因,他们却并不能感知到我。
他们被平民尊称为“忍者大人”。
我印象中的忍者明明是暗来暗去,做些暗杀或刺探工作的特殊工种,这个世界的忍者却似乎包揽了从雇·佣·兵、警·察到快递员等各种层次的工作,当然,我偶尔也能发现暗来暗去的忍者一闪而过。
“忍者”更像是“巫师”这样对一类人的统称,而不是职位的名称。
而且这个世界很明显的具有霓虹的风格,我漫步在小镇的石板路上,几位浓妆艳抹和服鲜艳的女人袅袅婷婷的走过,有时候会让我回想起和托尼在霓虹的几次旅行……
不,不能想。
我甩甩头跃上街边的石凳,用爪子遮住双眼给自己一段时间冷静下来,脑袋上却传来轻柔的触感,在我脆弱的时刻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安慰,让我差点就控制不住要奔涌而出的泪水。我松开爪子抬起头,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笑容温暖慈和,他布满龟裂青筋突起皮肤像老树皮一样干枯的手顺着我的脊背有力的抚摸而下,见我抬头看他并不排斥就又捏捏我的耳朵,在我的下颚上轻轻抓挠。
“哎哟。”他在石凳的那头坐下,把我抱进怀里更加温柔的爱抚着我,我忍不住劝说自己放任这一刻的软弱,打着呼噜把身体深深的蜷进他温暖的怀抱,眼角那些溢出来的液体渗进他的粗布衣裳之中。
和霓虹人一样,这个世界的人对猫都温柔而友善,我走在路边有时候都能有许多不熟悉的男男女女,甚至行色匆匆的忍者都会凑过来友善的试图投喂、抚摸我,但他们都没有老人那么坚持。我第二天经过那座石凳的时候,老人已经坐在了上面,看到我眼神一亮,一边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试图吸引我的注意力,一边打开手上的油纸包露出里面腥香逼人的生鱼片。
我只看了他一眼还是选择小跑着离开,我还在这座小镇里待着并且可能还要待几天的原因,就是这里难得的住着几户忍者,要知道大多数忍者聚居的忍村离这里都有些远。我对他们的“术”很感兴趣,晚上偷溜进他们家用复制咒复印书籍卷轴,期间还不能吵醒警戒心强的忍者们,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每天老人就等在那个石凳上,永远挂着温柔的微笑向我打开一包生鱼片。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尽管不打算再接近他我仍是每天绕一段不必要的路从他面前经过,默默地看他一眼才消失在他的视野外。
复印完卷轴打算离开的那一天,我犹豫了一下终于再次跳上石凳,老人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把展开的油纸包放到我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