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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克萨斯却因为白色法拉利剧烈的撞击,腾空而起,翻过那有着古香古色白色雕栏的大桥,在一片惊呼声中,坠入了滔滔江水。
震惊,疼痛,绝望。
一股脑地涌上心头,项擎时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子坠入江中,手指伸出了窗口,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一阵大叫。
“云沫,不要…”
江水淹没了那车子,连同他最深爱的女人,在这样一个原本是充满欢乐和喜悦的日子里。
他终于失去了她。
“咚咚咚。”
耳边响起了一阵声音,仿佛是有人在敲门,男人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周身都是湿漉漉的,目光所及之处,是昏暗的卧室。
原来刚才的所有景象,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他被梦中的绝望情绪感染,周身潮湿,面上也是一片湿润的水汽,不知道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
男人靠在松软的床头,微微喘息,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竭力把自己的意识从那个真实的让人绝望的梦中抽离出来。
已经过去了,是很久的事情了,他也许久没有梦到过这样的场景了,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梦的这样清晰而且完整。
云沫,你如今又在哪里,是真的去了天国吗?
“咚咚咚。”
敲门声仍在继续,门口甚至响起了一个低低的带着恭敬口吻的男人声音。
“项总,您又做噩梦了吗?”
“我没事,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在昏暗的房间里睁着眼睛,卧室很大,窗口都用厚重的深紫色窗帘挡的严严实实,两只古香古色的宫廷雕花梨木椅子靠在窗口,圆形的同色梨木桌上放着一只盛了半杯的红酒。
是了,他是喝多了才睡下的,却在睡梦之中再一次见到了那个让自己魂断的女孩子的。
修长的手臂从被角伸了出来,男人坐了起来,顺手脱掉了早已湿了一大片的丝质睡衣,一边向着浴室走去。
“项总,您之前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找到了一个女孩子,所以想请你过目,您是想什么时候看?”
“找到了?你确定你这次找的符合我的要求?不会是和上次那个货色一个水准吧?”
男人脚步顿了一下,眉毛微挑,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的确,这个秘书在自己手下工作多年,办事效率着实很高,可是自己把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却没有想到他上次竟然给自己找来了一个那种货色的。
一想起见过的那个女孩子,项擎时就不由摇头,那女孩子浓妆艳抹,妆容颇为夸张,睫毛赛过苍蝇腿,眉毛又像是烧火棍画出来的,口红就像是刚偷吃了人家的生鸡肉一样。
一看就倒胃口。
就算他是找一个假结婚,用来应付父亲的对象,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让父亲圆了心愿而已罢了。
可是他项擎时的结婚对象好歹也应该像个样子的,怎么能找一个像是KTV里陪酒的公主一样的女人过来做自己的老婆呢?
“项总,您放心,这一次的绝对和上一次的不是一个类型的,这个女孩子自然又清纯,一看就是个很简单的女孩子,和上次的截然相反。”
秘书急着解释,声音都有些急促,项擎时合上了浴室门,甩下了一句话。
“那就先让她坐着,我等会儿再出去见她。”
热腾腾的水从蓬蓬头喷涌而下,在他的身上,脸上肆无忌惮地冲刷着,男人俊朗而又立体的面容在这样滚烫的热水中沉寂,落寞。
他的未婚妻叫夏云沫,在他心里,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可是这样美好的女孩子却被人在婚礼前劫持,当着自己的面坠入江中,香消玉殒。
不是没有追查过,当年他悲痛不已,命人搜索江中,可是江水滔滔,深不可测,就算是他命人搜寻了三个月,都没有找到云沫的下落。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的云沫,竟是无影无踪,连最后的遗物都没有给他留下。
这些年他一直不肯结婚,甚至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所有关心他的人给他介绍的对象,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云沫。
他在为她守寡。
也在祭祀她的亡魂。
可是父亲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了,作为父亲最疼爱的儿子,他当然很清楚父亲最后的愿望。
父亲是放不下自己,他很渴望看到自己结婚生子,这样才能够放心地离去。
一边是孝心,一边是绝望的爱情,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继续等待和祭祀,所以还是选择了要找一个临时的老婆,和自己结婚,让自己的父亲安心。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秘书给自己找到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人都来了,等在门外了,总应该见见的。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他裹着浴袍,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就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门口候着恭恭敬敬的秘书苏染,一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
“项总,您出来了?林小姐正在客厅里等您,您,这就见她吗?”
“怎么,这样不可以?”
男人挑了挑眉梢,瞟了苏染一眼,苏染慌忙带上了谦卑的笑容,连连哈腰。
“当然可以,项总,您先请。”
项擎时甩着袖子就走了出去,脚下还提拉着拖鞋,腰身却挺的很直,本来嘛,也不需要如此正式的,如果真的要结婚,自然是要接受自己最接地气的一面的。
沿着木质的楼梯慢慢走下去,他的目光早已从螺旋楼梯的缝隙中飘了出去,落在了客厅里那抹单薄的局部的身影上。
心,跳了一下。
同样是高挑的个子,也同样是单薄的让人心疼的身材,同样的,也是一头清汤挂面一样的垂直黑发。
他竟有些渴望见到那人的正面了。
脚步快了两分,身后的苏染便有些跟不上了,项擎时已经出现在客厅里。
那抹单薄的身影仿佛听到了脚步声,迅速地转过头来,满脸是强压下不安的镇静,还有那微微颤抖的指尖。
然而,等他看清楚那张脸,整个人却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灌落,定在了原地。
浅色的眉,如水一般盈动的墨色的眸,还有那小扇子一般轻盈的睫毛。
“云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