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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半刻的时间,便有一队队警戒敌兵涌入了这幢欧式大楼,轻歌妙乐戛然而止,参加酒会的宾客们急匆匆地出了大门。
再不用多久一定会全营戒严,张维双一定会下令搜捕凶手。李东很清楚局势会这样发展,便压低了大檐帽,快步向自己的临时住所、那警卫连张连长的帐篷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
才进帐篷,张连长便拉着李东问道:“你刚才出去溜达,有没有听见枪声?”
“有,我开的。”李东瞧了眼帐外,拉上门帘。
张连长一惊,想去摸枪,却被李东用枪指住了头,道:“别动,也别紧张,我并不是你的敌人,我开枪打死了张娜的未婚夫,侯东财。”
“啊?”……难道是情杀?张连长震惊道:“为什么?”
李东摆了摆枪口道:“你别管为什么,你只要知道我并不想为难你,我现在要逃,只要你送我出营,我安全离去,你安全归来。”
“……”张连长目光惊疑了一阵,还想说些什么,可李东用枪抵紧了他的腰,道:“不要多话,我们一起出去,自然一点,上车,出了最外一层哨卡,你就没事了。”
说完,李东将他的大檐帽拉低,挨着他跟他并肩一块,用枪抵着他,与他出了帐篷。
来回奔跑的士兵纷纷向两人敬礼,张连长被枪指着,只得目不斜视,装成一脸严肃的表情,并不跟士兵打招呼,引着李东径直去了停车的地方,上了一辆架有机枪的敞篷吉普。
张连长开车,李东坐于一旁,两分钟后吉普车驶向军营正门,值守的哨兵正是警卫连的兵,看清楚人后,“啪!”的一个敬礼,“张连长好!”
一句话没说,张连长只是稍点头,便有人急速抬升阻车横木,放车通行。
车行十几里来到外围哨卡,李东本以为仍然是畅通无阻,却不想,前方的背枪哨兵,站在横木面前摇动“stop”的圆牌,示意吉普车停下。
这几个兵不是警卫连的,但却熟识张连长。一人背着枪来到车旁,照例敬了个礼道:“张连长,不好意思,刚才接到上头命令,任何车辆人员不准出营。”
情知营地里已经下令戒严,李东便不动声色地用枪抵了抵张连长的腰,张连长及时有悟,脸色一变,指着哨兵骂道:“你瞎了!老子就是管警戒的,让开,老子要视察连队的巡逻。”
哨兵后退一步,尴尬道:“对不起,张连长,我们难做。”
“难做!?”张连长眼睛一瞪,却背着李东,朝这个哨兵眨眼、呶嘴、使眼色,这个哨兵眉头一皱,即刻会意,阴沉着脸瞧向李东,缓缓去摸背后的枪支。
哼,玩阴的?
李东早已看在了眼里,一声冷笑,抬手一枪,“砰!”哨兵倒下,李东掉转枪口,“砰!砰!”,哨亭里的两个敌兵倒下,一旁的张连长迅速跳车,却听“砰砰!”又是两声枪响,机枪阵位里刚操起机枪的两人应声而倒。
秒掉了五个哨兵后,李东枪指尚未跑远的张连长,冷冷道:“再往前跑,我送你一颗子弹。”
闻言一颤,张连长顿住了脚步,一边缓缓举高双手,一边瞧向四周,见五个哨兵瞬间死绝,不由的,额头处滚下豆大的汗珠。
“我曾说过,我安全离去,你安全归来,所以,你不要为难我。”
“我不跑,我不跑……”
情知自己危在旦夕,背对李东的张连长,感觉后背心里凉飕飕的,有一股涔涔的冷汗生出,顺着脊梁弯流下,一路流到了屁沟里。
见他微微发抖,李东笑道:“别紧张,听话,去搬开拒马,升起横木,我走了,你就没事了。”
“是、是……”
回头看一眼,见李东稍微摆了摆枪口,张连长及时会意,连忙跑去车前,挪开阻挡车辆的拒马,而后双手举高横木。
“再见了,张连长,多谢你的盛情款待。”
李东将车开出横木半米,停车,看向他又道:“为了你的安全,我建议你给自己一枪,这样的话,上面不会责难你。”说完后,李东笑了笑挥挥手,一脚油门,开车走远。
不由的,张连长指着那尾灯闪烁的车屁鼓,横眉竖目,跺脚大骂。
可骂过一阵后,张连长又面如死灰,掏出了手枪缓缓对准自己的肩胛窝,咬着牙闭上眼,“砰!”一声枪响,张连长重伤倒地……
当张连长倒在地上哀哀呻y吟、当猛虎营营地里炸了窝、当大小车辆陆续驶出军营的时候,李东已经将车开上了公路线。
这一刻,开着敞篷吉普飞驶在明月之下的山间公路,迎着扑面的夜风,瞧着前方蜿蜒前伸的道路,李东十分放松,一手搭在车门上,一手握着方向盘,在心底轻声念道:小雪,小仙,我要回来了,咱爸的仇我报了,侯东财已经死了,以后,你们再也不必担惊受怕了……
然而,远际的夜空中划过了一颗流星,绚烂夺目,一闪即逝,看见了那颗流星,没来由的,李东的心头一痛,不禁想起了张娜,想起了她那张凄美的面庞。
这一瞬间,心情又变得莫名的沉重,似乎有一团什么东西,堵住了心口。
这个女人爱过自己,狂野地爱,激烈地爱,短暂而炙热,恰如那一颗逝去的流星。
可是,自己没跟她说过实话,也再没机会向她吐露心声,自己始终在骗她。
“啪!”李东给了自己一扇重重的耳光,目光悲毅道:“我,李东,是卑鄙的骗子!”
之后,李东紧紧盯着公路的前方,尽力压制住乱涌的思绪,将车油门一踩到底……
……
夜色下,这辆飞驶的吉普车进入了一处弯道,也进入了山头上阮洁等人的视野。
“他还活着,逃出来了。可能没有杀掉张维双。”阮洁放下了望远镜,轻蹙起眉头,对身旁的宁媚儿道:“也许,我们的任务失败了。”
看着那一辆亮着大灯的汽车向这座山脚靠近,宁媚儿的目光变得幽怨,招招手,令身后的人搬来监听设备,她拿起耳机折下耳麦,喊话道:“李东,李东,听见没有,听见后回话。”
至从进入到龙虎山深处的猛虎营营地,李东耳道里的双向型窃听耳机便再也没有发挥过作用,距离太远便会失效,进入了有效距离,两方的联系又会恢复正常。
陡然间听见了宁媚儿的声音,李东眉头一皱!
李东的第一反应就是:她们也许就在附近,得摆脱她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