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堤坝竟然是被人炸开的?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又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秦淮河堤到底修的又多坚固,别人不知道,秦蔻儿是完全清楚的。
从修建的最开始一直到最后,她都是始终跟着的,所以最开始说秦淮河堤出现决堤的时候,秦蔻儿很是不能相信。
现在终于清楚,原来是有人在背后做这些猫腻。
“能不能查出来是谁做的?”
秦蔻儿满脸凝重的看着窜天猴,连君言诺也紧张了起来。
窜天猴摇了摇头,“阁主,发现可能是有人为破坏之后,我就把老木匠找了去,让他仔细的给看了看。他回头小声的告诉我,说做这件事的人手法非常高明,要不是我看到深处决堤口里面有一些类似于炸过的痕迹,那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老木匠说,这些人确实是用火药弄的,而且人家的线埋的深,是在里面弄坏的,将里面的解构直接弄断,外面却看不出来丝毫的东西。就像弄坏了一个哑弹似的。一旦雨水过多,开始变成河流进行冲刷的时候,那才会迅速的崩裂,变成决堤的假象。所以说,做这件事的人一定有非常丰富的机巧。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能做的出来的。”
秦蔻儿听完,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
君言诺也坐在旁边脸色变得阴冷冷的,转头看着秦蔻儿说道:“要不是窜天猴家里祖上就是弄烟花爆竹的,怕是咱们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件事!现在这些人为了银子简直已经可以说是丧心病狂了!”
秦蔻儿转头看着君言诺,沉沉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修河的这些官员弄的?他们想借着秦淮河开始搂银子?”
君言诺点点头,“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这也不是什么新鲜手法了!这些年被他们祸害的河堤百姓也不知道有多少!只是实在没想到他们这次竟然胆大包天的连秦淮河也敢动手,真是想死想疯了!”
秦蔻儿手指敲了敲桌面,目光深沉的说道:“我觉得不一定是这些人!”
君言诺一愣,转头看着秦蔻儿,“不是他们还能是谁?其他人弄这些手段根本就没有意义!”
“你也说了,他们动秦淮河那就是找死!因为秦淮河直接通着扬州城里。他们就算是有贼心也不敢有这贼胆的。扬州城里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真要是被这河水折腾一下,那就是上千万两白银的损失。这是关系国家根本的事,皇上没有了盐商,江南没有了扬州,那就等于天下缺了四分之一。所以他们就算是想捞银子,也绝对不敢找秦淮河下手。谁也不会拿着一家老小的脑袋去找这个不自在。所以,我觉得这次不是他们做的!”
“不是他们还能有谁?别人做这样的事那是半点好处也没有,全都算是白用功啊!”
君言诺实在想不出来通过炸堤这样的事能勾引出什么样的人物来。
秦蔻儿看着沉默不语的窜天猴,开口问道:“这样的口子总共能有多少处?”
“现在看见的有六七处。但是最害怕的就怕是还有一些还没有漏出来的地方。一旦雨水再大,再有这样的口子露出来,那到时候就是修补也会很困难!因为现在正是雨季旺盛的时候,而且那口子埋的非常的深,一旦撕开,被河水一冲,那就是一片的事!”
秦蔻儿觉得头有点疼,轻轻抬手揉了揉额角。
“看来这件事还真的找出主谋,否则最后咱们根本就来不及施救。”
君言诺脸色很难看,几日来接连出事已经让他有些心理烦躁了。
“这样的主谋哪里就那么容易找到,而且就是找到了,咱们也未必马上就能动得了。敢去炸秦淮河的人不是朝中三品就是朝中一品了。这样的人咱们怎么动啊?”
秦蔻儿咬着嘴唇不说话,良久,微微叹息一声。
“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件事不是蓝修远就是蓝麟雪做的了?”
“我更偏向于蓝麟雪!”
君言诺毫不隐瞒的说道:“蓝修远虽然为人阴狠狡诈,但是胆子却绝对不会有这么大!从他杀蓝麟雪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他后来明知道蓝麟雪和你一起跳崖了,虽然也是怒不可恕的到处搜捕抓人,但是却实在没有震慑的作用。如果这件事是蓝麟雪去做,就肯定要狠的多,态度也会更坚决。”
秦蔻儿偏头看着君言诺:“你觉得如果是蓝麟雪他会怎么做?”
君言诺看着秦蔻儿,冷冷一笑,眼神中透着冰冷和狠戾:“蓝麟雪会在你们跳下去的一瞬间便会直接杀了卫队亲随的所有人,将消息彻底封锁在扬州,直到他完全不知完毕。而后面如果知道你们两个人还活着,就会毫不犹豫的冲进秦天阁,抓人之后,先杀掉一批,再不出现,再杀掉一批!反正秦天阁的人多,总会把你杀出来的!这就是蓝麟雪和蓝修远的区别。蓝修远想偷腥,却又怕被咬手。蓝麟雪想偷腥,会把想咬他手的直接抓过来全部砍掉。”
秦蔻儿看着君言诺忽然淡淡一笑:“没想到你倒是蓝麟雪的知己。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蓝麟雪做事从来不留余地,也许蓝修远每次都没能杀死他就是因为他还不够狠!”
“可是如果这件事是蓝麟雪做的,到底为什么啊?他在这件事上简直连半点好处都没有啊!”
秦蔻儿摇摇头,“这件事还不能马上就说是蓝麟雪做的!太过武断。言诺,你现在赶紧找些伸手好的兄弟们下去好好查查,这阶段都有谁接触过河堤。就是那种看起来就很可疑的!”
“这怎么查?秦淮河上每天过的人,比河里的鱼还多。而且现在城里住了两位皇子,那谋生人就更多了,咱们根本就没有办法下手查!”
秦蔻儿揉了揉头,这件事真的就和一团乱麻似的,让人郁闷的想发疯。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都先去忙自己的事吧。让我想一想!”
君言诺看秦蔻儿有些疲累,把一些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缓缓放松自己脸上的神情,君言诺拍了拍秦蔻儿人的手:“好了,别想这些了!我们好歹还有这么多人!先去把河底堵上,剩下的事咱们回头再说。我先去堤坝上看一看,你先在家休息一会!”
秦蔻儿点点头,君言诺带着窜天猴立时走了出去。
秦蔻儿看两个人都走了,自己赶紧站起身,走过去将房门关上。然后迅速的走到书案前,仔细看着已经研究了很久的那几个地理位置。
而越看秦蔻儿心里越发慌。
虽然嘴上再对君言诺说着不要过早将这件事放在蓝麟雪的头上,但是秦蔻儿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已经把这件事潜意识的完全按在蓝麟雪的头上。
这不能怪她,实在是蓝麟雪这阶段的事情做的太诡异了。
虽说秦淮河堤出了事,确实需要重视,但是蓝麟雪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重视了。
第一,按照他喜欢舒适的性格,在身上还有伤的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出去风吹雨打的。可是蓝麟雪不但去了,还在河堤上慷慨激昂的。
第二,蓝麟雪从来也不是个喜欢把别人死活挂在嘴边心口的人。可是这次为了修筑堤坝,他竟然敢直接就将江南所有的官一起全得罪了。虽说里面有和蓝修远争斗的意思,但是却绝对不至于做的这么过分。蒋铭说到底也是朝中一品大员,他蓝麟雪别说是太子,他就是皇上也不能说要羞辱人家就羞辱人家。更别提抄家灭门了。
可是,蓝麟雪就是做了,而且还做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就怕人家不来找他麻烦似的。
第三,蓝麟雪最过分的就是他为了小小的几个口子竟然将四个县的百姓强制的举家迁移。这是什么理论和逻辑?扬州城里经验丰富手艺好的艺人多了去了,实在是不至于弄的如此大费周章。
所以说,要让秦蔻儿相信蓝麟雪在背后没玩猫腻,那是打死她都不会相信的。
本来秦蔻儿早就有些怀疑,但是她实在是没想到蓝麟雪竟然会炸堤。
这是要杀头,断子绝孙的事,蓝麟雪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秦蔻儿低着头仔细的看着地图上标注的位置,有了秦淮河上的这点事。秦蔻儿忽然就觉得脑子里似乎已经有些线索了。只是她希望她所有猜想都是错的。
慢慢的秦蔻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按着桌案的手都开始有些微微颤抖。
她看出了其中的问题,越看心里越冷,越看脑中越乱。
这些地方不是靠近堤坝,就是在山口悬崖处。
甚至秦蔻儿根本就不用笔就能画出来一条完整的线路。
如果一旦暴雨成灾,那么被炸开的山口便会将山顶的河流全部倾盆而下,那就是山洪,顺着山顶一部分流入河里,一部分会直接冲进镇子,将一切湮灭。
流入河里的山洪会带着高涨的河水奔流前进。
别说蓝麟雪还在堤坝上做了手脚,就是不做手脚那堤坝也是扛不住奔涌而出的洪水的!
而这几个镇子根本就是靠着同一条河水吃饭的。源头的镇子遭了殃,下面的镇子就会更惨。千里良田瞬间就会变成汪洋大海。
秦蔻儿想到这,简直就如同脑袋爆炸了一样,但是他的思绪却越来越清晰。
上面四个县如果全部被淹没,下面为了疏通河流,排泄洪水,那么势必就会将水流引到一个固定的地方去,作为牺牲品,来彻底承受这场无望的天灾人祸。
否则,这些洪水汇集在一起就会横冲直撞,最后势必都会进入秦淮河的流域,到那个时候,受灾的就只是秦淮河两岸的扬州城了,那将会是一场灾难。江南所有人的灾难。
秦蔻儿终于看完了,她有些失神的坐在后面的椅子上。
脑袋里只有反反复复的一句话,蓝麟雪疯了!他是真的不想活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目的?
秦蔻儿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和要爆炸似的那么疼。
不行!
她必须要找到蓝麟雪,而且是现在、马上、立时。
叫过来手下的人,厉声问道:“太子现在在那?”
“启禀阁主,太子爷刚才本是在河堤上收那些大人们的银子的。后来觉得热,就先回来了。现在正在兰亭苑休息呢!”
秦蔻儿一摆手,属下立时就退了出去。
秦蔻儿一把抓起手边的地图,阴沉着脸一句话没有的就带人回到兰亭苑。
此时雨早已经停了下来,阳光竟然一瞬间就充足起来,塞的人脸都发烫。
蓝麟雪本来好好的在堤岸上为虎作伥的搜刮官员们的民脂民膏,谁知道太阳太烈,晒痛了他娇嫩的肌肤。
一气之下,一边大骂老天爷是贱人,一边回到了兰亭苑内。
此时正当着大爷,侧躺在院子里的软榻上,一边吃着宫女们伺候来的水果,一边在那刁难老七当乐子。
“我说老七啊,你手昨晚被蚊子咬了啊?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啊?”
一张嘴,一个宫女将一粒葡萄送进了正闭目养神的太子爷嘴里。
老七站在蓝麟雪的身后,面无表情的在那打着扇子。
听见蓝麟雪的话之后,手上立时加了力气,哗啦哗啦的在那用力摇。
“风这么大,你是不是想把爷吹跑啊?你这居心叵测的恶奴!就该拉出去打板子!”
老七冷冷的看了一眼前面享受的蓝麟雪,沉闷的问了一句:“爷,霜花在旁边的时候也给您老人家扇扇子捶腿吗?”
“呸!他那张冰霜脸爷看着就倒胃口,哪有闲心还让他给我扇风?爷这是喜欢你,所以就把这样的好事交给你,让你独自一人享受爷的恩典。”
说到这,蓝麟雪转头妖媚的调戏了一眼老七,吃吃的笑着说道:“怎么样?爷对你好吧?!”
老七脸色僵硬的看着蓝麟雪,声音里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主子,我觉得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您还是雨露均沾的好!要不霜花回头会不高兴的!”
“哈哈哈哈……”
蓝麟雪笑得要死不活的,然后对老七竖起大拇指,“就喜欢你这样会说话的!高明!放心,下次我肯定给霜花准备一个更让爷开心的事让他做!”
说完,蓝麟雪又转过脸去悠然自得的吃葡萄。
秦蔻儿携带着满腔怒火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淫靡的让你眼里喷火的场景。
老七抬头一看是秦蔻儿,立时笑着说了句:“秦阁主来了!”
蓝麟雪一听是秦蔻儿来了,立时就睁开眼睛,笑得和盛开的小花似的瞄着秦蔻儿,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蔻儿?过来!喂爷吃水果!”
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下面的小宫女,立时嫌弃的撇撇嘴,一顿摇手:“走,走,都赶紧走!你们长的太丑,容易吓到爷!”
宫女们立时躬身的退到一旁。
秦蔻儿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只是手里抓着东西冰冷的看着蓝麟雪。
“过来呀!你站的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说着,蓝麟雪又求死一样的对秦蔻儿招招手。
老七看着秦蔻儿面色不善,心里就有点发紧。怎么太子爷还敢撩拨这位看起来瞬间就要杀人的阁主啊?他就不能长点心的发现情况很是不对吗?
秦蔻儿忽然动了,抬脚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站在蓝麟雪的旁边。
“起来!进屋!”
秦蔻儿的声音低沉的很柔美,但是却藏着一股冷冷刀锋一样的气息。
“诶呀,进什么屋啊?外面的太阳好!”
说着,蓝麟雪一把抓起秦蔻儿的小手往自己身边扯,“你看看你的脸都没有什么血色。这就是不经常晒太阳的结果。来,你坐下,我喂你吃水果!”
说着,蓝麟雪另一只手就去拿了一颗葡萄,还对秦蔻儿发出了“啊——”的一声。
老七实在似乎要看不下去了。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明明说好是让秦蔻儿喂他吃的,怎么一转身就变成了他伺候人家了呢?
秦蔻儿的眼神冷冰冰的,丝毫没有动,更没有张嘴吃什么葡萄。
蓝麟雪终于发现秦蔻儿不对了。
立时皱起眉头,小心的看着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想到最后一个可能,蓝麟雪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却又一不小心扯动了后背的伤痕,诶呦诶呦的叫疼。
正在蓝麟雪在那自己喊痛,斜睨着眼睛打算找秦蔻儿要安慰的时候,秦蔻儿猛然一出手,一把将蓝麟雪的脖领给抓了起来,然后冷着脸,不由分说,直接薅着他就往屋里走。
“诶呀,秦蔻儿!你疯了!大白天的你抓我进屋干什么?你是不是又想非礼本太子?我告诉你,我可是有节操的人!诶呀,疼!别拉了,我服了还不行!”
蓝麟雪杀猪宰羊的一样叫唤,秦蔻儿却一点松手的样子都没有。
下面的侍卫瞪大眼睛看着蓝麟雪在那活受罪,却没有一个人冲上来,只是盯着老七。
老七立时一撇嘴,特别阴险的笑了笑:“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看你以后还让不让我扇扇子了!”
说着,老七又大声喊了起来:“你们谁都别管啊!我告诉你们,谁妨碍太子爷的兴致,回头小心把了你们的皮!”
蓝麟雪恨得呀,心里琢磨回头一定将这些个狗东西全都拉出去喂狗。
秦蔻儿抓着蓝麟雪进屋之后,手上一用力,直接将蓝麟雪给推到旁边的书房中去。然后将大门转身狠狠关上。
蓝麟雪真是要被秦蔻儿给折腾死了。
秦蔻儿一甩他就直接趴在桌子上了,浑身的伤那个疼,直哼唧。
秦蔻儿就和没听见似的,面目表情的走进书房,随手又将书房的门关山。
蓝麟雪看着秦蔻儿本来想吼两声证明一下自己的威严,但是看着秦蔻儿那张能冻死人的脸,他决定他还是不说话的好。这样有利于两人的和谐。
“咳咳!”
咳嗽两声,蓝麟雪主动坐到自己的书案后面的主位上,刚想张口,秦蔻儿却如同幽灵一样的站在他的身后。
“诶呀我去,姑奶奶,你想吓死我啊!”
蓝麟雪拍着胸口安慰自己的小心脏。
秦蔻儿淡漠的瞄了一眼蓝麟雪,然后将手中的图纸铺在桌面上。
蓝麟雪好事的趴过去瞅了一眼:“什么玩意?”
秦蔻儿没说话,而是走到旁边用脚勾过来一张椅子,放在蓝麟雪的旁边,她坐下紧紧的盯着蓝麟雪。
“蓝麟雪,现在我和你说的话,你最好给我想清楚再回答。否则,你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蓝麟雪看着秦蔻儿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探身的轻轻坐好身体,将秦蔻儿的手小心翼翼的握住,轻声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表情这么严肃啊?”
秦蔻儿冷冷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看着蓝麟雪,指了指桌面上的地图,“你看看知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
蓝麟雪低头看了一眼,“这是地图吗?”
然后又仔细看了看,地图上面有的地方都用朱砂笔标注了红圈,看起来就是记号。
可是这些记号和他有什么关系?
蓝麟雪抬起头,特别无辜的看着秦蔻儿:“地图我知道也认识。但是上面的标注我可就不知道了!那些都是什么地方?”
问完了,蓝麟雪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直接低头又看了一眼,然后有些兴奋的指着上面一个点说道:“这是那个女鬼庙!是你藏银子的地方,对不对?”
说到这,蓝麟雪的眼睛更加明亮了,扭头看着秦蔻儿,忽然贼兮兮的靠近说道:“这是不是都是你藏金子银子的地方?”
秦蔻儿斜睨着蓝麟雪,半天冷着脸没说话。
“到底怎么了啊?你倒是说啊!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告诉你,这两天我可是很老实,什么事都没有干过。”
蓝麟雪一边担心秦蔻儿爱欺负,一边迅速的过滤一下自己这两天是不是惹到这位姑奶奶了,否则她绝对不会和自己摆如此难看的脸色。
想了一大圈,确定没有!
秦蔻儿看着蓝麟雪,忍了一口气,然后有耐心的指着上面的一个点死死的盯着蓝麟雪:“麟雪,你仔细看看,这个点你记不记得你做了什么?”
蓝麟雪看了一眼秦蔻儿,又低头仔细看看地图上那个点,皱着眉头左右看半天,最后肯定的摇摇脑袋:“没去过,肯定没去过!”
秦蔻儿真的想一把将蓝麟雪直接给捏死。
她留着最后的一点耐心看着蓝麟雪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有些事你现在和我说,便什么事都不会有。可是有些事,你发生之后再告诉我,那咱们就是覆水难收!你明白吗?麟雪!”
蓝麟雪看着秦蔻儿忽然就紧张了起来,一把将她紧紧抱住,锁着眉头紧张的说道:“什么覆水难收?咱两都那样了,还有什么覆水收不回来的?你给我说清楚!”
秦蔻儿被蓝麟雪包在怀里,也不挣扎,反而伸手将他的腰环上,换了一种轻柔的语气说道:“麟雪,咱们两个以后是要做夫妻过一辈子的人,有些事你可一定不能瞒着我!我知道,现在皇子夺嫡的事情是越来越严重,但是你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事是不能做的!做到最后是没有退路的!你知不知道?”
蓝麟雪看着秦蔻儿,真是越来越奇怪,“蔻儿,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说的话我都不明白啊!你好好把话说清楚!”
“好!我说清楚。我现在就问你一件事,秦淮河堤是不是你派人去炸出来的口子?”
蓝麟雪一点也没想到秦蔻儿问的竟然是这个问题,而且也一点没有预料到她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
蓝麟雪看着秦蔻儿,心里顿时有种艰难发涩的感觉。
“我在等你的回答!”
其实不用蓝麟雪回答,秦蔻儿已经知道就是他动的手脚,只是心里还有那万分之一的庆幸,总希望蓝麟雪彻底将自己反驳回来。只要他说是,她就愿意相信。
看着秦蔻儿眼中那迫切的渴望,蓝麟雪心里最后一点像要骗人的心都没有了。
他不能骗她,即说不出口,也张不了嘴。
但是想到两个人会因为这件事起分歧和争执,他就更不愿意!
所以,蓝麟雪就不说话。只是狠狠的想要把秦蔻儿抱在怀里。
蓝麟雪越用力的抱着秦蔻儿,秦蔻儿挣扎就越严重。
抓着蓝麟雪的衣襟,秦蔻儿简直都要疯了。
“你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让去炸堤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快点说!快点说不是你做的!”
秦蔻儿看着蓝麟雪,慢慢的眼角流出眼泪,从最开始的希望到最后的绝望。
蓝麟雪却始终沉默着,秦蔻儿情绪这样激动,他是绝对不能开口解释的,否则最后他不知道在秦蔻儿的眼泪中,他还能不能坚持住自己最开始的想法。
看着蔻儿掉下的泪,蓝麟雪心里比谁都难受,都疼,伸出手,将她脸上的泪珠轻轻抹去。
秦蔻儿却丝毫也不领情,她猛然推开蓝麟雪,扯着他的衣袖走到桌案前,指着上面的标注,声音冷厉的看着他说道:“你别和我说你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
蓝麟雪看着秦蔻儿,刚皱着眉头无奈的想说话,却被秦蔻儿啪的一掌拍到桌上吓了一跳。
“你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告诉你是什么!”
说着,秦蔻儿指着上面的点一个个的说过去:“这几个是活水的山口。这些都是几个县城最靠近堤坝的地方。如果,我说如果,有人在这几个地方放上炸药。那么不用多,只要半天时间的暴雨,那么这几个有活水的山口就会全部被暴雨重开,变成山洪暴发。
山洪会顺着这几个地方冲下来。然后一半进入到县城里,瞬间就会将所有的房屋天地全部淹没,还有一部分会冲到河道里。也就是这里。”
秦蔻儿又在纸上点了点,然后看着蓝麟雪,神态更加焦急恼恨:“冲进河道里的山洪会和周围的积水汇聚,然后全部留到下面。而这个时候堤坝旁边的火药会炸开堤坝的缺口,这样一来,所有的山洪河流就会如同巨浪波涛一样,瞬间将下面的几个城镇全部湮灭!而那里的人就会如同置身汪洋之中,永远都找不到岸边,甚至连冲上来看一天苍天的机会都没有!”
说道后面秦蔻儿几乎已经是喊了。
而蓝麟雪依然用沉默面对着愤怒的秦蔻儿。
秦蔻儿看蓝麟雪依然不说话,不由得就更是怒火冲天,她猛然拿起桌上的和田玉镇纸,指着蓝麟雪,怒吼道:“你知不知道四个县总共有多少人?有多少老人?有多少孩子?有多少母亲妻子女儿?”
蓝麟雪看着秦蔻儿目光阴郁的要命,却连嘴都张不开。
他不知道,他不想知道,更不能知道!如果知道了,他就再也下不去手了!如果知道了,他将夜夜活在噩梦里。
秦蔻儿一挥手便将镇纸狠狠的砸在地上摔的粉碎。“我告诉你,总共五千六百七十八户,全部人员加起来是一万七千三百五十六人!其中一半的人是秦天阁的兄弟!是我的家人!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孩子的出生我是去吃过满月酒的?”
秦蔻儿盯着蓝麟雪,心里就像是用到在割一样那么疼。
“蔻儿,你听我说,……”
“你除了告诉我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没有,其他的你什么都不要和我说!”
秦蔻儿嘶吼着将手边的东西一下扫落在地面上。
喘了一口气,控制一下脸上的眼泪,秦蔻儿左右看看,一把将墙上挂着的鞭子抓了下来,指着蓝麟雪:“江南的人一年盼着的那点收成你知不知道要养多少人?三山六水一分田。就是这点田地还要被你们这些朝廷上蛀虫刮走一半!你知不知道他们如果今年遇到一场大灾,全家就没有活路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说着,秦蔻儿手里的鞭子夹杂着自己的怒火猛然砸在蓝麟雪面前的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蓝麟雪微微闭了一下眼睛,脸上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
看着秦蔻儿,忽然声音沙哑的开口:“我知道!”
秦蔻儿立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蓝麟雪,声音提高了一个级别:“你知道?你知道你还要做?蓝麟雪,你是不是丧心病狂了你?你现在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啊?”
蓝麟雪看着秦蔻儿,目光慢慢变得极为冷硬刚烈,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就因为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所以我必须要做下去!否则我为什么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将这几个县城的人都掉到秦淮河来?你真的以为秦淮河不修不行吗?”
“你这幅菩萨心肠是不是还想让我们这些百姓跪着谢谢你?”秦蔻儿侧着头看着蓝麟雪,就好像猛然间遇到一个白痴似的那么震惊和充满嘲讽,“没有人知道你这个念头。所以那些人虽说是举家来的,但是老人和孩子根本就没过来。他们只是将家里最好的劳动力提供出来帮着太子去修河堤!可是,你这个太子竟然只是回报给了他们一次惨无人道的天灾人祸!”
说到这,秦蔻儿发疯的摔下手中的鞭子冲到蓝麟雪的身前,将他的衣襟紧紧拉住,充满悲痛和绝望的看着他说道:“你杀了人家的父母和孩子,就是等于让人家家破人亡,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知不知道这会让多少人会没了命的去杀你?你这样的天下根本就坐不住!你也根本就不配得到这个天下!”
蓝麟雪猛然抓住秦蔻儿的肩膀,双手如同铁钳一样将秦蔻儿禁锢在自己面前,用力的怒吼:“你知不知道如果不这样做,我一直在这个太子的位置上,早晚都会被人害死的!蓝修远的手段你看见了,明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他都敢将咱们逼的去跳崖,你觉得他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而他只不过夺嫡当中的一个而已!”
“那你就用那么多无辜人的命去换你自己的命吗?”
秦蔻儿丝毫不让的怒吼,绝望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一点点的靠近他:“蓝麟雪,你别告诉我你要用这么多人的命只为换来一个不做太子?”
蓝麟雪咬着牙,觉得嘴里有些腥甜的血腥之味了。
他看着秦蔻儿,忽然惨然的笑了一下,喃喃的说道:“你以为这太子是我说不当就不当的吗?你真的以为蓝善央对我会比对我娘有更多的感情吗?我告诉你,如果现在让他和我娘之间选一个,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我!他能看着我娘眼睁睁的死在自己面前,你觉得他会按照我的意思让我活一天吗?!”
秦蔻儿看着蓝麟雪,终于再也忍不住的哭出来,用无力的拳头一下下的打在蓝麟雪的肩膀上。
“天下有那么多的办法你不去想,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绝路?蓝麟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伤天害理,就算是人能饶过你,但是天饶不过你!当年大火中,我能活下来,今天就会有别人活下来,未来就会有无数的秦蔻儿找你报仇!找我们的儿子报仇!你个混蛋,你就是疯子!”
蓝麟雪承受着秦蔻儿的怒气和痛楚,丝毫也没有躲让的意思。
他痛苦的看着秦蔻儿,然后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嘶哑着声音在她耳边说:“所以我让你去救!所以我从那些贪官身上不停的搜刮,这些钱你都拿去救人!两天,蔻儿,你最多有两天的时间把人全部都带出来。而且你绝对不能让蓝修远知道这件事!蔻儿,你听我说!”
蓝麟雪将秦蔻儿即将崩溃的小脸捂在自己手里,拼命然让她对着自己:“把人都救出来!只要人不死,就算是少了所有东西,最后我都会想办法把他们丢的东西都补偿给他们……”
“那是他们的家!”秦蔻儿真是对蓝麟雪绝望了,用力将蓝麟雪的手挣脱开,身体不自觉的往后退,“那是他们的家!是他们的一切!你毁掉的不是他们的房子,也不是他们的东西,是他们的家!蓝麟雪,你就是个禽兽!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个连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混蛋!我真是瞎了眼了!”
说着,秦蔻儿一转身便将身边所有的东西都砸在地上。
蓝麟雪看着失控的秦蔻儿,忽然摇了摇身子,闭着眼睛眼看就要倒了下去。
伸手用力的扶了一下桌子,他用尽所有力气不让自己倒下去,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倒下,更不能让秦蔻儿离开。
所以,当秦蔻儿还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时候,蓝麟雪猛然大喊了一声:“来人!”
立时,屋子外面呼啦啦的冲进一大群侍卫。
秦蔻儿不动了,缓缓转过身,目光死死的盯住蓝麟雪。
蓝麟雪紧紧凝视面前的女人,咬着牙,嘴里的腥甜更见浓重。
缓缓,蓝麟雪冰冷的说道:“将忤逆者秦蔻儿抓起来!”
秦蔻儿看着蓝麟雪,终于绝望闭上眼睛。
两行清冷的泪水划过她苍白的脸颊。
而就在这一瞬间,蓝麟雪也缓缓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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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权宠之隐婚暖妻》月上云初/文
低调、内敛、清风朗月。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界传奇,谈笑间却能将对手置之死地。
呸!乔岑斜眼,通通都是屁话!分明就是腹黑毒舌,吃醋成性!
温婉、雅致、气质如兰。她是隐于人后手段过人的世家名媛,抬手间便制敌无力还击之境。
啧!霍少咋舌,确定这是乔岑?分明就是……老婆我错了,这说的就是你!
【小剧场一】:
某男负手面向乔岑:今天,我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乔岑皱眉:什么?
某男突然单膝下跪,手举钻戒:嫁给我,我一直就很爱你!
乔岑挑眉:那你不直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