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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会儿,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委屈的看着傅大夫人,好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又不敢问。
傅大夫人是个严厉的人,若不是自己的身体缘故,想必她的孩子她会亲自教导。只傅倾晴却是个例外。
她对傅向晴的神情视而不见,继续道:“你这么多年都乖巧懂事,却是在三丫头被赐婚以来开始慢慢反常。开始我只觉得你或许是因为三丫头破坏了你为长的规矩,你的事我和父亲私下里也说过,若是没有三丫头赐婚,恐怕咱们府上今年定亲的第一个就会是你。”
“我瞧着你往这里一趟一趟的比从前还要勤快,也句句不离三丫头,又想你或者是怕我因为三丫头而疏忽了你,这些我都能理解。只是你不能因为这样就特意在我面前数落她的不是,是你觉得我好糊弄还是以为三丫头真如你所言是个不懂孝道、不懂姐妹亲情的人?”
傅向晴张了张嘴,正要想怎么回答时,傅大夫人却是又道:“不管三丫头现在行事如何,她终归是与你有血缘关系的姐妹,傅家如何对她那是长辈的决定,而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你是长姐更应该拿出你的身份气量,而不是这样学着妇人背后多话。”
傅向晴一下子惊醒,她怎么忘了傅王氏有才识见解,同时精明能干,没有多少事是能瞒得过她的,竟是把她当作了普通的内宅妇人。
她有些慌张,急忙解释道:“母亲,你不要生气,我知错了,真的,我不是有意说三妹妹的,我只是一时情急想不通三妹妹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又不好去打扰她,便来母亲这里说说话,我想着母亲或许知道就能告诉我,再者,我只是在母亲这里说说并未去其他人那里乱说话,您要相信我。”
傅大夫人听后脸色稍缓,在她心里还是愿意相信傅向晴的,毕竟这么多年她都表现的很好,不管是她还是傅大老爷都对这个女儿寄予了厚望。
“你是家里的长女,我和你父亲最看重的便是你和你哥哥,做父母的不靠儿女还能靠谁,你虽是女子,可就像是咱们家几代联姻一样,你要记住给家族带来振兴的不止是男子。”
傅向晴虚心受教,听到最后感激不已,哽咽道:“是我叫母亲失望了,母亲且放心,女儿不会揪着这些小事不放了,从今后只会把心放在正事上。日后,女儿也定会把家族放在首位。”
傅大夫人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和蔼,点头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咱们是长房不比三房四房要处处做出表率,当然,任何事也是以长为首的,你能明白吗?”
傅向晴一点就通,好处和责任是相连的,道:“我明白,母亲不用担心,不管傅家让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是长房长女,理应比几位妹妹要多承担家族责任。”
傅大夫人听后便点头道:“明日起你便跟着我管家吧,本来早就该让你跟着的,却一直觉得你还小能在家里多待两年,不想却是拖到了这个时候。”
傅向晴脸色突然有些羞红道:“现在也来得及,女儿不是还没定下吗,就是等定下了也不迟的。”说着便低下了头。
傅大夫人见到这个样子对她的表现和今日的觉悟都很满意,又叮嘱道:“记得明日早些去给祖母请安,然后随我到议事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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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一旦发生就像是镜子上有了裂痕一样,即使想要遮掩却也抚不平了,傅大夫人如是想道,但愿她没有别的心思,不然我却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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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倾晴刚回了浮生斋便吩咐人给她打水梳洗,并在此之前特地让杨木赶紧先回傅老爷的话去。
李妈妈见一行人终于回来也安下心来,忙叫留在家的钟嬷嬷去准备吃食,李嬷嬷在一旁稍加指点。
傅倾晴向来体恤下人,便仍是依照规矩让子环和子蘸也下去梳洗,换了子姝和子露进来服侍。这两个丫头是第一次正式进屋来,闻言自是心下高兴,谁都知道浮生斋内大丫头的名头才会有此殊荣。
那边老太爷却是在知道傅倾晴今日真的是去作画后,心下大感安慰,却又想亲自见见这位孙女的画工如何,偏又不想让这丫头觉察出自己的目的,于是,内心有些纠结起来......
傅倾晴舒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衣裳后觉得神清气爽。用过晚饭,又拿起画作检查了一番,看看天色尚不算晚,便打发人去傅老太爷那里说一声。
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喜欢小辈的缘故,傅老太爷一听说傅倾晴要过来,眼睛便一亮、立刻来了精神,倒是把伺候他多年的杨木吓了一跳。
傅老太爷却是很久没有遇见让自己上心的事了。
傅倾晴得了信便只带着子环前去,如今她出入傅老太爷的书房可直接绕过福芝堂,从侧门进去。
去的路上却是好巧不巧遇见了正跟着傅大老爷一同进来的傅芸。天色虽已经暗了,府里的走廊上却是到处挂着灯,傅倾晴便一眼看清了两人。
一个身着正装官服、一个一身云白软绸阔袖滚回字纹兰花长衣,一个持重威严、一个飘逸尔雅,好一对父子。
傅倾晴看过去的同时,傅正与傅芸自是也看到了她,两人同样惊讶。
还是傅倾晴先回过神上前行礼道:“父亲,大哥。”
傅正便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不好好待在屋里要去哪?”
傅倾晴不慌不忙道:“去见祖父。”却是多余的不再说。
傅正便以为是老太爷叫她去的,也不再多问,叮嘱了不可乱走之类的话便和傅芸往沁心堂的方向去了。
傅倾晴收起目光,脑海里却是记住了方才傅芸看她的眼神,疏离冷淡,甚至有丝不屑......
此时的老太爷书房内,老人家正巴巴地等着,终于听见了门口的动静时才好整以暇的坐在了书案前。
傅倾晴进去后,看见的是老爷子正看着一本厚厚的卷宗,也不知看的是什么。
她走近却并不看书案上的东西,只低头道:“祖父,我来请您指点一下。”
老太爷这才抬起头来,见她清清爽爽的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不大的一副画,竟是看不出紧张或是害怕,难道对自己如此有信心?老太爷便伸手道:“拿来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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