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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先生
看着妻子处理的羊肉,元根盛忍不住说道:“不该收这么多的。”
周香芝看着三个羊腿,她也知道不该收那么多, 但有了这些羊肉, 他们今年过年就不用再花钱买肉了,省下了一笔钱。来年要给儿子女儿说亲,在她看来, 这钱能省一文是一文。
周香芝宽慰丈夫:“你也别多想,这是安平的心意。他现在日子好过了, 惦记着你这个大伯, 你该高兴才是。”
元根盛舒口气道:“以前帮不了他什么, 总觉得对不住根茂他们两口子, 看到安平现在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周香芝不好说什么,他们家日子过的困难, 做娘的心自然偏着自己的孩子。
“你说安平跟小寒……总得有个说法不是。可安平还在孝期里, 也不好定日子。这可还得近两年呢,总不好没个说法。”对于元安平的婚事元根盛还是很关心的。放以往,元安平这条件说亲特别困难, 没爹没娘家境又不好, 想讨个双儿人家都得挑剔他。如今看着虽然日子好过了, 但无父无母又没有亲兄弟帮衬,好人家心里都会忌讳些。如今跟霍小寒也算是定下了,倒让他了却一桩心事。不再像以往那样提及自己儿女说亲的事想到侄子总会忍不住发愁。
周香芝也觉得是个问题,这亲事就得有媒人,可元安平在孝期里又不适合说亲。要说一般人也没这些讲究,但元安平是读书人,又要考功名,这些顾忌就不得不考虑了。
“要不就做个小定?”小定其实是互相有情义的人彼此送件定情信物,算是初步确定了彼此的关系,等时间合适了,再请了媒人上门提亲定日子。不过这送定情信物的举动讲究的是双方父母同意并请个有身份的见证人的见证下,把定情信物交换了,和私下里彼此送东西不同。
小定本来寓意挺好,但发展到现在更像是出嫁方变相要东西的行为,元根盛想了想,觉得可行:“这小定倒是适合两人。等安平孝期过后再请媒人也合适。”
“你要觉得合适有空跟安平提一下,关系定了,他们俩要再有什么接触别人也不好再说道什么。”
“行,不过这事也不能办太早,等霍小寒断亲的风波消停了以后再办,免得招人口舌。”
“你说的对。”
月亮高升时,整个村庄都安静了下来,即便白天动静不断的鸡狗也都伏下睡觉。
霍小寒躺在床上,周身是暖和的被褥,看着从窗户缝隙中透出的月夜的微光,心中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平静。而一墙之隔的爷孙二人,仲孙瑞已经安然入睡,仲孙连珏看着睡得踏实的孙子,如今活成这番田地,他已所求不多,只望孙子平安长大。
这是个寂静而让人安心的夜晚。
………………
生活恢复往日的平静。
在村里住,鸡鸣狗叫声总是免不了。尤其是公鸡打鸣,一只公鸡开始叫后,其它公鸡也陆续开始打鸣,此起彼伏,仿佛不把人吵醒不罢休似的。
被吵醒的元安平用被子蒙上头继续睡,不过被吵醒了就再也睡不沉了,所以当感觉到房间里亮起来的时候,他便开始起床。因为这几日他都是去霍小寒那里吃饭,不好如以往那样睡懒觉。
起床洗漱时,元安平看着手中的牙膏,挤了豆粒大小,他虽然也买了十多只牙膏在空间里放着,可如无意外的话,他还能活个几十年,为免以后没法刷牙,牙膏要省着些用才行。
洗漱之后,觉得今天天气不错,便拿了本考试必考的大部书去了霍小寒那里。
走在路上元安平猜测着霍小寒早饭做什么,由于这几天他吃的都不错,心里期待脚步便忍不住快了几分。之所以一顿饭延续到如今一天三顿过去吃,最主要的还是霍小寒的手艺好,其次就是他的厨艺太差,差到都觉得糟蹋食物。
霍小寒和元安平不同,鸡鸣声响起的时候他便醒来了,以前在家的时候这个点他就得起来干活,如今虽然自己生活了,但习惯致使他鸡鸣时就醒了,懒觉都睡不习惯,便开始起床收拾做早饭。所以,当元安平进了院门时便闻到了面香味。
元安平闻着香味进了厨房,见霍小寒正在烧火,上前询问:“早饭做的什么?”边说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灶旁烤火,顺便帮着续柴。
霍小寒挪开了些空,递了些柴火给他:“蒸的干菜包子,发面的,周大娘给的干菜。你前两天不是说要吃包子吗?我昨晚发的面,想着就蒸包子了。”
元安平见他脸被火烤的红红的,脸色要比前几天好多了,笑着说道:“你脸色比之前好多了,起码有了血色。所以还是我说的对,一定要吃好,一天吃三顿,别舍不得东西。”说着还忍不住问了下:“包子是全麦面的吧?”
霍小寒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之前他做饭习惯了节省,做馒头都是杂粮混着麦面,而且还是少少的麦面,被元安平狠狠地做了一场思想工作。不过都是过惯苦日子的人,要是按照元安平的说法,每天都吃鸡蛋,三天吃一顿肉,就连仲孙爷俩都觉得有些奢侈。
“这次我照你说的做的,全用的精细麦面,我还加了些肉,周大娘说干菜包子加些油渣好吃,家里没有油渣我加了些肉沫应该也不错。”
元安平听着挺满意:“这就对了,我不是给你们搬来不少东西吗,别不舍得吃,吃完了我再买。咱们几个身体都虚,得补。”因为打定主意要养仲孙爷俩,所以他搬了不少的东西过来,鸡鱼肉蛋也不少,都是给他们补身子的,自己顺便也不用开火了,加上几人都得吃药,又是由霍小寒来熬,元安平索性直接在这边吃了。
“听你的。”霍小寒眼里都是笑意,他以前做梦都没想过自己的日子可以过这么好。
见他这么说,元安平赶忙提出要求:“那明天早上吃煎萝卜饼吧,你之前做的挺好吃的。”
霍小寒满口答应:“好。熬大米粥还是小米粥?”
“小米粥,小米粥养胃。”
两人正说着话,仲孙瑞过来了。
仲孙瑞看到元安平便高兴的上前打招呼:“安平哥哥。”自从遇到元安平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掉进福窝里了,现在每天能吃到鸡蛋,还能吃到肉,每天都特别高兴。
元安平笑着同他说话:“你爷爷醒了吗?”
“爷爷已经起了。”
霍小寒把留好的热水端给仲孙瑞:“去洗脸吧,马上就能吃饭了。”
仲孙瑞端着盆走了,他跟爷爷一起洗。
当包子起锅后,元安平便忍不住先拿了一个,想到辛苦做饭的是人家霍小寒,所以便把第一个给了对方:“你先尝尝味道,看咸味够不。”
霍小寒笑着接过去,小小的咬了一口,刚出锅的包子是最好吃的时候,“好吃,咸味正好。”
元安平迫不及待的拿了一个咬了一口,虽然有些烫,也阻挡不住他吃的决心,一边吃一边冲包子吹凉气,没几下一个包子就吃完了。
“好吃!我来盛饭,你叫他们过来吃饭吧。”元安平没继续朝包子伸手,而是拿起了碗去盛饭,等着人到齐了再吃。
霍小寒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爷孙俩过来了,仲孙连珏拄着元安平让人帮他做的拐杖,走路倒也方便。
元安平见他过来,“来大叔,这边坐。”说着上前扶着他坐下。说起来,当知道仲孙连珏还不到四十岁的时候,元安平当时狠狠的感慨了一番。四十岁不到的男人都有个那么大的孙子了,这古代早婚早育还真是早。甚至忍不住算了下如果自己十八岁娶妻生子的话,自己什么时候当爷爷。算完后,想到自己儿子十六-七岁就结婚了,他觉得婚还是晚点结的好。
仲孙连珏坐下,因为彼此都挺熟悉了,态度也随意了许多,笑着说道:“你今天来得倒是挺早,是不是知道小寒今早要蒸包子啊?”
元安平呵呵笑下,他以往多是踩着饭点来,有的时候他们都吃的差不多了,自己才到。主要是,冬天起床太困难了。今天能起那么早,是因为知道之前蒸的馒头已经吃完了,今早肯定得吃点新鲜的。
他拿筷子给仲孙连珏夹了个包子:“大叔,吃包子,我已经尝过了,味道特别好。”然后给仲孙瑞也夹了一个,“小瑞多吃点,吃得多长得快。”
霍小寒把粥碗放到每人面前,然后在元安平旁边坐下。大家开始有说有笑的吃早饭。
这天天气很好,早饭吃完阳光便洒满了院子。元安平搬了凳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因为霍小寒这里有几间空房子,他索性直接把教学地点移到了这里,这样就算他每天过来,因为有仲孙爷俩在,加上下午来上课的孩子,不用担心什么孤男寡男的流言。至于他家的那间屋子,他另有打算。
见仲孙连珏走出来,元安平起身给他拿了把椅子:“大叔,来坐这边晒太阳。”几日的相处两人也算熟络起来了,他说话也随意了几分。
仲孙连珏过去坐下,冬日的天里,吃完饭找个暖和的地方坐着晒太阳,晒的昏昏欲睡,算是最好的感受了。
仲孙连珏斜瞅了眼元安平正看的书,问道:“你这是要考功名?”
“是啊。”元安平合上书伸了个懒腰,必考的三本经义,哪一本看起来对他来说都是种煎熬。
仲孙连珏想到什么嘴边勾起嘲讽的笑容:“皇帝昏聩,奸臣当道,这官有什么好做的。就你这性子,我劝你,还是趁早歇了心思,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元安平笑着说:“老爷子有点愤世嫉俗了啊。你这话可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了。再说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当官了啊?”把手中的书放一旁接着说道:“我只是想考个功名,当个秀才,当然,能考上举人就更好了。你也看到了,我教了些孩子识字,能有个有功名的先生,对于这些孩子也是好事。”说着忍不住说笑道:“再说,我也有自知之明,就从我随便把你们捡回来还养着你们就可以看出,我不适合当官了。”
“哼,你唯一可取的也就心善了。”
元安平笑嘻嘻的说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不过,我也不是心善到不自量力的人,我要是养不起你们,你看我会不会管你们。说到底我的好心是很有限的。”
“你这小子!”仲孙连珏笑着摇头,在他看来,元安平这人也算是难得的好人了,感受了太多人情冷暖的他,也见过太多只求独善其身的人,心里打定了主意,问道:“你有信心考中吗?”
说到这,元安平忍不住叹气:“唉,真是一点信心也没有。”书里的字他每个都认识,组到了一起就绕的他头昏了,这种状态让他去考,太难。
“你是缺先生吧?”这几天的所见所闻,仲孙连珏也大约猜出了元安平的境况。以当世的情况来说,元安平的举动知道的没人会愿意给他当先生。自诩清高的甚至会骂上几句。
虽说村里人大多都已经知道了自己找了个师父的事,但事实上元安平并不想把携恩求报的事做的太明显,所以一直也没跟仲孙连珏提什么,如今对方主动提及要给他当先生,他自然求之不得,不过嘴上却故意用怀疑的语气说道:“你?”
见对方竟然一副“就凭你”的不相信态度,仲孙连珏不满:“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好歹也是做过几年官的人。”
元安平对于仲孙连珏的过往倒真是挺好奇的:“那你怎么会混到这个地步?”
谈起这个话题,想起过往种种,仲孙连珏眼中有太多的沧桑,他自嘲道:“往事不堪回首,只怪我太蠢。”
元安平觉得对方悲伤的太明显了,想要调节下气氛,故意调侃道:“不错不错,敢于直面自己的缺点,有勇气。”
仲孙连珏也不想提过去的事情,“小子,别滑头了。说吧,做不做我的学生。”
元安平还故意拿乔:“我可不想进入什么派系。”
“你放心吧,我就是被派系所牵累。”接着说道,“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小子以后对我尊敬些。别因为熟了就没大没小的。”
“放心吧,一定尊敬您,肉不能断,行了吧?”
“这倒不错。”以前他并不把吃食放在心上,如今倒是更重口腹之欲了。只得自我安慰,人活一世,吃喝二字,什么功名利禄于他而言早已成过往云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