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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陆如月,苏长安回到住所。
夜色已深,但他却没有睡意,本想着入定调息内息,也好以最好的状态应付明天的战斗。
但他方才坐下,屋外便传来一阵响动。
“谁!?”苏长安的眸子豁然睁开,他低声喝到,背上的长刀猛然出鞘被他握于手中。
那来者脚步极轻,显然并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如此鬼鬼祟祟,想来应当是来者不善。
脚步声的诸人在听闻苏长安的呼喊之后,身子明显顿了顿,这让苏长安心头的狐疑更甚。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把刀而出之时,那人的声音也终于是在此刻响了起来。
“苏...苏公子,我家主人请你到舍下一叙。”他将声音得极低,也似乎带着些惶恐之意。
“嗯?”苏长安眉头一挑,身子一动,便推开房门,准确落在了那人所在的位置。
这一手显然将那来者给震住了,黑暗中,他低着头,脸上的神情颇为惶恐。
“你家主人是谁?”苏长安打量了一番这来者,只是寻常家奴的装扮,虽有些修为,但若是想要真对他有所不利,却远远不够。因此苏长安心底倒也有几分相信了这来者之言,只是他尚有不解的是,这家奴请他便请他,为何做得如此鬼鬼祟祟。
“我家主人是大汉丞相左玉城。”那家奴赶忙拱手道,末了,他颇有些察言观色的本领,似乎看出了苏长安顾虑,故此道:“我家主人不想让汉皇知道此事,所以令的...”
苏长安一愣,不过随即便想了个明白,左玉城要与自己谈的事情很可能与如月有关,避开如月的耳目,倒也得通。
更何况,如今他身处蜀山,想来这真是什么阴谋诡计,那歹人也断不敢在这蜀山之上行不义之事。
这般想着,苏长安便了头,道:“带路吧。”
“诶!好,公子请随我来。”
那家奴见苏长安如此好话,心头一喜赶忙躬着身子在前方为苏长安引路。
左玉城的住所倒也不远,而人走了不过百来息的功夫,便到了那院落之前。
“公子请进,的便不便再相送了,主人正在屋内候着你呢。”那家奴如此道。
“嗯。”苏长安颔首,又向他道了一声谢之后,便迈步走了进去。
......
待到苏长安走入推开院落的房门,便见屋内一位羽扇纶巾的男子正坐于矮榻前,手中鼓捣些茶具。
只见他用红木制成的木勺盛起一勺茶叶,放入壶中。
这茶壶似乎被热水淋过,上面还飘着些许热气。
而后,他又提起一旁的水壶,将沸水倒入其中,但却并不急着一下倒满。
茶道讲究三沉三浮,直接冲泡自然是最下等的做法。但却也不尽然,同样的茶叶,落于不同人的手中,却能泡出不同的味道。这或许与泡茶之人的心性有关。
因此,这泡茶之法并未有墨守成规,重要的还是这泡茶之人。
左玉城显然就是一个精于茶道之人,他在整个过程中都很专注,即使苏长安已经做到了他的对面,他似乎也犹若未觉,依然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手中的茶壶之中。
苏长安自然不懂得什么茶道,但他却看得有些入迷,只觉得这很好看。
转眼,左玉城已经往茶壶之中添上了六次沸水,而壶中的茶叶也已六浮六沉。
这时,他终于停下了加水的动作,反而是将茶壶提起,开始将其中茶水倒于身前的两盏茶杯之中。
然后他将其中一杯放于苏长安身前,自己拿起另一杯,放于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以往,有个朋友曾与我,这蜀山的红凌,配上若兰溪的清水,泡上七浮七沉,最为好喝。我也总想试一试,可是每次到了六浮六沉便抵不住这茶香。”他摇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与苏长安谈话。
“你尝尝。”他又抬头看了苏长安一眼,如此道。
苏长安也不客气,这茶香着实诱人,因此便仰头一口将之喝下。
但哪有人这样喝茶,滚烫的茶水便在那时涌入苏长安喉咙,苏长安感到喉咙处一阵灼热,赶忙运气灵力驱散。
他也知自己这番作态落了下成,但又不愿再这长者面前失了面子,因此强做镇定的放下茶杯,道:“好茶。”
左玉城见状,倒也不去戳破苏长安,只是笑着道:“看样子苏公子与我都是一类人啊。”
苏长安的脸色一红,这才想起自己身前的这位男子可是世上传言多智近妖的左玉城,自己这九九怎么也不可能瞒得住他的眼睛。
念及此处,他倒也失了与左玉城打太极的心思。
毕竟他确实不善此道,更何况明知不是对手,又何须自取其辱。
他索性脸色一正,开门见山道:“左前辈,唤我来不知所为何事?”
“当真心急啊。”左玉城摇头笑道,随即抬眸看了苏长安一眼,见他满脸肃然,也就收起了继续玩笑的心思,他的脸色也随之一正道:“左某深夜劳驾苏公子,其实是为了与苏公子做一笔交易。”
“交易?”苏长安有些疑惑,他不禁问道:“你要予我何物?又要取我何物?”
苏长安问得极为警惕,毕竟他身前坐的这个男子是左玉城。
关于他的事迹,是在是太多,即使是书先生恐怕也要上几天几夜不停息,方才能得明白。
他几乎就是活着的传奇。苏长安面对这样一个敌我不明的人,怎能不心生警惕。
“呵呵,苏公子不用紧张。”左玉城笑道:“左某不取苏公子一物,只求苏公子应我一个要求,我便告诉你一个...嗯,对苏公子来极为重要的消息。”
“要求?消息?”苏长安一愣,“什么要求?”
“不插手我大汉与魏贼之争!”
“嗯?”苏长安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莫名其妙,他如今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去插手别的事情,不过随后,又一细想,大抵是明白左玉城的意思,应当是不想让他去干扰陆如月,毕竟陆如月对他的情义,明眼人都看得真切,又怎瞒得过左玉城。
“好!”苏长安颔首。“那你那个所谓的消息呢?是什么?”
“呵呵?”左玉城闻言一笑道:“苏公子难道就没有好奇过司马诩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