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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扑棱着小翅膀在颜萧然的识海里上上下下地飞了一圈,又飞回来绕着颜萧然的这抹神识边飞边耸动这小鼻子嗅来嗅去,最后捏着下巴自顾自地说道:“这个是主人呀,没错的。可是那个也好像……不应该呀……”
景颜二人看着它上上下下地飞了几周,又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便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惊鸿语带迷茫地说:“我从方才开始突然感觉到了另一个主人的气息,可是这不应该呀……”
景繁生与颜萧然对视一眼,问:“什么不应该?”
惊鸿揉着下巴沉思道:“我每次醒过来都只有一个主人,这点在传承里有明确的说明,不会有错哒。”
景繁生心有所觉,迟疑着问道:“……你感觉到的那个主人现在在哪个方向?”
惊鸿扑扇了两下翅膀,眨着大眼睛疑惑道:“咦?就是我们前进的方向。”
景繁生面色一沉,跟颜萧然断然道:“是十一。”
惊鸿认颜萧然为主,十一又与他血脉相连,惊鸿在这世上若是还有个主人的话,那必定就是他了。
可令景繁生担心的是,虽然不晓得这是个什么奇葩设定,但惊鸿是在颜萧然入魔又扛了雷劫以后才能感应到他从而觉醒的,那么它现在又感知到了一个主人,这说明十一极有可能也遭遇了什么巨大的变故。
想到颜萧然这十多年被入魔困扰的情况,景繁生只觉得自己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他连忙将惊鸿抓了过来,细细盘问。
可惜惊鸿除了“其实这感应还很微弱,但尚能感应到”以外,也说不出什么别的了。
惊鸿现在也是一脸懵逼的。
毕竟它的传承记忆告诉它,它被炼制出来的目的就是帮助主人主宰世界后飞升成仙,现在凭白又多出了个主人,那它应该是要去帮哪一个?
又一想到主人和小主人的修为和年龄差……难道自己这次觉醒的征途除了要帮不求上进的痴/汉主人飞升以外,还要帮小主人一把?
惊鸿登时就觉得龙生无望了起来。
然而转念想起十一严谨、认真又一心求道的模样……惊鸿忍不住默默地在心中盘算起了如何才能将主人踢掉,直接抱上小主人的大腿。
景颜二人现在可没功夫去管惊鸿的小心思了,二人当下就退出了识海,亲自以灵力催动无风号向十一的那个方向赶去。
他们一路向西越走越远,眼瞅着已经越过了万象寺、炼妖塔和无量剑这三个地方排成的那条直线、进入了幽州城的地界,但依景繁生和惊鸿的感应,十一竟然仍在他们的西面,而且距离不近。
景繁生完全无法静下心来。这种时候别说是他,就连颜萧然也变得异常沉默。被两个大能连番催动,无风号的速度已经提至最快,然而按照这个速度,两个人到两仪山还得一日多的时间,更别提若是要跨过危险重重地两仪山,则需要更多的时间了。
两个模样清俊的男子除了相互倚在一起彼此慰藉,这会儿倒什么都做不了了。
惊鸿在墨水池边抱着小胳膊垂着大脑袋走来走去,徘徊了好一阵儿才说:“我有办法能快点到达小主人的身边哦。”
这声音直接出现在了两个人的识海当中,景繁生和颜萧然都没有注意到它说的“小主人”,而是直接问:“什么方法?”
惊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瑟缩和胆怯:“传送阵。”
颜萧然虽然在学习炼器的时候各种阵法都接触过,但传送阵方面也只有潇湘宫有一些传承,还是并不全面的那种,他没有学习过便更加不会布置。不过听惊鸿这么说他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当下又回到了识海当中:“你有关于传送阵的传承?”
惊鸿不安地搓着两只前爪,控制不住地扭动起了小身子:“你迈入合体期以后我的一大部分传承就解印了……”
“所以咱们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你都没说?”景繁生也跟着进来了。
“你们也没问呀!”惊鸿有些心虚又有点委屈。它一开始是因为生这两人的气——主人在征服世界和死之间选择了后者,在惊鸿看来这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抛弃……虽然当时是它自己没忍住,将那个秘密说了出来。
但既然两个人都活了下来它也就非常大度地不想追究了。
只不过生气了还没有被安慰的惊鸿才不想主动将自己的一部分传承又被解印的事情告诉他们两个。然而被哄好了以后,它忽然又意识到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汇报给主人,哪怕过后主动承认,大概、也许、可能还是会被修理一顿。
比如放在白池幽火上翻烤一阵儿。
……
惊鸿抹抹眼睛,干脆将神识收回了剑身里不出来了。
从很多方面来说小胖龙都是个极不靠谱的剑灵,但就是因为它心智犹如孩童,有感情用事的那一面才使得他们两个可以绝处逢生。而且颜萧然仅是合体期惊鸿就已经可以忆起已经失传的传送阵方面的知识了,足见其所怀的传承本身就太过强大,若还是个靠谱的剑灵,那就太逆天了。这种时候就算着急,景繁生和颜萧然也自然是不会怪它的。
于是景繁生只得缓和了语气说道:“你先出来,时间紧迫,我保证不打你。”
惊鸿沉默。
直到颜萧然开口道:“保证不打。”
小胖龙的身影这才重新出现在了识海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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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现在很苦恼。
他如今正身处一家魔界的客栈里,被一个体型壮得像小山一样的男魔修和一个身材过分妖娆的女魔修寸步不离地夹在中间,外面还有许多身材高大伟岸的男魔修和女魔修,将整个客栈都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事情是如何发展到现如今这个地步的?最开始也怪他识人不清,竟然没有意识到向珏信是有意接近他的。十一本身就极为欣赏心怀大志、目标明确,专心致志又心智坚定之人,是以就算向珏信的资质并不好也从未觉得与这种人做兄弟有什么不对。
却没有想到所谓的忠厚老实、在祁邺愿意与他共同挺身而出的那些表现,不过都是对方为了接近自己而故意表现出来的而已。
炼妖塔下他虽然被秘法控制住无法睁眼无法行动,但意识却是清醒的。是以那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得真真切切。
被信赖的人背叛,觉得自己因为轻信小人而连累了两个爹爹的愧疚,被人当做容器控制起来的屈辱和怨恨,在那段不能动弹的时间里,十一的心理和精神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以至于在识海中霍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少年原本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眼眸却变得异常黑暗深邃,就仿佛可以将所有光芒都吸进去一样。
“你是谁?”
“你是谁?”
一声声质问不绝于耳,低沉又犹如细沙一般破碎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自己的耳边发出的,偏又带着回音,无法堵上耳朵不去听,被禁锢住的少年满脸迷茫:“……我是谁?”
纯黑色的黑土大地,鲜红色的天空上飘着几朵浓重的铅色乌云,少年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可他只能睁着眼睛转着眼珠,就算是一抹神识,身体却也像是被千万斤重石死死压住一般,竟然丝毫都动弹不得。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这声音太吵太闹直逼心间,每发出一声就能扰乱一丝人的心神一般,奈何避不了也躲不开,少年迷茫的神情变得越来越狰狞,随着这一声声质问,他的声音也越来越暴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一丝属于男子的轻笑声忽然在耳边响起,就犹如有沁人心脾的清泉流淌而过一般,单凭声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也许会是一个生得相当绝妙的美男子。
但那声音偏又转瞬即逝,紧接着那问他是谁的声音竟然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少年只觉得头脑疼痛发胀,浑身血液鼓噪涌动,连带着心中的恨念也逐渐翻涌了起来。想要除掉耳畔的声音,甚至想要将整个世界都毁掉的冲动令他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紧咬牙根、青筋暴起,少年原本被死死压在地上的身躯竟然硬生生的扭动了一下。耳畔的声音犹如催命音符一般变得更加密集,压在身上的重量更加沉重了。
“你是谁?”
“我、我是……”
“你是谁?”
“啊啊啊——!”在不间断的质问和回音当中,少年突然爆吼了一声,硬是不甘心地凭借坚强的意志甩脱束缚,生生地抬起了一条手臂,“噗嗤”一声响,他半截手臂似乎都插入了什么东西当中,耳畔的声音和压在身上的重量都瞬间消失了。
还来得及庆幸世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少年便觉得有一股强劲的力量顺着自己的手臂流进了身体当中,滚烫犹如岩浆一般在自己的筋脉中不断流淌,还没来得及想起自己是谁,少年便已经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一男一女两个人正一脸敬畏外加希冀地看着自己。
“醒了!尊者可是醒了?”身材异常曼妙妖娆的女修登时露出了极度璀璨的笑容,十一还没搞清楚情况,那小山一般强壮的男人已经瓮声瓮气地询问道:“尊者可觉得有何不适之处?”
记忆之中最后的画面还停留在黑红色的识海当中,自己的手臂插/入了一个绝美男子的胸口,然后神识便开始不受控制地吸收起了那男子的能量。
那个不断询问他是谁、以期令他迷失自我的魔音变成了喃喃自语:“不可能……没有人可以逃脱我的妙音决……”
那是一张苍白却仍旧极度俊美的容颜,可十一只记得当时压着自己的万斤重量卸去以后,一抬头间看见的那人震惊失措的神色和不断变得稀薄的身影。
躺在床上的少年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以为他们在叫那大妖,便没理表情殷切的两个人怪人,直接进到自己的识海里头去了。
他知道那个苍白绝美的男子是个妖。
可自己把一个大妖的魂体给吸收了?这正常吗?
甫一进到自己的识海当中十一就发现了不对。
由于原来的修为不高,他的识海狭小异常,但这一次进来竟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空间明显比原来大了数倍。
除此之外,他本是木火双灵根属性的,识海中的绿草代表着木属性,红色的天空则代表着火属性,除了绿草变得更茂盛并长高了不少外倒也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但是原来的地面却只是褐色土壤,现在却变成了深黑色。
之前神智不清醒的时候十一只觉得自己的目光所过之处满眼都是黑红色,如今看来之前确实是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情,才让他的识海产生了这巨大的变化。
十一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识海检查了一遭,并没有发现一丝妖的身影,虽然仍旧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好歹是稍微放心了下来。
不动声色地坐起身来,对方身份不明却叫他“尊者”,十一绷紧小脸试图尽量不让人看出他并没有被那大妖控制、反而还把人家给吸干了的事实,只问道:“你们是谁?”
一男一女不约而同地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苏由、梨洛,参见尊者。”
并不真正关心他们叫什么的十一微微垂下眼眸,思索了一番,故意端起架势、语意不明地问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还没等男修开口,那女修已经抢先说道:“尊者身为魔王尊者,属下自然知道。”
十一从前虽然显少出谷,但后来与无量剑的弟子接触得多了,无意当中也听说过魔王尊者。那是在魔修里地位至高无上的存在,怎么他们会这么唤自己?
只不过就算大妖已经控制了不少魔修,但若是魔王尊者的话必定是与妖势不两立的,那么这群人应该就与那被自己吸收了的大妖没什么关系。心思电转间,十一仍是不敢确定,只试探地问道:“我现在在哪里?”
“您现在在我们银月界。”这一回是那男修率先开口。
不知为何,那女修很是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银月界?”这陌生的地名,十一表示闻所未闻。
“尊者,您现在是在魔界。”女修见他面露迷茫,便连忙说道:“您没有印象了?”
十一面无表情的摸了摸腰上的黑色玄剑,总算觉得安心了些。属于少年独有的嗓音传了出来,十一不答反问:“你们到底为什么要叫我尊者?”
与十一以往的认知不同,无论是这男魔修还是女魔修,都相当的能说会道。在他们俩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叙述当中,十一总算稍微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被那扮做向珏信的大妖指使的魔修带来了魔界。甫一踏上这离两仪山最近的银月界,刚好就赶上那从炼妖塔跑到他识海的大妖试图迷惑他的心智进而控制他,然后因为一些不明原因,那大妖反而被自己吸干了,然后貌似在这个过程中,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故?
这两个魔修并不知道他识海中发生的变化,但据他们两个人的描述,当时魔气四溢的俨然令天地色变,堪称方圆百丈人畜皆惊——如此阵势,只有魔王尊者诞生的时候才能出现。
自上一任魔王尊者失踪过后,现如今魔界群雄四起纷争不断,以伏魔圈为中心被分割成了四块区域。分别为银月界,晓河界,齐星界和鬼城界。这银月界最大的主人就是十一面前的男魔修名唤苏由。
至于那女修则是旁边晓河界最大的主人梨洛。
魔修最注重血脉传承,魔王尊者自诞生之日起便是所有魔修仰望和本能畏惧的存在。虽不明白尊者怎会突然降生,但若是得到了年幼的尊者的信任并将之抚养成人,待尊者重新统一魔界之时,他们自然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刚刚感觉到了四溢的魔气,梨洛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虽然尊者降生在了银月界,但若是她运气够好得到了尊者的赏识和认同,也未必就没机会了。
可是当她赶到之时,苏由也已经赶到了。只不过面对那样的景象,两个人都不大敢靠近。
当时明显已经有十几岁了的少年正在大开杀戒。
他四周气息浓郁地就快要凝成了实质一般,无疑就是魔王尊者。然而令人吃惊的不仅是尊者不是个婴儿,更是因为一柄黑色的仙剑正被少年驾驭地虎虎生风。
而可以轻易将那些明显已经被妖人控制、神志全无的魔修统统诛杀干净,是少年有一双漆黑无比、犹如漩涡一般似乎是能将人的神魂都吸进去的眼睛。
单单是那样一双眼睛,就足以让在场所有的魔修心生敬畏。
听了两个魔修的叙述,十一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布满了漠然。就算他的身体真出了什么问题,光担心害怕也没有用。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想法子翻过两仪山,回到修者的地界才是。
然而两仪山凶险万分,非分神期修为无法独立跨过,而自己眼前的这两名魔修显然也没有将自己送回去的意思。非但如此,两个人还完全不顾他的意愿、你一句我一句地将现在魔界的纷乱状况汇报给他听。
可是十一压根就不关心这些,所以现在他很苦恼。
正被吵得头疼不已,客栈外面忽然想起了一阵争执吵闹之声,紧接着大门便被人一把推了开来,一个身形比苏由还要强壮的男魔修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属下谷亚,参见尊者。”甫一进来,那男修便单膝跪地向十一做了个行礼的姿势,苏由和梨络在看见这名男子的时候面色明显地更差了一些。
十一没管魔族的规矩,他跪便由着他跪,只是问道:“你又是谁?”
“属下乃齐星界现任首领,惊闻尊者现世,特来迎接。”
十一这才知道原来魔界四界当中,银月界和晓河界的秩序最乱,仅有苏由和梨洛所控制的几座城还勉强可以算得上和平。齐星界的情况稍微好一些,至少大半数地界都是被谷亚所控制的,而看身形就知道,谷亚明显是他们三人之中战力最强的。
但因为各有优势,这三界的首领却是谁也不服谁的,没有互相吞并的原因则是由于鬼城界已经被妖人占领,并不断向着其他三界扩张势力。
然后十一又从他们口中大致得知了关于魔王尊者的一些信息。
“我是修士,不是你们的什么尊者。”知道最初抓了自己的那批人已经被自己杀死,现在这群人则明显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略微放心下来以后,十一整了整自己在众魔修中显得有些扎眼的白色衣袍,一本正经地重申。
“……虽然不知道尊者缘何会流落到两仪山的那头去,但单看您身上的魔气,无疑是我们的魔王尊者这一点毋庸置疑。”
说到“流落”二字,原本极度不合的三个人却都不一而同地痛心疾首起来。
因为景繁生现在身份还比较特殊的关系,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十一也没敢将自己两个爹的身份说出来。他只是道:“你们把我送回去再自己称王不好吗?缘何非要做我的属下?”
原本拼命刷好感度的三个人却齐齐露出了吃惊和不解的神色,随即理所当然地说:“能够追随和侍奉尊者是我等莫大的荣幸。”
虽然说这些年陆离老祖那一支的血脉已经稀薄得很了,但无论到什么时候,但凡是魔王尊者的诞生对于魔修们来说都是无比神圣和需要重视的事情。盖因为魔修的功法是从妖修那里演变过来的,比起后期的努力先天天赋要更加重要。是以有些人活了几百几千年、努力了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仅是孩童的魔王尊者。因为无法克服那种已经是本能了的畏惧和臣服之意。
听了解释以后的十一:“……”
身陷异族他乡,被一群无法正常与之沟通的人包围了起来,自觉现下的情况并不乐观,十一当下就将剑抓在了手里站起身来。
“尊者?尊者你要去哪?”三位魔修争先恐后地也跟着站了起来。十一干脆不理他们,直接向着客栈的门口处走去。
那些人不敢拦他,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于是在银月界的大街上就出现了三位修为极高的魔修领着一大群小魔修,皆跟在一名白衣小少年身后“招摇过市”的场面。
然而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魔修的功法与修者的有许多差异,这个地界自打被陆离老祖开拓出来以后便是全民皆修,不像修士那边还有许多寻常百姓。而十一现在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身上的气息,是以就算普通的低阶魔修也能感觉到他身上不同凡响的王者之气。
魔修虽然以武力为尊但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好战。对于一些实力不怎么强劲、或是尚未成长起来的魔修来说,他们已经受够了这里的动荡和欺凌。虽然不知道尊者是什么时候降世的怎么长得这么大了,但只要是尊者回来了,就意味着他们的苦日子要到头了。
是以十一走过之处,所有人都退到了道路两边,单膝跪地地夹道欢迎。
十一一面将自己的感知提升到最大方便他爹确定他的方位,一面掏出了一项法宝,想要试图找到两仪山的方向。
只不过魔界的气场磁场显然与修真界不同,他那个能辨识方向的法宝指针乱转,根本就无法指出南北。
无视了那些苦口婆心跟在自己身后规劝的人,但是跪在道路两边的人却已经多到完全无法忽视的地步。
并不是所有女魔修都像梨洛那样身材妖娆,大概是因为功法的缘故,这里绝大多数的人身材都十分强壮。成百上千个身材壮硕五大三粗的魔修相继跪下,十一就算是自小心性就淡定成熟,面对这种画面也无法做到毫无感觉。
既然找不到方向,他干脆立在原地镇静地仔细观察起了周遭的情形。
从前既听说魔修好勇斗狠粗鲁莽撞,又听人说过他们喜欢玩弄阴谋诡计,是阴邪狡诈之徒,但十一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会这么虔诚……
没错,就是虔诚。这个词他还是从景繁生的口中听说的。原来他还不大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现在却觉得自己已经依稀懂得了一些。
想起魔界的动荡,十一俊秀的眉头微微靠拢,没有什么表情的小脸明显已经变得很是纠结。
他顿了又顿:“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
所以当颜萧然成功建立了一个传送阵、和景繁生一起直接翻过两仪山出现在银月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十一绷着个小脸、被数以百计欢呼雀跃的魔修围在中间的景象。
魔修多穿黑衣又喜欢袒露肌肉,是以颜萧然和景繁生两个身着白衣长衫的青年徒然出现在街道上,就算刻意隐藏了属于大能的气息也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颜萧然面无表情地对身侧之人解释道:“第一次建这传送阵,没控制好落脚点。”
景繁生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自伐妖之战以后两仪山两侧就鲜有来往,若是平时有修者出现在街头势必是要引起旁人注目的,但景颜二人这一次突然出现在了大街上却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原因无他,因为今天是他们的魔王尊者现世的日子。
可是当看见他们的魔王尊者拨开人群,面带欣喜地直奔着那两个人走去的时候,所有魔修都愣住了。
“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