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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满楼之前听敖兰泽一席话,还以为他会有一番大动作,可是……
外出的叶辰霄已经乐呵呵押送完无花回来了,还顺便带了福建的各式特产回来,街坊邻居,人人有份。
敖寸心被叶英严加管教,已经学会写半部……不是,是四分之一……好吧,是三行的《大唐中兴颂》了,纯手写,不渗水,且每字都是圆厚端正的颜体,真是不容易啊!
苦得她最近都没有心情去摘花玩了!寸心娘亲简直要哭倒在阿泽怀里,但阿泽表示……听师父的!
#阿泽你变了,你不是最爱娘亲我的吗#
而敖兰泽,该喝茶时喝茶,喝完西湖龙井喝铁观音,偶尔还喝喝花茶,一点都不挑,完全没有着急的样子。
说好的再不舍心再痛也要忍着痛送师父和师兄回去呢?花满楼已经为自己的朋友担心好几天了,白担心了吗?
“原来你在为我担心啊?”阿泽听到花满楼的询问有些讶然,他那天情绪有些外露,没想到花满楼对他这么上心,难怪这几天花都枯了好几枝,他还以为是娘亲捣得乱,原来是花满楼过于担心他,无心照顾啊。
“我只是说找到了方法,但是这方法要是真的执行起来,哪里有那么快的。再说了,谁规定我说把人送回去就一定是风驰电掣的,就不容我拖上一拖吗?你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一下陆小凤好了,他好久没消息了吧?该不会这次太伤心了吧?”
没办法不伤心啊,这陆小凤,这次惹上了西方魔教罗刹教,前一阵子那个死去多时的魔教教主玉罗刹又死而复生了,现在正在整治魔教,陆小凤的朋友们听到这消息就知道陆小凤这次是又被人当枪耍。
而且陆小凤平时常在江南一带活动,属于东南方向,这次被自己的朋友带到骗到了北边去取个罗刹牌,结果到最后全在西方魔教罗刹教教主玉罗刹的掌握之中。
这东西南北全挨上了,所以说他陆小凤这个冤大头是多有名啊!
中途还有好几个女人前仆后继地往他身上扑,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的男性魅力多厉害呢,结果……
说出来都是泪!
更过份的还在后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没有秘密。他这点小破事儿当初也没怎么保密,这罗刹牌也是牵连到好几个势力,一大群人都在观望着这件事。好不容易事情完结了,可是隔了几天就演变成了茶馆里说书的段子,说得可风光了,什么江湖胜名的大侠——四条胡子的陆小凤,是怎么样摆脱之前别人嫁祸他的罪名,北上寻宝时又遇到了什么红颜知己,再来就是怎么样智破“飞天玉虎”方玉飞设下的一环又一环的诡计,最后反得称雄关外,并逐渐向关内渗透力量的魔教教主玉罗刹的赏识,如此这般。
骗人的!全是骗人的!这说书先生这么能编,怎么不上天呢!
什么红颜知己?哪来的红颜知己?那都是抱着目的来让他上当受骗,为什么别人会脑补到他们为了同一个梦想同一个希望,在一个月光美好的湖边相遇,然后就亲亲我我你侬我侬恩恩爱爱了?
银钩赌坊方圆十里内都没有湖好吗?
一下子吐这么多槽好累,但是再累也没有他的心累。
可是上天并没有因为陆小凤的心累而放过他,陆小凤为此极其心塞。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玉罗刹又返过头来找他了。
还有他旁边这位,宫九风度翩翩地摇着纸扇,他们现在还在北方的范围,天寒地冻的,这么用力地摇纸扇是嫌自己还不够冷吗?
他终于忍不住了,询问道:“宫九,你怎么没回家去啊,为什么跑北边来了?”
宫九笑着回道:“我来找寸心姑娘啊!你们上次走得太急了,都不告诉我你们去哪了,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你们去了杭州,这不打算来找你们吗?”
陆小凤可笑不出来了,“去杭州结果走到哈拉苏?你方向反了吧!”
宫九也笑不出来了,他轻咳两声,“哦,那个玉罗刹找你什么事,真没想到他会这么急地找你,你不会真把他东西拿了吧?”
这话题转得够生硬啊!陆小凤腹诽着,但他现在要不是宫九帮他躲起来,那个玉罗刹恐怕早找到他了,那还是给宫九几分面子吧!
前两日陆小凤和玉罗刹谈话的时候气氛还是好好的,转头没几天玉罗刹就一身杀气地寻过来了,是说书先生编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进去让他听了不愉快了?或者他是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还是听了不该听的话?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怎么不当场发作啊!
西门吹雪,兄弟你既然能千里迢迢来救我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都不把老朋友也顺道带上,现在老朋友又离死亡很近啊!
唉,不会是那个亲儿子的问题吧?难道是因为他的亲儿子是——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家财万贯,偏偏高堂都不在,没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那玉罗刹看西门吹雪在,就不好意思追杀他这个西门吹雪的好朋友,西门吹雪一走,玉罗刹就没了忌惮?
好像真说得通啊!陆小凤的脑洞远到没边儿了。
“你说谁是谁的儿子?”宫九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陆小凤:“……”不好,刚刚不小心说出来了,这下不好,如果是真的,玉罗刹会杀了他,如果是假的……西门吹雪一定会宰了他。这个情况不妙啊!
陆小凤故作镇定,“什么儿子,我是说这玉罗刹又搞什么幺蛾子!”
“你猜呢?”
“我怎么知道!!!”陆小凤不耐烦地回道。
宫九无辜地转过头看着陆小凤,“我没问你啊?”
陆小凤:“什么?”那是谁在回答?
两人都感到了不对,他们刚刚是坐在茶馆里喝茶,可是周围的人怎么都消失了,还有,这手边隐隐约约的雾气是……
玉罗刹!
陆小凤与宫九反应过来,立即腾空一跃,施展轻功,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宫九,他追的是我,你别跟着我了,快逃到别的地方去!”陆小凤看宫九在紧急关头,竟也对他不离不弃,不由地觉得,虽然这人看着很不靠谱,但也是值得交往的好朋友呢!
可是宫九一边逃着一边头都不抬地回答道:“你想太多了,我要是跟丢了你,那岂不是没人带我回中原了?我银子也快用光了,没你不行啊!”
陆小凤:“……”白感动了。
可是雾中人很快地追了上来,拦在了他们的前头,悠悠地开口,“你们跑什么?本座很吓人吗?”
你杀气腾腾地追来,谁看到都要跑!不过陆小凤是傻了才会这么说,他换了个婉转的说法,“我们……我们只是随便跑跑,倒是教主追上来,不知是有何事?”
玉罗刹本就在雾中,听了这话一下子雾气更浓郁,陆小凤和宫九都觉得自己周边的温度一降,本来冷汗直流,现在都要结冰了。
“陆小凤,你是不是有认识什么不是人的东西?”这话一听就不像是什么好听话,而且玉罗刹的话里还带着几分不甘愿和恼怒。
不是人的前一阵子还见了好几个呢!有神仙,有龙,还有鬼,你说得是哪一位?陆小凤也搞不清楚玉罗刹说的是哪一位,就小心地问道:“你能不能再说具体一点,那个,我可能知道的……不只一个。”
雾中的玉罗刹闻言,也不管陆小凤,反而自言自语起来,明明他周边除了陆小凤和宫九外没有别人,但他好像是在与什么人争执一样,情绪也不似之前所见的那般平静,略带些激动,只是那些话好像被什么屏蔽,玉罗刹所说的话,陆小凤和宫九竟完全无法聚神去听懂那话的意思。
隔了好久,玉罗刹终于自言自语完了,确切地说,是与人吵完了。陆小凤和宫九都有些不安,尤其是陆小凤,他可见过不同于人的别的存在,这玉罗刹明显是被什么他们看不到的某种存在压制住了,而且玉罗刹何等骄傲而强大的人物,之前能把一群高手耍得团团转,现在想想他那杀气不是针对陆小凤,恐怕是别处受了气,气没地方撒所以见谁都杀气腾腾吧?尤其是现在,明显地又被人气饱一次,谁都说不准他会不会下一刻就怒起杀人。
“那堆不是人的里面,有没有有某种缺陷的,比如目盲之类的?”玉罗刹强压着自己的怒火,努力地表现出平静的一面,可是还是有些失败,不过他的这次描述地比较详细,陆小凤自然一下子想到的就是好友敖兰泽,只有他符合全部条件。
可是涉及到陆小凤的朋友,陆小凤当然不能这么把朋友给卖了,虽然他常被自己交的朋友给卖了,但他却不是那种卖朋友求生的人,“教主是有什么事吗?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人,教主是不是搞错了。”
雾气一下子变了,一团黑色的雾气从地面徐徐升起,绕着玉罗刹打转,看得陆小凤心惊,但是玉罗刹却像没有察觉一样,反而确定了一样,从雾气里伸出手,手上拽着一封信,“小子还挺义气的,把这信交给那位,告诉他,墨在等着他。”语气轻快,完全不像之前的玉罗刹。
不会鬼上身了吧?
陆小凤傻愣愣地被塞了一封信。信交到陆小凤手里的那刹,黑色的雾气一下子消失了。他听到玉罗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像是神经紧绷了好久突然放松一样。
但下一刻,他就听到玉罗刹咬牙切齿的声音,“那个——不是人的混蛋!居然敢……居然……本座……,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然后就“哼”地一声,带着那个不知道怎么产生还能随着携带的雾气离开了。
陆小凤被宫九用手肘捅了几下才回过神来,“陆小凤,那个——就是大名鼎鼎的玉罗刹?那他来干什么的,替人给你转交封信?谁这么厉害驱使得了他?”
这么多问题,让人回答哪一个,陆小凤的回答简单明了,“不知道。”他也一头雾水好吗?莫名其妙还以为是被追杀,结果追杀到了最后只是来送封信的,谁没事叫个魔教教主来送信啊!
宫九还是不放弃,“要不咱们看看这信吧,万一不小心弄丢了,你还能转述一下信的内容。”
陆小凤摇摇头,“那可不行,万一是什么机密要事,知道了太多岂不是死得更快!”
“那就更要看了,这玉罗刹是把这信给你的朋友吧,万一有诈,你就害了你的朋友了!”宫九找着各种理由开始游说陆小凤,他是真的好奇,他的师父吴明当年败于玉罗刹之手,退而居于无名岛,这玉罗刹明显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人当信差了,他可想知道能使唤得动玉罗刹的是怎么样子的人。强者,总是让习武者心生向往,想要去了解的。
宫九可没见过什么神奇的存在,就是之前敖寸心打他那回,他也只当她是功法奇特而已。这玉罗刹口口声声说的什么不是人,在他那怨念的口气下更像是在骂别人不是人。
他是这么认为的,当然某种程度也不算错。
陆小凤才不上当呢,他跑了半天了,累得很,才懒得和宫九这家伙解释什么,就要把信收好。
可宫九眼疾手快,趁陆小凤放松之际,将信给抽了出来,还一脸嬉皮笑脸,“没事,我看一下。”
“唉!”陆小凤有想过宫九可能会找法子偷偷地把信偷去看,但他没想到宫九会光明正大地来这么一出,阻止不及,宫九已经打开了信封。没想到玉罗刹送来的信,别说火漆,连封口都没封,不知是不是太自信没人敢截他的信。
可是把信一摊开,宫九和陆小凤都傻眼了,信上哪里有字,分明是个涂鸦,乱七八糟的,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陆小凤夺过信,正面反面看了好几遍,再看看信封里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看到什么都没有还不死心,高举着信透着阳光想看看有没有别的玄机。
宫九想了想,“会不会是你又被人耍了?”
陆小凤放下信,一挑眉,“又?我看是不是你换了信!”
宫九一脸委屈,“哪能啊,就在你眼皮底下,再说,我也得提前准备封信啊,玉罗刹没把东西交给你之前,你自己不也想到会来这么一出吗?”
陆小凤想想也是,将信恢复原样,放入怀中。“不管怎么样,我先把东西送过去再说,反正只要他说的事情我照做了,那个玉罗刹想来也不会再生什么事。”
“哦,你刚刚不是说不知道吗?”宫九明知故问,他也听得出陆小凤肯定认识玉罗刹找的那人,但是他没有联想到他知道的人,反而觉得这人有趣,“这都被说不是人了,那这性格人品是要有多差。”
陆小凤听了差点笑出声,“你说话小心一点啊,可别后悔。”
宫九笑道:“后悔什么,也不一定能碰得上。”
再说,被说不是人而已,他不也常常被人说不是人吗,就连他的姬妾沙曼也说他不是人,是条毒蛇,是只狐狸,是个魔鬼。这不是人对上不是人,谁的心计更胜一筹还不知道呢!
陆小凤但笑不语。
然后……然后宫九就真后悔了!
陆小凤这个奸诈小人,居然会打小报告!
那个被说不是人的就是敖兰泽啊,他心心念念的寸心姑娘的宝贝儿子。
可恶的陆小凤,活该你被女人骗,坏人!坏蛋!混球!宫九被堵着嘴反绑着吊在树上,一边挣扎着一边咒骂着陆小凤。
陆小凤从北边回到杭州来找敖兰泽,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告状!因为他受不了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这么笨的人!
从北到南距离那么远,他们当然不可能只骑马,偶尔有换马车,这样就可以轮着休息一下,可是一旦轮到宫九,等陆小凤休息够了,从马车里出来时就不知道身在何方了。可是宫九还不知道他哪里走错了。
还有宫九的银子不是快用完了吗,他就用陆小凤的银子,可是宫九这么大的人了,居然不会算数,每次付钱的时候都算错数,要不是陆小凤朋友满天下,到了一处还能找个江湖救急,现在估计连他的红披风都要当了换银子,真是快气死陆小凤了!
不仅笨,性子还那么的大爷,你当你是天王老子还是王孙贵族啊!
宫九:→→
陆小凤把宫九带回中原时就想把人放下,可是这宫九居然还死缠着他一路,还真瞧不出来,宫九还真是个武林高手,轻功也是一流,陆小凤愣是没把人给甩掉,直被他缠到了杭州叶府。
这下他就找到出气的法子了——告状!还想追心姨,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这也是让你早点知难而退,是为了你好,陆小凤装模作样地为宫九掬一把泪。
当然,那信也交给敖兰泽了,那涂鸦说不定是龙族的文字之类的呢,至少陆小凤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宫九在房间外的树上吊着,陆小凤谨慎地把门窗关上,也省得他看到宫九那副倒霉样。
敖兰泽伸出右手,他的手肉乎乎的,不像他少年模样时那般纤细修长,但也瞧着可爱极了。
手指按在那纸上看不出意思的墨痕上,墨痕上浮起黑色的轻雾,轻雾排着顺序,慢慢地向着敖兰泽的额头飞去。
陆小凤一惊,还以为那是什么邪法,但是敖兰泽不偏不躲,静静地等轻雾消失,才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陆小凤这才放下心来,看来真是他们之间特殊的交流方式。
敖兰泽就着原来那张信,拈了一个诀,一层濛濛的黑雾附在了那张涂鸦上。他将信重新折好,放入信封,交给陆小凤,“如果看到那个……玉罗刹,是叫这个名字吧,你就让他再帮忙把这信交给墨,就说我知道了。”
陆小凤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们为什么不用信鸽,还要人这样转来转去的?”很麻烦啊,那个玉罗刹之前不知道是被威胁了什么才照做的,他如果再去找玉罗刹的话,他很怕陆小凤会变成一只死凤凰啊!
敖兰泽马上会意,向他一笑,“没有办法啊,我没办法直接联络到那家伙,那家伙也没办法直接找到我。这玉罗刹也是倒霉,听说他前一阵子装死,我猜啊,他一定亲身上阵,才能让他那不规矩的手下安心,只可惜——”
敖兰泽拉长了语调,虽然说着可惜,但从他笑得开心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哪里有可惜遗憾的表情,“可惜他的那群手下真是给他的墓选了个好风水啊。你放心好了,他不敢不做的,那家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倒霉鬼,哪里会简易放过玉罗刹这么好的劳动力,功夫好,人脉广,势力大。你要是看到玉罗刹,就把东西交给他,那家伙会马上找上他的,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玉罗刹不敢动你的。”
陆小凤:“……”他默默地捂住了脸,虽然没了解具体的情况,但一想到之前那个把他耍得团团转的玉罗刹被别人这么耍,他就——好高兴啊!
“是不是我之后在他面前随便蹦跶他都不敢动我啊?”陆小凤脑子一下子跳到别的地方去了,他总是在一些无聊的地方特别在意,不然就不是那个为了几壶酒能与人翻跟头、挖蚯蚓的陆小凤了。
敖兰泽无奈地点点头,“玉罗刹在没找到我之前一下子还真拿你没办法,你有兴趣尽管去试试,不过记得转交我的信。”
陆小凤听说可以真的去玩一把,还有些跃跃欲试呢,随口答应着他,把信收好,“看我对你多好,这一答应就又要往西域那一带跑一趟,你可要对我好一些啊!”
敖兰泽被他这委屈又诙谐的话逗笑了,“哪用你跑啊,就是你不去找玉罗刹,玉罗刹也会来找你的,看你说的这么委屈。”
陆小凤这好奇心又起来了,“这个和你通信的人是谁啊,这么神秘,这么神通广大?”
敖兰泽推开陆小凤凑过来的脑袋,“不是人,不过如果你认识了他,你会马上后悔,恨不得时光倒流,所以陆小凤,你还是收收你的好奇心吧!”
被推开的陆小凤一听反而好奇心更盛,恨不得立即见见这个神秘的墨。
当然,当他真的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墨的时候,他才知道,他的好友敖兰泽说的真的是为他好。
#求时间倒流#
不过现在他虽然好奇,也不会逼着他朋友说出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还不属于人类。
他可是相信,玉罗刹说的不是人,肯定是真的非人类。不然一个凌架于众人之上的绝世武林高手怎么会那样气急败坏,不甘心却又不得不为之做事。
当然陆小凤和宫九一样,也猜中了一半。
这个话题到此就点到为止了,玉罗刹都会主动来找他了,他还没事跑那么远做什么?但陆小凤还是闲不住,他看敖兰泽不像平时那样,端着茶慢悠悠地喝,而是去收拾东西,有点好奇,“你在干嘛呀?”
“我有个朋友托我替他办件事,我正收拾一下,准备过去呢!”敖兰泽收拾的其实都是他娘亲平时玩的小玩意。他出门,肯定是拖家带口的,就是师父师兄,他也准备带上。
现在这个世道不太平,妖魔鬼怪太多,万一有什么妖怪能破了他的禁制怎么办?像上次的骨女,他设下的禁制对那个等级的鬼怪就没用。
再或者还有什么女妖怪看上师父的美色怎么办?
“你的朋友?”陆小凤想他这个天天宅在家里的好友和花满楼的宅是有得一拼的,没看到他交其他朋友啊?
“就是上次去京城时,我交的朋友。”
“哦,唐门的那俩兄弟啊!”陆小凤恍然大悟。
不过敖兰泽否决了这个答案,“是上次我把叶孤城送进宫里时结交的皇帝啊。”想想皇帝平时给用的人那么多,这次找上他,看来是常人不能解决的问题。
敖兰泽今天收到的信可真多,除了陆小凤转交的这封外,还有一封来自皇帝的信。让他帮个忙,来皇宫一趟,不过也不用急。信上不便细说,敖兰泽也觉得奇怪,肯定是很难解决的事情才会找他,可是又不急,真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皇帝一定有他的打算,他还是按照他说的办比较好。
陆小凤为敖兰泽交的是朋友是皇帝还稍稍吃惊一下,但很快就理解。虽然一般江湖人都不会结交官府中人做朋友,可是陆小凤不拘泥于这些,他也有结交官场中人为友,比如之前沦为“绣花大盗”的金九龄曾也是六扇门的名捕。但他没想到的是敖兰泽一交就交上地位最高的那位。
敖兰泽禀明了师父,叶英如今也不需要像之前常驻天泽楼,也知道小弟子在为他的归去布下了局,迟早要分离,阿泽现在对他的不舍极了。
敖寸心也在一旁蹲在地上死命扯他衣角,一副他不答应就要在地上打滚的打算让他哭笑不得,只能应允。
敖寸心,你还记得大明湖畔,啊不是,是大树上吊着的宫九吗?
师父搞定了,师兄答不答应都没有差别,于是叶辰霄的想法被阿泽遗忘,直到临行时才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的包裹。
几人很快就收拾好准备北上京城,这次的马车由敖兰泽的四舅舅敖望提供,上次阿泽和敖寸心坐了上官飞燕的马车,那马车可晃了,但花满楼家的鸣泉马车就很不错。敖兰泽住在人间,但也没忘了给龙宫里的亲人捎信,他上次在信里提到两者马车之间的对比,隔了一阵子,四舅舅敖望就送来了一辆他自制的马车。马车里面空间还会有些许拓展,多坐几个人都不挤,而且这马车跑起来一点儿都不晃。
就是那个拉车的两匹马……敖兰泽曾猜过是不是海马变的,但后来那两匹马真的吃马草,看来是货真价实的千里马。
他们一行人慢悠悠地坐着马车上路了,花满楼还是在家守着他的小楼,前几天敖兰泽定的花草盆栽都到了,花满楼终于可以不用再守着空荡荡的百花楼了,而且叶府的门房钥匙全交给了花满楼,那些名贵的盆栽,别一回来就又要换新的才好,好在花满楼热心地答应帮忙帮他照顾。
而陆小凤他又不知道到哪里去浪了。
只是他带来了宫九,却忘记把宫九带走了。
可怜敖兰泽,不知道把宫九踹下马车多少回了,师兄都心疼阿泽的脚嫩生生的,一直把一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子踹下马车会不会太费劲了,要是红了肿了怎么办。
可是宫九还来劲儿了,越挫越勇,力求与敖寸心近身接触。但最后看不下去的敖寸心还是满足了他的这个要求。
马车渐渐远去,宫九带着迷之微笑,挺着个大猪头,倒在土坑里失去意识……
敖兰泽按着皇帝暗示的尽量慢慢来,可是再慢的速度,这杭州到京城用千里马驾驶也不过是几日光景,虽看得出皇帝要求他慢些来,但太慢了反而太做作,毕竟他们家没有千里马之外的马。
#有钱有时也是很让人困扰的#
皇帝唤敖兰泽来,自然是礼数周全,估摸敖兰泽等人来京城的时候特地还派了人来城门处接敖兰泽他们。
来人正是叶孤城,如今叶孤城在皇帝的麾下替皇帝卖命,但他的剑法不退反进,由此看来皇帝掌握的“天子之剑”果然十分厉害啊。
此次邀敖兰泽前来,是为了他之前送给皇帝做见面礼的和氏壁出了事。
十几日前,和氏壁在突然生出异样发出一阵白光,收藏和氏壁的藏珍阁内一下子多出了五人,这一下子惊动了巡逻的守卫,还以为他们是来盗宝的,就将几人抓起来。只是这五人看到守卫来抓他们也不挣扎也不反抗,就任由守卫将他们抓到牢里。
本来夜闯皇帝盗宝是重罪,应移交大理寺处理,可是皇帝听闻了,很是好奇,硬是要亲自审问这夜闯藏珍阁的五人。当然主要的因为是其中有一个人很是特别,还坐着轮椅,完全的不利于行,如果真是盗宝的话,居然这样还能到藏珍阁才被抓到,也是技术了得啊。反正皇帝现在身边有人称“剑仙”的叶孤城保护,别人也不能反对他的话,只能由着他小任性一把。
可是这一问就不得了了,这五人竟然声称他们是在受理一个案子的时候接触到和氏壁,结果白光一闪,他们一睁眼就已经在藏珍阁了,之前之所以没有反抗,是看到守卫士兵的衣服,还以为是动了机关而到了别的地方,想着到时说明一下就可以了,没想到直接被抓到了大牢。
然后就被带到皇帝面前,毕竟眼前就有一个穿着龙袍的男子坐在他们正前方,这旁边屋子的装饰虽不是他们所熟悉的,但也是宫殿应有的规格,那眼前饶有兴趣看着他们的青年男子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这不是最让他们震惊的,就算是穿着龙袍,也有可能是造反之类的人,可是他们面前的皇帝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气质气场,都是一位上位者应具备的,比他们的官家还更有皇帝的样子。再说了,真是造反的,肯定是他们之见过的、打过交道的王爷、逆贼这样的人,没有道理来了一个他们都不认得的人上位啊?
真正让他们震惊的是,在他们说出他们的官家是姓赵,那个年长者本不欲直言官家的名讳,但那个坐在轮椅的青年已经看出不对,补全了老者的话,“赵佶,我们官家的名讳叫赵佶。”然后皇帝就派人给他们送来了一大堆的史书,还特地翻到宋徽宗那篇,让人递给他们看,“你们说的是这个宋徽宗吗?”
徽宗是什么?是庙号,庙号是那个皇帝死了才有的称号,那个老者一下子都站不住了,他身旁的几个青年连忙扶住他,老者突然撑起身子,把皇帝送来的史书一目十行地看起来,不一会儿,他就看完了宋徽宗的一生。
宋徽宗,国亡被俘受折磨而死。靖康之变,亡国之耻,如果他们留在原来的时空,这就是他们将面临的未来。
昏德公,这是多么讽刺的称呼,老者心中郁苦,他全心全力辅佐的帝皇终是扶不起的阿斗。
老者终是叹了一声气,看向了面前年轻的皇帝,跪下了双膝。他到底还是看清了,在这个时空,面前的这位皇帝才是君临天下之人,他们现在突临异世,还降临在皇宫,已经可以说得上是冒犯皇权了,他们现在的生死,完全在皇帝的一念之间。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强行逃离,但是他看出了皇帝身边的剑客身上剑气逼人,在明处的就已经如此厉害了,那暗处是不是还设有高手埋伏。
他身旁的几个青年看到他跪下,还以为只是行君臣之礼,也顺势跪下,只是坐在轮椅上的那位青年显得很不便,皇帝随意地挥挥手,免了那青年的礼,也让跪着的几位起身。
老者没有放松,反而更警惕了。恩威并施,这个皇帝倒是有手段。
皇帝原本听到他们是宋徽宗御封四大名捕,老者是宋徽宗的太傅时还有些失望,太傅大多都是帝师,宋徽宗虽然文采过人,可是皇帝手下那么多人,要听诗词歌赋有的是人来吟给他听,而且宋徽宗都亡国了,治下也不怎么太平啊,那他赏识的人的可靠性有待商榷啊。
可是这五人的气质气场还是很特殊的,皇帝识人本事不一般,这五人的名号,他完全没有在史书里看到,但是史书记下的也未必是最全最真的,依然有美玉被湮没在历史的长河。几番相谈,他倒是对这几人刮目相看,四位青年文韬武略,倒是各有千秋,各有绝技,老者也是教异四人的师父,只是他们不以师徒相称,他更是有七窍玲珑心,无论皇帝问哪方面的问题,如能一一应答,如数家珍。
如此看来,就那个宋徽宗没有善用人才,白瞎了给了他这么好的资源,让皇帝有了惜才之心。
前一阵子“绣花大盗”一案,当初的名捕金九龄是真正的犯人,他手头上的人脉全是六扇门相关的,就他这条线揪出了一大串的六扇门的捕头下了狱,现在六扇门别说是名声有碍,就是人手也正缺着呢!别人都不愿意再去六扇门做捕头了,现在的六扇门,就需要像这五人这样,有脑子,有手段还有经验的人才啊!
如此妙人,若不能为朕所用,岂不是浪费了上天特地赐与朕的良机。皇帝的心思转了起来。
虽然五人知道了就算回去,面临的未来也不一定能够被他们改变,但是还是想寻求归去之路。皇帝没有不满,反而更满意了,如果一发现未来不如意就放弃了旧主,这样的人他才不敢用,反过来说,就是这些人想回去,皇帝才有留下他们的必要。
首先,自然是刷好感度了!皇帝立马大方地表示,他不会怪罪这些人突然出现在藏珍阁的事,反而还要好好地招待他们,能穿越百年的时光相遇真是充满奇迹的缘份。他认识一奇人异士的朋友,定有法子让他们顺利回去。只是那奇人异士身有不便,路程又远,恐怕没有这么快能来京城。这些日子不如去看看如今的光景与百年前有何不同。
五人表示,急也是一时,缓也是一时,客随主便,只要皇帝愿意帮他们就好,他们也不急于一时。
皇帝这才表示他立即给朋友写信去,只是在信里又添了一笔:慢些来,不急。
就不信,朕要的人才,这么久的时间还拐不到手上,要这点事儿都搞不定,那皇位让给阿九那个不识数的笨蛋算了!
一旁改行做护卫的叶孤城:我不说话,我就静静看你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