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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西洲预订的地方是一座小巧可爱的教堂,满满的y和彩灯,非常有赌城氛围。柳久期穿一条淡粉色的蓬蓬裙摆小裙子当做婚纱。
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人观礼,只有他们见证了彼此的婚礼。这种感觉就像是背着大人偷偷扮结婚的孩子,一切都有种朦胧的不真实感。
六个小时之后,柳久期坐在飞往夏威夷的航班上,看着手指上那个糖果戒指发呆。
“回去补一个给你。”陈西洲清了清嗓子,他也有些窘迫。
这一场旅行,就像是生命中一个最美好的意外,他没有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就和她结婚。按照陈西洲的计划,他要先事业有成,能够充满底气地站在所有人面前,证明自己能给柳久期最幸福的生活。
然后,他们订婚一年,同/居到感觉都对,之后再结婚。
而柳久期这毫不讲道理的作风,让他计划的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她哭着趴在他的怀里,让他答应了一场计划外的旅行;她紧张地吻上他的唇,让他失去了全部的理智,提前发生了一些他计划之后发生的事情;她安稳的睡颜让他产生了恐慌,害怕此生错失她;她睡到迷糊时呢喃的“我爱你,稀粥哥哥”让他鬼使神差走到阳台上,预订了结婚教堂和前往夏威夷的机票……
一切都毫无道理,毫无计划,其实爱情何尝不是这样,从不讲道理,说来就来。
他连戒指都没买,柳久期也是心大,直接买了一颗巨大的戒指糖,让发生的所有一切看起来更像是孩童的游戏。
柳久期愣愣地看着陈西洲,觉得发生的一切都不像是真的。这种虚幻感,她大概没有三五年,是醒不过来了。
“我们是真的结婚了?”柳久期舔了舔手指上的戒指糖,居然是真的甜。
“是的,陈太太。”陈西洲把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理智告诉他,这实在太快了,情感却呐喊着,这多棒啊!慢慢的,理智也开始听情感的话了。
他们在夏威夷度过了五天,他们牵着手在海滩上散步,月夜下在蜜月套房附带的泳池里游泳,亲吻对方,他们一起去做双人spa,她在晴好的窗前spa,他坐在地板上安静地用电脑处理公事。
他们的蜜月有种格外的寂静,就像他们曾经一起相处过的这么多年一样,又有种初尝人事的激/情。
柳久期忍了又忍,终于问他:“稀粥,你是为了对我负责才娶我的吗?”
陈西洲看着她:“当然不只是。”
柳久期的眸色跳了跳,她终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站在自己一生最大的梦想--“嫁给陈西洲”前面,有种近乡情怯的恐惧。
他们回国,陈西洲帮她处理好一切手续,他们正式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她穿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他穿一件烟灰色的毛衣,两张年轻的面孔,在民政局的便民服务台前,头挨着头,笑得特别阳光。
然后,柳久期就接到了魏静竹的电话,魏静竹替她安排了一个成为她演艺生涯转折点的角色,她告诉魏静竹她结婚了,把魏静竹气了个半死,下了封口令,陈西洲沉默地同意了隐婚的安排,他再也没有机会为他和她安排一场盛大的婚礼。
时隔多年,秦嘉涵即将出嫁,柳远尘显然要大操大办,柳久期有足够的底气不用在演艺圈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婚讯公布,要不要办一场婚礼,完全只在柳久期和陈西洲的一念之间。
从经年的回忆里回过神来,陈西洲微笑着抱着怀里的柳久期:“你要不要也补一个婚礼?我们可以等你忙完,比如说明年,等秦嘉涵的宝贝出生了,她可以带着小朋友来观礼。”
柳久期眼睛一亮:“那我们去找老爸老妈商量。”
柳达几乎是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个瞬间就一拍大腿跳起来:“补补补!这个结婚仪式一定要补!今年娶媳妇,明年嫁女儿,刚刚好!”他曾经期待过无数次,亲手牵着柳久期的手,把她送到她的新郎手上,一直没能实现这个愿望,是他最大的遗憾。
白若安也是微微颔首:“都要风光大办。”
与此同时,与柳家的欢歌笑语相比,在偌大c市的另一个角落里,发生的事情就不那么让人愉快了。
魏静竹战战兢兢站在夜色的角落里,望着面前的男人,这个有着两张面孔的男人,是她最大的恐惧。她一向尊敬地称呼他为“先生”。
他清了清嗓子:“最近你太显眼了。”
魏静竹心虚而忐忑地回答:“是,是我办事不力,请您原谅,先生。”
“先生”冷冷一个眼风扫过来:“认错有用吗?”
“先生”身边还有一个李叔,是他的头号幕僚,察言观色,把“先生”懒得说的话一句句话说清楚:“跟你说,别说这没用的,把损失补回来才是硬道理。”他把这个月的报告推到魏静竹面前点了点,“你旗下的那个模特经纪公司已经停摆了,最近被盯得这么紧,怎么办事的你这是?自己旗下的人都要嫖,嫖就算了,窗帘都不拉。你是没带脑子出门是不是,第一天混娱乐圈的,邢源有狗仔跟,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要人教?”
“先生”挥挥手:“把你旗下的经纪公司交到李叔手上。”
魏静竹一愣,脸色极为难看:“您再给我一个机会,这次我保证,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先生。”
“下周之内和李叔办完交接。”“先生”不耐烦起来,他讨厌话要说几遍,“你被人盯上了,把你手下负责白货的几个出货口都停了,李叔替你盯着。”他本来没想做这么多,但是魏静竹的确很不聪明。
魏静竹想跪下来了,大惊:“先生,您别生气,我那边的出货一直很小心,不靠我这边维持的货和关系,咱们的生意肯定没有这么好做。”
“先生”眼风更冷了,魏静竹哪儿来的自信,让她跟几条关系,跟着跟着,真以为是她自己的资源了?最近那些他们花了大力气维持的关系,全部被魏静竹浪费用来压她自己那点龌龊事。
“先生”挥了挥手:“李叔?”李叔乖觉地跟上,想把魏静竹弄出去。
他忽而想到什么:“等等,李叔,你先出去一下。魏静竹我有话问你。”
魏静竹如蒙大赦。
“三年前,你告诉我,柳久期为了威胁你让她单飞,从你那里偷走了一份重要的名单。”“先生”轻描淡写,“这件事我也让你调资源去处理了,人没死,名单没找回来,更重要的是,柳久期其实没偷过,那份名单呢?”
一席话说完,魏静竹的后背已经湿了。这是她对“先生”撒过最大的一个谎言,也是她最大的恐惧,她嘴唇颤了一下。
“先生”在她开口之前及时制止了她:“不要和我撒谎,你知道,我最讨厌撒谎。”
魏静竹立刻跪了下来:“先生,我错了,求求您,名单好好的,我那都是一时糊涂。”
“先生”的脸在阴影里,沉默,安静,无论魏静竹如何哭喊,他许久没有说话,直到魏静竹终于停下了哭泣,开始安静地战栗。
魏静竹觉得很害怕,她没有见过“先生”生气,但是她知道,能让他生气的人,往往在他生气之前就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下个月,让你和你老公团圆,你下去吧。”“先生”疲惫地挥了挥手。
魏静竹如蒙大赦,退了出去。直到关上房门,才突然琢磨出一点不对劲。
她的老公,大家都叫他魏哥,很多年前开始就是“先生”的父亲的白手套,后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先生”的父亲渐渐位高权重,带着魏哥也一路向上爬,势力范围和旗下的业务也越来越多。
直到某一次意外,魏哥折了进去,咬死了牙没说,“先生”的父亲为了表示感谢,让所有人知道,跟着他混,就算出事,家小也能得到照顾,就让魏静竹接手了魏哥原本的业务。
魏静竹这么多年顺风顺水做了这么多事,不是没有理由的。没有人敢不听她的话,直到柳久期出现,她是一个因为自己任性闯入这个世界的局外人,为魏静竹带来了大把的财富,以及白若安和柳达为了给女儿铺路,暗地里的资源支持。
直到柳久期想要单飞,这件事让魏静竹怒不可遏,已经进了她钱包的金子,就没有再滚出去的道理。如果只是这样,魏静竹还真拿柳久期没什么办法,毕竟白若安和柳达的资源不少,特别是媒体人特别多,弄出点差错来,魏静竹手上的生意也就不用做了,那才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事情就坏在,当时“先生”的父亲去世,“先生”接手了全盘生意,对于父亲曾经搭建的关系网一*梳理,想要代替魏静竹管理她手下生意的人不在少数,这位“先生”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作风冷峻,雷厉风行,早早就跟在“先生”的父亲身边,办了不少大事,早早立威,这时候,都是上赶着巴结“先生”的。
“先生”对魏静竹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是他想要柳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