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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喊,可是,喉咙像是被刀刃划过了,一个音符也发不出……
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血浓于水,曾经的怨恨在看到他奄奄一息,苟延残喘之际,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怨只怨他的执念太深,或者说,是他不够爱母亲,所以,当年才会选择敖雪霜,这样的婚姻,毁了母亲一生,事实上,他自己这数十年来又何偿好过,也许,也是将自己的心囚了一辈子吧。
傅长青的乌青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可是,似乎已经变得十分艰难了。
身体健康时,他想与女儿说的话,说不出口,如今,油尽灯枯之时,他想说,却是启唇困难,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了。
他的一生又何偿不是悲凉?他让丁香悲苦一生,也许,这就是上苍给他的惩罚,明明女儿就在眼前,触手可及,然而,偏偏却无法相认,甚至没办法叫她一声女儿。
骤然阖上眼睛,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那样晶莹剔透,晶亮如珍珠。
他的呼吸变得更加困难,氧气罩上的白雾越积越多,最终模糊成一片,再难看清楚他的嘴唇,甚至整个胡荐布满的下巴。
然后,感觉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慢慢地变得无力,热度也在渐渐地褪去,随心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在她还反应不过来之际,只感觉那只手就从她掌心滑了出去,即刻垂落在床畔。
“爸……”
她喊了出来,只是声音小如纹蚋。
然而,阖上双眼的傅长青再也听不任何的呼唤了。
随心急切地抓住了那只垂落在床畔的手,放在脸颊边,不停地喃喃道:“爸,你不会走的,爸,你醒醒。”
她有一种恐慌,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父亲走了,她真正地孤苦无依。
再也没有一个是与她如此至亲的人。
泪从眼眶里溢出,然后,她像疯了般冲出房间,拿了手机拔打了120,就在那个时候,一阵响亮的‘咣当’声仓促而来。
一把夺走了她耳边手机,抬头,便看到了敖雪霜那张保养极好,化着像一朵花儿似的脸孔。
“拿来。”
她的声音冰冻如千年寒冰。
“没看你爸已经咽气了吗?现在,我们还是来商讨他的身后事才对。”
“啪”一记凶狠无比的耳光甩在了女人的脸颊上,这耳光几乎积尽了她毕生的力气,从来,她没有如此恨过一个人。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冷血无情?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这女人,明明父亲才刚咽气,她就如此翻脸无情。
或者说,在父亲生病的这段期间,她一直都是这样不理不睬。
“你……居然敢这样打我?”
敖雪霜眼睛里迸射出绝狠的光芒。
以前,仗着傅长青在世时,她还有顾忌,现在,男人死了,她再也没有什么好怕了。
“白随心,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不要脸的女人生下的一个贱种而已。”
“就是啊,只是一个私生女而已,你凭什么打我妈?”急急赶来的傅碧瑶看到这种场合,扑上前冲着随心又踢又咬。
是可忍,孰不可忍,随心一把拔开她的身体,由于太用力,女人娇弱的身体险些甩了出去。
“你们两个都给我听着。”
这样冰冷一喝,这样的气势到是把两母女给镇住了。
“现在,父亲毅然逝去,你们想让外人看笑话,就尽管闹。”
说得也是道理,病床上还躺着死去的男人,如今,傅家也没有当家做主之人,傅碧瑶一向被娇惯坏了,而敖雪霜这么多年来,也一直过着养尊处忧的生活。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从未为自己的未来打算过。
“不需要你管。”敖雪霜冷冷一笑,她才不要听这个私生女的,她再有能耐,终究她们也是敌人。
“你可以不听我的,傅氏如果一旦知道父亲逝世的消息,那群股东立刻就会找上门来,再说,傅氏的状况,你们比我更清楚,到底欠了多少的外债?父亲的死一旦公布,势必会让多少的债主找上门来。”
一针见血指出了问题所在,其实,这些问题俩母女不是没考虑过,只是奈何,傅长青心中日日念念的都是这个私生女,所以,她们在没有办法之际只能在家里动了手脚。
“那,你说怎么办?”
傅碧瑶到是想听听这位姐姐的高见。
“封锁父亲逝世的消息,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将父亲尸体火化,葬了后再去处理公司业务,先稳住大局再说。”
俩母女沉思片刻,觉得她说得还是有理便默然不再作声,但,并不代表她们心里没了其他想法。
傅长青的尸体很快火化,下葬那天,由于消息的封锁的,所以,前来吊唁的人几乎寥寥几。
傅长青逝世那天下午,傅碧瑶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藤瑟御,从名义上来讲,他还是她老公,是傅长青的女婿。
为了她,他甚至不计前嫌帮傅氏打理一切,藤瑟御的回归让傅氏上下欢腾一片,多日来围绕在傅氏的阴霾一扫而空,藤总的能力众人有目共睹,都期待他能带领着傅氏走向一个新*。
他的回归镇住了蠢蠢欲动的那些股东们,对傅长青已经送去国外养病的事实没有丝毫的怀疑。
如果藤先生想要封锁的消息,所有的报刊杂志都是不敢刊登的,否则,是不想在滨江城混了。
再说,为了一条报道得罪商界大咖,真是没有必要。
他们也不想树一枚这么庞大的敌人。
随心穿着一条黑色的旗袍,两鬓别着一朵雪白的茉梨花,眉宇间虽笼罩着忧愁,却蕴含着不能言说的风情。
傅碧瑶有些恼恨,藤瑟御一来两只眼珠子就像是黏在了她身上。
“瑟御,你说,下葬要将骨灰罐掩埋下去吗?”
“当然。”
不想离她那么近,藤先生将身体挪了挪,自从上次捉了奸后,他感觉自己看到傅碧遥就有说不出来的排斥与厌恶。
“可是,姐姐说……不用把骨灰罐放到棺材里。”
“那就……不放吧。”
扬起长睫,他在审视着不远处凝立的那抹娇柔的身影,他知道她很幽伤,很痛苦,只是,这种亲情之间的流逝之痛,他是帮不了忙的。只能在旁侧陪着她伤,陪着她痛,陪着她忧。
什么都围着她转?她说放就放,说不放就不放,傅碧瑶心里嘀咕,可是,也不敢说出口,她知道藤瑟御现在十分不待见她,要不是因为那契约上面的许多内容,他恐怕真连面都不想见自己的。
再说,与雷锦川绞在一起,也是她的错。
“节哀吧。”
他走过去,伸手抚了抚她右鬓那朵摇摇欲坠的白花儿。
温柔地安慰着,女人动也不动,只是双眼空洞无神,她站在小轩窗边,不远处有一个道士在喃喃诵经文,乱七八糟的声音入耳,让她太阳穴隐隐地痛。
回头,她看向他,嘴畔勾出一抹笑意,只是那抹笑闪得极其地快。
“傅氏,一切安好?”
“嗯。”
有他出马自是能扭转朗朗乾坤。
“谢谢。”
她代父亲谢谢他,不论他们以前有多少的恩怨,在父亲离逝后,他能不计前嫌伸出援手,她还是该感谢他。
他没有回答,只是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她,目光冷炯着带着灼热。
“她还好吧?”
眸光从她脸颊上滑下去,落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上。
“嗯。”
其实,他很想问,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因为,她不愿意多说,而且,满脸疲倦。
“藤先生,那几位股东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正在往这边赶来。”君染着急地走进屋子向他报备。
藤瑟御别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旋转身迈步离开。
“希望你能阻此他们。”
当他脚步迈至门口时,她的声音飘了过来,那样轻如一阵飘渺的烟雾。
“我会的。”
语毕,急切地转身火速离开。
随心的眸子瞥向了墙壁上那张父亲生前唯一留下的遗照,照片里的父亲嘴角微微上翘,双眸炯炯,神彩奕奕,意气风发,也许,那时候,他还是踩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有了不可一世的地位,却舍弃了自己最亲最爱的人,心终究是孤寂的。
而父亲打拼的半壁江山,在他离世之际即将要毁于一旦,人生不过短短数载,如果早一点能够看破,或许,也不会留下这一世的遗恨。
父亲,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我已经不再怨恨你了,希望你从今往后,一路安好。
你的辛苦创下的傅氏,我会替你保存下去,她永远无法忘记父亲临死前那双死不冥目的眼睛,他似乎想对她说什么,除了想喊她女儿以外,也许,还有一个强烈的愿意,那就是希望傅氏能永远地存在下去。
红叫鸡咕咕啼,原来那只大红鸡指的是他啊!
他像一只大公鸡吗?
对于这样的比喻,权景腾真有些生气,甚至是动怒,这小妮子真是古灵精怪的,算了,不与这小女孩儿一般见识。
狠狠地瞥了他们一眼,然后,啃着威严的步伐离开。
“权长官,权长官。”
李健飞追了两步,见权少昂首阔步,头也不回地离开,心里直犯嘀咕,真不是一般的架子大。
回转身,眼神凶狠地盯向小姨子——裴荩儿。
“他娘的,你刚才都说了什么?”
“李健飞,你……你给我记住……”张辰权气得鼻孔生烟,这李健飞小姨子是一张利嘴,他早就领教过,只是,在这种场合,面对权景腾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她居然也可以天不怕地不怕,而且,还样子让他里外不是人,他自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家这破事,我再管就不姓张,哼。”
狠狠剜了他们一眼,抽身拂袖而去。
“小妮子,老子回去饶不了你。”
真是太没教养了,连权景腾那种人物也该信口开河乱说一通,本想给人家结亲家,这下好了,成冤家了。
“姐夫,我也不是……有意的……”她都快二十了,可是,这姐夫就是一张铁鸡公,有时候还向着她挥鞭子,亲生父母看着也不管,只因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全摊在了姐夫头上,偏偏她又是一个倔性子,姐夫让她干其他的事儿也就算了,可是,要让她嫁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她才不干呢。
在姐夫伸手过来抓她衣袖之际,小妮子飞快推他一把,娇小的她从他腋下逃跑了。
脚下像生了风,她跑出去的时候,权景腾正巧坐上小车,望着那小女人从车玻璃前迅速窜过,敝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冷咧,感觉那女人就是一个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女混世魔王,谁娶了谁倒霉,他权景腾还想过几天安逸舒心的日子,还是少沾惹为妙。
“开车。”
一声令下,李副官拉开了引挚,车子发动的那一刻,李副官便看到了那个身着警服的高大男人,从酒店门口窜出来,不顾旁人嗤笑,一路疯跑着向前追逐着大喊:“小妮子,抓住你,看我不剥了你一层皮。”
“长官,这小妮子是咱南锦市出了名的美人儿,不过,也是一名谁都惹不起小辣子。”
权景腾没有说话,只是唇抿得很紧,是个小辣子,他已经领教了她的厉害,不是惹不起,而是不屑惹,她与那些中规中矩的名门淑女完全不一样,大胆,火辣,俏皮,可爱,活泼。
“咱们锦南市,漂亮的姑娘可多了,长官,如果你实在觉得枯燥泛味……”
“别多嘴,专心开车。”
他下来这儿可是收心的,他可不想一辈子老死呆在这儿。
国都的生活可比这儿安逸舒适多了。
李健飞毕竟是警察,经常进行体能训练,再说,他在警察局也是一把好手,是张辰权手中的得力干将,小妮子再溜得像只兔子,终究也难逃他的魔爪。
拔开了人群,伸手就抓住了小妮子一把头发。
“哎哟。”
被抓扯住了头发,裴荩儿再也没办法向前,只能咧歪着嘴儿,急喊:“姐夫,疼,好疼。呜呜。”
这姐夫就是一个大老粗,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呜呜,她闭双眼干嚎,整个身子软榻榻往一面摔落,根本就是刻意耍赖的。
“得了,都没一滴眼泪,走,给老子回家。”
相亲搞砸了,李健飞一肚子火,扯住小妮子胳膊儿,将小女子拽回了家。
刚进家门,岳父岳母妻子就围了上来,个个眼睛瞠得奇大,不约而同地喊:“怎么了?没相成?”
“问问你们的宝贝女儿吧,太不争气了。”
姐夫狠狠将她一砸,她小小的身子就被掼到地,裴妈妈见了心肝儿一抽,悄悄横了大女婿一眼。
“哎哟,你砸坏她了。”
妻子裴然儿伸手将妹妹抚起,嘴里开始指责丈夫。
“砸坏了,活该,气死我了。”
李健飞拿下了警察帽,指着小妮子破口大骂:“不知好歹的臭死丫头,你知道,为这件事情,我磨了多少嘴皮子,这下好,全给得罪了精光。”
羊肉没吃着惹了一身骚,大概形容就是他李健飞的处境吧。
“怎么说?什么个状况?”
裴爸爸取下脸上的眼镜,凑上前问:“健飞,不就相过亲,至于你这样大动肝火么?”
“她……她……”李健飞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数落这小妮子的罪状。
“她居然敢说,权景腾是大公鸡咕咕叫。”
“他本来就是大公鸡。”小妮子伸了伸舌头,嘴角扯出一抹迷人的笑靥。
“爸,妈,姐,我跟你们说,那男人看人是这样的。”裴荩儿学起了至高无上的男人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头昂得高高,眸光冰冷如刀,整个冷冰冰的,完全没有一丝的温度,站到她面前,感觉就是是块千年不化的寒冰。
“趾高气扬,目中无人,不是大公鸡,是什么?”
“你……”李健飞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又要扑上前抓小姨子抽打,没想妻子裴然儿挡在了妹妹的前面,尖着嗓子嘶吼:“要打她,先打我。”
“你……”李健飞可是疼妻入骨出了名的,他才舍不得抽爱妻。
可是,这小妮子让他恨得是咬牙切齿啊。
“算了,健飞,我知道你尽力了,荩儿与那个权公子,相互看不顺眼,说明没有缘份,算了。”
裴爸爸冲着女婿摆了摆手。
“荩儿,你也收敛点,你这种性子,也不知以后会惹出什么大祸。”裴妈妈劝解着小女儿。
“岳父,岳母,你们就惯着吧,以后,这小妮子的事,俺不管了。”
李健飞冷哼一声,狠狠白了裴家所有人,不管他如何对这家人好,到底,他还是一个外姓人。
罢了,罢了,其实,小妮子的婚事也不是他一个姐夫,堂堂男人该操心的事儿。
他还得向张局长赔罪,所以,抽身及时匆匆离开了家。
“你说,你到底看上那个权公子没有?”
姐姐裴然儿见老公生气,开始与妹妹谈心,妹子比她小了足足八岁,自从就被家人宠着,这一宠就成了一个女混世魔王。
小时候向人家同学口袋里塞鼠,还扯人家同桌的耳朵,经常带着一帮子同学上后山爬树捉小动物,打小鸟。
有一次,还被蛇咬伤了脚,不过,尽管她调皮得令全家人头疼,从小祸事不为,但说也奇怪,她在班上的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年年考试得第一,在老师心目中,她也是个问题学生,但,这问题并非是指成绩,而是指她的行为,总是那么离经叛道,两天不惹事儿就闷得很,耍电脑也是一等一的精。
这小妮子简直就是一天才,有好几家大学录取通知书已经下来了,都是一线名牌大学。
小妮子的前途全家是不愁了,这不,开始愁她的婚姻了,这样的一个女子,以后,嫁谁谁敢要,又有哪个男人能镇得住她?好不容易有一个身世权贵滔天的牛逼人物出现,裴家人自是不想放过这机会,听女婿一说,都想着千年难遇的事儿,你说,现在这社会如此太平,哪个大人物会从国都过来?
小妮子就算美到天上去,也没这样能有见识大人物的机会啊。
所以,听说川南区有一名高干下放到南锦市,她们全都巴着李健飞不放,李健飞又听说张辰权是权少的远房亲戚,便计上心来,有意将小姨子往权景腾怀里塞。
“看不上,太傲了。”与她不搭边儿。
不是一路人,裴荩儿从抽屈里拿了一包薯片咬着。
“姐,来,吃一片,挺好的味儿。”
“那他看上你了吗?”
“他啊!”裴荩儿想着那牛逼冰冷的模样就想笑。
“大叔一枚,姐,你还这么年轻,机会有的是,我长得这么漂亮,你们还怕我嫁不出去。”
小妮子可是自信满满,清澈的眸子扑闪扑闪的,充满了机灵与智慧。
“你是长得漂亮,可是,你这性子,荩儿,不是当姐我的说你,你还是收敛一点好,你姐夫可说,人家是大有来头啊,嫁了你,这辈子,不是说你,就是咱们家也能平步青云,远离这穷乡僻壤的地儿,你姐夫也能一路官运享通,你可知道权景腾是啥人物?”
“知道,大人物呗。”
裴荩儿才不想嫁个大叔,而且,那人冷冷冰冰的,没半分情趣,她到是宁愿选择一个有趣的男人嫁。
姐姐抬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荩儿,攀不上这颗大树,你以后的日子难熬了。咱们裴家也只能在这儿困一辈子,穷一辈子。”
“有姐夫就够了嘛。”
在小妮子心目中,姐夫也是位英雄级别的人物,年年要替国家除多少的害,月月要抓多少的犯人。
“你姐夫跟权景腾比,连提鞋都不配,你呀,终还是太年轻了。日后,有你后悔的。”
“切。”
裴荩儿不以为然,人家那个姑娘没嫁个好夫婿,不一样照常过日子。
世上女人千千万万,不一定富贵不是幸福,其实,只要能得到心爱男人的宠,就算虽白开水也是甜的。
毕竟,她未经人事,从来都没有体验过什么是贫穷,还有痛苦。
藤瑟御将几个股东稳住,刚走出房门,便看到了随心消失在花园里那抹纤细的背影。
有一种很好的预感在心头缭绕,她要去哪儿?
正欲从楼上追下来,可是,君染凑上前:“藤先生,有一个股东吵得特别厉害,说要撤资,你看……”
藤瑟御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闭了闭眼睛,没办法,他只能跟着君染前去平息股东之怒。
“妈,不好了。”
敖雪霜一身黑衣,袖子上挂了一截青衫,正跪在灵堂边替老公烧着纸钱,见女儿惊惶失措而来。
冷声喝斥:“慌什么?说。”
“爸的骨灰罐不见了。”
不见了三个字让敖雪霜咚的一声坐在了地上。
她的唇色立即变得雪白,她一直就防着白随心那贱人,还专门找了几个保镖看守灵堂,而且,还把老爷子的骨灰放在最隐蔽无人知道的角落,没想还是被那贱人抢走了。
她就知道贱人提议不把老爷子的骨灰放入棺材下葬是另有目的,果不其然。
“妈,怎么办?”
“调动人马,给我去追,她刚才还在这儿,应该走不远。”
母亲嘴里的‘她’,傅碧遥当然清楚是谁,除了她那个亲爱的姐姐有如此智商以外,还会有谁。
“可是,妈,她抢爸的骨灰去干什么呢?”
这个问题很尖锐,敖雪霜忽然连想到上次她带着人马去挖裴丁香的坟,是座空墓,那小贱人把裴丁香的骨灰藏了起来,而如今,她要干什么?可想而知。
这一刻,全身的血液积沉到脚底,不……她与傅长青相互厮守了一生,她绝对不能让她们双栖双飞,她必须要尽快找到白随心,追回骨灰盒,她曾发过誓,要与傅长青生生死死在一起,她与他早已约定,死后,要同葬在一个墓穴里。
活着,她没有输,这么多年了,一直她都是傅长青的太太,原配夫人。
不能在她们死后,她敖雪霜还输得一败涂地。
她疯了似地冲着女儿嘶吼:“还忤着干什么?快带人马去啊。”
“妈,关键是,要去哪儿追啊。”
“带人去海关机场,守汽车站,火车站,总之,能走出滨江城的各个地方全都给我封锁,我就不信,小贱人是长了翅膀不成。”
“好,妈,我立刻就去。”
傅碧瑶虽不太明白白随心为什么要抱走父亲的骨灰,可是,见母亲这样慌张,她自然也跟着紧张起来。
总之,只要她活着,就不会让白随心如愿。
一间偌大的会客室里,藤瑟御正在与几位股东商谈,几位股东知道傅长青离世后,很是焦急,同时也很愤怒,毕竟都是商人,商人之间除了谈利,是没多少感情可言的,傅长青死了,他们首先想的是自己的利益被损,一个死人,他们找谁要钱去,傅长青在世时,随便怎么闹,他或多或少还会给他一些面子,现在,傅氏风雨飘摇,当家人又离世了,他们即急又气,自是结伴杀上门来,刚才藤瑟御已经做了一些承诺,可是,他们觉得还不够,所以,刚走出傅家门又返了回来。
“各位股东们,‘财富’决定收购傅氏,如果傅氏有什么问题,‘财富’会一律承担,现在的傅氏与‘财富’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出了任何事,都算在我藤瑟御的头上,这样,你们还不放心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几位股东也不好再说什么,至少,他们得到了藤先生的保证,如果傅氏出了问题,藤先生会一律承担所有的责任,‘财富’的财力,每年的盈利是多少,他们再清楚不过,所以,他们不能再博了藤衔生的面子。
“有藤先生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告辞。”
“藤先生。”君染面色有些白仓促而入。
“说。”
藤瑟喻薄唇轻掀着一个简单的单音节。
“藤先生,白小姐将傅先生的骨灰偷走了,敖雪霜布下天罗地网在抓捕白小姐,刚才,傅碧瑶已经带着人马去了。”
闻言,男人的薄唇抿成了一条冷直的线,眼神也变得幽深暗沉。
“马上去寻找白小姐下落,另外,全力阻击傅碧瑶的人马,如果白小姐受到丝毫损伤,我唯你是问。”
最后几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是。”君染不敢怠慢,赶紧带了人马奔向机场,与各个通道口。
他就知道她有问题,知道她藏了一些心思,可是,他没想到,她居然会抢走傅长青的骨灰盒,有什么事,她不能给他说,对于她来,他一向是没有什么原创的,这样一个倔强的女人,令人他愤怒,更令他心痛。
一拳砸到了桌案上,所有的资料全部掀翻到地,还有一杯墨汁也洒了开来,全资料染黑,就算是翻遍整滨江城,他也要将她寻找回来。
他有一种预感,白随心带着她父母的骨灰罐,不再打算回这座城市生活了。
*
车水马如龙的街头,四处都是汽笛声,今日的气候并不是很好,权景腾带着人马正在捉拿一名罪犯。
“别跑,再跑开枪了。”
尽管他扯着嗓门儿喝斥,可是,前面的罪犯仍然不管不顾地疯狂向前跑去,甚至不惜闯了几个红灯,有几辆车子差一点撞上了他。
权景腾气急败坏,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脱,纵身一路,跨过一道高高的围墙,想从前方包抄罪犯,没想刚跳下去,就听一阵‘哎哟’声,他将一个小女人撞到地在。
他在上,女人在下,而且,他的身体还死死地压在人家身上。
‘啪’一记凶狠的耳光刮了过来,打得他眼冒金星,生平哪儿受过这样的鸟气。
伸手一把卡住了女人雪白的脖子。
“你吃熊心豹子胆了。”
然而,这一喝,他才看清楚身下的人,这是一张清纯娇小玉白的脸蛋,不说倾国倾城,至少,在他的印象中,还没见过这等漂亮绝伦的五官组合。
“你……”
权少眼底写满了诧异,真是冤家路窄,就连是出门捉个贼,也能遇到这灾星。
“怎么会是你?”
火大地冲着她大嚷,由于心急着想抓逃跑的罪犯,一只魔爪自然就放到了那一片香软的地儿,惹得身下的小女人一阵尖叫连连。
“大叔,老娘豆腐可不是好吃的。”
一脚揣向他裤档,就在那一刻,腰间的手铐被小女人一把夺了过来,只听‘咔嚓’一声,权景腾垂下眼眸,天,这小妮子居然把他给铐了起来。
他手疾眼快,那能就这样顺了小妮子的意。
另一支手顺手拉着手铐另一端,‘吧嗒’是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落入彼此耳膜。
这下两人都傻眼了。
裴荩儿唇一撇,张大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
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大叔,拿钥匙出来。”
居然,居然……她已经说不出来自己的感情了,这大叔居然把她给铐了,铐子铐上的是她的左臂与他的右臂。
“没有。”
权景腾别开了脑袋,直冲着天上洁白的云朵翻白眼。
的确是没有,出门时慌里慌张,没来得及拿钥匙,只带了一副手铐。
权景腾眸光凝望过去,越过马路,发现马路对面,那个他先前追捕的罪犯还在电线杆旁边,冲着他挑畔一笑,冲着他做了一个大拇指倒立的动作。
我倒,他气得双眼泛花,赶紧爬起来想追过去,怎料传来了女人又一阵尖锐的疾呼声。
他真想一个巴掌甩过去,这小女人,他是前世挖了她祖坟了,她要这样与他过不去。
拔腿开跑,裴荩儿尽得嘴里呼着疼痛,不过,由于手铐的关系,她们就像是连体婴儿,他跑,她就跟着跑,他跑多快,她就是拉命跟着,哪怕是脚磨皮了,头晕眼花也得拼命地忍着。
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被铐成了一个连体婴儿,在街道上飞快狂奔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也成了街上世人指指点点的看热闹的对象。
跑了两条街,由于多了一个累赘,权景腾实在是跑不动了,只得停下了弯着腰,将双手撑在膝盖上歇息。
“喂……喂。”
裴荩儿也累得半死不活,气喘如牛,背着他用着同样的姿势栖息。
“不要再跑了……”
她真的跑不动了。
“权景腾,你抓不到他的,那个人身手好厉害的。”
权少白了身侧的女人一眼,要不是她这个累赘,他早就将那个犯人抓回去领功了。
想到大公鸡的比喻权少心头就来气,活了大半辈子,玩了一世的女人,真还没见过这种货色的。
反正罪犯也逃了,现在,他就得把气全撒到小女人身上。
一把拽过她的手臂,两人身体密密贴合,他很高,足足高了她一个头,歇息足够,他撑起身,一米八高的身高像一座山一样倾刻间将她笼罩。
“喂,你说,如果我是大公鸡,那你是什么?”
权少一双暖昧不明的眸子闪闪发光,瞬了不瞬地落在了小女人俏丽晕红的小脸蛋儿上。
知道他不时向自己吹气,挑逗,小妮子一张脸红到了脖子根部。
虽说平时她胆大妄为,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十九年来,她还被哪个男人轻薄过,也没与那个男人如此亲近。
对于权少的挑逗,自然是怒不揭。
“离我远一点,否则,定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小母鸡。”
他有意贴上面颊,唇在离她的唇一寸之许停下了来,薄唇掀动,轻轻吐出几字“小母鸡。”
什么东东?
她说他是大公鸡,而他却说,她是小母鸡,大公鸡与小母鸡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真心醉了。
头顶刹那冒过几醉青烟,一口狠狠咬在了近在咫尺的那张放大俊颜上“变态,大叔。”
纵然她是小母鸡也得配小公鸡,绝对不是他这种自大狂妄,冷漠高贵,将芸芸众生踩在脚下的大公鸡。
“疼,疼。”
权少用那只自由的手狠狠地握住了小妮子的弧度尖巧的下巴。
她咬了他的脸颊,他都没哼一声儿,她到好,只是捏了一下下巴,她就受不了大声哼哼。
尽管她喊疼,权少也不打算放过她,这小妮子满脑子鬼怪精灵,都不知道他松手后会想什么法子戏弄他。
所以,他加重了力道,那小巧的雪白下巴几欲变了形。
“小母鸡,跟我乖乖呆着,再搅我好事,我让你整个裴家吃不完兜着走。”
“权景腾,你是个孬种,你欺软怕硬,救命啊,呜呜,这男人性骚扰……”
扑嗤……这算哪门子的事儿,他只是恐吓她,哪儿有摸她了?居然说他性骚扰。
伸手捂住了小妮子那张不乖的小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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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有些伤感,所以,写了权少与裴荩儿初相遇时的惊鸿一瞥,让妞儿们乐一乐。推荐完结文:那一夜,我被人洗净了身体,蒙上双眼,像进贡的妃子般被送上了权势滔天男人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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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魔鬼老公,别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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