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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连元帅坐下喝口茶,等情绪平复下来后,说:“大致情况我了解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你们的说辞。如今不得不承认,你们说动我了。”
“等等。”胡飞突然打断他们,目光犀利瞪着冯家双说:“既然程欢是阿华治好的,现在爆发的疫情他难道不能依葫芦画瓢,把人都治好?”
“……”冯家双微愣,道:“阿华救了一个程欢,就死了一次,现在有多少患者他要死几次才能解了现在的困局?况且他当时救人的状态非常不稳定,我无法令它重现。”
胡飞皱眉,不言语。
又听连元帅说:“既然只有黄尾屿的凡骨能解现在的困局,那么事不宜迟,准备上岛吧。”
胡飞听罢并不高兴,说:“元帅,此事牵连太大,我担心……”
连元帅摆手打断他的话头,说:“不能以军方的名义上岛,你们只有伪装成普通渔民以打渔为由接近黄尾屿,如果被发现,应该会被日本巡逻艇扣押遣返,甚至会遭到射击。我会授意我国巡逻艇对你们的船视而不见,就算你们被发现了,也不能帮你们反击日本巡逻艇。因此要达成你们的目的,就千万不能日本巡逻艇发现,顺利上岛并返回,危险性非常大啊。另外此次行动胡中校不能参与,他有军职在身,一旦被发现,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会使矛盾激化引发战争。”
“可是他们对海况不了解,仅是海上定位找到黄尾屿就很困难了。”胡飞对自己不能参与行动的事实很不满,但他知道连元帅已经尽全力为他们筹谋了,为了避免争端激化,任何军方力量都不能参与进来,连元帅分析得十分到位。
“所以,你必须找到愿意带他们上岛的真正的渔民。”连元帅说。
胡飞凝思片刻,立正敬礼,高声道:“是,我一定尽力完成任务。”
离开军部,胡飞站立在停车场上,仰头眯眼看着艳阳高照,深吸气回转身,对冯家双和方丽娟说:“我很抱歉,把你们牵连进这么危险的行动中,也很感激,你们愿意为了国家大义参与行动。你们不是军人,没有义务为了国家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而我,只能厚着脸皮请求你们孤身犯险,我,真的很抱歉。”
方丽娟叹气,说:“说什么抱歉,是我们的错,如果早点清理门户,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事。”
而冯家双难得红了脸,摸摸鼻子扭开视线,道:“有句话叫‘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好歹是个中国人,这个时候不站出来说不过去啊。你是觉得自己去不了嫉妒我们,故意膈应我们吧。”
后头跟着的两人,程欢一个箭步上来,被察觉到他意图的冯家双指头点在鼻子上,说:“你不行,老爷子等着抱曾孙,你赶紧回去播种去。”
“你,你……”程欢被他憋囧了脸,说不出话。
“哎,家双,这次也带我一起去吧,你们都以身犯险,我无法视而不见独善其身。”阿华表态。
冯家双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你家菲菲呢,你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海上风云莫测,又有敌舰阻击是真的九死一生哦,你如果回不来了你家菲菲岂不是没人照顾了。”
阿华凝视冯家双,笑得灿烂,说:“如果我没有看好你,谁来让菲菲复活。与其抱着一具躯壳过日子,我宁愿跟你做点有意义的事。况且,你舍得让我离开你的视线?”
冯家双望天大叹一口气,瞎嚷嚷着:“这都是在干啥呢,一个个慷慨赴死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们要上战场,真不吉利。”
方丽娟捂嘴笑出声。
出海的日子安排在两天后,胡飞带来了一个真正的渔夫,黝黑黝黑的,身子骨倒是很健壮,不像整日海上劳作的枯瘦身材。冯家双总觉得他眼熟,似曾相识。胡飞看出他的疑惑,拉着人过来介绍:“这是申狮,前特战队员,由于腿伤了两年前退役,退役后在城区摆烧烤路边摊。在参军之前就是个东海边讨生活的,所以找他最合适。听说了我们的事,狮子头十分愿意给你们带路。”
“嘿,我是申狮,绰号狮子头,各位好啊。”一开口就是广东腔,冯家双立刻认出来了,这人就是上次胡飞带着去吃烧烤的烧烤店老板。看他举手投足竟然完全看不出曾经接受过军队训练,和普通人并无二样。这也是胡飞的考量,申狮的那段军队生涯已经被彻底抹去,他本人经过两年的普通生活有意将服役过程中养成的细微习惯都纠正了,恐怕这两年来,申狮暗地里跟胡飞里应外合干了不少勾当,的确是此行的最佳人员。
船就停在岸边,今个风大,白色海浪中蓝色破落渔船时沉时浮的,站在岸边看海景是相当不错的,浪漫得很,但对申狮这样有经验的渔民来说,这不是个好天气,不利于出海。
“飞哥,我觉得今个儿不适合,你看这海岸线,现在就这么大风,出海更拿不准了。何况,真正的渔民不会挑这种日子出海,被小日本瞧见了免不了要怀疑的。” 申狮说。
胡飞却有些无奈,道:“两天时间,疫情已经导致28人死亡,新增700多个新患者,上头压力越来越大,实在是等不起了。”拍拍申狮肩膀,说:“这几个都是旱鸭子,哥这次不能一起去,劳你多帮衬点,路上小心,万一真被小日本发现了就低调点等我来接你,别惹事。”
申狮爽朗大笑:“飞哥说的什么话,我是那种莽撞的人吗,放心吧。”
告别了胡飞,一行人在船舷上看着海岸倒退,胡飞向他们敬着军礼渐渐变成小黑点,颇有点壮士出征的萧条悲壮之感。
海上只有申狮一人能派上用场,他不多话,在驾驶室里开船。冯家双等三人闲来无事打量起这艘船。这大概算是比较高档的船了,不像渔民自制的那种木头船,好歹也是个铁皮家伙。中央控制室跟个火柴盒似得杵在船中央靠后一些,前方船头偌大一片空地,散发着浓重鱼腥味,应该是捞上来的鱼就在这块处理分拣,仔细看了还能发现鱼鳞内脏等物件没有洗刷干净嵌在船体缝隙中。控制室与船头间还用长索拉起准备好的渔网,准备随时下网捕鱼。
他们既然是假装渔民,自然都换上了充满鱼腥味的专业服装,海里讨生活各个脸白得不像话,却也顾不了许多了。方丽娟对身上的气味尤其敏感,一上船就难受得趴在船尾上看着大海深呼吸。
冯家双没出过海,一脸好奇看着海水,今天天气好风也大,船在水上高低起伏颠簸跟坐了摇摇木马似得,他就跟个孩子似得随着船蹲上蹲下玩得不亦乐乎。
只有阿华脑子里记挂着正事,跑去和申狮唠嗑:“申大哥,我们大约多久能到黄尾屿?”
申狮哈哈笑着,手里把着方向目不斜视:“别叫我什么大哥,叫狮子头。你叫阿华是吧。你们没经验我还真得跟你交代一下。我们船快,照理说黄尾屿半天就能到,但是小日本每天在钓鱼岛周围溜着弯,我们得挑时间避开他们的侦查,还有,得事先打点鱼上来,免得真被查到了还有点说辞。”
阿华看了自己的手表,说:“能给我说说黄尾屿是个什么样的吗?”
“说真的,我也没上过岛,当兵之前就在那岛附近打渔来着。现在这季节,满岛都是海鸟,铺天盖地的,等会儿你就能瞧见,可壮观了。那鸟还不怕人,你捕了鱼往船上一扔,那些鸟就敢直接上船来抢,嚣张得很。听说,那岛上还多的是蜈蚣,也不晓得有毒没毒。我跟飞哥说了要带点消毒杀菌的药,他说你们有带,就那个女的姓方是吧,听说是个大夫?”
也不晓得胡飞怎么跟申狮介绍他们这群人的,也不好挑明了,阿华呵呵笑着打马虎眼。
船开了大约有一个多小时了,冯家双玩腻了摇摇船,四处溜达找乐子,抬头看天瞧见许多海鸟跟着船后头飞不肯走,冯家双兴趣又上来了,挥着手嘴里咕咕叫着跟鸟玩。
阿华从驾驶室看他跟个没事人似得玩得起劲,好笑得很,也佩服他心理素质好。就在这时,申狮看了挂在一旁的仿佛录音棚里那满是变换高低错落竖型条纹的仪器,把船给停下了,说:“再往前就离日本人的巡逻舰近了,这里水下正好有大批鱼群,我们打一网鱼吧。”
说着启动了驾驶盘上的按钮,竖在船上的超大渔网被慢慢放下水去,冯家双见状又咋咋呼呼跑去看。说实话,阿华也挺好奇的,跟着出了驾驶室,跑到渔网下去的地方跟冯家双两个好像长脖子鸭子似得等待。很快,又是机器拉动绳索的声音传来,还没瞧见网上来,活蹦乱跳的鱼就接二连三跃出水面了。那些海鸟显然是期待已久了,见状纷纷飞来夺食,下嘴那叫一个快狠准。刚才还和海鸟友好相处的冯家双瞧见这幅光景伸手就挥,要把海鸟赶走,海鸟理都不理他,照样占便宜不脸红。
申狮打开驾驶室的窗,冲他们喊:“你们闪开,收网喽!”
渔网渐渐脱出海面,兜着满载的鱼进了船头那块地儿,网撤走的时候,跟雪崩似的白花花的鱼翻腾着滑落到船上,冯家双和阿华忙不迭退后,给四散开的活鱼让地盘。这辈子没瞧见过这么多鱼,两只旱鸭子傻了眼,太壮观了。头顶上来夺食的海鸟越发多了,铺天盖地的形成了奇景。
申狮笑呵呵道:“这里海产丰富,所以渔民不顾危险也要来这儿捕鱼,平日里海鸟是要驱赶的,今天就让他们吃大餐吧。”
冯家双盘坐在一旁看着海鸟吃食,不复刚才那股子兴奋劲,眼神迷茫不晓得在想些啥。尤其是瞧见两只海鸟争抢一条鱼发生争斗互相威胁,胜者得了大鱼,败者捡了船里其他鱼也兴高采烈飞走了。冯家双瞧见这一幕就咧嘴笑开,眼里透着羡慕。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写了去黄尾屿的故事,不过,这段不打算写得太复杂,毕竟现在重点不在历险上了,不能避重就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