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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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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亲爹还在,她就在荣府住了一年,跟湘云相处的时间不太多,两个小姑娘不算太熟。

    不过湘云来做客,对黛玉而言,多她一个不嫌多,少她一个也不是事儿。

    这天林海正好休沐在家,女孩子们到来之后按规矩也是要拜见一下他这个长辈的。

    黛玉到荣府,贾赦贾政都不见,等林海回京又升官了,每次黛玉回荣府只要这哥俩在家,就都会特地见见黛玉,好歹说上几句家常话。

    林海可不想跟他俩一样:对待这些亲戚家的女孩子怎么也得态度始终一致吧。

    于是王禅和黛玉带着一众女孩子前来见他的时候,林海也细细打量了下这些原著里“各领风骚”的姑娘们。

    他有点失望:除了年纪比较大的宝钗和迎春是一副少女模样,其余几个都还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儿”。

    就是几无曲线可言,抛开衣着打扮单看身材压根看不出男女的那种。

    林海心里暗道一声造孽,这么点年纪就得为自己的人生谋划了,而且这所谓的人生规划,不过是嫁进一个好人家。

    在林海的看来,女孩子十六到十八岁时,可以跟她探探人生目标,等女儿真正独立,怎么也得是二十三四大学或是硕士毕业再说。

    现在这个时代,对女孩子更苛刻更无情,他这个当爹的也许顾不了太多人,至少要让闺女出嫁前能无忧无虑地享受人生。

    女孩子们的境遇这一对比,林海也不由轻叹一声。

    正好这会儿宝钗刚刚说完自家的情况:把母亲哥哥以及相熟族人的现状都大致介绍了一遍。于是林海这一声叹,宝钗便理解为林叔叔对昔日故交,她爹去世的惋惜。

    林海当初跟宝钗之父也是有点交情的:点头之交也是交情啊。

    宝钗费心费力要跟黛玉交好,正是想借着黛玉见到林家叔叔和婶婶,让这二位对她有个印象,这份人脉将来……总能用得上。

    宝钗说完,便轮到了迎春——女孩子们在林海夫妇面前说起自家事,都是按照年纪来排序的。

    迎春嘴拙,再说她哪里知道贾赦和邢夫人心情如何?见一面都不那么容易。

    林海见她为难,给黛玉使了个眼色。

    黛玉微微一笑,“前儿回外祖母家,还见了舅舅舅妈呢。”随后就提了两句贾赦和邢夫人瞧着气色都还不错。

    这倒也是。自打元春封妃,贾赦与邢夫人自觉前程在望,明显比以前滋润一些。

    迎春闻言暗中松了口气。之后分别是探春、湘云以及惜春。

    这三个小姑娘口齿伶俐,林海边听边留心其余小姑娘的反应:心眼儿最多的宝钗微微垂着头,脸上满含笑意,但注意力几乎全在他们夫妻俩身上。

    迎春似乎一直在发呆,而探春跟宝钗的反应类似,湘云似乎在走神,而惜春最小,正在有什么说什么呢。

    黛玉不曾父母双亡,也就没有跟同病相怜的湘云闹别扭,两个敏感的少女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又和好,抱团互暖,最终情意深厚了。

    虽然同样是父母双亡,但原著里湘云的处境比黛玉要强得多,湘云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但也称得上生活无忧,她叔婶没有苛待她,从湘云的婚事来看,实在无法相信湘云叔婶对她有什么歹意。

    湘云小丫头在原著前半本里对她的处境抱怨颇多,实在是在荣府的生活和在叔叔家的境遇差别忒大,她心生不平而已。

    不过往后翻翻,随着年龄的增长,湘云也的确乖巧懂事多了。

    小姑娘们见过林海,便跟着黛玉到院子里说笑闲逛去。

    屋里不再热闹,林海拉着媳妇就感慨上了,“有爹生没爹教,这虽是骂人的话,但……”

    王禅也叹道:“但真是贴切。养儿不教父之过。”她都忍不住可怜起几个小姑娘了。

    贾敬贾赦和贾政三位老爷……都是很不靠谱的爹:估计是孩子生下来,穿得暖吃得饱也就罢了,真是压根都没想过教导孩子,就想着孩子自行成才,然后光宗耀祖……这不是白日做梦吗?!

    王禅她爹娘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爱若珍宝。

    王禅未出嫁时跟她爹也是天天见,所以她看她家老爷和黛玉父女总是腻乎,一点都不觉得异样。

    偏疼女儿的同时,她爹娘对儿子们也不是“放养”,从来都是遵循放儿子去历练,回来后再教导的顺序。

    因此宁荣两府几位老爷的“教子”之道,王禅跟林海一样,都是各种嫌弃看不上。

    王禅估摸着老爷听可怜这些女孩子,想给这几个丫头递个梯子,至于她们将来如何,还是要看她们是不是心明眼亮了。

    林海道:“能给个方便就好,终归我又不是她们的爹。黛玉这几个小姐妹若是下场不好,她也得伤心。”

    果不其然,自己猜得很对。王禅便点头道:“咱们大姑娘心善。”

    林海已然表了态,细节把控都交给媳妇就好,然后他就搂住媳妇说起了正事,“老师明年致仕,朱大人递补上去,刑部尚书李大人许是要调任礼部尚书……”

    刑部尚书的位子明年要空出来,王禅她爹也有机会往上走一步,但前提是要早作准备。

    王禅先惊后喜,“真的?”

    王禅跟娘家十分紧密,前朝的消息她知道得不比她哥哥们少。

    她老爹的上司李大人下一站变成了礼部尚书……她娘家那边兴许还不知道:原本以为刑部尚书还得再连任一届,老爹于是有心谋个外任。

    林海笑道:“五皇子告诉我的,还能有假?”

    五皇子妃这些日子终于查出怀有身孕,五皇子大喜过望,专程再次向林海道谢:林海那药方究竟让身子哪里变得更好用更随心,五皇子嘴上不说,心里可是有数。

    同是男人,五皇子自知自家事瞒不过林海,散朝后再次拉住林海,诚恳道谢之后便奉上了新一轮谢礼:就是这个刑部官员变动的消息了。

    五皇子的叔外公曾任内阁首辅,还有位做着吏部尚书的舅舅,因此这消息不必怀疑真假。

    王禅用力点了点头,“我不是怀疑真假……”她也有自己的担忧,她往隔壁老王家一努嘴儿“隔壁回京了,差事可有着落?那可是一品大员。”

    京城高官位置虽多,但有实权的官职可不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王子腾尚且不敢说挑选位子,更别说王禅她爹。

    须知王禅父亲都五十多岁人了,这一次若是不能升到二品,这辈子怕是摸不到一品的边儿了,所以才会想着京城挣不过,那就谋求外任。

    作为贤妃的娘家,王家不缺底蕴,也不缺乏手握实权的族人,但问题是……这些族人年纪都不小了,往上再“动一动”的机会不大,王禅的父亲都算这些人里的年少之辈。

    数年后,到了小辈们登上舞台的时候很可能老一辈担任高官的族人已经致仕多年,没准儿还有部分都入了土,说白了,就是王家已经有点青黄不接的兆头了。

    现在九皇子刚刚大婚,等十数年后九皇子正值壮年,身边只怕没有来自母族的俊才可用。

    王禅紧接着又道,“陆大人也要回京了,”她又补了句,“我爹怎么能不‘心虚’?”

    陆大人归来,也是注定要占个“坑”的,还得是“好坑”。

    话说,陈大人和陆大人分别是林海的进士以及举人座师。

    陈大人乃是内阁次辅,如今七十多了,早已有“急流勇退”之心,甚至在林海刚刚回京登门拜访这位老大人的时候,就已经明明白白告知了他近年致仕的打算。

    当然,陈大人毕竟是内阁次辅,就算即将告老“余热”仍旧不可小觑,但是林海就从没打过这位老师的主意。

    原因简单至极:林海如今已是三品侍郎,想再升职而且是要紧位子的话,就只能在尚书或者各省巡抚之中挑一个。

    陈大人乐不乐意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儿——一部尚书或是封疆大吏也是一位阁老能一言可决的?

    再加上刚回京就急切地抱上昔日座师大腿……这吃相太难看,林海作为科举出身的文官不能因为“太过务实”而不要颜面。

    林海避嫌过后,陈大人这位老人家也该告老回乡了……于是跟这位座师也注定师徒之交淡如水了。

    不过另一位座师陆大人比起陈大人可就热情多了。

    林海这个户部侍郎主要是圣意,但也少不了陆大人一份推荐的功劳。虽然之后师徒两个往来依旧不算多频繁,不过这份默契已然存乎于心。

    依照王禅她娘家的意思,陆大人回京做官,王家心甘情愿为这位盟友让个位置。王禅这番话可不正是想勾得林海再给她个“定心丸”:老爷会将公事说给她听,但未必件件都说得详细。

    媳妇的弦外之音林海如何听不出来?

    再次琢磨了下座师在信中的口风,他当即给了个痛快,“老师这一次似乎不想留在京中。”顿了顿,又来了句大实话,“留京许是要对上肃端王,忒棘手。”

    话虽如此,但就像老爷说过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王禅也不遮掩,轻叹了一声。

    林海好奇道:“老师不是跟岳父关系不错吗?书信里都没把他的打算透出几分来?”

    半点口风不露,那怎么可能?

    王禅答道:“书信里自然有交代,只是……”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不太放心吗?我娘亲自打发人送信,让我委婉地问一问,还嘱咐千万不许拿大,不许为了这点事惹老爷你不快。”

    说白了,就是王家和林海各有各的消息来源和渠道,两家相护印证的消息,往往更为可信。

    王家明智的地方在于把这事儿交给王禅,而不是特地把林海叫到王家询问。

    不过对林海而言,岳父来问他绝不会反感,但媳妇开口他应答起来更为随意。

    王禅此时还在嘀咕,语气含酸,“简直是……我娘那信写得好像老爷是她儿子,我是她儿媳妇!”

    林海大笑。

    他这个丈母娘最是心疼他媳妇,眼见婚后日子过得极为和美,真是不给夫妻俩找一点麻烦。

    王禅觉得一时也说不清,干脆让大丫头把母亲的信拿来,交给林海自己看。

    林海一瞧,好么,足足三页信纸上写的都是夫妻相处小诀窍——一看这耐心和贴心劲儿,就知道一定是亲生的。

    因为没有公婆在上,丈夫又疼她,王禅每月里都要回娘家三四回,还都要带上黛玉,林海若是不加班离了衙门就直奔岳父岳母府上,跟长辈舅兄们吃个饭,最后再一家三口一起回家。

    这种在现代在再常见不过的陪老婆回娘家的节奏,把林海他岳母感动了个稀里哗啦。所以信里除了心得,就是各种花式夸赞女婿难得……还写了足足两页。

    林海越看那笑纹就越深,“我这么好啊,我都不知道。”说完,那张俊脸就贴到了王禅耳边,顺势可不就亲了几下。

    王禅又闹了个面红耳赤。套用现代的说法就是:周身飘荡着粉红色的泡泡……

    林海夫妇这边气氛不错,黛玉跟小姐妹们也是笑声不断。

    林家也有个园子,这些日子已经修缮得颇为像样。黛玉先兴冲冲地拉着姐妹们去看她亲手挑选的几棵梅树,嘀咕上两句“也不知道明年能不能开花”,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跟姐妹们喝茶吃点心。

    等暖和过身子,黛玉向宝钗道谢:宝钗特地准备的礼物她很喜欢。其次就是湘云的礼物:湘云送了四方她手绣的帕子,正好凑齐梅兰竹菊一整套。

    见黛玉很看重她送来的帕子,湘云笑得不仅由衷了些,更平添了几分小得意。

    湘云的针线活很好,尤其是在她用了心的前提下。

    跟黛玉这种亲爹动不动就给零花钱,如今自己手头都快有一万两的土豪不同,湘云在银钱上不得自主,来到荣府才倒能存下点零花。因此她的礼物要么是亲手制作,要么就……不大值钱。

    论出手这一点还不如迎春和惜春呢。

    好在姐妹们都很体谅她,黛玉拿了湘云的礼物,给姐妹们看,大家正好凑在一处品评针线……然后她们兴致十足,又想要作诗“纪念”一下今日的相聚。

    既然要作诗,没好酒没好菜怎么行?吃饱喝足才能诗兴大发!

    黛玉便打发雪雁去跟大厨房说上一声。她虽然有个小厨房,但主要是准备夜宵和小点心的,用付不了真正的席面。

    林海这边正搂着老婆一起看小那啥书——程度比~金~瓶~梅可轻多了,可王禅那面皮压根就凉不下来。

    闹得夫妻俩的大丫头禀报时都不好意思进门,而是在外间说话。

    听说大姑娘要留姐妹们吃饭,王禅便吩咐后又让大丫头跟管事传话,“打发人回荣府说一声,晚上家里预备人把姑娘们一起送回家,勿需担心。”

    说起作诗,林海也有点喜忧参半:他看过女孩子们前些日子相聚后留下的诗词……反正水平和他期待的颇有差距。

    不过艺术创作往往源于痛苦。

    黛玉跟“痛苦”一点也不沾边,宝钗的心思也不在些许薄名之上,现在女孩子们的诗,在林海看来,都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

    林海不由笑道:“人不中二枉少年。”

    王禅一怔,“啊?”

    “随黛玉折腾去。”林海道,“在家就该怎么顺心怎么来。”言毕又向他媳妇道,“辛苦你了。”

    王禅摇头笑道:“这哪里辛苦?不过一两句话的事儿。”

    说句心里话,大姑娘常与姐妹们往来,她还因此省了许多事。

    王禅明白极了:越是善待大姑娘,老爷就越是真心。作为继母,不好让大姑娘在家总是跟丫头们待着——看着好像相安无事,但老爷心里必定不舒坦。

    可正逢年底,她实在是忙,夫妻俩看了会儿小那啥书,她就又回到案前处置起那一堆账目:总不好拉着刚接触庶务的大姑娘跟她一起算账对账吧?

    眼见媳妇坐回里间的桌前,林海没挪窝,只是稍微坐直身子,再叫艾绿把大管家林大和心腹师爷包怀尚请来。

    随着当初留在南边处理家产的管事们先后完成任务,举家回京,林海和包怀尚这边要禀报的事项也逐渐增多。

    林海只吩咐保留林家在扬州的祖宅和祭田,铺面留了两个,全都用于出租,其余不动产都变现……只要不赔就好,不指望经过转手赚上一大笔。

    作为户部侍郎,在扬州敢哄骗他的……凤毛麟角,甚至许多买家还会多出价,就为给林大人留点印象。

    真正的问题是,买卖收了之后,在林家做了半辈子甚至一辈子那些管事们怎么安置。林海的打算是……投资海商。

    原著的背景是架空无疑,但显然参考了~天~朝历史上真正存在的几个朝代……更不乏明晃晃的影射。

    就林海亲身的感觉来说,基本就是明清混杂,一半一半。

    目前的皇帝倒没有奉行闭关~锁~国~政~策,为了方便守卫,东南沿海没有全部开放,却是有数个因为开埠而繁华至极的城市。

    能不能影响圣上再说,但不趁着这如火如荼的大航海时代大捞一笔,简直就是白穿了一回——如果在朝中发展不如他意,就干脆到东南亚去弄块地。不能当治世之能臣,也做不得乱世之枭雄,那就找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裂土封疆嘛。

    不过林家以前不仅没做过海上贸易,连正经的买卖都不多,家产丰厚纯粹是因为数代单传,财富积累而来……

    因此林海是预备派人过去学习一番,先交交学费也不打紧。正好今天有空,他就干脆把几位暗中观察过的管事叫来,好生嘱咐一番。

    却说入夜之后,宝钗等姑娘坐着林府的马车一起回到荣府。打发人禀报过邢王二位夫人,丫头回话说姑娘们自便,宝钗这才回梨香院,三春与湘云则回贾母房中安歇——大观园如今连草图都没得,姑娘们自然还跟贾母住在一处。

    探春回房都准备梳洗一下安歇了,先让哥哥宝玉拉住,追问黛玉妹妹现在如何,没说上几句王夫人跟前的大丫头金钏儿亲自来请:太太有话要问。

    刚刚还说让她们回去早早歇了呢!

    探春只得重新梳洗换衣裳,小丫头在前打着灯笼,她扶着侍书往王夫人院中行去。

    探春还没进门,就见到她爹的小厮低着头小跑着往外走。她立即知道父亲此时也在太太房中:大约不是太太想见她,而是老爷有话问她。

    探春心里有了计较,进门后想贾政与王夫人行礼后,便沉稳地坐在父亲和嫡母下手。

    王夫人乐得有个心里明白的庶女,横竖在这个府里哪位姑娘也越不过她的元春——探春的确能压住赵姨娘,省了她不少心思。

    因此她对探春……光看表面的话倒有那么几分母女情意。

    贾政这个人跟伶俐真是不沾边,对着儿女又向来爱板着脸——此时忽然发觉自己跟这个女儿好像也是许久未见,他不知从何开口便给王夫人递了个眼色。

    王夫人点了点头,拉着探春的手问过林府那一家三口,又笑道,“今日可尽兴?”

    探春微垂着头,余光却足够看清父亲把她的话听得仔细。

    此时王夫人忽然问,“听说你们姐妹几个见着了你们林姑父?”

    父亲哪会关心林家太太和黛玉?探春便应道:“见着了。姑父十分和气,瞧着气色也好,比刚回京那会儿强上许多。”

    林海来荣府接黛玉回家的那阵子,探春便见过她这姑父几次,对比分明,才有此一说。

    贾政其实就关心林海现在心情好不好。

    因为他眼下有个~大~麻~烦,有求于林海:原本他手里一笔用于修缮黄河河南段堤坝的银子不翼而飞!偏偏工部账上就是尚未拨付……他明明记得应该拨了下去,因为这笔银子的“孝敬”他早就收到了,更让妻子送入宫中的贵妃手里。

    如果妹夫现在心情不错,他就干脆在明日上门求援——至于为什么不在衙门里堵林海……因为他不上朝,白天又得在工部坐班,等离了衙门再去找人要么找不到,要么就见到妹夫跟着皇子一起说说笑笑,“渐行渐远”地……离开他的视野。

    他已经问计于舅兄王子腾,然而王子腾爱莫能助,他……是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