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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双弋见事情紧急,怒咬舌尖,强催灵力,想要一举将苏鸣凤点他的穴道冲开。
苏鸣凤知他心意,嫣然笑道:“你最好不要动自己的灵力,知道你灵力还在,不过你现在的体力,就算能冲开穴道,冲开的同时,你也已经是死人了!”
张双弋四肢一阵冰麻,当下确定她所言不假,急忙停了下来,不敢再催动灵力。
苏鸣凤笑着走到了江自流旁边,回头微笑道:“这就对了嘛,能活下去,总是好的嘛,何必急着死呢?”
江自流慢慢走了过去,又以重手法点了他几处大穴,然后把他移到了路旁,道:“张先生,我没有任何要杀你的意思,希望你也能放下成见,查清楚再来针对我,现在我点你的穴道,一个时辰之后自解,等我们走远了,希望你可不要再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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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施了个障眼法,使张双弋在那里看起来就如同隐形一般。
江自流当然巴不得张双弋死,不过他更怕的是,死了个张双弋,再来个张三弋四弋找他报仇,已经被冤枉了一次了,他可不想再让别人多冤枉几次,毕竟在江湖这个地方,仇人多一点,远远没有朋友多一点要强!
收拾完了张双弋,他们两个跨上马,又继续往前路走去。
苏鸣凤偶尔会觉得,江自流有时有些太心慈手软了,张双弋这种人,留着也是后患,杀了他,起码还能够保持一段时间耳根子清净,更何况,这一次江自流能战胜他,完全是巧合加上策略使用得当,下一次再碰上,谁知道还有没有这么便宜,就这么轻易地把他放了?
苏鸣凤实在想不明白,江自流到底在想些什么,至少也得断他一只胳膊切他一只手什么的,保证下一次再打,有六成七成的把握。
江湖之上,越是君子,越是死的更快,你以实诚待人,人未必以常人待你,苏鸣凤真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有那么一丁点的狠毒心肠。
江自流扭头看了苏鸣凤一眼,微笑道:“你今天怎么没有逃走给我请救兵啊,万一我打不过呢?”
苏鸣凤哼道:“打不过你就死了算了,光希望我离开你干吗?新婚燕尔,一个月还不到呢,怎么,你就开始讨厌我了?”
江自流连声道:“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今天如果张双弋向你出手,不管能不能在一招内格毙你,我都会为你分心,他就有机会杀我了,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我还是希望再打的时候,你帮不上忙就直接走开算了,我们夫妻早晚还有见面的时候,不用在意这片刻的……温存。”
说着话,江自流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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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关心她的话不假,但怎么听起来,都有种怪怪的感觉,明明他是想要拉近两人的距离,可是话到嘴边,却只能让两人的距离更加疏远。
苏鸣凤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凄然一笑,道:“我知道了,你这是嫌我功力不够,托你后腿了。”
“老婆,我不是那个意思。”江自流连忙解释着。
苏鸣凤道:“我懂!你只是不希望我受伤……可你想过没有,寂灵学院的任务以后还多的是,你就一直这样为了所谓的保护我,让我离你远远的吗?”
江自流一时无话可说,皱巴着脸抿了抿嘴唇,仿佛要流下眼泪一样。
苏鸣凤继续道:“小江,我们既然已经在一起了,就永远不要分开,别人的爱情不都是这样的吗?再也不要说什么离开的话了,我宁愿死,也不想离你再远一分,我在你危险的时候离开了,就算是以后我们再相见,也不会有任何夫妻,爱情的感觉了!”
江自流点了点头,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把以前开玩笑的话认真地说了出来,所以他听到的自然是人家认真的话,而不是开玩笑时的语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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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爱情?无脑地为了对方好,不见得真的能让彼此都开心。
可是若彼此都不为对方着想,夫妻岂不也成了陌路之人?
然而夫妻之间,情侣之间,却无一事可以两全,唯一能双方都做的,就是理解对方的差错,包容彼此的自我。
就像今日之事,不管江自流怎么说,怎么做,苏鸣凤都始终认定着一件事——江自流的所作所说,至少原则上都是因为爱她!有这个前提在,她当然不至于因为江自流的一句话就生气了。
陆荡和苏凌并肩站在了刚才江自流和张双弋交战的地方,掣出兵器,警戒的站在那里,好像是生怕哪一个人会回头和他们交手一样。
但两人心里其实心里都清楚,两方的人都不会过来的,他们这样的姿态,也只是给旁边隐着身的张双弋看着而已,其实刚才那一战,他们两个虽是远观,不清楚现场的战斗情节,不过战斗的结果,他们却是看得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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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荡对苏凌说道:“这里的石子上有诸多杂乱的脚步,每一个脚印踏入的分寸都完全没有区别,应该是张双弋的脚印无疑。”
苏凌斜眼瞟了一眼张双弋被藏着的位置,清了清嗓子道:“还有两个脚印深入地面,应该是江自流的,那两个脚印踏入地面太深,应该是消耗了大部分灵力所致,再看由这双脚印引申的其他脚印,明显可以看出脚步虚浮,颇有气力不支之感,和张双弋这样的武林高手相比,江自流终究还是太嫩了些。”
陆荡道:“既然如此,张双弋为何没有做出追击呢?如若追上,则江自流必死无疑。”
苏凌皱了皱眉,道:“奇怪,看这里的情况,怎么好像被制住的人还是张双弋一样?”
陆荡也惊讶地说道:“怎么可能,江自流灵力不及人家,武功更不是人家的对手,张双弋怎么可能会反为他所擒?”
苏凌道:“陆兄有所不知,这江自流为人最是狡诈,许是张双弋一时误中奸计也说不定,只可惜了,张双弋一条好汉,竟铩羽在这等宵小之徒手中!”
苏凌说话的时候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就好像他的眼中的江自流,真是这个样子似的,加上陆荡的一唱一和,不由张双弋不信。
这两人的话,本来就是说着让张双弋听的,让张双弋错误的估计江自流的状态,贸然出击,给他们以可乘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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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位多坏!
当然这主意不是陆荡的,他没这个脑子。
张双弋心中暗想:“江自流的为人,初时看起来倒还真像是个正人君子,然而被这二人一说,仿佛又有不堪之处,无论如何,他在我出手时偷施暗算,正是小人行径,我只当这二人只是想借我之力除去江自流,想不到,他们却是真心想要帮我的,倒是我错怪他们了。”
想骗张双弋,好像也确实不比骗江自流难得太多。
张双弋大声叫道:“二位兄弟,在下被江自流所算,点了穴道禁制在这里,请你们助我一臂之力!”
陆荡往周围看了几眼,道:“奇怪,苏兄可曾听到有人喊救命吗?”
苏凌皱了皱眉道:“像是张双弋的声音,我们且四下找找,看他被擒在何处。”
连刚见了一面,还隔了几天的人的声音都听得出来,苏凌你这记性实在是强劲得很啊!
其实明明就是看着人家被点了穴道然后塞进草丛里,再过来装好人的吧!
苏凌和陆荡在张双弋身边几尺的地方寻了老半天,每次都总是巧妙地跳过张双弋的位置,故意不往那个地方接近,好像非得等张双弋再叫他们不可。
本来张双弋自恃身份,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出言呼救的,说一句话就已经使身份掉了一个大段了,再出言说话,就等于是打脸了。
但是这种情况下,打脸也得再叫一声啊!
毕竟江自流的命就在前面,他实在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两位兄长,我在这里,伏请搭救,若杀江自流,在下毕生都不忘两位的好处!”
苏凌和陆荡这才循着声音,摸到了张双弋的身体,把他往外面拉出来了一点,方才看到他的身体。
原来江自流的障眼法,对准的是地点,而不是人。
苏凌问了问张双弋被点的是那几处穴道,然后一一为他解开。
陆荡却忍不住在后面说道:“哼,喜斫双刀,原来也不过如此,还以为真的能像牛皮吹出去的那样,真的能把江自流手到擒来呢,想不到,却恰恰相反!”
张双弋心中火起,苦于终究是人家救的自己,终究敢怒而不敢言,只默默地听着陆荡的讽刺。
苏凌看了陆荡一眼,训斥道:“陆荡,不得无礼。”
张双弋抱拳道:“苏兄,原本是在下如此,是个失败者,又何惧他人说实话了?两位慢行,在下这便去诛杀江自流,以谢二位,告辞!”
陆荡大声道:“小心再被人抓了扔草丛!”
张双弋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不牢阁下费心!”
苏凌忙上前两步,道:“张兄莫逞一时之气,此时还当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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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看着张双弋远去的背影,大声道:“张兄一路小心,切不要再上小人圈套了!”
陆荡冲苏凌笑了笑,扬了扬眉。
他才不是什么落井下石之人呢,不过是必须得有一个讽刺张双弋的人,才能使这场恰巧经过的戏更加真实而已。
这也是苏凌的主意。
总之从苏凌嘴里出来的主意,全都是好主意,但也全都是歪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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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道:“准备出手吧,我们得去帮帮那位战无不胜的张先生了。”
陆荡强忍住笑意道:“正是正是,唯恐张先生独力难支,不是人家对手。”
江自流正在前面走着,忽然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不杀张双弋?”
苏鸣凤答道:“用不着多说了,你若能对谁狠心一点,才是大大的怪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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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自流叹了口气,笑道:“你还真是了解我得很呢!”
苏鸣凤道:“没办法,谁让我是你老婆呢,一个老婆,若是不了解自己的丈夫,那才是大大的怪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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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自流道:“这话倒也不假,杀了张双弋简单,不过江湖上,除了怒指一棍他以外,恐怕还有其他的人组合吧!我们多杀一个人,多一份杀戮不说,还要多惹麻烦,不如留着他,只要我们进入了兰池,他自然也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苏鸣凤道:“关键问题是,你觉得我们能活着到兰池吗?你这样对于一心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都能饶而不杀,万一人家拿你的做法当做侮辱,再纠集一帮子人来杀你,然后你又把人都放了,这样无休无止地被人追杀,你能到红叶集都算是谢天谢地了。”
背后忽然比传来衣袂飘风之声,仿佛有人在他们后面快速地移动。
江自流眼中划过一道闪电,冷冷道:“能到了不贤山,恐怕就已经是奇迹了。”
话一说完,背后刀光立至,江自流镫里藏身,翻到马匹侧面,躲过横斩的一刀。
张双弋站在马后,旋身双刀如转轮般连撩带划地攻向江自流。
江自流脚尖在镫里一松,拉住另一侧的马鞍从马肚子下穿过,再次坐在鞍上。
张双弋却转到了地上,灰尘不断扬起,他双刀收起,拳头一拍地面,再次冲到了江自流的马背上,双刀连环,猛地向江自流劈斩。
江自流短枪从灵源中掣出,乌色的光芒不断,乒乒乓乓地挡着背后双刀的冲击。
两人就这样在奔驰着的跑马上,双刀与单枪不断地轮换,一个不断地攻击,一个不断地防御,而这匹马的颠簸,却根本影响不了他们两个。
苏鸣凤跑在一旁,看着两人战斗,银丝却怎样也不敢出手,因为两人是贴身战斗的,苏鸣凤唯恐自己的银丝收势不住,反伤了江自流,只能出口大声骂道:“张双弋,我们一盏茶前才饶你不死,这么快就忘恩负义,你还要不要脸?”
张双弋充耳不闻,继续攻击江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