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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说钟灵遇见梨香拿着三奶奶沾满泥土的鞋子,心下明了,恐怕梨香在三奶奶面前提前以至三奶奶多心,便只好抢了那绣花鞋一溜烟跑了!
梨香见此形势,更加笃定其中有鬼,忙不迭追了上去。
于此,二人一前一后一追一赶,竟跑出了齐全阁,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只见眼前有口井,钟灵利索将鞋子扔进了井里。
待梨香追来时,便见他手中空无一物,旁边又有一口井,不免怒骂:“你这人好大的胆子!竟把主子的鞋子给扔了!”说罢转身便要回去。
“梨香姐姐可千万别!”钟灵急急忙忙绕过前来张手拦住她,求道,“一双鞋原不是什么大事,可若姐姐到奶奶跟前说了,引得奶奶多心,可这双鞋就成了三爷和我的祸事了!”
“这是个什么道理?”梨香陡然一怔,“你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还真跟葫芦里的东西有关。”钟灵挠了挠脸,为难道,“只是我说了,姐姐可千万要保密。姐姐不看在我苦苦哀求的份上,也要看在咱们三爷痴心一片的份上,可别叫他心碎才是。”
“你没头没尾的说的我好糊涂!”梨香疑惑道。
“原是这样……”
钟灵早已洞悉梨香是个聪明的姑娘,稍微露一点马脚,她都能紧抓着摸到马背上来。于是想着与其叫她多疑去三奶奶跟前‘指点迷津’,不如全告诉了她,再想着法儿求她保密。
便听钟灵将事情前后如实道来,梨香听之,登时怒火烧脸,一口银牙咬得死紧。
钟灵见势,左右环顾无人,索性合手拜佛似的拜她:“姐姐可答应我了,千万要保密。”
“呸!”岂料梨香啐了一口,疾言厉色道:“好一位坦荡荡的爷们!竟做出这种事儿来!头一遭设计一伙人来打劫,又哄骗我们老爷将人许给他!这段时日,我也没少劝奶奶对他另眼相待,心下还承望他能改邪归正,好好把持这个家。哪成想,你的好三爷竟又耍了同一个招来诓骗我们!”
“嘘嘘嘘!”钟灵急的脸都绿了,“姐姐小点声!”
“我为何要小点声?该是你们做了这样没心肝的事我更要大声喊了才是!”说着,梨香竟也红了眼眶,语气略有哽咽,“好好的一个大家小姐,几次被你们设计,要不是姜夫人在天庇佑,怕是没有这样的好运受了你们两次设计还保得住名声。”
钟灵见她哭了,不由得又惊又惶:“好姐姐!我知道你正气头上呢,这事儿合该是三爷的不是,可、可三奶奶的脾性实在太拗,心眼又死。这法儿虽有不妥,可一切三爷自有他的安排,断不会叫三奶奶出一丁点差池的。这回,三爷也是追悔莫及,您看连三奶奶素日里崴个脚他都心疼地跟什么似的,您说是不是?”
“放屁!”梨香啐了一口,“古话说得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什么法儿不好使偏要弄这一出?我看你们爷就是看准了我们好欺负,又见她身心不从,故意娶回家来戏弄的!我这就告诉她去,大不了一拍两散也省得日后叫你们爷一个不合意再被设计了去!”
说罢,梨香越过钟灵便要跑开。
钟灵原是想告诉她后再求她保密,哪知道这姑娘性子如此刚直。见她跑去,便急忙追了上去,又拦又挡,又是抓袖子又是抱腰的,一味地求着:“我肺腑之言说了一车,姐姐怎么听不明白呢?三爷虽是错了,可他终是出于对三奶奶有情。姐姐若是去说了,要至三爷与何地啊?”
“你松开!”梨香使劲儿将钟灵推开,又臊又急,“我为我的三奶奶,与你不相干!”
“我也是为我的三爷啊!”钟灵求道,“我原可不告诉姐姐,姐姐自也无处知道。我本是看姐姐仁慈才说的,你觉着三奶奶委屈,我又何尝不觉得三奶奶委屈。姐姐若这会子去挑明,他们二人大不了一拍两散,可咱们呢?你舍得三奶奶才新婚便闹腾回娘家,我可舍不得三爷一番心思化泡影。姐姐若真要去说……”一语未了,钟灵自往身上摸着,可一时摸不出什么匕首来,又见梨香发间别着银簪,忙不迭伸手摘了来,反塞到梨香手中,又握着梨香的手往自己胸口桶来,“姐姐不如一簪子结果了我,也省得我没脸见三爷和奶奶!”
“你做什么你?真是疯了!快松手!”
“姐姐杀了我吧,杀了我你想告诉谁就告诉谁,横竖我死了也不相干了!”
便说二人拉拉扯扯之间,钟灵的手不妨一个用力,竟真的使那簪尖儿挑破了衣服刺进了肉里。
登时,几滴鲜血顺着簪子流了下来,梨香吓得脸色惨白:“你怎么,你怎么真刺了?”
簪子刺不深,钟灵也不觉得疼,只是见梨香有些惧怕,他索性顺势而为,假意疼痛不已,往地面倒下,还伸出一只手来抓住梨香的袖子,哀吟道:“姐姐说了,我这命也是不保的。姐姐若肯留我一命,就发个誓不说。”
钟灵两句话说的跟真诚恳切,加之此刻梨香的惧意,当下唬得她竖指起誓。
※※※
真梦与假梦混在一起,又加上了吸了那些*药,致使姜成瑾有些错乱。起初,她还总是想不明白,私下又与橘清和林妈妈谈起此事。橘清却只记得遇到一伙贼人后便晕了过去,醒来便回到孟家,其他一概不知。而林妈妈则以为她余惊未了,明着一番安慰,暗着又去告诉了孟惠,劳请孟惠开导她。
随后,孟惠的一番解释开导,加上他态度温柔,几日来又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姜成瑾便也信了那不过是一场庄周梦蝶。
……
孟惠这几日来鲜少出去,凡是出去也不过一个时辰便归了家。
午后,二人皆闲坐家中。孟惠见她无聊,便兴她一同比字,姜成瑾颇有兴致,后命丫鬟抬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摆在院中,又以文房四宝伺候。
橘清研磨,晓荷铺纸。
姜成瑾问要比什么字?孟惠略思片刻,忽然道:“各自誊写一篇赋文如何?”
姜成瑾问:“可有题目?”
孟惠笑道:“随意。”
于此,二人便相对而坐,开始执笔蘸墨。
姜成瑾写字力求稳而正,于是速度便慢。可那孟惠,手起笔落,行文之快不禁令她有些咋舌。
待姜成瑾还在奋力挥笔的时候,孟惠已经拿着誊写好的赋文走到了她身边,笑道:“瑾儿誊《鹦鹉赋》,为何呢?”
“不为何,我喜欢鹦鹉不成么?”姜成瑾不回头地答道。
“成成成!”孟惠将自己誊写好的赋文放在桌上,姜成瑾抬眼一瞥,顿时倍觉压力。
但她略略读了两句,便知孟惠誊写了哪篇赋文,不禁冷笑:“你誊《美人赋》,又是为何呢?”
孟惠站在她身后,俯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因为眼前有美人,所以只想到此赋。”
他此刻便在她身后,且相距如此之近,以至说话间,气息似羽毛般撩拨着她颈项和耳根。姜成瑾登时一阵颤动,四肢不寒而栗,执笔一顿,下意识地将头扭到了一边。
孟惠见她忸怩,原想再逗弄一番,怎知还未开口,便听院子大门处,钟灵的声音传了进来:
“三爷,大爷来了!”
孟惠笑容一僵,思索片刻,而后掸惮衣裳,又复了笑意:“请大哥进来。”又对姜成瑾道,“你好好在这儿练字,我看看大哥找我何事。”
姜成瑾忙点头。不用到人前装巧,她巴不得呢。
少时,钟灵和两个小丫鬟迎着孟容进了院子,姜成瑾手里的赋文还未写完,自然来不及回避。
便见孟容一进院子,目光便落在姜成瑾身上。姜成瑾欠身行了一礼,那孟容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接往屋里去了。行动步伐,似乎有些着急。
姜成瑾未曾见过孟容,对这位孟家大公子的了解仅出于下人们偶尔的议论。可今儿一瞧,这孟容身高体壮,白净发福,倒比孟惠、孟礼二人看着更显富态。
孟容进了屋子后,便见端茶递水的丫鬟忙个不停。
姜成瑾继续誊写她的赋文,待末尾几句写完,叫人收拾桌子时,孟惠和孟容竟还未聊完。
“橘清,你去沏杯茶来给我。”姜成瑾站在院中,看着半开的房门,又看看天色,估摸着孟容已经来了半个时辰。
钟灵见她信步闲庭,忙上前问道:“三奶奶可是觉着乏味?要不奴才把三爷那些个九连环、鲁班球什么的,找出来给您解解闷。”
“哪有闲情玩这个?”姜成瑾又闲走了几步,这才低声地问钟灵,“你们大爷来这儿做什么?怎么聊这么久?”
却听钟灵‘嗐’了一声,满脸愁色。接着回头看了看屋内,这才低声回道:“容大爷借钱来了,上回三爷不是命奴才将一些银子交给您保管吗?不知是谁走漏风声,那容大爷一听三爷有银子,立马就过来借,可说是借,其实都不还的!”
“不还?”姜成瑾蹙眉,“孟惠没有叫他写借条么?”
“咱们爷顾念手足之情不好开这个口。”钟灵摇了摇头,又道,“容大爷是谁?太太手上的宝,心肝上的肉。每回借了银子后都托故不还。有一回跟咱们爷借了一笔银子,那银子原是柳公子的钱,想着大爷要借,三爷就挪来使了。结果等柳公子要时,大爷却迟迟不还,总是避而不见。后来不知怎的,竟传出了三爷在外头跟人干混账勾当赚黑钱的谣言来,老爷知道这事儿便插了一脚,训了三爷一顿,且那银子也讨不回来。三爷那会子还因这事儿气病了一场呢!”
“世上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人?管别人的钱怎么来的,他借了不还就是不行。”姜成瑾越听越发窝火,她见过赖账不还的,可还没见过赖了账后还敢继续来借的!
钟灵见姜成瑾触动了情绪,忙又‘嗐’了声,无奈道:“这有什么法子呢?单太太一人也就罢了,可太太和容大爷时常在老爷跟前编派三爷的不是,纵是老太太再疼爱三爷,可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三爷不忍事事叫老人家操心,这要是三爷身边有个助力的人,也不至于人人都敢往咱们这儿来占便宜。”
姜成瑾眉头紧锁,踱步深思,少顷问道:“你可知这府里孟容最怕的人是谁?老爷?”
钟灵摇了摇头:“若说最忌惮的,应是老太太。老太太经常为了三爷训斥容大爷,容大爷自然怕的是老太太了。”
一语未了,橘清已经沏了茶过来。瞧见钟灵和主子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橘清有些好奇,才要问时,却见主子忽然伸手接过她手上的托盘,说了句:“橘清,你再去拿几碟果子来。”
橘清愣愣地去了。
却见姜成瑾端着托盘,往屋里走去。钟灵跟在身后,又惊又喜地问:“奶奶这是干啥去?容大爷可不好惹。”
“我惹他干嘛?”姜成瑾眼珠子一转,忙道,“你在门口守着,待会听到我咳嗽,你就进来,说老太太唤我过去,明白没?”
钟灵不知她何意,只好点头应下。
便见姜成瑾端着托盘走到门边,也未进去,只是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