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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琉秀端了一盘子稀奇玩意儿进了屋子,一进门便朝珠帘内的身影跪下磕头,十分殷勤:“给三奶奶请安!”
“琉秀小哥快起来吧。”姜成瑾走至珠帘边,琉秀应了声便起身来。当梨香掀开帘子,主仆二人先后步出时,那琉秀小子的眼睛都看直了。
姜成瑾瞥了一眼琉秀,果真模样倒是比寻常侍从俊些。只是琉秀略显猥琐的一瞬间,也落在姜成瑾眼中。虽然只是一瞬,但她看出了琉秀的异样,于是很反感,当即便冷了脸。
琉秀也是惯会看人脸色的奴才,一见姜成瑾眉间微蹙,便觉不对,忙弯身笑道:“奶奶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比那儿画上的观音娘娘还要慈悲呢!”
梨香噗嗤一笑,打趣道:“哟!那我不就成娘娘身边的金童玉女了。”
听得梨香开口,琉秀一双眼睛这才转到她身上。一见,果真是个不俗的丫鬟,当下忙殷勤道:“可不!这位姐姐通身的玉女气质!”
梨香不屑地翻了翻眼,走至门口喊橘清进来:“金童,你还不进屋伺候菩萨?仔细看多了人间烟火耽误了修行。”
一语未了,坐在桌旁的孟惠却哈哈大笑:“那我又是什么?”
琉秀眼珠子一转,忙笑道:“三爷是如来佛祖!”
“去你的!”梨香乜了他一眼,“尽胡诌!小心佛祖和菩萨治你的罪!”
孟惠笑着摇了摇头,接着拿来两个紫色葫芦,招呼姜成瑾坐下,像那么回事地介绍道:“瑾儿,这是琉秀打皇城捡来的宝贝,据说里头住着个神仙,一打开神仙就出来了。”
孟惠一言说的屋里几个人目瞪口呆,唯有琉秀忙掩嘴偷笑。
姜成瑾自然不信,也不过笑笑,讥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怎么你也胡诌起来了?”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瞧!”说罢,孟惠将两个紫葫芦嘴都打了开,只见一股白烟袅袅升起,先淡后浓,片刻后,屋内竟成了雾内。
“这是怎么弄得?”姜成瑾很是讶异,伸手挥着那些雾气,仿佛跟普通雾气没什么区别,却又不知怎么能从葫芦里飘出来。
一时,倍感神奇。
孟惠见她有了兴致,当下脑瓜子一转,立即编了故事来:“这个是我托琉秀花重金买来的,听说在皇城的时候,百姓看到一个神仙驾临在一户人家内,那户人家怕今后告诉别人不信,便偷偷地在神仙脚下生雾的地方偷了一袋子,若是寻常的雾气不过眨眼就散了,只有这神仙脚下的雾气才能收进葫芦里的。”
“这、这是真的假的?”梨香和橘清都愣住了。
“还信他瞎掰?真有神仙又不是他亲眼见到,编个故事你们也信。”姜成瑾无语一笑,随机进了里屋。
便说那橘清,自打进门就忍不住拿眼瞟那厢琉秀的身影,梨香只当她又傻劲儿又冒了,索性也不搭理她。
可那琉秀是个仔细的人,他老早便觉得有人盯着自己,故意回头这么一看,真就撞上了两道闪电似的目光。姿色平庸倒也罢了,偏生橘清也是个有几分姿色的。琉秀一看她有这心思,心里登时燃起了劲儿。
此二人对上眼,自有一番纠葛,不过此乃后话了。
※※※
半夜里,外间软榻上,孟惠已经睡熟了。里间的烛火还没有吹灭,姜成瑾心有顾虑,便偷偷地将手伸进枕头底下,将那封信拿了出来。
今夜是梨香陪她入睡,当她有所动作时,梨香就已经醒了。待梨香轻轻转过身子时,却见姜成瑾这会子正将那封信贴在胸前,眼角泪水不断。
梨香连忙起身看了看外间的情况,见三爷还睡着,这才谨慎地覆住姜成瑾的手,小声劝道:“何苦来着?那人不过一封信,可三爷眼下才为了你挨打。”
“你懂什么?”姜成瑾将信塞进袖口,翻过身去。
“梨香是不懂主子的心思,可我却知道这信不能留。”梨香轻轻地顺着她的背,“切莫叫人知道,还是找个没人的时候烧了吧。”
姜成瑾抖着肩膀,却是不语。
眼下,她哭,并非因为这封信,而是因为如今进退维谷的心境。
便听梨香又劝:“那人不过书信与你往来,怎的就整颗心都给了他呢?这些时日看来,三爷的心也未必不是真的。”
姜成瑾心中犹豫,顾虑,但想到梨香和橘清跟林妈妈说的都是一样的道理,她也懒怠说无谓的话。
梨香见她听劝不作声,又见夜已深,困意袭来,只好躺下继续睡去。
老蜡燃成坨时,烛火依旧。
姜成瑾看着那烛火,不禁想起家中父亲和一些往事来,于此又生了许多感慨:
我怜他挨了打,却不感激他是为了我。焉知他不是在做戏?
旁人都知道他生性风流,我更知道风流之人多负心,却从未听过风流之人会因娶了亲而改了秉性的。他只是还未得到我,若今后圆了房,他还能待我如初么?
心里一番感慨之后,姜成瑾又开始胡思乱想。
她最畏惧与人相处,自幼无兄弟姐妹,又无娘亲,父亲又是一向疼她的。所以,该如何与陌生的平辈长辈相处,且相处的融洽些,对她来说无疑是个难题。尤其是在领教过吴氏的一次为难之后,她更加担忧自己今后在孟府里的生活。
世人做事,都会为自己寻一条后路。
姜成瑾双手交叠,闭眼睡去,心中自有另一番打算。
……
置办果品的事儿交给了晓荷,晓荷倒也利索,五日内便办妥了事儿。而那些多买了的桃子杨梅等果子,老太太放话让吴氏分盘送到各个屋里。因为老太太插手,这事儿办地很顺利,也道是不敢挑老太太的刺儿,只是心里头的刺儿却又多了一根。
***
倏忽几日过去,这日,姜成瑾寻了个想吃羊奶豆花的借口,将孟惠支了出去。也道是孟惠是个妻奴,凡是爱妻所需,事事亲力亲为,为博美人儿一笑,自然乐滋滋跑去买豆花了。
外头又下着小雨,便是趁这个时候,姜成瑾打着油纸伞,悄无声息地往后门而去。
来到孟家后门的一条街上,橘清正领着一个小哥儿在那儿等着。姜成瑾左右一看无人,忙招呼他们过来。原来,这个小哥儿便是当日送信给林妈妈的。
橘清塞了一吊钱给小哥儿,问道:“那日的信是谁叫你送来的?给你信的人在哪儿?”
小哥儿忙将铜钱塞到怀里,擦了擦鼻涕回答:“是西街脚卖包子的那个老头叫我送来的,他还吩咐我一定每日到孟家后门附近转悠,说是定有人出来找他,我这都转悠了五六日了,正想着无趣不干了呢。”
“那老头叫你在这儿转悠做什么?“橘清问。
小哥儿道:“他让我等人出来,说是若有人要找什么东西,就约在旺盛街上的茶楼,还叫你们准备二十两银子。”
“什么?这话什么意思?”橘清听得纳闷。
可姜成瑾却听明白了。
她不由得皱眉,她自然知道赵卓信中有写到给自己带了一个信物,那是去岁时,自己送给赵卓的一个锦囊。当时她拆开信却未见锦囊还疑惑着东西去哪儿了,后来又以为是林妈妈拿走了。可眼下听着,却似乎是被那老头拿走了。
竟遇见了讹钱的人?
“卖烧饼那老头可是识字?”姜成瑾问道。
敢私自扣人东西,还威胁要钱,保不齐那老头已经偷看了她的信。
便见小哥儿点了点头:“那老头之前是在私塾里给人扫地儿的,经常以为自己认得几个字就高人一等!总是瞧不起旁人。可旁人都知道,那老头心眼不好,经常在卖的包子馅里填枯草充肉馅呢!”
姜成瑾眉头紧促,思考了半晌。
最后,她再拿出一吊钱塞给小哥儿,交代道:“你跟那老头说,明日就在那家茶楼。东西可要保存好了,那可是我们府上三公子的爱物,银子会给他的。若是敢动别的心思,定叫他好看!”
“知道了。”小哥儿拿过铜钱便走了。
…
可这厢姜成瑾才出现一个新的难题,那头孟惠却已经早早地回了家,只是见家中无人,他便贪恋地爬姜成瑾床上去睡。
可不巧的是,翻个身却捡到了一封信。
看完信之后,孟惠若无其事地将信重新放回枕头底下。
只是走出了外间,他却将钟灵叫了进来。
钟灵笑笑呵呵一进门,以为三爷要派差事,可一见三爷面无笑容,他当下便知不对劲。
旁人生气一般都情绪显然,可他这位爷不同,只要他这位爷不笑,那便是有事儿!
“三、三爷?怎么了这是?是不是琉秀那小子办事没称您心了?”钟灵小心翼翼地问。
孟惠面无表情地看着钟灵,语气冷硬:“不是说赵卓在路上病死了么?”
“是啊!琉秀是这么说的!”钟灵眼珠子一转,觉察不对,便问,“爷发现了什么?是不是有人看见那厮了?”
孟惠依旧平静地问道:“她去哪儿了?”
“她?哦!爷说的是三奶奶吧?奶奶方才出去了,可没说去哪儿了。”
回答完,钟灵依旧谨慎地观察着三爷的神情举止。果真猝不及防的,便见他猛然一拍桌子!四只桌腿当下便折了一只!
“爷爷爷爷!您这是怎么了?有话好交代,钟灵一定去办!”钟灵吓坏了,忙上前扶着那欲倒的桌子。
“她竟然!”却见孟见一把揪过钟灵的衣襟,咬牙切齿着,“她竟然跟赵卓还有书信来往!”
“什么?”钟灵当下便傻了眼!“不不不,不可能吧!爷是听哪起小人嚼舌呐?”
“我都看见信了。”孟惠松开钟灵,负手站在一边。
“爷别动怒,这事儿还是得亲自问问三奶奶,兴许您看错了,兴许是那厮缠着咱们奶奶呢?”钟灵知道他这位爷如今为那位三奶奶长了痴根,以他对三爷的了解,只能劝和不劝散。
孟惠绷着脸思索了会儿,忽道:“杀了他。”
钟灵一听,两腿一软,忙劝:“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岳丈老爷那边可不好交代啊爷!”
“去!”孟惠踢了他一脚,喝道,“叫你杀了赵卓!”
“这……”钟灵支吾半天,“行!奴才马上派人找那厮出来!打死他!”
“奶奶回来了!”
主仆二人才说完话,外头便听小丫鬟喊话。
孟惠来回在屋内,几番思考之后,忽然下了个决心。于是他吩咐钟灵:“先别动姓赵的,若此刻结果了他,瑾儿更死记着他了!”
“那怎么办呢?”钟灵问。
孟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姜成瑾和橘清便进屋了。
可见他脸色变化如此之快,竟能如往常一般笑着上前,命人端上羊奶豆花,一边关心地问着她的脚伤,一边说些琐细之事。
姜成瑾原是心惊胆战的回了家,可见孟惠又是这样热情暖语地待她,心底里一股不知名的愧疚升了上来,但她并未觉察到那丝愧疚感意味着什么。
而孟惠,笑容灿烂地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豆花,心里却已经织好了一张网。
看来,他又得故技重施了。